石川五右卫门的应对,让刘煜再次表示满意。!。他的这番表现,说明他还是具备一定的眼力,行事也不会为旧情所拖累,有点杀伐果决的味道。由此,对于利用石川五右卫门来制衡杉家的家臣一事,刘煜感觉又多了几分的可行性。
两人穿过回廊,来到一个小园子里,园子那边,在林木掩映下,有一幢看去十分精致清雅的房舍。
向那幢房子看了一眼,刘煜道:“五右卫门,你在这里替我掠阵,有人闯进来便杀了,让我专心的会会丰臣秀吉麾下的五奉行!”
虽然有心“为主分忧”,但看刘煜兴致盎然的样子,石川五右卫门也不好扰了自家主公的玩性,于是点点头小声道:“好!主公您也留神些……”
刘煜挥挥手,一闪而出。来到那幢精舍门前,他毫不掩隐形迹,举起手来重重敲门。
刚刚敲了三下,门里,一个女子妖娆声音嗲声嗲气的传出来:“是谁呀?”
刘煜低沉的回道:“我!”
里面又出一阵咯咯浪笑,那女子道:“‘我’?‘我’是谁呀?就连个名姓也不肯通报,真真好大的架子……”
刘煜重重一哼,冷厉的道:“快开门!”
那女子一边笑着来到门后,接着是拔开门栓的轻微声响,于是,那扇红漆桃木门儿已呀然启开,露出一张和她那声音一样妖娆的女人面庞来。
似乎有些意外的打量着刘煜。那女人讶然道:“咦?怎么还蒙着面?你是忍者吗?可是来找石田三成大人的吗?”
大约是听到“蒙面”“忍者”这样的关键词。精舍里间传出一个粗浊的嗓音,道:“小百合,外头是什么人?让他进来回话!”
“回话?”刘煜嘿了一声,扬声道:“外头是你爹,石田三成,你还不赶快出来叩见?”
里间的那人多半就是到这儿饮酒作乐的石田三成,他一愕之下,随即暴跳如雷:“混蛋!是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帐王八蛋在逗你家石田三成大人开心?本大人这就出来,非得活剥了你的皮不可!”
刘煜冷冰冰的一笑,道:“欢迎之至。就只怕你没那个能耐!”
不管里面的石田三成如何的暴吼怒骂,刘煜又向站在面前目瞪口呆的小百合道:“石田三成一定在里面穿衣裳,你看样子多半是跟着石田三成从藤野屋那儿过来的艺伎?在我宰杀石田三成之前,你是要跟着下去陪葬呢。还是要自行逃命?”
这小百合已经看出事情不妙来了,她哪里还敢再逗留下去?也不管钗横鬓乱,衣裳不整,撇开步便一头奔了出去!
这时,里间的帘布猛掀,一个满面胡须、高头大马的东瀛武士已疯虎似的冲了出来,同样的,他也是髻散乱,衣衫不整!
离着刘煜还有五步,石田三成不由倏而止步。他气咻咻的喘着,两眼瞪得宛如铜铃,暴辣辣的吼道:“你,你是谁?”
刘煜轻轻松松的,道:“方才我已说过了,你还不跪下喊爹?”
石田三成大吼一声,咆哮道:“混蛋,寻乐子寻到你家石田三成大人头来了!我看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卑鄙庶人存心寻死……”
刘煜冷冷的,道:“你是丰臣秀吉麾下的人物?”
石田三成怒哼一声,傲然道:“丰臣秀吉殿下驾前‘五奉行’之的石田三成就是老子!”
确定了对手的刘煜点点头。沉声道:“在这‘三河町’里,你算是所有基业的主脑了?”
石田三成浓眉一扬,打量了刘煜一下,吼道:“你算什么东西?问这个想要干什么?”
靠在门框,刘煜淡淡的道:“我算是三河町未来的主人呢。!。我想要你交出所有的账册!”
石田三成一愣之后,勃然大怒。双目圆睁,狂吼道:“好个藏头露尾的混蛋,原来竟是想要吃下我们丰臣家的买卖……你也不怕撑死?”
刘煜眨眨眼,安静的道:“我的肚量很大,再多都吃得下!”
“霍”的一声,自靴筒里拔出一柄锋利的匕来,石田三成一步一步的逼近,他狰狞恶毒的道:“嘿,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像你这样的不开眼的浪人了!你知道以前那些想要从我们丰臣家买卖占便宜的家伙都是什么下场吗?真是怀念啊……本大人要剜出你的心,不知道你的‘贪心’没了后,还会不会说出那样自大放肆的话来……”
刘煜毫不在意的一笑,道:“想要剜我的心?呵呵,其实我也想知道一件事呢……当你死掉以后,你这一双牛眼不知是瞪着的还是闭的?”
暴雷似的狂吼,石田三成一个箭步冲了来,他右手匕笔直的戮向刘煜咽喉,同一时间,左掌斜劈刘煜小腹,双脚猛绞敌人足踝,一招三式,猛狠俱备!
轻轻的退出了半步,只是这么一小段的意动,却妙不可言的避开了石田三成的所有攻势,而在石田三成所有的攻势落空的瞬息,刘煜右手“鹰翅功”斜斩,快得无可言喻的掠过了石田三成的脖颈!
石田三成连惨嚎也没能出半声,他整个庞大的身躯就已凌空飞起,掠过刘煜的头顶,重重摔在七步之外的泥地!
毫无疑问的,石田三成已经断了气,他就那么趴伏在那里,头颅却怪异的仰转朝。刘煜刚才那致命的一击,虽然没能让石田三成身分离,却也切开了他的大半个脖子,只余下一层皮连接着脑袋和身子。现在,他的面孔狰狞而可怖的向天看着。五官歪曲。脸色紫红,那一双牛眼已裹着血丝爆出了眼眶!
刘煜摇摇头,对石田三成难看的死相表示遗憾,接着徐步朝惊愕中的石川五右卫门那边走去,从他出手到完毕,前后也不过才眨眨眼睛的时间,而就在这短促的时间里,他已经把一件石川五右卫门认为十分棘手的事情妥善的办完了。
一侧的阴暗处,石川五右卫门捷如狸猫般窜了来,他怔怔的看着刘煜。沉重的道:“主公,属下觉得自己很没用……这个石田三成的实力不弱,如果是属下独力对付的话,恐怕每个五六十招还真拿不下他!但是。您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斩杀了这个家伙,就好象在打个哈欠,或者拍死一只蚊子似的……”
刘煜笑了笑,道:“五右卫门,不要妄自菲薄,不一定只有实力高明才能帮到我,对你,我是有大用的!”
石川五右卫门放心而又开心的一笑,低声道:“主公,属下会全心全力的完成您交付的任务。”
点点头。左右一看,刘煜沉冷的道:“好了,我们走,还有最后一个地方等着我们去开刀呢!”
两人不再迟疑,举步就待离开,但是,却在他们刚要走的同时。回廊那边,已传来一阵喧腾哗乱的叫嚷之声,紧跟着,嘈杂慌乱的步履声也迅往这里移来!
黑暗中。石川五右卫门双目闪动着波光,他低促的道:“主公,有人来了,我们还走不走?”
刘煜摇摇头,语如寒冰道:“不走了!既然人家都自动送门来了。我们也就不要推拒,勉为其难的先收了他们的命!”
刘煜的话声还没完回廓尽头人影晃闪。已有五六个东瀛武士形色惶急的飞奔而来!那五六个东瀛武士俱是一式的武士劲装,手握武士刀,满脸紧张慌乱之色,他们直到纷纷冲下了园子,才猛然现了挺立于前的刘煜和石川五右卫门!
在那几位东瀛武士的惊疑怔愕下,刘煜淡淡的一笑,道:“不要急,先平复一下气息,有话慢慢说。”
像是才反应过来,这几位东瀛武士一下子向四周跃开,其中一个生着一双三角眼的东瀛武士,将手中的武士刀凌空一挥.色厉内茬的暴叱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刘煜笑吟吟的道;“先不要问我是谁,你们先告诉我,来此地有什么事情?”
那人扯动了一下他的三角眼,怒道:“混蛋,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问我?你们这两个家伙蒙着脸,神情鬼祟,言语闪烁,显然非奸即盗,你们不会是搞不清这里是什么地方?”
刘煜微微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你的话太多了,现在,赶紧老老实实地把你们来此的意图告诉我!”
哇哇怪叫,三角眼暴跳如雷道:“瞎了眼的东西,竟然放肆大胆到这步田地?顶撞起你家矾野乎三郎大人来了,兄弟们,给我拿下……”
他这吼叫尚未结束,旁边一个腰粗膀阔的东瀛武士已蓦然惊叫一声,象见了鬼似的“蹬”“蹬”“蹬”退出三步,刹那间,一双眼全了直!
矾野乎三郎怒哼一声,侧骂道:“盐野清介,你叫什么丧?今晚还不够热闹呀?”
叫盐野清介的东瀛武士面色泛青,全身抖,他伸出一只手额索着的指向了那边,嘴巴噏合着,说话都不成句了:“看……矾野乎三郎大人……那……那边……不可……就是……石田……三成大人?”
于是,那几个人齐齐顺着这盐野清介的手指望了过去,这一望,五六个人顿时心往下沉,浑身冰冷,腿肚子也打了转,他们都看见了石田三成横卧于地下的惨厉尸体了!
刘煜喟了一声,道:“石田三成实在愧对‘五奉行’的名号,身手太弱,连一下子也经不住就丧了命?而看情形,各位显然都是能征善战,骁勇无敌的高手了?很好,我终于可以放开手脚的倾力一搏了!”
那个最先现尸体的盐野清介转头就跑,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逃出三步,已被刘煜凌空一掌兜了四米高,头下脚的猛然摔了个倒栽葱!
剩下的几个东瀛武士方才被这怵目惊心的惨厉景象震得一窒。刘煜又已暴闪出手。他身形候旋而回,除了那位三角眼的“矾野乎三郎大人”之外,其他的几个人甚至连刘煜的影子都没看见,便全部翻仰而出,肠穿肚烂的倒了一地!
刘煜搓搓手,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生一样,面不红,气不喘的道:“矾野乎三郎,你还想与我较量较量么?”
矾野乎三郎突然全身抖成一团,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和尊严了。双膝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在刘煜跟前,一面哆嗦得不成声的哀求:“大人……我服了……我认输……我投降……只求你饶我一命……”
刘煜冷冷的道:“你这前倔后恭的神情,变得倒真是快啊……”
矾野乎三郎哭丧着脸。又惊又怕又窝囊的求告着:“大人饶命啊……方才……方才有其他弟兄……在一旁……我是赶鸭子架,硬挺啦……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小的也不敢与大人您为敌啊……”
眉毛微皱,刘煜冷森的道,“我问你话,你得从实给我招来!”
鸡啄米似的一个劲点着脑袋瓜子,矾野乎三郎诚惶诚恐的道:“是……是……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人请放心……”
刘煜直入正题的问道:“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矾野乎三郎看了刘煜一眼,哆嗦着道:“乱成一团了……丰臣绸缎屋被血洗啦……除了大掌柜渡边勘乎大人遭殃之外,他手下弟兄更被人摆平了十六个……只有三个断腿的还剩一口气……其余再没有一个活人……
刘煜毫无表情的道:“现在,你们打算如何应变?”
矾野乎三郎颤抖着。面青唇白道:“不久前丰臣秀吉殿下为了安定人心,将大名鼎鼎的‘贱岳七本枪’派遣到各地巡视。正巧,昨天‘贱岳七本枪’中的加藤嘉明大人来了三河町……现在加藤嘉明大人已率领一干旗本武士赶往绸缎屋去料理渡边勘乎大人的后事……加藤嘉明大人还令小的带着人赶来通知石田三成大人立时前往会合……那里知道……小的才进来,这里也早就……成了个修罗场……”
贱岳七本枪?刘煜笑了笑,他似乎认识其中的加藤清正、福岛正则、平野长泰三个呢,至于什么“加藤嘉明”,倒是没怎么听过!
挑挑眉,刘煜又问道:“加藤嘉明此时在绸缎屋那边?”
矾野乎三郎也不知道到底在怕些什么,老是抖着,颤声道:“已去了好一会……约莫……约莫他即要赶回这里了……方才看到大厅的乱局时……小的已派人前去禀报加藤嘉明大人。说是这里也出了大乱子……”
刘煜点点头,道:“别怕,我不会杀你的……”
一双三角眼痉挛了一下,矾野乎三郎像是要抓住刘煜的话头似的,立刻就感激零涕的道:“小的……叩谢……大人……活命之恩……”口中说着。他又以额碰地,“咚”“咚”“咚”的叩起响头来。
然而。却在他叩下第三个头的时候,接到了刘煜眼色的石川五右卫门的右脚已暴雷般猝然将他踢飞六步,一颗脑袋,顿时并裂成为血肉模糊的一团!
这位“矾野乎三郎”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因为,当他还来不及觉得痛苦的时候,痛苦即已结束,他断命得快,甚至连一声最后的惨叫也没有时间出!
刘煜摇头叹息,道:“五右卫门,你也真下得去脚,多恶心啊……”
在石川五右卫门的讪笑中,刘煜又看着矾野乎三郎的尸啧啧有声的道:“我可没有骗你哦!我只说我不杀你,可没说我手下也不会杀你……”
石川五右卫门在草丛中擦了一下血肉沾染的鞋子,扫视了一下地面横七八竖的狼藉尸体,轻声问道:“主公,我们……继续?”
刘煜点点头,与石川五右卫门越墙而出,但是,他却并不离开丰臣三河酒居,而是顺着酒居的围墙,又向大门那边绕了回来。
石川五右卫门微带迷悯的,道:“主公,我们不是要到‘藤野屋’去吗?您说过那是第三个开刀的地方……”
刘煜低沉的,道:“你没听到那矾野乎三郎说吗,丰臣秀吉派出来巡视领地的‘贱岳七本枪’中的加藤嘉明马就要从丰臣绸缎屋那边转回这里来了!我们去‘藤野屋’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打击一下丰臣家吗?
与其去击杀几个掌柜和店伙,还不如呆在这里等加藤嘉明自己送门!要知道,贱岳七本枪可是丰臣秀吉手下最为重要的战斗力量,击杀他,可要比击杀石田三成之类的五奉行更加有用!况且,藤野屋今后也会是我的产业,能够不破坏,还是不用破坏了……”
说着,他们两人已从院墙的绕角处绕了过来,从这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丰臣三河酒居”的大门口,在那盏大红灯笼赤蒙蒙的光芒照映下,客栈门口周围竟簇拥了不少的人。
他们有的聚集一堆,有的分散各方,却俱皆手持兵刃,神态紧张,每个人全都惶惶不安的东张西望,惊疑不定,象是把他们内心的恐惧粘贴在脸公示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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