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我明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此番回去,恐怕困难重重。”
盛华却是虚弱一笑,“再困难,也是我们必须走的路,在得知这一切之后,我们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因为我身子从小便虚弱,在路上又生了几场大病,拖拖曳曳,出来竟然也有几年了。不知道越国现在时局到底怎么样了。”
说道这里,盛华的眼光似乎都放远了,她看着这样的盛华,想到他的单薄之身,这样的男子真的扛得起一个天下吗?可是就是这样的男子,在面临生死抉择时,毅然的用他的身体为自己挡住了那些杀手,她的眸子一抬,
“也许盛公子你可以结交你们越国那些对晟妃不满的有才能之人,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晟妃弄权,那么一定会有和你们一样的人,恨着晟妃,想要将她拉下台来。而所有与晟妃为敌的人,便都可以成为你这方的人,团结她不能团结之人,建立起自己的一张网,无论以后是争权还是作何,都会有帮助。”
盛华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来,她看着盛华那个表情,苦笑着道,
“盛公子一定觉得我心机很重是吧?其实,在宫里走的人,哪有谁能做到不湿鞋了,当然这也只是我一个后宫中人的话,盛公子听听便可,毕竟后宫与朝堂不同。”
“不”盛华却是如此说道,“我觉得宁小姐你说的没错,而且很多东西之间是共通的。我没有觉得宁小姐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反而是像你这么正大光明的说出来的更难得,看来,宁小姐也算是认同我这个人了。”
说道这里,盛华倒是有几分高兴的,她眼神泛泛,
“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护我周全,在生死存亡间让我生,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遇到这样的人,但是盛公子始终是第一个,所以,这份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这一路来她走的小心翼翼,即便今日盛华救了自己,她也是防备着,只是不想沦落到与前世一样的下场,可是一个男子,愿意跟你说他的过去未来,目的初心,那样的坦荡,她又怎能吝啬去相信一个人。她还没有到因为前世的那些人渣,失去了去相信人的能力。只是这相信人,不像以前那样任谁都相信了。
“你不必记住,你只要过得更好就可以。今天听宁小姐这番话,以及出事后你的动作,我相信,这大元宫里宫外,只要宁小姐多几分心思,凭着你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轻易败下去的。而我也会回到越国,尽我所能的让皇上相信我的身份,希望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宁小姐。”
“嗯,我也希望。”她的笑容浅浅,如此看来,盛华不是宁骄阳的第一次,但是盛华这种一旦相信,便会付出所有,而且在得不到后,还能如此坦然接受的这么一个人,值得她结交。
“对了,你一定要证明你的母亲就是晟妃吗,一定要让皇上相信你的身份吗?”
盛华坚定的点头,“当然。”
“但是”她却有别的想法,
“你的母亲和那个侍女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唯一知道这一切的外公也去世了,你该怎么去向他们证明。恐怕这些年皇上和晟妃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与你母亲当年的情分,另一方面,恐怕也是真的与那晟妃有了感情,而且过去了那么久,他们真的会相信吗?最主要的是,现在你根本就不可能让你母亲出来对持,让世人相信真的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存在。这件事到底还是有些匪夷所思,要证明很难。”
盛华却是认真的看着她,“难道,依你的意思,我就不能证明了,不用证明了吗?宁小姐,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这一切后,我的心里……”
她打断盛华的话,“盛公子你先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你要向世人证明你母亲就是晟妃很困难,但是你若是想世人证实你父亲就是皇上,这就很容易了啊。”
盛华眼睛一深,“宁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证明你母亲是晟妃,不也就是证明你是皇上的儿子嘛,尽而以皇子之位,挽救越国。既然你证明母亲很难,倒不如证明父亲,因为你的身上流的就是皇家的血啊。只要你证明你和皇上的血能相融,那么不就证明了你是皇上的儿子嘛。这样岂不是更简单。”
她的话,让盛华豁然开朗,转而又眉头深锁,
“但是如此的话,我还是要证明我的母亲的啊。”
“你的母亲是晟妃,这证明起来很难。而且现在晟妃在越国的位置,恐怕也非一日之功,你现在还势力单薄,如果你这个时候直接挑战晟妃,恐怕最后你败的几率更大。盛公子倒不如先忍一忍,等夺得大权后再说,到时候天下都是你的,自然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可是眼下,我相信,皇上既然能与你母亲在宫外产生感情,那么一定和别的什么人也会在指不定的场所发生过什么,盛公子回去后不妨查查,以前宫里的还是宫外的,只要和皇上发生过关系的,有没有正好也有一个女子死了,这样的女子我相信对于皇家来说,一定不会少。盛公子不如先委屈一下,编就一番说辞,说明你是这死去的女子的孩子。
这样一来,大家更能接受,岂不是比去直接证明晟妃真假更简单。而且,你这样做,也没有挑战到晟妃,你的那个假借的母亲又死了,对现在的晟妃也没有什么威胁。如果公子还可以忍辱负重,和晟妃走得近些,那么岂不是夺得大权之日更加指日可待。晟妃无子,你无母,让她错信你会对她好,将来即便你做了皇上,你也不会伤害她,会待她好,那么晟妃说不定不会针对你,还会帮你。盛公子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盛华恍然开朗,“看来我师傅让我来大元找宁小姐,是对的。盛华已经知道该怎么做,受教了。”
说着盛华便要拱起手来,但是一牵扯,身上的伤便隐隐作痛,不禁让他眉头深皱,闷哼一声。
“盛公子,小心身上的伤,我也只是谈了谈自己的看法。”
盛华这才抬起头来,“但是宁小姐的看法,却是我所没有想到的,宁小姐,如果他日事成,你当是第一功臣。”
她却是一笑,“他日如果我真的被逼到绝路,盛公子又事成,帮我一把即可。”
没想到她这一语,后来竟也成戳。
“无论你以后有何需要,只要我能办到,决不推辞。”
她笑道,“那你我这也算君子之交了。”
盛华点点头,微笑的看着她,他却更希望是……,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宁小姐,你解了我的疑难,不知道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上忙的,倒不如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也能帮到你。”
“我?”
她想了想,盛华这个人将这么隐私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了,自己好像不说点什么,就有点不好了,不过还真有几件事让她思索不及,但是有的事却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但有一件事却是,
“盛公子,其实我进宫后便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通的,”
盛华点点头,“那宁小姐说出来听听。”
“嗯,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进宫后,不过两日皇上便有事出宫去了,这期间我们后宫中有一妃嫔召见我们所有后宫中人会面,在会面的时候……”
她将那日陈妙设宴款待她们,以及宴会中杜妃被查出怀孕,进而后花园遇蛇咬,差点送了性命的事一一说给盛华听。
“我只是想不通,到底是有何办法,让这蛇一定就是杜妃遇到,而且这下蛇之人到底是谁?我至今都没有想通,不知道盛公子,你有什么看法?”
“依你所说,那日的事情看起来都像偶然,而且是随机的,但是却又偏偏咬到了杜妃,这一咬到,事情看起来便又不像是偶然的了。而且你说这杜妃被救后很奇怪,失去了孩子却并不是很伤心,还为你铺路,好像更着急你能不能得皇上欢心,但是这何尝不是她能不能得到皇上的欢心的目的了,现在后宫中人都知道你是她的人。而她又让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她,你越得宠她便越得宠。
她现在好像更关心自己是否依然得皇上所爱,你还说了,你借机将汤汁撒在她手上,看见了她手上本该有的淤青毒素全然没有了,而这只有拿到解药才能如此。想来,她是已经拿到解药了。”
“可是她如果拿到解药了,这给解药的人是谁?她没有理由不供出这害她之人吧。或者,会不会是御医中有人已经配出了这种药,所以她才会毒素全清?”
盛华摇摇头,“你忘了你刚才是怎么跟我说的,这蛇毒罕见,只有下毒之人拥有这解药,照你这意思,难道这御医是下毒之人?就算是御医,如果真的是御医解的毒,杜妃为什么要瞒着你了,瞒着大家了,你也说了,汤汁洒到杜妃手上时,杜妃的眼神有些不对,而且行为也有些躲闪。人无意间的举动是最能窥见她内心的窗口,一般是不会有错的。所以,这解药,一定不是太医所给。真有太医解了这毒,必会重赏,你可听到有哪个太医得了赏赐了?”
她摇摇头,“并没有听说,但是也许我不知而已。”
盛华却是一笑,“你这是生在局中,为局所困。我说一句话,相信凭你的聪明,便解了。”
她点点头,“好,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