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前身伏地,爪子陷在沙土中,对着狼群嘶声低咆,狼群散开去后又继续围在一起。
“嗷呜····”头狼长嚎,它似等的不耐烦了,下达发动总攻的命令。
就在这一瞬,就在狼群耳朵触动的一秒,小白知道,那是它们分散注意力的唯一时刻,小白紫眸充满杀气,身子就像拉满弓的箭,呼啸奔出,几个呼吸之间,狼群排山倒海的涌过来时,小白已经冲出狼群,朝着头狼奔去。
头狼似乎也没想到这只小小的猫会将注意力放到它身上,一时之间也傻住,愣愣的看着犹如死神般朝它张着利爪的猫冷酷朝它奔来,眼瞳里逐渐印出白色猫咪的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头狼反应过来了,其实也是在最多两秒的时间而已,而这三秒足够让小白变成头狼的死神,利爪狠狠扎下,新鲜的血液霍地从头狼的脖子处喷出,犹如漫天血花。
“砰!砰!”
紧接着几道枪响,又听到了狼群呜呜直唤,不到五分钟时间,局势便轮转,本气势汹汹围攻的狼群以飞快的速度退散,眨眼就消失在视野之中。小白扭过头看,温晴手上的猎枪,枪管正冒着青烟····
“小白,你真厉害!”温晴打开车门,迎接凯旋归来的小白,笑的灿烂。
“喵~”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
小白昂首挺胸,优雅的踱着步伐朝温晴走近,那明明很得意的神情却强装不在意的模样看的温晴心里好笑。
“别得意太早,这只是偶然而已,并不完全是你的功劳。”见不得小白骄傲的模样,萧沉毅毫不留情的泼冷水。
“喵!”一句话便让小白佯装的优雅破了功,它气急败坏的瞪着泼冷水的萧沉毅,张牙舞爪的对他怒吼。
“哼!”小白的愤怒不能引起萧沉毅的重视,他冷冷的嗤了声,便转过头,不再理会小白。
温晴看到这幼稚的一人一猫谈话模式,深感头痛,小白不懂事也就算了,为什么萧沉毅也和小白一般见识了?!
击退狼群,并不代表旅途就开始一帆风顺,温晴心里明白,这只是为险难拉开序幕而已。
时间过去一天一夜,第二日的太阳依旧明媚炎热,这种天气很不好穿衣,昼夜温差极大,一不小心就容易会感冒。
车子继续往前,不知行了多久,指南针依旧平平稳稳的朝北指着,当阳光爬到正中央之时,温晴忽见远处竟是有着一阵两队人马在对峙,由于他们在前方堵着,而她们的方向也一直如前,在这茫茫大漠拐弯前驱,并不能绕开他们的视线。
逐渐看清了两队人的形像,一队穿着长长白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似是普通人家的驼队,骆驼上面放着些许货物。而另外一边是一个一队看似训练有素之人,个个熊腰虎背,凶神恶煞,身上衣着仅有几块布遮掩重要部位,为首之人,拿着一把手枪,而其余人却是手持一把长似西瓜刀的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刀反射出寒光,观之模样,情势似乎不乐观。
“强盗?”温晴挑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行踪诡异,狡诈如狐,贪婪如狼的强盗?
“弱如蚂蚁,不堪一击。”萧沉毅不屑的看着威胁普通人的强盗,这嚣张作势的作态他一眼就看出他们的真实水平,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呵···”听闻男人的话,温晴忍不住微微一笑,视线再次转到那两伙人身上,似乎,情势越来越剑拔弩张。
为首的强盗头子将似是普通人家里面能够说话的人一把推倒在地上,然后狠狠踩在其胸膛上面,那狂妄的神情看待他脚下的人像是看待蝼蚁,而后面为虎作伥的强盗拿着长刀兴奋吆喝,其中一个强盗似乎看到她们逐渐驶来的车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这边。
“被发现了呢。”温晴淡淡的看着那强盗头子眼睛一亮,扔下被他踩胸膛的白袍人,眼睛里挂着垂涎又贪婪的神情,手执长枪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
“蠢货!”萧沉毅冷哼,执起手枪就要冲强盗头子开击,温晴却将手覆在萧沉毅欲要扬起的大掌,对他轻摇头,“那些人是无辜的。”
萧沉毅知道他媳妇指的无辜的人是那几个穿白袍的人,如果强盗头子被他们打死,难保剩下的那些强盗不会因为惊慌失措而拿那些无故人做人质,他是无所谓,可他家媳妇看不惯呢···
萧沉毅无奈的耸肩,罢了,只要她高兴就行,正欲说话时。
‘砰!’
不知道哪传来的一道枪声,紧接着尖锐低沉地排气声音从车子的后车轮响起,萧沉毅神色瞬间煞冷,温晴脸色一凝,俩人齐齐看向车窗外的强盗头子,只见他愉悦的对还在冒青烟的枪口吹了口气,得意又嚣张的笑看他们。
该死!竟然将车轮打爆了!
温晴难解心头愤怒,不等萧沉毅动手,率先拿过男人手中的枪,拉下车窗对着强盗头子就是狠狠一击!
强盗头子似乎没有想到她们会有枪支,暴睁的双眼死不瞑目的瞪着车子内缓缓手枪并且冷眼看他的娇艳女子,肥壮的身体轰然倒地,不远处那几个强盗分子看见他们老大被人杀死,嘶吼声尖叫声瞬间想起,一时之间大乱,有个思维清晰冷静的强盗一把拉起地上穿白袍的普通人,想要拿他威胁车子里面的人。
可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温晴听不懂他们的话,只见拿刀对白袍的强盗霎时脸色大变,那几只本安稳不动的骆驼向北方使劲嗅闻,片刻之后猛地扭头碰撞靠它们极近穿白袍的两个人的大腿,整个身体都焦躁不安。
温晴觉得奇怪,也向北方望去,只见从极远之处的沙丘地带出现一道无边无际的沙墙,如那涌潮的海浪,翻滚着向他们扑来,而此刻周围空气躁闷异常,没有一丝风。
“尘暴!”萧沉毅冷声吐出两个字,在温晴还没反应过来期间一把将她从副驾驶上抱到自己怀里然后紧紧圈住压下。
这沙漠尘暴移动速度非常之快,相比昨天的那股,这沙尘暴形势更加浩大,不到十分钟就已经近在眼前,耸立千丈,如滔天巨澜,势压万钧。
饶是坐在车子里,温晴还能听得到外面的沙丘的沙粒突然发出沙沙颤响,一阵迅猛无匹的狂风席卷而至,紧跟着车身猛烈摇晃起来,伴随着巨大的雷鸣,如猛虎狂狮怒吼一般,随之而到的便是铺天盖地的黄沙以冰雹之势从天而降,噼里啪啦毫不留情地砸打在车身上!
尽管被萧沉毅密不透风的包裹在怀里,温晴也依稀能感觉到车顶在不断的被咂凹,咂凹,再咂凹,再加上车轮本来就被放气,整辆车都逐渐往下压,像是陷入了看似柔软实际却能将人无情淹没的沙土里。
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吉普再怎么变形,这也是萧沉毅和温晴暂时的藏身之处,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跟大自然做抗争。
而温晴没看见的是,外面那些强盗在找到藏身之处时,就已经将那几个穿白袍的普通居民毫不留情的杀害了,然后躲在骆驼偌大的身子旁边,狂风暴卷,流沙漫天,无数的沙粒从沙丘上铺头盖脑砸下,强盗们分几个围住骆驼,并且紧紧抱住,久居沙漠的他们,早已熟悉沙漠的天气情况和各种危险,知道在沙漠中待在骆驼身边才是最佳的保护所,被强盗抱住的几只骆驼不时地抖动一下身子,将身上黄沙抖落。可它们抖动的速度跟不上流沙洒来的速度,强盗们只觉得压在身上的黄沙越来越多,渐渐地他们感到似乎整个人都陷入沙子之中了,
狂风的尖啸声几欲刺破耳膜,如巨鼓敲响在耳边,沙粒无处不在,只要找到一丝缝隙就会钻进去,温晴和萧沉毅虽然待在车子里,可越野吉普的构造并不是密不透风的,虽然温晴的身体大部分被萧沉毅挡住,可她还是能感觉的到细细的黄沙从他的手臂掉到她的颈窝里。
而外面的骆驼们慢慢地向前移动了一下,避免被沙粒将身子全部掩埋,尘暴越来越猛,当它达到极至之时,强盗们感到甚至连呼吸都极为困难!
他们以为,会在这场尘暴里死去。
尘暴的高峰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散去,直到温晴没有听到车顶上传来黄沙拍打的声音,原本清越的嗓音此刻闷闷地从萧沉毅的怀里响起:“过去了么?”
萧沉毅沉声应是,四周围一片黑暗,因为黄沙早已将整俩车子给包围,看不清外面的情景,他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缓缓松开温晴,开启挡风窗上的雨刷,层层厚厚的黄沙被雨刷一遍又一遍的唰拭,来回几十下,才让温晴和萧沉毅看清外面的天地。
经过沙暴的洗礼,原本明亮的天空此时也变得有些混混蒙蒙,炎炎烈日被高挂在天空,但它的身上被包裹了一层肮脏的纱布,像是打算制作一副精美的壁画却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将手上的灰暗色彩全部倒上去,变得既昏暗又隐隐投射出本来的颜色。
打开车门时,埋藏在车门缝里的黄沙扑哧扑哧的掉落,饶是温晴闪得快,也被撒了胳膊都是,她下车的第一视线便是寻找那几个普通居民,除了依然伏在地上的几只骆驼,只见那几个居民横挺在沙漠上一动不动,身上布满了厚厚的黄沙,但依稀能看到露出的点点白泽能分辨出是他们,而那些强盗不见了踪影,温晴双眼瞬间黯然,不用看也知道,这些人肯定遭受那些强盗的毒手了。
“毅,我们帮帮他们吧!”温晴沉默的看着那几具尸体半响,才回过头轻声对他说道,可视线触及到男人的身上时,脸色忽地一变,快步走到他身边,又急又怒,“这是怎么回事?”
刚在昏暗的车厢内看不清楚,温晴才看清男人身上是怎么回事,男人此刻已经将上衣脱掉,露出结实有力的精干上半身,她的视线目力所及正好对上肩膀上端出,那宽阔的肩膀曲线处从后面横出一道细长细长的伤口,很是狰狞,上面还沾满了黄沙,没有血水渗透出来,温晴一张脸急的煞白起来,心急之下猛地大力转过男人的身子,瞳孔瞬间缩小,只见宽厚的后背自肩膀处延下到腰间有一道细细长长的伤口,不大,却将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点点鲜血沁在其上,令人触目心惊。这是在黄沙砸下的时候,将车顶处砸下一个尖锐的菱角,而萧沉毅因为人长得高大,再加上怀里抱着温晴,背自然而然往上顶,却被咂凹的菱角划出一道伤口····
不用想知温晴也知道被尖锐物体划伤的感觉,不痛,却细细麻麻令人生觉钝痛,她明白萧沉毅经历过大风浪,很多次危险都遇过,肯定不会在乎这点小伤小痛。
然而这个人只关心她,只字不提他自己,这个人啊……
素手搭上那宽阔的后背,轻轻抚摸那些伤痕,没有说话,却仿佛己经说了很多。
萧沉毅感觉到温晴的动作,转头看着温晴脸上愧疚又心疼的摸样,微微一笑,不在意地道:“没事。”
“疼么?”抚着那密密麻麻的小伤口,温晴轻声问道,“对不起。”
萧沉毅闻言皱了皱眉,喝道:“你给我说什么?”
温晴对上萧沉毅恶狠狠的双眼,里面夹杂着骤然而起的怒气,微微思索了一下,温晴顿时明白过来,萧沉毅绝对不会让她说抱歉说谢谢,说那些见外的话,这个人这些小事他计较的到是好。
当下轻轻笑了笑,温柔的道:“好,我不说。”此中之情意,也实非上句抱歉可以述说。
萧沉毅见温晴悔过的很快,冷着脸点了点头,哼了一声,沉沉的道:“保护自己的女人是男人的责任,你的男人为你受伤,你应该感觉荣焉,而不是急着对我说抱歉!”
温晴好气又好笑的听着男人这一通歪理,什么叫她的男人为她受伤她就应该要为此骄傲?!简直胡说八道!
见男人没大碍,温晴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在那伤口上狠狠一抓,不看他微微皱眉的样子,转过身,边走边说道:“既然没事,那就赶紧过来帮我抬起这些人。”小白说的对,这臭男人果然就是臭男人,竟然分不清她的心疼,还敢叫她对他的受伤感觉荣幸骄傲,有时真想拿把锤子狠狠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