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韦德此刻的心情简直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从来没有想过和这位哈布斯堡家族的郡主居然是在这样一个场合会面,而且更蛋疼的是这位郡主正在用着特别的方式来对他们进行惩罚。
如果不是安娜的身份特殊,即便是利奥波德也不能强迫一名堂堂的普鲁士王国的外交大使如此卑躬屈漆,但是奈何此刻他并没有反抗的余地。
眼神中瞥到勃利韦德脸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一边的霍恩德心中更对这位大使阁下多了一份不屑,虽然长时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并不容易但是对于从小便受到普鲁士传统且古典教育的霍恩德来说,这点教训并不是特别让他难以忍耐的事情。
不过也因此,霍恩德对这位安娜郡主更多了一份不爽,这还没有嫁入无忧宫便开始利用自己的身份来压迫普鲁士的使者,一旦嫁入无忧宫,那么到时候心向哈布斯堡家族的安娜指不定能搞出多大的事情来!
“噗通”
一个声响,只见站在普鲁士使馆众人后面的一个侍从因为有些忍耐不了长时间的弯腰姿势而摔倒在地。
正在上演着父女重逢的温情画面的利奥波德好像被惊醒了一般,他看着怀中泪流满面的安娜皱了皱眉问道:
“安娜,你来这里多久了,难道你没有让这些普鲁士人起身吗?”
听到父亲的文化,正在利奥波德怀中的安娜破涕为笑说道:
“父亲,这些普鲁士人可真够古板的,我到这里大概半多小时了,这些普鲁士人一直都维持着这样行礼的姿势,都不知道他们累不累”
安娜的话中有着一份撒娇的含义,但是显然对于安娜的行为,利奥波德并不欢喜,只见他面色一黑的训斥道:
“你简直就是在胡闹,这样责辱普鲁士的使者势必会让普鲁士人不满。要知道你将来可是要嫁到普鲁士的,这些人虽然现在不会说什么,但是今天的事情绝对会传遍整个普鲁士,到时候你一个人嫁到普鲁士,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说不得那位威廉国王便会因此而冷落你。难道你不知道历史上有多少王后因为任性而被打入冷宫吗?”
“废就废。普鲁士的王后我还不屑于去当呢!”
利奥波德的声音较小,所以勃利韦德等人并没有听见,但是安娜的回应却是异常的大声,这也让在场的所有普鲁士人感到了羞辱。
本以为自己能够忍住的勃利韦德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只见他在没有安娜的命令下挺起了身,然后看着利奥波德父女说道:
“皇储殿下,我国陛下迎娶贵国的安娜郡主乃是为了两国的邦交、是为了普奥两国之间百年的友谊,但是现在安娜郡主尚未嫁入普鲁士,言语中便对普鲁士充满了不敬。我想请问殿下,难道贵国准备许配给我王的就是这样一位不明事理的女人吗?还是说贵国是想通过这样一位郡主来达到羞辱我国的目的!”
看到勃利韦德没有自己的命令便起身,安娜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满,而之后勃利韦德的一番话更是让安娜大怒
“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儿女,相比于不知道起源于哪里的霍亨索伦,我们哈布斯堡是照耀了欧洲数百年的太阳!前段时间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贵国丝毫没有和我国缔结和平的诚意,反而三番四次的威逼我国上下。难不成这就是贵国友谊的表现?”
没等勃利韦德对安娜的话进行反驳,只见一旁的利奥波德有些看不过去了,他连忙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好了安娜,少说点”
然后利奥波德又转身向勃利韦德说道:
“还请大使阁下能够理解,小女失踪了一段时间之后。心情难免会出现极大的波动,刚才的一番话也是无心之失,还请贵国的各位能够理解”
看着已经道歉的利奥波德,尽管勃利韦德的心中有着很大的怨气。但是此刻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怨气
“哪里,对于安娜郡主的心情。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下希望以后安娜郡主在公开场合能够慎言慎行,毕竟以后郡主将要代表的可是普鲁士王国而不是奥地利!”
说完勃利韦德当先一甩袖口向楼内走去,而看着他的背影,安娜的脸上可以说是一阵青一阵白,她想要反驳却被利奥波德拽了下来。
勃利韦德走后,霍恩德也是看着利奥波德说道:
“在下是普鲁士王室副总管霍恩德,受我国王太后以及国王陛下的命令前来维也纳,今日安娜的郡主的表现我将如实反馈回国内。另外在下私人友情提醒一句,如果安娜郡主依然是以这样的性格入住无忧宫,那么郡主殿下的未来实在是非常堪忧!”
原本已经被勃利韦德刺激到的安娜听到霍恩德居然敢这么说自己,她立即愤怒的喊道:
“阁下,我要提醒你的是,不是我焦急的想要嫁到贵国,而是贵国的那位国王陛下非常恭敬的向哈布斯堡家族提亲,看在两国之间友谊的份上,我的大伯和父亲才会应允下贵国陛下的求婚!所以不是我安娜非要死皮赖脸去普鲁士,而是你们厚着脸皮的想要求我过去!”
安娜的一番话刚一落地,利奥波德便感到了不妙,他没有想到仅仅是失踪了几天,他的这个小女儿便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震撼。
如果说之前安娜给普鲁士使馆一众人下马威的时候,尽管利奥波德并不赞同这样做,但是看到近段时间一直逼迫自己的普鲁士人如此吃瘪,他还是颇为欣喜的。但是现在,随着安娜与普鲁士大使之间的对话却是让利奥波德非常的头疼。
安娜会嫁到普鲁士,这是毋庸置疑的,除非哈布斯堡真的决心和普鲁士在此事上大战一场,但是现在显然哈布斯堡并没有精力和普鲁士在这件事情上面太过纠缠,相反稳住普鲁士才是目前哈布斯堡的当务之急。
“走吧,安娜,你消失的这段时间,你的母亲非常想你,你先和我回宫吧!”
说着,利奥波德便拉起了安娜的手转身离去。
霍恩德的脸色已经完全就是铁青,今天的事情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奇耻大辱,三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样的羞辱过,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霍恩德一直都没有看得起的奥地利人!
不过他毕竟只是王室副总管,他可以将今天的事情反馈会国内,但是事情并不是由他来做主的,一旦嫁入无忧宫,那么安娜便是普鲁士屈指可数的大人物,到时候能够压制安娜的估计也就那几位而已,而一旦安娜以后生下长子,那么她的地位便是谁都不能动摇的。
霍恩德暗暗的咬了咬牙。
失踪了两个多星期的安娜郡主终于再次出现,这个消息无疑震惊了整个维也纳,无数的奥地利达官贵人此刻终于从提心吊胆之中恢复了过来,要知道随着普鲁士人态度的日益强硬,他们都相信再一次的普奥战争已经迫在眉睫了。但是现在安娜出现了,那么这也意味着所谓的战争阴云已经烟消云散了!
对于奥地利大多数的达官贵人来说,他们的内心鄙视普鲁士人,在他们看来普鲁士远远没有奥地利的历史悠久,同时普鲁士也远远没有奥地利的繁荣昌盛,但是奈何普鲁士人的兵甲锐利,在普鲁士人的手中,奥地利人已经吃过了不小的亏。
所以维也纳人的心态是矛盾了,他们一方面鄙视普鲁士人,但是另一方面对于奥地利是否能够打得过普鲁士,他们的心中也是心存疑虑。
当然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安娜回来了,这下普奥之间的关系终于可以重新变得正常起来。
躺在床榻之上的约瑟夫二世从考尼茨的口中得知安娜回来的消息后,这位皇帝陛下躺在床榻之上轻声的笑了出来。
其实在事情的一开始,约瑟夫二世等人便怀疑安娜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毕竟在维也纳能够拥有绑架一位郡主的力量的势力虽然有但也是屈指可数,而偏偏通过奥地利的情报机构侦查,这些有能力的势力都没有对安娜下手的动机,而且他们最近也并没有什么大的行动。
再说当日安娜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驾马车逃走的,所以这样一来安娜自己逃跑的可能性便是百分之九十,逃跑的动机当然很简单,那便是对这桩婚姻的不满。
而现在安娜能够再次出现在阳光之下,这便表明了她愿意作为一名哈布斯堡家族的郡主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这自然是让人欣喜的。
“咳咳........考尼茨,一会之后,要是安娜来见我就让她回去吧,告诉她一个勇敢的哈布斯堡是不会被任何的风浪所击倒,能够翱翔在众生头顶的雄鹰才是真正的哈布斯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