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啊!”
那老爷爷的一棒子看似要朝常瑞濡的头打去,但最后却收住了手,捏起一个弹指朝倩倩的脑门弹去。
“哈喽,瑞濡。”老爷爷看着常瑞濡,一脸的褶子都笑到了一块,“狗儿,狗儿,狗儿,放开那个锅儿。瑞濡,瑞濡,濡(如)花美眷,瑞(锐)不可挡,我们爱你,耶。”老爷爷突地拿出《相濡以沫》里常瑞濡与应执一合照的海报,又唱又跳,还喊着瑞濡粉丝团为瑞濡助威的口号,小馒头则这旁边敲锣打节奏。
瑞濡和安尾一愣一愣地看着这个画风奇特的老爷爷,老爷爷“嘿嘿”笑起来,用他那极其沙哑苍老的声音说:“女王,我是你骨灰级的粉丝。”因为常瑞濡曾经出了一张叫做《女王》的专辑,所以后来她的粉丝都称呼她为女王。
本来走得远远的应执一,忽然听见这边锣鼓喧天的,头疼地走了回来,试图把这老爷爷拉走:“师傅,常小姐很忙,您就别缠着她了。”
原来这老人家就是应执一的师傅啊!
“不要。”老爷爷倔强地甩开应执一,笑眯眯地问常瑞濡,“女王,你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呢?”
“我啊,来拜师学艺的。”常瑞濡被惊吓得勉强地笑起来回应他。
“拜师学艺!”老爷爷双眼放光地激动起来,“你、你、你你你,要加入我们长春武馆吗?”
常瑞濡亮亮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摆动了几下,瞟着应执一说:“是啊,可是应馆长他不收我。”
“什么。”老爷爷怒目看向应执一,用力拍了下他的脑子,“你这臭小子,我女王要加入我们武馆,你凭什么不许。”
“不是,师傅,常小姐是大明星,很忙的,哪有什么时间学武啊!”应执一很是无奈地说。
“我不忙的,老爷爷。”常瑞濡连忙否认应执一的话,她是看出来了,如果说应执一是不可一世的孙悟空,那这位老爷爷就是能镇得住他的如来佛。
“你……”应执一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常瑞濡却伸出舌头顽皮地给他做了个大鬼脸。
老爷爷看向常瑞濡,把自己的红脸立马变成了笑脸:“女王,这里我作主,你要学武,尽管来,食宿学费全免。”
“真的吗?那我今晚住哪儿?”天都黑了,她就不打算回去了。应执一立马瞪着她,用唇语跟她说别得寸进尺。
“嗯?你今晚上不回去了吗?”安尾以为她在开玩笑。
“好不容易能留下来,还回什么回啊,反正近一个星期我都没戏拍!等会,你先走吧,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待命啊!”
“好吧。”反正她做什么,他也劝不住她,索性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呗。
“你今晚就不走啦。”老爷爷更加开心了,“那就住,住应执一的房间。”
“师傅,你要让她留下就算了,干嘛还要让她住我房间?”应执一忍不住要反抗了。
“我喜欢。”老爷子沉下脸,应执一便无法可说了。“倩倩,去把咱们应馆主床上的被褥扔掉,换一床新的被子。”老爷子喊着,这倩倩被夹着中间怯怯地看向应执一,老爷子看着倩倩几秒内没动,对着自己的弹指哈着气,威逼她:“你还不去?”
倩倩怕怕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好了,师公,我去。”。她瞪了常瑞濡一眼,便跑走了。
“女王,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我们的武馆。”老爷子很绅士地邀请常瑞濡,常瑞濡得意地看着应执一,接受了老爷子的邀请:“好啊!”没想到啊,老爷爷竟然是应执一的命门,而老爷爷又是她的粉丝,这下她可抓住了应执一的命门。
应执一看了看时间,他得赶去上海了,那就等他回来再把常瑞濡从他房里揪出来吧。
老爷子欢喜地领着常瑞濡参观完武馆,便领着常瑞濡去应执一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常瑞濡走进应执一的房间,这房间给她的印象就是,应执一这人真的该活在古代,没事生在现代里瞎凑什么热闹,他房间里只有四样东西,红木床、红木衣柜、红木书桌、红木凳子,看着就就像应执一那人一样特别无聊。
常瑞濡再瞅了瞅周围,她惊讶地一下转过身看自己身后的那一面墙,墙上贴着全都是她做组合做solo时的专辑杂志海报,难不成应执一也是她的粉丝,这样想着有种好惊悚的感觉。
“女神,你看,这些海报都是我给你贴的,从你出道到现在,各个时期的海报都有哦。女神,傻儿黑油~”老爷子手弯到头顶给常瑞濡做了一个大桃心,还飙了一句韩语,虽然音发得太奇怪了,但足以展现老爷子很跟得上潮流。
“这些,都是爷爷贴的吗?”有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她低谷时期还能这么喜欢着爱护着她,常瑞濡心里真的很感动,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但这些怎么会贴在应执一的房间里?”应执一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容得下睁眼闭眼地就能看见她的画报。
“师公说馆长房里的墙太白了,给他贴点花。”尾随着他们的小馒头仰着头乖巧地说。
常瑞濡笑了笑:“应前辈很孝顺爷爷,好像什么都会迁就您。”
“当然,我叫他往南走他绝不敢往北走。”老爷子很骄傲地说,“上次,别人请他去参加你那个《相濡以沫》的节目,他死活都不理人家,而我瞪了他一眼,他就去了。”
怪不得一个从不参加综艺节目的人,会来参加《相濡以沫》这个姐妹秀,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爷爷是她的福星啊。
“谢谢您,爷爷。”常瑞濡感激地说,“您以后别女王,女王地叫我了,您不介意的话,叫我小濡就好了。”
“小濡啊,小濡这名好听的,我就叫你小濡好了,你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老爷子把常瑞濡推到床边坐着,然后拎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捧着脸看着她。
“啊,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你睡吧,你是客人,我这个主人看着你睡着了,我才放心。”
爷爷的热情好像过头啦,幸好小馒头很贴心地过来拯救她。小馒头把老爷子拉走:“哎呀,师公你像个鬼一样看着小濡姐姐,她睡着了也会被吓得尿裤子的。”
常瑞濡:“……”
“那,那小濡,你好好睡啊!”爷爷在门外遥远地呼唤着。
“我会的,爷爷。”
常瑞濡睡到凌晨五点,被饿醒了,她晚饭都没吃就来找应执一,老爷爷呢,对她很热情,却热情得都忘了关心她的饥饱。她做个女明星,为了保持身材常年节食,自然会节食节出胃病,她现在只要肚子里太空,胃酸就会像火一样贴着她的胃烧。她只好捂着自己发痛的胃出来觅食,或许厨房里有食物。
“厨房,厨房,在哪里呢?”凌晨五点的天空,由黑墨色变成了深蓝色,武馆里的人还裹着暗寂熟睡着,圆圆的月亮还剩一点月牙儿,像美人的柳眉一样侧躺在缱绻的云朵上,冷白的光就像常瑞濡此时的脸色。
长青武馆里三层外三层的,房间七七八八的有好多了,常瑞濡初来乍到,丝毫不清楚这厨房的坐标。她拖着要死的身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却突然嗅到一丝香味,有点像食香,也有点不像,管它的,先嗅过去再说。
瑞濡嗅着香味立在了一个两扇门房前,她微愣了几秒,提上力来去推门,可那两扇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瑞濡一下没站稳,就扑了进去,整张脸贴在了一个结实湿湿的散着茉莉肥皂香的胸脯上。
站在门坎上的人只感觉有一张柔嫩的双唇撞在他□□的肌肤上,他俯下头一看,连忙把眼前这颗头推开,然后在推着这颗头往大门那推:“常瑞濡,你该回去了。”
“应前辈,应前辈……”常瑞濡毫无反抗之力,幸好她抱住了一个柱子,才没一下被应执一给哄出去。
“应前辈,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尴尬死了,果然天没亮出来逛,会遇到鬼,常瑞濡抱着柱子,可怜兮兮地瞟着应执一,他刚刚应该是在洗澡,头发还是湿的,上身还□□着,挂着水珠。不过,这大叔不愧是从小习武的,一块块腹肌凸出的线条连成了非常完美的人鱼线。
“常瑞濡,你脑子抽风到底要抽到什么时候。”应执一真的快被她气死了。
常瑞濡捂着疼痛的胃,弱弱地很难过地说:“我没有抽风,我只是饿得胃疼,我想出来找点吃的。”
应执一这才发现常瑞濡脸色很难堪,额头还冒着冷汗,便问:“你还好吧?”
“一点都不好。”常瑞濡抱着柱子无力地滑到地上坐着。
“跟我来。”应执一拉着她,她却更加死死环住柱子:“我不走。”
应执一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硬把她的手从柱子上掰下来,把她抱起来:“别乱动,我带你去吃东西。”常瑞濡挣扎了几下,听他这样说,便乖乖地仍他抱在怀里。
应执一把常瑞濡带到厨房里,常瑞濡虚弱地坐在凳子上,把下巴放在桌子上,像一只待喂养的小狗,眼巴巴地看着应执一给她煮面。
这是她第二次看应执一做饭,上次做节目她一心想着要怎么给自己增节目里的镜头,便没有发现大叔做饭的样子原来是很有魅力的。
他侧底着头,刀法利落地切着一根大葱,柔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脖颈上,衬着他脖颈小麦色的线条有一种隐约的诱惑,是吸血鬼很上瘾的那种隐约诱惑。锅里的水沸腾起来,他不疾不徐地将面条放下,手法娴熟地一个鸡蛋打破在一个烧着油的平底锅里,那些油都很听他的话,乖乖在锅里煎在鸡蛋,不胡乱地飞溅出来。为什么她煎鸡蛋的时候,油总是一颗颗乱飞溅,还烫疼过她的额头?很多年以后,她有机会向他虚心请教这个问题,他却毒舌地说她的手是三级残废,救不了了。
常瑞濡看着他做饭的样子,和他平常做事一样,很专注,就像一个忙于政事的王难得专注地给自己的妻子做饭,因为这是他做给妻子的最后一顿饭,他的城池已经沦陷,敌国已经在他的宫殿外杀红了眼,血腥气刺鼻,他却依旧专注地给自己的妻子做饭,管他外面风云变幻,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只想让自己的妻子尝尝,他的手艺如初,正如他如初爱她的心。
呃,她在想什么东西呢,她怎么会是这个臭大叔的妻子呢,常瑞濡从想入非非中抽出来,忍不住笑了笑。
“笑什么呢!”应执一将一碗热腾腾地葱油面递到常瑞濡的面前。常瑞濡端着碗赶快狼吞虎咽起来,美味得,她虽然也很不喜欢他,但还是要伸出个拇指给他点赞。
应执一坐得很笔挺看着她把面吃完,便问:“胃好些了吗?”
常瑞濡点了点头,用纸把嘴擦干净,反问他:“你不是去上海做活动去了吗?”
“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活动,做完了就回来了,回来了洗了个澡就……”应执一不想回想刚才的画面了,转到另一个话题说,“说正事,我师傅要把你留下,我拿你就没办法了,你可以留在这里学武,但是你学的东西并不是戏里面要的东西,一样没用,所以别徒劳了,天亮了就叫你助理接你回去吧!”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常瑞濡撇了撇嘴,反正戏没拍完,她是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