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一名宫娥匆匆赶来,轩辕无月正自等候。
那宫娥低语了几句,轩辕无月顿时不觉浮起了几许的愕然。
轩辕无月急急的说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那宫娥低声说道:“确实是如此,太后娘娘吃了些个,些个烈性的药汤,这身子下面就流血。”
说到了此处,宫娥打开了锦缎袋子,悄悄打开。
里面一条亵裤,上面一团殷红。
宫娥低低的说道:“太后嘱咐奴婢,将此物悄悄烧掉,不可留下痕迹。”
轩辕无月甜甜一笑:“既然是太后的嘱咐,自然是不得不能。”
说到了这儿,她摘下了自己的金丝手镯,轻轻的套在了这宫娥的手腕之上。
一双金丝手镯,明玉晃晃,十分精巧。
那宫娥暗自掂量,只觉得沉淀的的,顿时也是不觉暗自欢喜。
这无月公主,出手就是阔绰。
她不觉压低了嗓音:“还有一桩事情,却也是奴婢悄悄的听到了。奴婢,就只告诉公主一个人。御医来瞧过太后,说太后身子亏虚,伤得厉害。只恐怕,因为这碗药,以后月事都是要断了。”
轩辕无月一挑眉头,心中欣悦。
一个女子,若是断了月事,便是会立刻老了下去吧。
这一张脸蛋儿,顿时会没了颜色。
她一颗心宛如饮下清蜜,说不出的愉悦畅快。
轩辕无月挥挥手,让这宫娥退下去。
轩辕无月甜甜的笑着,不觉心想,李如拂,这个老女人,活该如此!
她悄悄的扯着手中帕儿,想起自己从李羡亲兵那处打听到的消息。
李如拂被王珠逼迫,生生被灌了这碗伤损身子的药。
如今瞧来,李如拂身子可谓伤损极重。
轩辕无月甜丝丝的笑着,只觉得自己怎可如此的聪慧?
她先献计让王珠来到明都,又让王珠和李如拂结仇。
呵,这次李如拂为什么要去灌药,还不是自己从中挑拨。
不止一次跟李如拂说,若王珠生下了子嗣,那是必定会起争夺皇位的念头。
结果,还是李如拂受了委屈,踢到了铁板。
如此瞧来,如今王珠这宠爱比李如拂这个老女人新鲜。
轩辕无月唇瓣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她知晓李如拂的为人,这位李太后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罢休?
她会变本加厉,而自己也是会煽风点火。
王珠,王珠,这摄政王妃还当真是对付李如拂的一把好刀。
只不过,这次摄政王怎么就没把李如拂给弄死了?
轩辕无月不觉恶狠狠的想着。
她那一双眼儿,流转了森森的光彩。
瞧来,还不够。
最好是对王珠做了什么事,再栽赃在李如拂身上——
谁让如今王珠是端木紫麟的心肝儿肉。
刺激得端木紫麟发狠弄死李如拂才好。
月色之下,轩辕无月一张俏丽的面颊,却也是顿时隐隐透出了几分森然扭曲之意。
她忽而觉得面颊一凉,一抬头,却也是一片雪花轻盈的落在了自个儿的脸颊之下。
宫闱深深,灯火如水。
轩辕无月伸出了手指儿,轻轻一碰那落下了的雪花。
这初冬的第一场雪,到底还是落下来,掩住了整个明都的血腥杀伐之意。
天光初明,冬日的阳光却也是越发清润。
一大清早,一辆马车却也是停到了崔家的门口。
如今崔家上下,都是对这位谢夫人十分熟悉了。
这位大夏的静怡公主,是谢小侯爷之妻,是个十分温柔柔和的人。
更不必提,自从白薇薇来了后,那崔清芜的狂躁之症已然是好了许多了。
最初崔清芜被人挖眼毁容,整日也是闹个不休。
她不但不肯吃饭换药,还将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甚至还将下人弄伤。
甚至二房的二老爷和二夫人,也都不怎么乐意去见崔清芜。
想不到自从白薇薇来了后,清芜小姐也好似恢复了从前的温顺、柔和。
房间之中,铜镜面前,可巧坐着一名身子清瘦,面覆白绢的少女。
她一双眼被细细的白绢给缠住,一边面颊之上有着一道殷红若血的伤疤。
如此瞧着,竟不觉有些奇异的美感。
白薇薇一边轻轻的为崔清芜梳妆打扮,一边细声细语的说道:“你面颊上伤疤,实在是伤得太狠,我虽不能为你除掉,却也是磨去了凹凸不平,再将这伤疤染成了朱砂颜色。瞧着也不吓人,反而有些艳丽之美呢。”
说到了这儿,白薇薇却也是顿时不觉笑了笑:“一个人残缺了自然是不要紧。可那也得残缺得好看,要有种残缺的美感。人家瞧见了,虽然知道你残了,才会怜惜于你。若是,残缺得不够好看,让别人看了就觉得恶心,谁还会对你有那多余的怜爱之心呢。”
崔清芜一只眼睛被挖了出来,另外一只眼睛视力也受了点影响。
如今眼前覆盖了一条白绢,她只能模模糊糊瞧着一点影子。
镜中的女郎,倒也是有几分清凛之意。
崔清芜的唇瓣,却也是悄然绽放了一缕笑容。
冷而妖。
白薇薇仔细的看着崔清芜镜子里的样儿,红唇冉冉,轻柔的说道:“你瞧,你只伤了一直眼睛。可是若是戴着一个眼罩,就不好看了。还是用一条白绢缠脸,瞧着要清丽脱俗得多。”
崔清芜自己伸手,抚摸上面颊之上的白绢。
镜中的自己,却有几分陌生。
是,这一片白绢朦胧若仙,可这白绢后掩着的东西何其难看?
血肉模糊的眼洞,干瘪的骷髅,腐烂的血肉。
呵,她每天都要剔除新生的腐肉,再抹去药膏,是何其痛苦。
一片白绢,倒是能遮掩所有污秽。
而这一切,都是王珠给予自己的。
她又怎么能,不回报一二?
崔清芜面颊之上顿时流转了几许戾气。
白薇薇恍若无闻:“今个儿天气好,阿芜,咱们出去走走吧。”
崔清芜轻点下头。
冬日上午的阳光并不如何强烈,饶是如此,崔清芜仍然是觉得眼眶一阵子的刺痛。
如今她的手掌之中,已经是多了一枚翠色的青竹杖,方便行走。
竹杖打在了青石板的地面上,发出了咚咚之声。
她到底碰到了熟悉的人,耳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男子嗓音:“阿芜,你,你如今可好些了?”
那男人嗓音之中充满了同情、悲悯。
这样子自以为是的东西,让崔清芜胃部一阵子翻腾,恶心得快要吐出来。
她自然是听出这个男人是谁,刘家大郎,刘鹿的哥哥刘柘。
兄妹两个都是性子纯善,散发自以为是虚伪气息的人。
饶是如此,崔清芜却也是仍然轻轻的抬头:“刘大公子,我身子好了许多了。如今,也能出来走走。”
她柔弱之中带着坚韧,面颊之上的伤口宛如点了朱砂。
这奇异的艳冶残缺的风情,瞧着刘柘为之一怔!
刘柘原本是个纯善之人,此时此刻,那份怜惜之意更是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崔清芜冷哼,男人,哼,这些男人。
除了端木紫麟,其他男人她都善于玩弄于那鼓掌之中。
她垂下头,纵然是瞧不见,却也是知晓这等垂头姿态十分楚楚可怜。
“之前听阿鹿说你快成亲了,咱们相识一场,你从未跟我说过。”
刘柘蓦然有些尴尬,是了,他与崔清芜并无男女之私。
曾经两人把臂同游,畅谈天下大事,十分畅快。
他也曾对崔清芜动过心思,可是崔清芜欲拒还迎,似总是和他隔了一层。
正因为这个样子,刘柘这样温驯君子也绝不好咄咄逼人。
之后有了凌雪梅,两人两情相悦,从此一道十分快活。
不过不知为何,他面对崔清芜,总下意识的未曾提及自己的亲事。
崔清芜嗅着刘柘身上一股子淡淡的香料气息,忽而一怔,下意识的捏紧了自己手中的竹竿。
是了,那一日那个“苏袖儿”挖了自己眼珠子。
那女郎身上香料气息,居然是和刘柘是如出一辙。
崔清芜内心充满了恶毒的恨意!
她抬起头,姿容越发楚楚。刘柘是吗?既然是让自己查出了几许的端倪,那么她就该好好编织网络,将猎物好生生的捉住。
她的竹杖,一下又一下,轻轻点着青石板。
接下大半个月,在摄政王成婚之事后,明都却也是下了好几场雪,天气一天天的转凉起来。
王珠从内堂之中出来,踏步在了走廊之上。
这内堂做了火壁,整个房间暖烘烘的,又没半点烟尘味儿,实在是十分舒服。
别人都说,摄政王对这个娇妻十分上心,宫中娘娘都没这般舒坦。
王珠从暖烘烘的内堂之中出来,身上顿时添了一件雪白的白狐皮裘。
被雪白绒毛领子一衬,越发显得王珠眉宇若画,眸子晶莹,宛如点漆。
昨个儿下了雪,今日天气好,十分清朗。
院子里面,粉扑扑的一片晶莹,那些梅花芳蕊倾吐,清香芬芳,令人不觉为之心折。
那一缕缕的梅枝,似要延展到上内廊的走廊。
那丝丝的香气,似要勾勒一幅幅的图画。
王珠弄了铜锅子,里面煮了牛肉、虾丸等物,配上了佐料,香气四溢,令人不觉垂涎万分。
这样子冷冷的天,吃个热气腾腾的锅子,却也是令人通体十分舒畅。
她就等着端木紫麟回来,到时候一起享用。
正在这个时候,众人的耳边听到了若干扑扑的声音。
明明是无云的白天,这天色忽而就一下子阴沉下来。
王珠抬起头,一张秀丽的面颊,顿时凝起了几许凌厉之意。
那是许多只鸟儿,一块儿飞起来,大片大片,好似乌云一样。
这样子飞鸟凝起的云彩,顿时遮蔽了天光,让人内心之中顿时升起了一缕不吉之感。
明明是白日里,却被这些飞鸟遮挡了光彩,确实有一种阴阳颠倒的恐慌之感。
再加上这千万只鸟儿翅膀扑扑的震动声,确实不觉让人有那么一种妖魔作祟的恐怖感。
这明都附近,虽然是有几个山头,可是冬日的鸟儿一多半怕寒,懒得动弹。这样子成群结队活动的,从前自然是从来没有的。
街道上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是中辰百姓因为心中恐惧,不觉敲打锣鼓,驱散这些鸟儿。
可任由这锣鼓声喧天,却也是未见有半点鸟儿退散。
约莫一刻钟后,那铺天盖地的乌云,却也是终于缓缓散了去。
方才乌云蔽日之时,王珠身边的婢女好似透不过气来。
待这些鸟儿散了,她们方才生生透出了汗水。
这样子的情景,整个中辰明都已经是闹了好几遭了。
碧菡小心翼翼瞧着王珠,不觉想起了那些流传遍了整个明都的传言。
说王珠身为中辰皇妃,方才嫁给端木紫麟,就出现了这样子的事儿。
这个中辰的王妃,那就是个妖孽。
想到了这儿,碧菡不觉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正在此刻,婢女蔓罗匆匆而来。
她奉送上一本书册,正是如今明都书铺里面卖得十分火热的那种。
王珠命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缓缓的饮了一杯,方才将这本书册翻开。
这是一本传奇话本,并没有说其中妖孽便是王珠,却字字句句,便是暗示如此。
这话本之中,那季国的公主原本生性愚钝,是个花痴。
有一日溺水而亡,便让这狐狸精附身。
她害的皇后染病,太后身亡,所到之处便是瘟疫横行,这狐狸更趁机带着妖怪吞噬人心。
这妖狐第一任夫婿看破她的妖身,尚未娶妻,便是被她生生害死。
便是第二任夫婿,原本封地传出她妖孽的传言,第二任夫婿出兵反抗,却也是被妖孽生生害死。
如今这狐妖又勾搭上了邻国王爷,要惑乱朝纲。
任谁瞧了这个话本,都是会知晓,此种所指乃是王珠。
如今这明都上下传遍了,只说当年王珠在东海,也是被指认乃是妖孽。
云暖阳欲图除之,却反而是被王珠弄得家破人亡。
云家满门上下,却也是一个都不留。
若不是妖孽,又怎么会如此。
据说那九公主便是如此,霸占整个东海,并且手握巨富。
更不必提王珠不过是中人之姿,虽然有几分姿色,可端木紫麟却也是大江南北,各色佳丽均是见过。
怎么就对王珠如此着迷,一番心思,如此爱慕?
宠成这个样子,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佳丽。
别人都说,摄政王十分迷恋这个王妃,若回到王府见不到王珠,就是会怅然若失。
这些流言蜚语,可谓是传得沸沸扬扬。
王珠将杯中最后一口酒喝得干干净净,面颊升起了一片红晕。
一旁的青鸾,就这样子看着王珠。
这位九公主,绝不似传闻中那般姿色平庸。
只不过任何绝色的佳人,站在端木紫麟跟前,和端木紫麟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一比,顿时也是变成平庸了。
一阵风吹拂过,那些碎雪和梅花花瓣纷纷冉冉,轻柔的飞舞,却也是越发衬托王珠身姿婀娜。
青鸾不觉心忖,抛开王珠的皮相自不必说,这位摄政王妃却也是有股子说不出的韵味,是别的女子没有的。
难怪当初,她待嫁之躯,是要嫁给云暖阳的人,却也是被端木紫麟一眼给瞧中了。
这许许多的的传言也许都是假的,唯独有一样传言是真的。
那就是王爷,当真离不开这个女人。
她好似端木紫麟的毒药,一直都有瘾头。
若是端木紫麟回来,见不着王珠,却也是必定是会心神不宁。
青鸾想起方才怪鸟遮日的可怕之事,想到了方才街道之上锣鼓之声乱响。想来外头那些谣言会传得更加激烈了。
不过青鸾转念一想,这些谣言传得再激烈又如何?
王珠有摄政王的盛宠,是摄政王内心之中心尖尖的人,任谁也是不能伤及王珠一丝一毫。
青鸾不觉细细低语:“王妃,这些市井小民,都不过是些个跟风言语的人。可是这些书册,想来必定是有心人刻意算计。只需王妃一声令下,整个京城便是再不会有一本书册,也是没人胆敢印刷这本书册。”
她知晓王珠虽然是个女子,手中却也是蕴含了无穷实力。
王妃脂粉盒子里的一块令牌,就足以调动人马,血洗整个中辰明都。
更不必说,这区区的流言蜚语。
身为碧灵宫的杀手,青鸾的想法就是这般简单、直接。
谁若是要多议论一句,那就是将这个人杀了。
杀人立威,自然是绝没有人啰啰嗦嗦。
王珠却轻轻的摇摇头,她瞧着落雪的天空,心知肚明端木紫麟为何要让碧灵宫融入这俗世之中。
过去黑暗杀伐的日子,看似辉煌之中却也是掩住了不知多少人血肉森森。
整个碧灵宫,极少有什么天伦之乐,强大势力掩藏的是无数性命。
不断的牺牲,又不断的吸收新鲜的血液而已。
靠着一个个年轻的生命,换取碧灵宫永远不败的强大。
既然要享受世俗的乐趣,就必须学会那些庸俗的规则。
将那些虚伪的仁义道德,用作自己的手腕不是?
今日自己大可以杀了每一个看书的人,毁掉每一本书。
可是别人都是会觉得,这书里面的事情,可不就是真的。
王珠轻轻的扬起了脑袋,外头的雪却也是下得更大了。
中辰皇宫之中,几道婀娜的身影缓缓出去。
守城的宫卫检验明白那女子身份之后,顿时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恭顺之色。
轩辕无月奉命出宫,她身份尊贵,想来也是为太后做什么要紧的事情。
谁不知晓,轩辕无月虽年纪尚轻,却也是十分得宠,乃是李太后的心腹。
李太后膝下无女,只有一个儿子。故而轩辕无月虽然并非是李如拂的亲生血脉,却也是备受娇宠。
轩辕无月一张秀丽的面颊被轻纱罩住,斗笠之上如今已经是落了一层雪花了。
中辰的宫中,不允马车恣意出入,纵然是有几分例外,这其中却并不包括轩辕无月。故而轩辕无月若是出宫办事,需得离开了皇宫,方才能够乘上马车。
如今这妙龄少女轻轻的扬起了脸孔,面颊平添了几许了柔柔水色。
她目光所及,只瞧见一道马上的傲然身影,风姿灼灼,令人不觉为之侧目。
除了摄政王端木紫麟,便再没有一个臣子有这样子的殊荣。
如今端木紫麟一张容颜,隐藏在了一片薄薄的白绢之上,依稀可分辨那十分俊秀的眉宇。
说来十分可笑,当端木紫麟露出真容,他每日顶着这张脸去上朝,居然是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觉得十分不适。
这一张脸,实在太过于极致的美,实在是有些扎眼。
扎眼得让旁人不觉有些刺眼。
纵然这些朝臣都是男子,不知怎么,也是会觉得不自在。
太过极致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不舒服,纵然是一种极致的美。
故而如今,端木紫麟也是干脆白绢覆面,又将那张俊俏脸蛋给遮挡起来。
正因为如此,京城之中那些美娇娥,却顿时觉得可惜。
轩辕无月不知怎么痴痴的瞧着,便是雪花落了一身,却也是浑然不觉。
正在此刻,轩辕无月耳边却也是顿时听到了一阵叮叮咚咚的铃铛响。
却原来是轩辕无尘的车辕。
轩辕无尘行事招摇,车架之上挂着铃铛,动起来叮叮当当的。
满京城的人听到了这样子特殊的铃铛声,都是知晓是轩辕无尘来了。
此刻撞见,狭路相逢,轩辕无尘蓦然冷冷哼了一声。
轩辕无尘脸蛋俊秀,只不过唇瓣薄薄的,不免流转了一些刻薄的味道。
他尖细的下颚轻轻的扬起来,冷冷讽刺说道:“如今摄政王听到了那么多的谣言,这新婚夫人居然是个妖孽。当真是,令人觉得十分可惜。”
端木紫麟却低低发笑:“陛下可当真说笑了,我不过是个臣子,别说我一个王妃,就算是微臣自己。我贤不贤,哪里值得上天示警。陛下是中辰皇帝,和天下共主也差不多。瞧来陛下不如想想自个儿最近哪里有些不是,何必让臣下的女人定罪。”
一番言语顿时将轩辕无尘堵得话儿都是说不出口了。
无论如何,轩辕无尘也是决不能承认,实则如今端木紫麟方才是大夏的主人。
端木紫麟一笑,也不理会,顿时也是扬长而去。
被端木紫麟言语所激,轩辕无尘眼底顿时流转了阴狠怒意。
他蓦然提起了鞭子,向着一边温顺的骏马狠狠的抽打过去,生生的抽打了一条血痕。
眼见端木紫麟向着这边过来,轩辕无月恭顺相迎,垂眉顺目,十分卑微,礼数可谓周全到了极点。
端木紫麟扬长而去,并未多瞧轩辕无月一眼。
不知怎么了,轩辕无月悄然捏紧了手掌。
端木紫麟不是瞧不起她,是根本忽略她。
没人会多看她一眼。
轩辕无月忽而幽幽一笑,她既不是皇后嫡出,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公主,又算得了什么呢。
人家呀,凭什么又是会多瞧你一眼?
你算个什么东西。
夜色渐渐深沉了,碧落宫中,两道窈窕的身影却也是不觉轻轻凑一道。
那黯淡的灯光轻轻洒在了其中一个女子身上,那张脸蛋十分雪白清秀,赫然正是宫中的淑嫔孟淑君。
孟淑君身为齐国公主,身份十分尊贵,正因为这个样儿,她方才入宫,就十分受宠。
可惜入宫之中,轩辕无尘是个十分难以讨好的君王,并不十分宠爱这个淑嫔。
李如拂固然是待她极为和气,却也有些疏离之意。
另外一个女子也是解开了面纱。
她细眉细眼,面目秀美,赫然正是夏侯鸢。
夏侯鸢轻柔说道:“淑嫔娘娘,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将那诸般谣言,尽数传了出去。”
孟淑君漫不经心的挑着手指,一双眸子蕴含了一缕探索之色:“鸢公主向来也是个墙头草,素来也是明哲保身。我这里左右不过是个冰山,你怎么倒是靠上来,尽心尽力。”
人人都知晓夏侯鸢是个善于专营的人,故而便是王珠疑心那些个谣言来头,一多半都是不会怀疑到夏侯鸢身上。
夏侯鸢福了福,细细柔柔的说道:“淑嫔娘娘多虑了,如今我并不是什么鸢公主,只不过是宫中一个如贵人。且不必说从前的梅妃、月妃得宠,李皇后虽无宠可却有李家撑腰。就算是这一批入宫的秀女,陛下最宠的却是那中辰一个区区县令的女儿沈沅芷。我原本在陈国,也不是皇后嫡出,可别指望陛下十分器重。”
言下之意,孟淑君是从齐国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又是齐国国主的亲妹妹。
同样是公主,夏侯鸢这种爹不疼妈不爱的,实在也是不算什么。
“再说那摄政王,一贯张狂,不屑入宫,我恐怕是没福气多见见那摄政王妃了。除了淑嫔娘娘,这宫中旧贵,这太后娘娘,又有哪个用得着说。我也是,还盼得你提携。”
孟淑君知晓夏侯鸢心计颇深,却也是不好多言语什么。
毕竟如今,她能得用的人确实也是不多。
她不觉想起自己临行时候父皇嘱咐。
什么中辰,曾经的齐国方才是大陆第一大国。
她这个齐国公主需要悄然潜入中辰,趁机分化挑拨,加深轩辕无尘和端木紫麟的裂痕。
最后,中辰内乱,齐国便是有机可乘了。
如今又有什么比算计王珠更能挑拨双方?
京城上下都知晓,太后这老情人十分嫉妒王珠这个新宠。若有谁算计王珠,那一多半都是会落在李如拂的身上——
其实她不过是女儿身,心里原本不乐意。
若能得宠,孟淑君也是乐意好生侍候轩辕无尘。
可如今自己在宫中,堂堂齐国公主,居然只不过是区区淑嫔——
中辰一个县令之女,那沈沅芷居然也被封为安嫔。
大家平起平坐,而且赏赐还更丰厚。
如此羞辱,孟淑君自然也是不能忍受。
与其如此,倒不如顺了父皇计划。
挑动中辰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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