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轻衣瞧见了王珠,唇瓣却也是不觉轻轻的翘了翘。
这个摄政王妃,也不算什么绝色佳人。
王珠容貌虽然标致,姿容也是十分艳丽,可也不算绝世之色。
唯独眉宇之间的锋锐艳丽之色浓浓,倒也是颇为特别。
那股子自信,淡然的气质,让王珠在李如拂跟前,也是不至于被生生比下去。
景轻衣如此悄然打量王珠,自然是因为端木紫麟。
景家是中辰名门,而她更是景家之中的佼佼者。
幼年时候,景轻衣已经是显得十分出挑,故而养在朱家,在姑姑跟前学规矩。
正因为如此,景轻衣也是朱家的表姐朱若白交情甚好。朱若白也是极为喜爱她这个表妹,更将景轻衣荐给了端木紫麟。
景轻衣眼波流转,瞧着王珠。
她喜欢端木紫麟,自然也是瞧王珠不顺。
更何况朱若白也跟景轻衣提及了王珠的种种事情,王珠虽然聪慧,却也是庸俗爱才。她虽然是镇压了东海,可手腕残忍,更将东海的财富拢为自己的私产。
这样子的女子,纵然也还算得上有几分聪慧,可是本质却也是庸俗不堪。
和端木紫麟比起来,根本是,根本是羞辱了端木紫麟!
景轻衣这一颗心,却也是顿时不觉为了端木紫麟有些不平起来了。
那等绝世出尘的人物,景轻衣只心尖儿略想想,就不觉为之而动容。
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曾在什么地方瞧过那张脸,却又记不起来了。
只是见到端木紫麟的那一刻,她便是觉得自己寻觅到了梦中之人了。
景轻衣眼中轻蔑的光芒一闪,随即将手中的腊梅给了一旁的小丫头。
她轻轻的福了福:“轻衣见过九公主。”
王珠微微含笑,她可没有错过方才景轻衣那眼底一缕光芒。
“起来吧,今日是轻衣姑娘生辰,可是不必这样子客气。”
众女目光落在了两个女子身上,容色都是有些怪异。
别人不提,王珠反而自个儿提了。
她轻轻的抚摸自己发钗,忽而一笑:“想不到,今日我的发钗居然跟轻衣姑娘撞了样式了。”
有些人留意到了,有些人原本没留意。可王珠这样子一说,众人自然是留意到了。
景轻衣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发钗。
这枚钗,是李如拂赐的,她也爱这个水头,今日挑来挑去,还是挑中了这枚发钗。
如今,却是跟王珠一样了。
王珠低低一笑:“今日是轻衣姑娘生辰之喜,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不过,这也不是我故意的。这枚龙玉钗,是中辰贡品,原本只有太后娘娘那处才有。如今我这枚钗,也是太后所赐,偏偏跟轻衣姑娘撞了。看来如今轻衣姑娘也是与我那时候一般,备受太后的呵护。”
景轻衣面色白了白,她早就听过了王珠的事情。这个大夏的九公主,原本也是要送来给轩辕无尘做妃子的。
可惜王珠心气高,居然随了端木紫麟。
她早瞧不上,只觉得王珠这样子很不要脸。
然而如今王珠毫不避忌的提起了这桩事情,也不过是为了落景轻衣的面子。
李如拂四处网络,也未必当真有心,不过是瞧着利用价值罢了。
如今王珠和李如拂还不是闹得水火不容。
想到了这儿,景轻衣的内心不觉微微一窘。
却只得说道:“这是太后一番爱惜之意。”
王珠微笑:“我自然是知晓,太后素来爱惜。可惜,我向来不喜欢跟人用相似的东西。既然是我唐突,自然无需让轻衣姑娘摘了发钗。”
这般说着时候,王珠轻轻的将这枚发钗给取了下来,给了一边的红娇:“从此以后,这枚发钗,我也是不会佩戴了。以后,轻衣姑娘也不必跟我撞了同一样东西。”
如此指桑骂槐,气得景轻衣双颊升起了娇艳绯红。
今日景轻衣原本是做生辰的欢喜日子,可是王珠就是存心给她添恶心的。
更可叹她竟不能如何发怒,免得人前失态,自个儿更是落得几许不是。
更何况,这个生辰,是李如拂刻意安排,给她造势用的。
却不能因为王珠这三言两语给毁了去。
王珠一笑,也是没理会景轻衣,自顾自赏花儿了。
朱若白也赶上来安慰景轻衣。
这位摄政王妃的嘴毒,朱若白也是见识过了。朱若白也只恐怕景轻衣面皮薄,王珠说话儿不好听,惹得景轻衣退缩。
故而朱若白不觉相劝:“王妃就是这个样子,她必定是恼恨你得了摄政王喜欢,所以才这样子。可见,你必定是在摄政王心中有那一席之地。”
景轻衣生生的将自个儿的泪水压下去了,不觉痛心疾首:“怎么摄政王却偏生要了个这么样子的,的女子。”
却如此刻薄,哪里配得上端木紫麟的风姿俊朗。
朱若白叹息:“可不是吗?正因为如此,方才挑了你。”
景轻衣脸红了红,这次是羞的。
朱若白捏紧了景轻衣的手:“好似摄政王那样子的人,便是瞧瞧他,那也是莫大的福气。若得他一顾,自然也是要想方设法,好好抓牢。”
景轻衣嗯了一声。
朱若白瞧出她早动心,不觉宽慰,更添了几句话:“我是你表姐,打小瞧着你长大,你的礼数还是我教的,自然是真心为了你好。摄政王妃,她必定是故意的,打探到你佩戴的发钗,所以刻意跟你撞一撞。”
景轻衣不觉悚然一惊:“这,这枚发钗,可是我自个儿早晨,随意挑的——”
朱若白淡淡道:“这男人除了看样貌和身段,还要看他手中的权势。所以表姐说了,我是不会害了你的。”
景轻衣听得心惊,不觉缓缓的垂下了头去,若有所思。
王珠虽然是大夏公主,可是大夏国力远远不如中辰,而且王珠还嫁过人,是残花败柳之躯。只不过得到了端木紫麟的爱,就能如此恣意妄为,甚至连自个儿的发钗如何都是清清楚楚的。
景轻衣原本只是单纯爱慕端木紫麟的姿容,如今心里面却渐渐添了别的。
端木紫麟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有更加诱人的东西。
想到了端木紫麟那朦胧面纱后绝美的容貌,景轻衣心尖儿更是发热!
想到了这儿,景轻衣的眼底却也是没有了泪水了。
她顿时也是打起了精神,今日自己还要成为众人的焦点,才不理会王珠。
今日是女子生辰,照着中辰的风俗,为景轻衣贺寿的虽然请遍了全城的女眷,却并无一个男子。
李如拂瞧着景轻衣娇嫩的脸蛋,笑意更浓。
这样子新鲜的,才能更顺利去争端木紫麟。
想到端木紫麟,想到自己又将另一个女子送到了端木紫麟的身边,李如拂的心尖儿却也是仍然不觉流转了几许的醋意。
不过这样子的醋意,却也是让李如拂给生生压下去了。
她不觉打起了精神来,一派可亲姿态。
“女大十八变,小时候见过你,却没想到轻衣越发生得出挑,亭亭玉立。”
随即李如拂示意,让人将寿礼取了出来。
“这一套龙玉首饰,算是小小的贺礼。龙玉本来贵重,一向只进贡朝廷。不过轻衣你命格本来就贵,自然就压得住。”
李如拂挑这样子的寿礼,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龙玉贵重不谈,其中意义也是非凡,她这样子说,更暗示景轻衣有嫁给端木紫麟的富贵命。
况且,李如拂也打听过了,景轻衣喜欢玉器。
景轻衣原本应该欢喜的,可是如今,她笑容却也是有些勉强。
原本景轻衣也确实喜欢玉,觉得玉如女子,水水润润的,瞧着也是通透。
这人养玉,玉也养人,景轻衣也爱佩戴这玉饰。
一旦戴上去,水水润润的,那也是十分好看。
可被王珠这样子一闹,景轻衣受了这贺礼,就有些尴尬了。
她非但没有觉得是一种荣耀,反而觉得是一种羞辱。
景轻衣面颊也是热辣辣的。
如今景轻衣虽是收了这个东西,面色却也是显得越发的难看了些个。
李如拂虽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却也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这般想着,李如拂却也是不觉皱起了眉头了。
她目光落在了王珠身上,虽然李如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顿时觉得是王珠作妖。
李如拂不觉冷笑:“摄政王妃也是来了,想来也是来祝贺轻衣的生辰之喜,却不知给轻衣准备了什么样子的贺寿之礼。”
王珠抬头:“人家过生辰,怎么能不准备贺礼?回太后,这样子礼数,我却也还是懂的。”
说到了这儿,王珠也是命人将寿礼送上来。
那物件一取出来,景轻衣和李如拂都面色更加难看。
那不过是一副刺绣,上头几朵梅花,绣了个寿字。
虽然尚算做得精致,可这薄薄的一副刺绣,却也是未免显得太轻薄了吧。
王珠好歹是摄政王妃,就送个这个?
王珠却也是不觉冉冉一笑:“这刺绣是我亲手所做,可谓一番心意。我虽然和轻衣姑娘初次见面,可却投缘。却也是不枉费,我费了这样子的心思。”
景轻衣顿时为之气结,王珠大言不惭,这脸皮当真是厚得不行。
还说什么亲手做的刺绣,她敢打赌,王珠根本没动一根手指头,必定是让绣娘做的。
而王珠却也是漫不经心的想,纵然不过是王府不知名绣娘弄的又如何?这绸缎还真不错,便宜景轻衣了。
李如拂顿时向前:“轻衣,你也不要怪王妃失了礼数。摄政王要来,也会备礼。既然是如此,王妃这礼,不过是个添头,可并不是不知礼数。”
景轻衣听了,心尖方才略略安慰。
一想到端木紫麟,她内心之中顿时也是不觉涌起了一股子的暖流了。
是了,端木紫麟会来,那样子的男人必定是会送厚礼!
那必定是个惊喜!
那一日自己跟端木紫麟提了,说自己要过生辰。
她羞怯着,求端木紫麟来。
过了良久,端木紫麟还是应了,她欢喜得快要飞起来!
如今景轻衣那一双眸子斜斜的看着王珠,恼恨之中又有几许轻蔑。
而王珠顿时流转了几许惊讶之色:“太后莫非忘记了,这男子虽然可以给老人家贺寿,可除非是姑娘的及笄礼,照着我中辰风俗,男子并不适合来给年轻的姑娘贺寿。”
李如拂微微一堵!
王珠悠悠说道:“王爷今天,是不会来了,也不会派人来。”
景轻衣不觉气恼:“王妃何苦说这样子的谎话。”
王珠轻轻的眨眨眼睛:“我怎会说这种立刻会被拆穿的话儿?轻衣姑娘,王爷不会如此不知礼数的。”
景轻衣一颤,心里隐隐知晓王珠说的是真的。
毕竟如王珠所言,倘若说谎,岂不是立刻会被拆穿了?
景轻衣一时之间满腹的酸楚,方才的雀跃欢喜之意顿时也是没有了。
她除了酸楚,更是十二分的不解。
为什么,端木紫麟那样子伟岸的男人,难道还当真让王珠这个庸俗女摆布了?
他,他可是答应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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