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到了医院,高强的心情更郁闷了——这狗异能不但没用,还有“毒副作用”。
医院那股药水味普通人闻着都难受,更别说拥有了狗鼻子的高强了。才一进门诊大厅,就差点被熏晕过去。
高强就寻思着能不能像关闭听觉一样,把嗅觉也关掉?他一边排队挂号,一边凝神尝试,嗅觉果然也像听觉一样,可以开关,还可以随心所欲的调节灵敏度。
高强一边排着队,一边百无聊赖的不停的尝试着调节听觉和嗅觉,慢慢熟悉着这种精神调节方式,总结着听觉和嗅觉在不同程度下的效果。
例如听觉,当调试到最高的时候,大厅里人声鼎沸震耳欲聋,不过每个声音又都十分清晰,就连大厅门口外蹲着抽烟的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
而嗅觉也灵敏异常,周围所有人的体味都能被他轻易分辨出不同来。高强的鼻子是深受其害,那啥,后面那位老兄,这大热天的,你明明是汗脚就不要穿皮鞋了嘛,还有前面这位大姐,这儿是医院,要不要顺便把你的狐臭割了?
好不容易快排到高强了,他把听觉和嗅觉调整到比正常人强一点,又足以轻松忍受周围环境的程度,然后张望着门诊医生坐诊栏里的介绍。
普通医师就算了,这针狂犬疫苗可是用来保命的,高强可不在乎多花几块钱的挂号费的,所以他直接就看专家栏。嗯,这个女医生,四十来岁的年纪不老也不小,面相也挺有女人味儿的,应该是个好医生。
拿着挂号单,高强又去排队了,在女专家的门口一坐,等着排号。他刚坐下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儿掺杂着血腥味儿钻进了鼻孔。
这组合咋这么怪呢?高强分辨出香水味儿和血腥味儿是从一个方向来的,他扭头一看,一个女医生正从自己身边路过。这女医生就是高强挂的那个专家啊,似乎去了卫生间才回来,手还湿着呢。女人嘛,抹点香水很正常,不过看她走路的样子不像受伤了啊,身上怎么还有股血腥味儿?
高强寻思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或许人家受的是内伤,每个月都要伤一次那种……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她刚帮病患处理过伤口也说不定。
嘿,有点意思,这狗鼻子也不是百无一用,至少可以用来侦查某些女性当天的心情。
想到这里,高强心里一紧,那啥,女人那啥的时候一般情绪都不太好的,容易激动,万一等会儿给自己看伤的时候,她一不高兴,自己岂不就有罪受了?最让人担心的是她心情不好,看起病来心不在焉的,万一再把自己的狂犬疫苗打成破伤风,不就坑死人了?
高强忐忑着,前面一个病号就进了里面的诊断室。隔着毛玻璃门,高强隐约听到里面的对话声,他赶紧“调高音量”,女专家的声音就清晰起来:“怎么回事儿?”
那病号似乎有点身份,口气不太客气的说:“手指头上扎了根刺,你给刺挑出来就行了。”
女专家道:“我是医生,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嗯,不行,这化脓了,得割开,把腐肉剃掉才行!”
病号显然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不由得有点胆怯的说:“得割开?那个,医生,你轻点,我怕疼。”
女专家没出声,一阵金属碰击声响过,那个病号突然一声惨吼,震得高强耳朵直疼——我勒个去的,看来女专家果然内伤了,咱还是赶紧换人吧。
高强郁闷的又回到大厅,重新排了半天队,挂了个男医生的号——男医生没有内伤这种说法。
重新回到待诊区,高强就看见那位手上扎刺的病号出来了,悲催的这位半条手臂都缠着绷带挂脖子里了。高强庆幸啊,要不是自己狗鼻子够灵,狗耳朵听到了内情,指不定这会儿就被绷带缠成木乃伊了。
又排了半天队,高强总算如愿以偿的重新包扎了伤口,打了狂犬疫苗。
不过狂犬疫苗不是一针就行的,随后的半个月里还有还有好几针要打,也就是说高强暂时别想离开裕南市,而学校的免费宿舍又住不成了,高强得租间房子才行。
刚才挂号包扎连带一个疗程的狂犬疫苗一共花了两百多,高强还有五百多块可以支配。在02年的时候,五百块钱在北方小城市租间小房子,生活一个月倒是问题不大,不过租房子这种事儿还是要找人帮忙才行,高强立马就想到了老肥。
老肥名叫朱飞,是高强在科大的同学,也是他上辈子为数不多的几个“兄弟”之一。
老肥的家就在裕南市,让他帮忙租间房子倒也省事,毕竟高强现在是“伤员”,不宜剧烈运动,而如今这年头房屋中介还不发达,陌生人想租间房子也不知道得跑多少地方才能办成。
高强就在医院门口的小卖部给老肥打电话,他掏掏口袋,果然上辈子那个买了手机后就光荣下岗了的电话本在口袋里装着。
“在哪儿呢?”高强问道。
“在家趴着呢。”
听到老肥那憨厚的声音,高强的心情不由得重新回到了那个少年不知愁的时候,笑骂道:“你丫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不会也没钱买点卡了吧?”
老肥道:“别提了,我老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非让我去考什么鸟公务员,逼着我在家复习呢。你说就凭我这水平,再复习也是把书读到狗肚子里去,纯粹就是浪费青春浪费时间……”
高强呵呵笑了起来,上辈子老肥考公务员的事儿就发生过。这两年正是公务员考试制度在山南省尝试推行的时期,虽然省里叫得热闹,下面的市里却是敷衍了事,所谓的公务员考试也纯粹就是走走过场,应付一下省里的面子罢了,十之六七的职位都是内定好的,能凭真本事考进体制的幸运儿寥寥无几。
老肥的父亲是个小包工头,挂靠在市建筑公司的名下,平时没少受“领导”们的刁难,一发狠决定把儿子送入政途,花了不少钱打点关系,领导也发话了,只要他儿子能通过笔试,就把他招进市城建局。
可怜老肥这货打游戏有一手,后来经商也算小有成就,说到学习却是连猪都不如,不然就凭他老爸舍得给学校赞助,也不至于上科大这种烂学校了。据说最后老肥的笔试考出来了“全市历史最低”的记录,他老爸那钱算是白花了。
“在家等着,我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