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看演唱会

每个上过学的人可能都经历过一件事。

那就是但凡你们班有个长得好看的男生或女生, 全班的男生或者女生喜欢的人基本就都是这个人。

尤其是这个人除了长相,学习还不错时,便更受处于青春期的人的追捧。

张亚然以前从不羡慕这类人, 直到他碰到沈拓。

课堂上蠢蠢欲动的小纸条, 翻书时无意掉出的少女信纸。那些满含爱慕之意的句子, 从一个个羞涩女孩的肺腑发出, 那种被人在意的感觉, 即便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霸,看沈拓的眼神也得带上些许妒色。

他对女生们肤浅的行径,嗤之以鼻。

他竭尽所能卖弄才华, 他觉得他比空有姿色的沈拓强多了。

彼时,他以高人之姿俯瞰身边人, 意外发现班花的过人之处。

关娓娓虽然学习笨拙, 但她有一颗爱才之心。

所以张亚然从最初的看她不顺眼到对她产生叵测想法, 全因她没跟风对着帅哥发痴。

可如今看来,他似乎看走眼了。

他联系余蒙, 让她别帮自个说好话了,他心累了,分手就分手吧。

余蒙搞不懂他的心思,将他的话如实告知关娓娓。关娓娓急了,本来还端着的架子马上就没了, 给张亚然打夺命连环call, 这货竟然拒接!

她让余蒙找人当面问清楚, 余蒙却找不到人了。

张亚然和沈拓同时人间蒸发了。

余蒙跑去找林寂桐, 林寂桐说他俩心情不好, 请假去外地散心了。

余蒙给沈拓发消息,他明明在线, 还给他装自动回复。

余蒙气得不行,直接把他手机号拉黑了。

关娓娓在帝都等不来人,也来少城了。

她中午到的,见到余蒙就十万火急说她猜到了两人去的地方,让余蒙跟她走。

她把余蒙带到的地方,离省体育中心很近。

五月天“诺亚方舟”世界巡回演唱会今天就在省体育中心举办。

体育中心的街道上被商贩摆满了五月天的周边产品。和他们有关的衣服、贴纸、荧光棒等。

体育馆门口有人在兜售剩余门票,一个大叔带着儿子在跟他们讨价还价。

余蒙站在这,只觉得时光瞬移,上辈子这一天她也来过这里。

那时她大一,很喜欢这个乐团。没钱买演唱会门票,抱着追寻偶像去过的痕迹的想法,她特意乘车赶来在馆外转了一圈。

她游荡在路上,成双成对的人从她身边走过。他们脸上贴着乐团的标志,身上穿着纪念服,手中挥舞着荧光棒。

这些都令余蒙羡慕。

她走得时候,站在五月天的宣传海报前,她在心底对自己说,下次一定会带自己喜欢的人来看他们。

“余蒙!快回神啦!”关娓娓叫不动她,便在她眼前晃着手,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你再动她试试?”

沈拓一把揪开她,惹得张亚然不满。

余蒙看向沈拓,沈拓低声下气讨好她:“不要生气了,我请你看演唱会。”

张亚然帮着搭腔:“你别怪他。这个想法是我提出来的。故意失踪几天想给你制造个惊喜。”

余蒙没吭声,走到一个卖贴纸的地摊,在那挑挑拣拣。

张亚然推了沈拓一把:“你还不快去。”

沈拓忙跟上,瞻前马后,给她买喜欢的东西。

关娓娓见状也让张亚然给她买,张亚然态度坚决,“你自己买。”

“一封情书而已,你就这么较真?”

“别提情书,这摆明是你思想觉悟问题,我无法为思想出现瑕疵的人买单。”

“神经病!爱买不买,哼!”

想带自己来看演唱会就说,还非得找茬和她吵架,把她骗过来。

自己非要折腾,还对她斤斤计较。

她那是年幼无知,被沈拓的长相欺骗了,以为他是自己以为的阳光美少年,才少女心泛滥给他写了信。后来知道了他的为人,她还可后悔,觉得这是自己人生的黑点,才没有对张亚然说过。

她为他好,他还嫌弃她。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傻逼兮兮的。

张亚然虽然对她没好脸色,还是紧跟她后面,等她拿起东西对他撒娇了,他才付账。

天色尚早,四人逛了一会就找了家饭店吃饭。

余蒙借机去了趟厕所。

“喂,纪飞尘,你在书店吧?我抽屉里放有两张五月天演唱会的门票,你帮我把它低价卖了吧。不管赔多少钱,只要卖给喜欢他们的人就行。”

余蒙是这个乐团的忠实粉丝。

他们到自己的地盘开演唱会,她早就听到风声抢了内场的vip门票。

她买了两张,是准备带沈拓来的。不过现在这种结果也不错,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行。

饭后四人在店里歇了会,就拐去了演唱会现场。

进场后,四人的票都是看台票。离舞台很远,只能看到内场蓝色的光海。

余蒙从坐下就静静听歌,《温柔》前奏响起来,沈拓给她打来了电话。

五月天演唱会有个惯例,就是唱《温柔》的时候,要打电话给喜欢的人。

余蒙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因为实现愿望而落泪。

见她哭,沈拓在旁边手足无措:“你别哭了,马上就没纸给你擦鼻涕了。”

沈拓的声音此时就像催化剂,令她泪液更充沛。

沈拓没敢再说话,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真怕她哭晕厥。

过了一会,余蒙不哭了,扭头闷闷地对沈拓说:“帮我弄掉泡泡。”

只见她鼻孔挂着鼻涕泡。随着她呼气吸气,泡泡变大变小,就是不破。

在她脸上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沈拓忍住笑意,朝她摊手:“没有纸了,你先忍着。”

余蒙气鼓鼓扭头,不理他。

沈拓从侧面看泡泡忽大忽小,只觉神奇。

最后他良心发现,问别人借了纸,像给小朋友擤鼻涕似得,包住她鼻子:“你用力出气,呼吸。”

演唱会结束,张亚然把余蒙单独叫到了一边谈话,留下沈拓和关娓娓干瞪眼。

“我们俩得连夜坐车回去,不能在这多呆了。你们有空可以来找我们玩。”

张亚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办完正事就打道回府了。

沈拓带余蒙去提前订好的酒店,中途路过24小时便利店。

两人顺道进去买东西填腹。

付款的时候,沈拓站在货架边上。余蒙朝那里指了个方向,让他买盒巧克力。

挨着巧克力的就是“某生活”用品。沈拓会错了意,弯腰在外包装上瞟来瞟去,小心试探:“你确定要这个吗?不好吧。我还没准备。”

余蒙也不跟他多话,上去一把推开他,用事实让他冷静。

沈拓的小心思被看错,略尴尬,等付完款,忙躲进黑夜里遮羞。

两人站在订好的房间门口,大眼瞪小眼。

沈拓解释:“演唱会订房的人太多了,我就抢到这一间,不过里面有两张床。我们将就将就吧。”

余蒙平静接受。

两人吃完东西,就躺到各自的被窝里。

余蒙翻来翻来覆去睡不着,问沈拓:“你是不是忘了做什么?”

“做什么?”沈拓纳闷。

余蒙似乎生气了,吭哧从被窝钻出,朝他这边靠过来。

沈拓有点紧张,脑子浮现了不好的事情,“你想做什么?冷静点,我们还小……”

“啪--”

屋子一片漆黑,灯被关上了。

“开着灯,我睡不着。”

“这样哦。”

沈拓的语气有一点失望。

“你以后少说让我生气的话,少无缘无故给我搞失踪。”余蒙虽说消气了,该纠正的错误还是得及时纠正他。

“那你别和纪飞尘走太近。”

“要你管!”

“我非要管!”

“我和他没什么的,你要对我有信心。”

“你令我很没安全感。”

“闭嘴,睡觉。”

沈拓又在那哼哼唧唧了,余蒙索性装睡。

翌日,两人回校后,余蒙晚上看书店特地带上了沈拓。

“你不是不让我和他接触嘛,那你以后来做我的工作。”

“好啊好啊。”

沈拓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余蒙教了他两天,把工作流程给他说了下,自己就甩手不做了,有事就让沈拓来书店。

纪飞尘在书店见着他,嘴角老是泛着挑衅的弧度。

这天他也不急着走,在沈拓跟前啰里啰嗦。

“听她说你是学金融的,你专业课程度在你们系排第几?我上大学时,在建筑系可是年年拿第一。”

“那你很棒棒哦。”沈拓忙里抽闲回他一句。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沈拓不搭腔,纪飞尘却说上劲了。

“我奉劝你,还是把追女人的功夫用在学习上吧,毕竟现在学到的知识是属于你终身的,但是现在追到的女人以后却不一定是你的。”

“你有完没完,赶紧滚。”沈拓在发火的边缘克制。

“我觉得你配不上她。”纪飞尘自顾自说着。

“怎么不说话了,无力反驳了吧?”

“我只是尊老爱幼,不想和你一般见识。”

“说我老?你懂什么,这叫成熟。”

此时纪飞尘就像个无事生非的人,对着沈拓狂轰乱炸。可是沈拓宛如老僧入定,任他如何撒泼都岿然不动。

纪飞尘失望而归。

沈拓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余蒙,陈述的口气尽是委屈和心酸。

余蒙听了,费尽口舌教育纪飞尘:“你比他大那么多,你说你欺负他图什么?”

纪飞尘很快抓住了“重点”:“你也觉得我老?我就比你大七岁。”

余蒙表示,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纪飞尘忧伤了。

连夜上网查了最好的抗衰防护品牌,一早就奔专柜买了好几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