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池佐秀藏尚在日本东京,在他正打算出发去中国之前,被告知三井特种金属驻华事务所的负责人在今天中午给中国国安部门扣押的消息,该负责人还是他池佐家的成员。
从七十年代末以来,三井以事务所的名义在中国共设立了十六家分支机构,分别处理整个三井体系在中国的主要业务,三井特种金属驻华事务所只是十六家分支机构之一,但是给中国的国安部门扣押,事件的政治影响非同小可。池佐秀藏考虑到事件的严重性,当即推迟下午去中国北京的航班,一面通知三井驻华总事务所与日本驻华大使馆及中方联系,确认池佐英寿被扣留的原因,一面通知三井物产高层就此事紧急商议对策,若有必要,甚至需要联系外务省的官员通过外务省直接跟中方交涉。
池佐英寿笔记里存有500余份材料,其中大部分都是国家在稀土产业方面的机密文件,有的甚至还带有中央领导的批示记录,总参情报部门的侦查人员还在电脑里发现了一张表格,上面分列的年月日、国内稀土产业网络、负责人员以及他们收取的好处费等,其中涉及到部委及地方官员共26人,表中赫然记录着池佐英寿计划行贿数额五百余万美元,其中已支付行贿款5万美元以及受贿人化名签收的情况。
16日,总参领导在连夜听取情报部门的汇报之后,感觉到事势的严重性,17日上午就紧急将相关材料移交给国安部门,由国安部门接手此案的侦查。由于池佐英寿近期内计划会返回日本,为了避免这条主要线索因为返回日本而突然中断,国安部门当即就决定对池佐英寿进行扣押,并与此同时通知江南省国安部门对三井特种金属驻华事务所进行紧急搜查,并对事务所的相关人员进行扣押审查。
对池佐英寿在金山住所的收搜中。找到受贿人的签字收据,与池佐英寿笔记里的表单对照,赫然发现周瑾玺以化名“姚午鸿”从池佐英寿处分三次签领了4.2万美元的好处费,签字笔迹也与周瑾玺在其他文件上出现地字迹一模一样。
张恪从香港乘飞机抵达建邺接到叶建斌的电话通知时,北京市国安局、北京市检察院已经成立516专案小组秘密侦查此案。
所谓的秘密侦查也仅仅是一纸空言,时近黄昏。张恪与许思坐车打算直接回湖畔小屋,经过学府巷时看到一辆救护车飞驰而过,抢在他们前面拐进学府巷里。
张恪不晓得学府巷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与许思在巷子口下了车,往学府巷里走去,就在前方不远处聚集了一堆人,救护车就停在旁边,杜飞、蒙乐赫然也在围观的人群里。
张恪与许思走过去,救护员已经将伤者抬进救护车里。
“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杜飞回头看见张恪与许思站在身后,惊喜的说。
“就刚刚,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差一眼没看到。”张恪说道,地上有一小滩血迹,也不像出什么大事地样子,没有发生车祸的痕迹,但是给抬进救护车的人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这是救护员将车门关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是周瑾玺。”杜飞幸灾乐祸得连嘴角都要翘起来了。“听说他在街上散步接到一个电话就一头栽倒在地。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张恪悔之莫及地拿拳头锤着手心。就差一步没看到周瑾玺横躺街头地情形。让他如何不懊恼?“早知道不在机场接叶哥地电话好了。就耽搁了两三分钟地时间。”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杜飞问道。
“哼。”张恪轻轻地冷哼了一声。瞥了正缓缓启动要离开救护车一眼。说道。“对他来说。或许永远闭上眼不要醒过来要好一些。”就相关部门此时掌握地材料。周家深厚地人脉关系根本庇护不了周瑾玺。若是周瑾玺这一倒就不再站起来。说不定有人会顾及到情义让相关部门最终处理时稍稍留情;有些细节也不便在街头就跟杜飞细说。
这时候崔国恒与周瑾玺地助教往这边快步地走来。看到张恪他们站在这里。崔国恒走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周教授人呢?”
“这次可绝对跟我没有任何直接地关系。”张恪很讨人嫌地说了这么一句。这才朝已经开了巷子口地救护车呶呶嘴。“周教授人已经送进救护车了。我也是刚刚到这里。不清楚周教授怎么会突然接个电话就栽倒在街上。大概他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噩耗吧?”
崔国恒回头吩咐周瑾玺的助教:“小周老师。你赶紧找周教授的爱人,陪周教授的爱人去医院照顾一切……”
“……”周瑾玺的助教刚才心神都给站在张恪旁边的许思吸引过去了,听到崔国恒跟他说话,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道,“找…找周师母去医院,去……去哪个医院?”
“你没看见是军医总院地救护车……”崔国恒颇为不满的说道,让周瑾玺的助教赶紧去找人通知事情,他抬眼看了许思一眼,也觉得心紧,难怪周瑾玺的助教这样的小年轻会失态,天生美人胚子才有的鹅蛋型脸,光洁的额头,肌肤白嫩似雪,如春山的秀眉下明眸清离动人,恬然静谧的站在张恪这个一直令他琢磨不透身份地学生后面。
崔国恒这些天一直在找张恪那个揭露印尼排华骚乱真相的帖子在各大高校的校园网论坛上飞速传播,各大高校这些天最主要的精力就是疏导学生的激愤情绪,做学生的思想工作,偏偏张恪这个惹下大麻烦的人却在事后离开建邺去香港了院里也掌握不到他的行踪。崔国恒一直担心教育部或团委有人会追查这事,事件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东海省地范围。学校里地教师对此事的态度也是泾渭分明,可以是说走两个极端,有人极其赞赏这种揭盖子捅篓子地行为,有人则痛恨得要命,认为这件事会让教育部对东大的学生工作有极大看法,也给校方带来极大的压力,甚至扰乱了正常的教学轶序。
令崔国恒意外的是,始终没有人追查这事,就连校长李鸿铭在布置学生思想工作时就好像压根儿没有人跟他提起过这次的麻烦是国商院的学生引起来似的。
盖子揭就揭了,关键是做好善后工作,崔国恒心想这大概就上层的心态吧,与传统有很大的区别。
崔国恒之前特别想找这个学生了解一下情况,真正看到张恪站在眼前,崔国恒心想自己还是不要趟这浑水的,就是自己想趟,也未必会给理会,只与张恪点点头,就朝东门走去。周瑾玺毕竟是东大的名教授,当场栽倒在街头,他要及时跟校长李鸿铭汇报,若是惊动媒体,学校也要有应对才行。
救护车行远,围观的人群也如鸟兽散,倒有些学生崽走时还不忘偷瞄明艳照人的许思。
“……”蒙乐今天才算真正明白美女都是为围绕别人而生的残酷真相,顶了顶张恪的肩膀,说道,“你又从哪里拐来一个神仙姐姐?”
“呵呵,”许思声音娇柔的轻笑着,伸出纤长白皙的手,“你是蒙乐吧?我叫许思,是张恪跟杜飞的姐姐,听他们俩常提起你……听说张恪还有杜飞在东大认识了一群朋友,晚上我请大家吃饭,算是跟大家认识一下。”将杜飞捎上,减轻别人对她与张恪之间关系的好奇心。
这是个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社会,许思说夜里请大家吃饭,张恪与杜飞他们刚到餐厅里坐下,周瑾玺得急性脑溢血的消息已经传回东大了,这距他上回得脑溢血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再度复发,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相当理想的结果了只怕周瑾玺也不希望苏醒过来面对冰冷无情的手铐。
张恪给徐学平打了电话,告诉他这事。徐学平在电话那头没有多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叹息声能刺入骨髓,徐学平之子也算是间接死于周瑾玺之手,徐学平即使再豁达,心里的怨恨也难平,张恪心想徐学平后半生就纠缠在与周瑾玺的恩怨之中,现在算是一种了结了吧。
张恪也不用担心周瑾玺这条毒蛇再潜伏在阴影里伺机咬人了,与徐学平结束通话之后,又给晚晴打了电话,晚晴这段时间人在建邺,她在电话里说道:“我想见你……”
“……”张恪沉默了一会
“你跟许思说,我也想见她,”晚晴在电话那头又说道,“这不就结了,有什么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