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老板看向一脸期待的姜云捷,再收回目光,垂头毕恭毕敬的回答:“回大人,这位公子确实是在小人那当过一枚青玉,小人也有给了他一万两。”
姜云捷整个人如五雷轰顶,一口一个怒骂自他口中而出,现在的脑子完全一片混乱,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问题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愤恨控诉:“他撒谎,当因为面貌不得见人,带着斗笠,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模样。”
梁大人听这话又觉得好像了,冷眼扫过去,一句话出口让他哑口无言:“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会想到要他为你作证呢?”
姜云捷百口莫辩,都是因为自己慌了阵脚,才会露出这么多把柄,可是有些事当真不是他做的,到底是为什么?这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操纵着一切。
梁大人嫌姜云捷的声音太吵,干脆让人给他塞了一口的白布,场面上才清静了不少。现在是该落下最后的断定了:“综上所述,三公子一时贪念,念及艳儿姑娘是女人家,便上门索赔。因而与艳儿姑娘起了冲突。
那时陈小公子也在场,只是为艳儿姑娘打抱不平,说了两句,三公子便接着酒劲,做出这等害事。”
所有的事都串联在了一起,众人也忍不住啧舌,没想到姜家的三公子是这样一种人,本以为只是生性贪玩罢了,没想到接近的是丧心病狂。
不得说话的姜云捷怒急相交,愤怒的眼泪不停地往下冒,想解释清楚,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藏在堂后面的姜云柔不知不觉中握紧了双拳,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眼里神色复杂到了极点。这件事蹊跷太多了。
因而由于证人在场,而且这件事许多地方都是众人看到的,所以姜云捷没有反抗的余地。便被定下罪名,再最后的时候,梁大人故作询问姜桓对此事的态度。姜珉本还期待着姜桓能看在姜云捷身为姜家人的情面上,向梁大人通通关系。
却没想到姜桓在公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放下冷话:“姜云捷从今天起逐出姜家族谱,至此便不是我姜家的人,他不配拥有姜这个姓,因而此人的事与我姜家无关。”冷漠的话语如千金砣压到姜云捷身上,当场便晕了过去。
姜珉也是没想到姜桓这次下的决心竟这般的狠,想要再求求情,但姜桓那威慑的眼神猛然瞟向他,吓得他也不敢开口说话。冷冷放下狠话:“谁若是求情便一起滚出姜家。”姜珉瞬间打消求情的念头。
话落,姜桓直接带着王氏回去了。对此事不想再争论,因为那是姜云捷该得的下场。
姜桓走后,梁大人才宣告接下来姜云捷的罪行,将此人暂时收押,与明日辰时在洛阳游街,并在午时斩首示众,其首级挂于城墙之上,以张我大荀律法。
宣告结束之后,陈老爷的脸色不是很好,虽然梁大人有问陈大人对此事的处理可还满意,但是陈大人也只是说了句:“梁大人看着办便可。”那话有些生硬,转身离去的背影都那般僵硬,老脸气得铁青。
看来这姜陈两家的梁子是结定了。
梁大人对这个人恩怨倒是不在意,他只做好本分便可。之后便吩咐下去,将姜云捷收押牢房,由重病看守。虽然姜家的人那种态度了,但也难保不做小动作。
当天下午结案,当天下午此时便在洛阳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各种唾骂、鄙夷都蔓延在整个洛阳城,相对下来,对于姜桓的做法,众人还是认可的,毕竟姜家的人又不是都是那般恶劣之人,也就那些坏了一锅粥的老鼠作祟。
江府
夕阳西下,披上彩霞的天空更加明目夺眼,在雨后的黄昏会更加美丽,那昏黄的光茫仿佛一道少女唇瓣处的红妆,美不胜收。那寂寥的院子里,一架软榻上躺着一位白衣女子,女子面色本是苍白,却在彩霞的装饰下,红光满面,白色的纱衣也蒙上了一丝红色,恍若一身红妆。
却不似火。也是容貌绝美,摄人心魄。
女子微微摇晃着身子,将这软榻晃动了起来,软榻旁的桌面上还摆放了不少水果糕点。女子也是有意无意的捻着一块,放在唇边咀嚼,模样十分惬意。
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的野狼,一眼看见那黄昏下悠然自得的女子,眯了眯眼走了过去,将女子指尖的糕点取了出来:“这么晚了,还不进屋?”他发现这人最近是在自己府上住习惯了,连同傍晚都这般随意。
女子睁开眼帘,清清冷冷的目光打在野狼身上,淡然出口的声音灌入他的耳蜗:“怎么样?”
野狼扯了扯嘴角,这人浑然不理会自己刚才的话,只担心她的计划。有些无奈的将糕点放到她的指尖,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抬头望着那山头隐了一半的夕阳,开口:“如你所料,计划很顺利。姜云捷这次在劫难逃。”
听这话,那女子眼前才跳过一丝欣喜,只是那笑容还是不大真实。随即眼里恍若被一屡寒冰蒙上,压低了声音呢喃:“不够,还不够。我想要的不止如此。要那个女人尝受的痛苦还远远不够啊。”
野狼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瞟了眼她藏在阴影下的眼,抖了抖双肩,屁股还没坐热又是起身:“此事有的是时间。你还是进屋吧,院子里有些冷了。”
女子笑了笑,点头,在野狼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单薄的身子在夕阳的照射下,竟然没有被布上一丝暖意。
夜色深高,今夜乌云密布,空中见不到一丝月光与星辰。唯有洛阳城中高高挂起的红灯笼,那火红的光芒宛若一条蜿蜒着身躯的火龙,笼罩着整个繁城,将天地划分为光影两个空间。
顺天府的地牢里,一盏油灯挂在墙壁上闪烁着微光,周身潮湿而又酸臭,地面上的枯草更是杂乱不堪。沿着宽阔的过道一路向前,身侧两旁的牢房里皆是空无一人。只因只要住过这里的牢房的人都是有死罪在生,因而活不了多久。
一身红黑相交的高廋捕快手里拿着灯笼将自己一旁同样一身红黑相交的人往前带,相比下来,那人比他矮了一个肩头,身材也细小许多。
当走到最后一间闹房时,那捕快特意将手中的灯笼挑起,昏暗的光芒照射到牢房中,将里面蜷缩一团的自已男子照射在眼前。男子察觉动静猛然抬头看去,可怜巴巴的目光第一时间定格在掌灯人身旁那抹娇小的身子上。
瞬间激动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带牢门口抓着铁门激动地唤道:“姐姐,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而这矮小的男子正是一身女扮男装的姜云柔,看着狼狈不堪的姜云捷,牵强了笑了笑。
她身旁高廋的捕快,将手中的灯笼交给她:“快点,我在门口等你。”
姜云柔盈盈行了个礼,笑了笑:“谢谢小哥。”
那捕快点头便离开了。接下来只剩下姜云柔和姜云捷两人。两人对立,气氛有些微妙。
“弟弟啊,你说你为什么不听姐姐的话呢?”那人才刚走,姜云柔的脸色瞬间变了,姜云捷看着她,倒是没看出什么,只是低着头道歉。
姜云柔无奈叹息,神色凝重:“告诉姐姐,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那个庚是谁?你为何又染上了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