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敏觉得抓住了一个字眼,那便是“最爱的云妨”不觉嘲讽性的笑道:“你确定你是她的最爱?”
姜云柔身子一僵,面上诧异的表情显露无疑,呆呆地抬头望去,看着那一帘黑纱,仿佛看进了一袭黑色的漩涡,将她吸了进去,陷入无尽的深渊,惊慌与心虚都挂在了脸上,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那表情仿佛失了魂一般。
“难道,他知道了?是不是知道了?是不是?”猛然冲着神秘吼大叫。那脚步急促上前,狠狠地抓着她单翼的肩膀,剧烈晃动,表情仿佛发了疯一般。
神秘人吃痛,却没有动作,只是接下的话,明显的声音细小了许多:“知道什么?”
“别给我装蒜,我做了这么多,把那个贱人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了下来,自己端坐了这个位置。本以为可以顺势得到他,可是原来他知道了,因为知道了所以才委托你设计折磨我,就是为了让我也尝试失去至爱的感觉吗?
你们串通一气,就是为了那个像蝼蚁一样可悲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作对,明明我比她优秀许多,为什他爱的不是我?为什么?”
姜云柔的状态几乎接近癫狂,说到最后,双手从神秘人两肩滑落,而下泪不成声。
神秘人瞬间恍惚,那一字一句都仿佛从天际传来,入耳成毒,蔓延全身蚀骨的痛。是误会?萧容没有和姜云柔串通一气陷害自己?萧容最爱的人是自己?
各种疑问冲上脑海,周身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只有莫大的疑问。
一时乱了阵脚。
姜云柔见一直没有动作的神秘人,以为她也在嘲讽自己,不由的呵呵冷笑,想起那日她说过的话,咬咬牙开口唤回她的神识:“你上次说的,我考虑过了。我愿意同你合作。”
神秘人诧异的看着她,眼里满是为难,因为现在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做了这么多,竟然被姜云柔的话给欺骗了这么久。
“抱歉,你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我不会与你做交易。”说罢,后退一步,远离了她的气息,欲要转身离去,去被姜云柔猝然抓住:“为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帮我得到我想要的。”
不想这话让神秘人听来有些威胁的韵味,现在的姜云柔情绪很是不稳定。
神秘人甩开她的手,冷声冷气:“小姐自重。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因为她身上的一切本就不属于她,以何拿来给她?
话落,转身一眼都未看她就要离开。姜云柔彻底被激怒,面色瞬间扭曲,双手紧握成拳,咬紧牙关,勿得一下冲到神秘人面前,挡住她的去路,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冷冽的寒光倒映着她似笑非笑的容颜。
“既然如此,你也没什么用处,而且你可是害死我弟弟与母亲的罪魁祸首,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说罢目光一冷,举起手中的匕首向神秘人的脑袋袭去。
与此同此一阵凌风而过,那纤细的手腕瞬间被一双骨骼分明的大手抓住,微微用力,那手上的匕首便从手中滑落,落到另一个人的手中。
姜云柔大惊,一股危险的气息伴随着那凌风而来,回首望去,赫然是一身红衣,眉宇妖冶,一身森冷而不是妩媚的男人。男人皮肤偏黑,五官棱角分明,一双深幽的眼好比深海,荡起一道道深深的漩涡。
那男人嘴边挂着轻笑,笑意浸透寒意,让姜云柔发自内心的打颤。
“大小姐自重啊!你与家弟的事还没落个根,可别再生是非啊。”男人似平淡无奇的开口,却暗藏威胁。
姜云柔心头止不住的狂跳,额头冒出了虚寒,猛地推开她,退到一旁。这才看着两人眼里满是怀疑。
“你少多管闲事。”怒喝。
野狼不急,走了过去单手打在神秘人肩膀上,两人的动作颇为亲密:“这可不是多管闲事,这位兄弟可是在下的好友。小姐这般做,在下怎能做事不管?”姜云柔恨恨磨牙:“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屡次针对她,竟然还和江家有所牵扯,不得不让姜云柔深想,总觉得自从代替了姜云妨之后,自己的生活瞬间变了味。一段接一段的事情,逼得她措手不及,手忙脚乱,最后失去理智,失去了家里的人。
神秘人侧了侧身,脱离野狼的手臂,那手搭在肩膀上当真有点重。
“我们是谁你没资格知道。但是你这个大小姐的位置可要坐稳了,”顿了顿,介于野狼在身边,她胆子也大了些,大步走到姜云柔面前,脑袋错过她耳边,低低开口:“不然失去了就后悔莫及了。”
冷冷的气息扑撒在她脖颈上,引得姜云柔脖子一阵酥麻,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恐惧。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无法捕捉。
随后不待姜云柔反应过来,两人早已离去。走在路上的时候,野狼见她急促的脚步,身上散发着阴沉的气息,方才姜云柔说的话他也暗中听了个大概,足了这么多,发现仇人不是仇人,那她的计划又该如何?
很是好奇,便加快脚步走到她身侧略带嘲讽的开口询问:“怎么样?还要不要继续?”
神秘人脚步未曾顿下一步,依旧步履平缓,只是那开口的声音比之前还要生冷,悠悠灌入耳蜗:“自然继续。”虽然姜云柔骗了她,但是即便如此,那个男人也不能纳为友人。因而计划还是继续,只是结局她必定改策一番。
远处西北境如期而至。这天一早,姜家便热闹了起来,姜桓与姜云柔在门口与姜家的人道别,这一次一别只怕是要一个月才能归来。
而今日的姜云柔着了一身淡紫色男装衣衫,青丝高束,以一只白玉钗子固定,清美的容颜稍微带着些媚气,人如红玉。
与姜家人道别之后,便随着姜桓去了城门,押送官粮的官兵已经等候多时,白家的人却还不见踪影。而后在城门等候了大概半个时辰,才看到雾气腾腾的街道上缓缓而来一对人马,车轮声轱辘辘作响,声势较为浩大。
姜桓竖起眉头,紧盯着那伦人马从雾中走来,停在他们面前。为首的是一辆豪华红木马车,至上方而下来的正是一身乌青衣裳的白老爷。当下了马车之后,一眼寻得姜桓,连忙走了过来,拱手客套:“国公大人久等了。”
姜桓淡淡点头。而后白老爷身后的另一辆马车款款走下来一身白衣胜雪的小公子,待她款款走来时,一见正是白瑾妍,而她虽着了一身男装,也难掩那一身秀丽,五官端正,虽不是绝色,却给人带来一种如同白玉般的舒柔感。
与姜云柔的装扮分别是站在两个美丽的极端。
白瑾妍走到白老爷身侧,对着姜桓礼貌性的欠身,再将目光转向姜桓身旁的姜云柔身上,淡笑点头。
姜云柔回应。
“既然都来齐了,我们便上路吧。”姜桓开口。白老爷抬手制止姜桓:“等等。”
姜桓疑惑的看着他。白老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半侧过身子,招呼了一群人风尘仆仆而来,为首的一身红衣,却不是大袍宽衣,而是一身束手束束脚的装扮,俨然透着武生威风禀禀的气息。
姜云柔看去,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那人不正是野狼吗?而他身后跟着约摸十个体格魁梧的男子,哥哥冷面厉目,气场逼人。
在姜桓疑问的目光下,白老爷简介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这些是白某新开的镖局里的兄弟,很是可靠。念及此此西北境赈灾,可能会遇到诸多麻烦,因而白某自作主张添了些兄弟,还望国公体谅。”
说的恭恭敬敬,时不时便是拱手点头。姜桓就算有想法也不好开口,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些人一眼,便挪开目光,脸上看着没有一丝表情波澜:“劳白老爷费心了。”
说罢将白老爷送走,白老爷走了之后,姜云柔与白瑾妍两人坐一辆马车,马车不是很繁华,只是普通的褐色木车,挂着素白窗帘,很是简单、儒雅。马匹皆是选的上好的千里马。而姜桓则是直接驾的马匹。
野狼众人跟在队伍尾部,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出了城门。扬起一城灰沙,与晨起的轻雾交织相溶,灰烟不辨。
翠鸣萱
古色古香的房中,清雅而又寂静,半身依靠在窗边的神秘人,半打着盹。昨夜由于野狼连夜收拾东西,动静过大,致使她在别院里无眠,再加上姜云柔先前说的话更是觉得头疼。
回忆起那日在百里缘的时候。姜云柔走出房门,屋内便只剩下浑身是上的姜云妨和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那四个男人,将姜云妨围在中间,眼里满是邪肆的笑容,只要望着那张绝美的容颜虚弱无力的样子,便觉得热血沸腾。虽然那身子遍体鳞伤,这才能撑起几人的欲。
几人猥琐的向姜云妨伸出咸手,粗狂的手指还没有接触到那破损的衣料,大门边被砰咚一声踹开,一道白色的光束自外面折来,照亮了姜云妨摊在地上的半个身子。衣衫褴褛,白皙的皮肤上多是血渍与伤口。仿佛爬满肌肤的荆棘。
四人闻声望去,只见五个浩荡而来的黑衣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的便冲了进去,跟屋内的四人打了起来。对方虽然身子较为细小,反而动作相比这四个大汉要敏捷许多,三两下便将四人全数撂倒,打得鼻青脸肿。
而后出现的则是一身红衣的野狼,看见满屋子的狼籍,不由得啧啧感叹:“看来你还活着啊。”
姜云妨着身子,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缓缓走近的红衣男人,视线有些模糊,声音倒是不失气势:“按计划行事。”
野狼无奈扶额,真不知这个女人是坚强还是真的那般无感,受了这么多折磨都面不改色,脑子依旧思绪清晰,不得不让野狼佩服,但也是无奈。上前将地面上的姜云妨抱着起来,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门。
而后剩下的人将地面山的几人全部抬出了房间。并留下四人与方才四人身材相似。将不知从何处带来的红衣女子扔在房中。一切场面与那群人来之前毫无差别,几乎让人怀疑方才的事真的发生过?
回忆结束,姜云妨颇为头疼的按揉眉宇处,藏在黑色斗笠下的容颜充满疲惫。悠悠叹息两声,抛开一切杂念。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便没有后悔的余地。就算对那个人确实有些抛不下的感情,但是姜家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她分心。
褐色木门缓缓被人拉开,自门外而出现一身玄衣如墨,衣袂飘飘的男子,那璨若星辰的眸子将屋内的身影收入眼帘,不暇一闪而过的柔光,收敛下来,只剩下一片平静如水。
“你来了。”姜云妨嘶哑着嗓音开口。头都未抬,几乎让人怀疑方才是不是她开的口。
萧容踏过门槛,不算是进去了,也不是在门外。站在那远远地看去:“他们已经出发了。”
姜云妨半睁开眼帘,隔着黑纱望着桌面上的纹路,一环接着一环的漩涡,线条很是柔滑,综合来看,很是舒服。
“知道了。”说着撑着桌面起身,走到萧容面前,略微笑意出口:“怎么?殿下这是要去?”
萧容点头。两人就结伴出了翠鸣萱。刚出了那道门,姜云妨却是往城门的另一个方向而去,萧容不明,站在原地,好心提醒:“这边才是城门。”
姜云妨顿住脚步,侧身鄙了他一眼,久久无奈叹息:“走之前先把你这张脸藏藏。”毕竟她可是打算打入那队人马内部的,萧容这模样还能吗?
萧容额首,虽然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但是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