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将仙卉推开,而后举剑迎敌。厮杀之中,对方不断有援手赶来,而皇帝身边的侍卫则全部被死死的拖在了两人几丈之外。
仙卉紧张的看着皇帝与对方招式来往,不得不说,以南宫弦歌的武艺来说,对方若是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无奈来者却是使用车轮战,且招招凶狠,有时甚至不惜采用自残的方式,也要伤到对方。
眼见一剑从皇帝身侧刺来,她不禁大叫道:“皇上小心!”
说话间,不由自主的从地上爬起来,并且暗暗念动御风之术,以一股强劲的清风将地上落下的树叶连片的卷起,然后飞快的击向对方的面颊。
那人触不及防,被这一股树叶弄的手足无措,慌乱中险些丢了手中的长剑,眼中被吹入了尘沙,更是连连伸手去揉。
仙卉一喜,手上不敢停顿,又用同样的法子,击退了另外两个试图从后面偷袭皇帝的刺客。
两人一前一后,一明一暗的配合着,情势倒也稍稍扭转了一些。但就在仙卉感到有些得意的时候,冷不丁的又有黑衣人故技重施,重新攀上了大树,且伺机从她的身后落了下来。
待她听见那一股强劲的刀风的时候,回头一看,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已经近在了眼前。
刀刃未至,刀风已然袭来,仙卉瞪大双眼,只觉自己的脊背阵阵发冷,额头冒出密密麻麻一层冷汗。
死,在这一刻,便是在已经重生一次的她眼底看来,亦是深不可测的一种无边黑暗与恐惧。
这是人的本能,只要她还是人,还没有超脱人的七情六欲,那么,这种惧怕,便是真实而又残酷的存在。
而这一幕,皇帝在侧身的时候也看见了,他距离她约有一丈之远,心中紧张的心情比她更甚。眼看着刀锋朝她身上劈去,他心脏都几乎要停止了跳动。
这一刀未落,却仿佛已然劈在了他的心头,生生将他的心脏劈成两半,痛,痛不可遏!
“不!”他忽然间血液倒流,内里暴喝一声,将刀刃在离仙卉的脊背仅有几寸时不顾一切的弃了手中长剑,飞身过来,双手徒手捉住,虎口被锋利的刀刃劈开,鲜血顺着他手腕流下,滴落在仙卉的背上。
感觉到背部温热,却没有疼痛,仙卉偏头,正与闪着寒光的刀刃相对,一阵战栗从她心头浮起。
然以皇帝南宫弦歌这样天生巨力的人,迎上这刀锋都手背青筋暴凸,显是十分吃力,可见来人武功之高应不逊于他。
若这一刀落实了,她就不只受伤而已,而是一分两半,死无全尸。
意识到方才与死神擦肩而过,仙卉浑身颤抖,眼里浮起一层水气。她现在非常害怕,可以说害怕到了极点。
但在害怕的同时,也有一种无可言说的感动。
仿佛是生死相依,更觉得此时的南宫弦歌于自己而言,不再是恩怨难分的仇人,而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进自己心底的至亲至爱的人。
眼见他为自己受伤流血,她的心好痛,那种痛,亦仿佛生平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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