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在惊诧中抬起头来,不知该回答好还是不好,而且横亘在二人中间的是非太多,远非简单的一句话能够说得清楚。其实,若以夫妻之情来论,她是有所保留的。
然作为君主,皇帝却无疑是明君,这君臣与夫妻之间的情分都夹杂在一起,令她心中一片茫然迷乱,魂魄也好似游走在回忆和现实之间,沉默良久方才点了点头,轻声道:“嗯,还好。”
“那就好。”太后微微笑了笑,又道:“皇帝近些年来虽然性子变得冷淡了些,但哀家却也知道一些,那样多疑不稳的脾性,只怕是让你受委屈了。”
安贵妃哪里敢就此应下,连忙摇头,轻声回道:“臣妾在宫里很好,姐妹们也相处安宁,母后不必担心。”
“说句后悔的话,若是当初太祖皇帝没有传位给弦歌,只怕我们母子如今的日子还要好些,再凄凉,也好过如今反目成仇……”。
太后说道次数,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颤声道:“哀家知道,弦歌他多半是不会原谅哀家的了,他心里怨恨哀家拆散了他和仙卉那丫头,可是他却不想想,这样的感情,便是天下人也容不得啊……”。
见太后哭的伤心哀切,安贵妃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于她来说,盛太后也算是难得的婆母,从前明里暗里护她不少,也甚少有拿她做伐子的时候。
想初初进宫的时候,皇后气焰如何嚣张,自己怀着茹儿的时候没少吃她的暗亏,而皇帝却甚少过问后宫之事,若不是得太后护着,只怕自己能不能平安生产都是两说了。
怀着这些复杂的心理,安贵妃到底还是先软了下来,她开口道:“母后不要如此伤怀,臣妾看皇上也是一时心气不顺,等过了这阵子想来也就无事了…….”。
“心气不顺?他这不是心气不顺,他这是明摆着就要跟哀家好看啊!”
盛太后说着,捶了两下胸,却摇头叹息道:“有些事,你还不知情呢!皇帝前些日子借着紫烟需要人照顾的名义,把哀家的兄长和长嫂都接到了外头那处别院里,说是方便照顾紫烟生产,其实哀家心里哪里会不明白,他这是在防着哀家再向纳兰家的两兄弟下手。所以,今日这赐婚,也是实打实的告诉外头的人,纳兰祈佑和纳兰祈仁是不能动的。他做这些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丫头哪一天终究能回到他身边?让他重续前缘?”
安贵妃心里对这些自然是早就想的明白的,只是看着盛太后如此痛心疾首,当下也不得不劝道:“其实,臣妾侄女的婚事,臣妾之前也以为要往后拖拖再说的,可是没想到,皇上却那么急,非要在热孝其中也举办婚礼。臣妾有心相劝,可是奈何,这要是过了热孝之后,就是要再等上三年…….母后您也知道,我那侄女身子柔弱,只怕要是万一较劲起来,这阖家也不得安宁,所以……..”。
盛太后听着安贵妃的解释,也是无力的摇摇手,道:“哀家知道,你没有这个能力阻止皇上的决心。不过哀家今日叫你来,既然能将这份东西交给你,便是相信,日后若哀家不在了,那丫头真的回来,只怕这后宫就此会永无宁日。自古以来帝王专情就是祸乱的开始,所以,哀家要你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