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文逸的眼里,以前那个火盆一样扑着他的少女不见了,有时候他看着她,觉得她这样的做是故意在折磨他,可是再一看,她笑得傻傻的样子,他又有些怀疑了,是自己想多了。
之前上官飞雪曾无意中说走了嘴,说怀疑上官晨曦根本是在装傻,那会儿的他根本不相信,因为以他多年的经验,他觉得上官晨曦不可能装傻,那个经常满脸污秽的她怎么可能是装的?
而且她时常连好话歹话都听不出来。记得有一次,他与上官飞雪见面,她看到了,一点儿都没有反应,让她做什么便做什么,还问他们要不要捶肩揉背,还端茶递水,总之,当初她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现在,他倒是再没有那样的感觉了,对于上官飞雪,他也不想继续理她,若非她非要做正妻,连平妻都不满意,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如果她省心些,现在自己倒是会松口气,娇妻美妾,不知道有多惬意。
当然,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他想娶的。
他心里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但怕是这一世不能实现了。
幽幽地出神,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子里极为安静,倒是少有的放松,他靠在椅背之上,瞧着佳人的浅笑,嘴角也不禁嘴着翘了起来,看样子,倒象是夫唱妇随一般和谐,角落里的连嬷嬷见状撇了撇嘴,这个宇文公子若是不计人品,这样子与小姐还真的登对,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现在有一句话说的好,男人空有好皮囊,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终于所有的沉默都被一阵脚步声打断,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上官飞雪,她昨天就得宇文逸前来探看上官晨曦,没有去看她,她也认了,今天他竟然仍旧来了,还没有去见她的意思,她不能白白的就被他给占了便宜,不声不响,这样的亏自己哪里会吃。
她进屋的时候,还保持微笑,一揖:“宇文大哥原来在这里哦,我竟然不知道,真是打扰了。”
宇文逸一见是她,不禁头大,只是嗯了一声算作打招呼,脸上并无任何欣喜的表情,上官飞雪看在眼里,不禁生了怒气,但她好在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更不能表现得比上官晨曦还差,那样,岂不是真的把他给吓走了,所以一笑:“妹妹,宇文大哥给你带了这么多的礼物呀?真好。”
上官晨曦拿起两个面人往她手里一塞:“给你。”
上官飞雪如握烙铁,但没有扔掉,而是细细地看,然后乐了:不过是来哄傻子的东西,哪里就是好东西,分明不值几个铜板,看来,宇文逸就是在哄她玩,心里根本没有她,如果送自己这些东西,自己才不稀罕呢。
她这样一想,倒开心了几分,坐在了上官晨曦的身边,眼睛却飘向宇文逸,正好宇文逸审视的眼神也看过来,两人视线相对,上官飞雪含羞垂下头,宇文逸却挑了挑眉头,眼底有嫌恶一闪而过:“飞雪小姐,倒有空闲,平时也是经常来陪晨曦吗?”
他竟然叫她飞雪小姐,而叫这个傻子为晨曦。
只这称呼,亲疏尽显,他把自己当成什么?
上官飞雪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宇文公子,还真的爱惜羽毛,这般疼爱晨曦,晨曦可是知道?”
“我知道呀。”上官晨曦一笑接话,“宇文大哥就是愿意和我玩,他不愿意和姐姐玩。”
上官飞雪咬着牙:“你知道什么,胡说!他不是想跟你玩……”
“飞雪小姐,我们有话可以到别处说,晨曦正玩得开心,不要打扰她,好不好?”宇文逸出声制止。
上官飞雪咬着牙说了句好,便起身:“晨曦,我们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的,明白吗?”
上官晨曦心里一阵的嫌恶,她几乎见识过自己的真面目,现在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看,她在自己骗自己吗?
她却不配合:“不好。”
宇文逸脸上有点欣喜:“晨曦是想跟宇文哥哥一起出去走走吗?”
“不想。”
“那你想怎样呢?”上官飞雪的好耐性已经用光了。
“我想看着你们在这里说,你们背后说话,一定没有好事情,上次就是骗我,把我的玉佩丢到湖里了,这次,一定还想把我扔进池塘里,我才不上当呢。”她说得煞有其事。
宇文逸哧地笑了:“那我们就在这里说吧,你想说什么?”
上官飞雪半眯着眼睛:“好,那我就在这里说,你们相府打算拿我怎么办?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不声不响吗?”
宇文逸知道她就会说这件事情,所以便也不想继续绕圈子:“今天正好在晨曦面前,我们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当初我醉倒在将军府,是事实,可是你到我的房间里来,也是事实,我不管你是送什么醒酒汤,还是迷魂汤,没有嬷嬷小姐跟随,你是什么意思,心里自己明白,若非你不愿意做平妻,我们何至于今天的地步,我虽然也知道自己有责任,但是谁的责任大,谁心里都清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吧。”
他这一番话,将上官飞雪气得倒仰,她指着宇文逸:“你现在竟然这样说,倒像是我自己主动贴上去一样,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不够惨,你还往我的伤口上洒盐,我不管,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京城人的笑话,这件事情你说吧,什么意思。”
宇文逸看着她拧着眉头:“当初做平妻你尚不同意,现在贵妃赐婚给我和晨曦,你还想怎样,难道让我抗旨不遵,便是我想不遵,你问问你父亲,这件事情还能不能周旋?”
“那你的意思便是不声不响了?”上官飞雪一着急,哪里还管气度,直接露出了泼辣的面目来。
宇文逸见状更加地厌烦,挥了挥手:“晨曦不想听到这些,你们以后还如何在府内相处?想过没有。”
上官晨曦闻言呵呵笑了两声:“你们在说什么?姐姐还要嫁给宇文哥哥吗?那好哦,多好玩,我立刻回了爹爹去,让他也开心开心。”
说着要走,却被宇文逸给拦了下来:“晨曦听话,我和你姐姐不过谈论些事情,你不要当真,只玩你的,好不好?”
“可是我都听到了,姐姐想嫁给宇文哥哥呢?嫁人我可是懂的,是好事。”她说得极为认真,上官飞雪看着她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挥袖子厉声道,“你不用在这里凑火,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过是瞧我们不顺眼,不想我嫁,反而说开心,骗谁呢?也就爹爹被你骗,在我这里,你骗不到我的。”
上官晨曦弱弱地坐下:“骗谁呀?我不是骗子,姐姐不要这样说我,晨曦乖,晨曦不骗人,姐姐嫌弃晨曦了……”
说完咧开嘴便干嚎起来,用袖子遮着眼睛,众人也看不出真哭假哭,连嬷嬷最是了解忙上前:“小姐,您怎么了?千万别哭,将军最怕你哭……两位,我家小姐情绪不稳,不如……”
“好,你照顾好你家小姐,我明日再来看她。”宇文逸扯出了自以为潇洒的笑容,上官晨曦听他声音都烦,连看也不看,上官飞雪想去喊他已来不及了,人已经走得没影了。
她一拍桌子:“上官晨曦,你别和我装了,你看着我。”
上官晨曦才不愿意看她,继续装哭。
连嬷嬷在旁边劝:“大小姐,二小姐是被吓到了,一会儿就会好了,等她情绪稳定了,奴婢让她跟您好生说话,好不好?”
“你一边去!你懂什么!”宇文逸离开了,她也不愿意再装下去,一扯上官晨曦的袖子,几乎将她扯个跟头,桌子上的面人也被带掉地上了,人首分家,摔成了几半,她恨恨地踩碎那面人的脑袋,仿佛那是上官晨曦的。
上官晨曦看着她:“姐姐,你是要疯了吗?”
“是!我要疯了,我要被你气疯了。”
“那可不好哦,我们上官府已经出了一个傻子,再出一个疯子,爹爹会生气的,夫人也会生气哦。”
上官晨曦说得很是认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上官飞雪。
上官飞雪被气得一怔,她高高的扬起手,几乎要扇到上官晨曦的脸上,她往后一躲,就躲了过去,上官飞雪自己晃了一个趔趄,冷冷地盯着上官晨曦:“你等着!”
说完一甩袖子就往外跑去,上官晨曦与连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笑了。
上官飞雪哭着来到了上房,看见孟氏什么也不说开始号啕起来,孟氏吓了一跳:“这又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上官飞雪闻言一下子止住了哭声,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孟氏:“娘亲,若是不嫁入相府,我就死!”
她说死的时候,孟氏已经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冷森之气,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嫁就嫁,不要说死,娘亲也在给你想办法,你不能这样在府内想哭就哭,若是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又不知道他会怎么样的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