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与礼不合
经过锦鹃的几番设计,何培懈每次到了李氏处都哭闹个不停。日子久了,何安谦也嫌弃起何培懈太过闹人,暂时将何培懈还给了锦鹃。何培懈一到锦鹃那里,便消停了下来。何安谦为了他的一时安宁,也未再要锦鹃送了何培懈到李氏那里。
李氏也未说个什么,只之后又接连给何安谦送了两个年轻貌美的丫头,抬举了做了姨娘。何安谦难得遇到这般贤良的,一时就觉得李氏容貌虽不出色,却也算娶对了个。
往后但凡有事也是这样,李氏只叫了那两个新姨娘说话,把锦鹃凉在了一边,由着她去看管了孩子去。锦鹃见李氏一个劲儿的往何安谦屋里塞人,那何安谦正值壮年,以后不见得不会再有个一男半女的。锦鹃失了权,兼着何培懈因为锦鹃的一些折腾,显出了一些病症来,一时间,逼着锦鹃惶恐焦虑起来。
便是有了何培懈,因为何安谦添了一对儿暖玉温香,也不大乐意到锦鹃这处来,所以锦鹃也一时没法子遇到了何安谦。她只得把一腔的心思都放在了何培懈身上。
何媗因为出不去门,便多听了些府内的事。听得何培懈又病了,锦鹃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好。何媗就让人看看何培懈大约是个什么病症,待几个丫头去悄悄去看了。
听了何培懈的病症,何媗倒是拟出了个方子,让春燕去交给了锦鹃。
而后,何媗虽暂时未想到万全的法子对何安谦下手,但她也是懂得医术的。且厨房现在也几乎都是了她的人,便是何安谦现在用的小厨房也安插了几个人。何媗就暂时从食物相生相克处做了手脚。
他想要孩子?那就让厨房在何安谦的饭菜上多用些芹菜,日子久了,可以致使不育。
他想要长寿?那鹅肉与鸡蛋相配,可伤脾。猪肝与鱼肉相配可伤神。韭菜与菠菜相配,可以致使腹泻。饭菜里鱼虾蟹肉,饭后必然有苹果梨子等果子。
就用着些个东西一点点儿的磨着何安谦吧。
何媗揉了揉眉间笑着想道,一直这么用着,何安谦便是不死,也会废去了半条命。且用此法,便是有人发觉,也不好查证,只是见效过慢。
何媗想着便皱了眉,寻摸着还有什么更快捷的法子能灭了何安谦。
许是何媗这伤了,只能在府中待了。只觉得满府上下都有了自何安谦骨头里透出的脏臭味儿,便有些无法忍耐了。
待春燕回来,便笑着对何媗说:“姑娘给锦鹃这方子上都是些蜈蚣、蝎子、蛇胆等毒物,锦姨娘一看就变了脸色。虽留了方子下来,但一定是不敢用。”
何媗听后笑道:“你这丫头必然也吓了吓她。”
春燕摸了摸垂下来的头发,露出了一抹冷笑,说道:“只略提了提隽哥儿的死,和先头旭哥儿差点穿了她做的衣服的事。”
何媗听后,眯了眯眼睛说道:“依她的性子可会疑心我知道真相,有心报复,这方子里有诈?”
春燕点头回道:“必然这样。”
何媗笑道:“那想来,若是旁的大夫出了与我一样的方子,她也不大会用。”
春燕回道:“她只会一心我们是将那大夫买了去,必然不敢用。”
“这样一来,倒是白废了这个对症的好方子了。”
何媗叹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既敢对着旭儿下手,我就让她的孩子废在她自己身上。”
春燕低声说道:“若锦鹃能死,奴婢就去给菱秀点了炷香去,让她的魂魄得以安宁。”
何媗笑了笑合了眼睛。
之后锦鹃当真没敢用了何媗给的方子,便是她自外面请来给何培懈得大夫,又用了与何媗相同的方子的,也都未敢用。锦鹃便是这样护着何培懈,直护着他奄奄一息。
李氏也是每天都去看了锦鹃,随锦鹃要什么药,就给她什么药。要请什么大夫,就给她请什么大夫。而后,李氏就只拿了账本去何老夫人那处叹息锦鹃如何使得府上这般亏空,现在管家怎样为难。
在锦鹃慌乱地哭闹着去救她那命垂一线的儿子时。
何媗的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正好忠义王过寿,何培旭要去贺寿。何媗就也趁着这机会打着给何培旭置礼的名儿,化了男装,出了府一趟。
许是前生何媗便闯荡惯了,这一生也十分不乐得关在那四方的小宅门儿里。待将何培旭送到了王府门口,何媗便打算去了铺上看上一看。
只何培旭走到忠义王府门口,便又遇到了许家人,何媗少不得要跟许家人说了几句场面话。
那许家大公子许靖见了何媗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可只愣了一会儿神,就被何培旭皱了眉扯进了忠义王。
只是等何媗上了马车正要走时,那许家的大公子不知怎地又折了回来。于这人来人往处红着脸问道:“我看你这脸上的伤看不大清楚了,脚伤可好了?”
何媗略微一愣,而后笑道:“已好了,多谢公子挂心。”
这几日何媗在府中出了吃便是躺着,便是算计了何安谦与锦鹃,也不够打发了时间。便养出了几两肉来,也不似先前那样干瘦。整个人显得气色极好,脸上也是水润细嫩,白里透红。
这时又笑眼弯弯的,看着许靖又愣住了,一时扶着何媗的马车也忘了走。
此景落在已在忠义王府出来的褚时序眼中,就觉得很不舒服的很。一时也未急着让马夫赶了马车走,只坐在马车上看何媗笑着对一个少年说话。
因褚时序也未能将这朝堂之人的家眷全部记住,经了身边的小厮提醒。褚时序才想起,那少年便是许家的大公子许靖。
许家与何家便是世交,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少男少女凑在一块儿说话,却也与礼不合。
褚时序皱了眉这般想着,也未顾着他跟何媗一同在月下杀人是否与礼不和,屡次私下见面是否与礼不合。
“小舅舅,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不用理了大表哥他们。”玉荣也爬上了马车说道。
褚时序自不会理会了那些不知内情,只看了表面便学着顶红踩白的人。所以只笑了笑,笑得极其温和得说道:“无碍的,我这般的人也无法和他们置气。”
这话说得,让一直以为褚时序是个病弱的,弱势的玉荣红了眼圈儿,抽着鼻子说道:“小舅舅……”
然后,玉荣一边抽着鼻子,一边顺着褚时序的目光望过去,看了车外。玉荣立即也就不哭了,说道:“诶,是那个小子。”
褚时序看了玉荣一眼,笑道:“你还记得她?”
玉荣面上一红,急忙说道:“我还记着那个小子做什么?”
说完,玉荣看了何媗,皱眉说道:“只是他与那人说了什么这么开心呢?”
褚时序看了何媗脸上的笑容,也是愣了一会儿,可待看到了许靖那呆样又是面上一冷。之后褚时序又拾起了谦谦公子的风范,笑着说道:“那人是许家的大公子,可能是他的好友吧。只似乎那许家公子对了他有些与众不同。”
那玉荣终究是个女孩子,看那许靖与何媗说话时,竟红了整张脸,眼神发愣。懵懵懂懂的虽未知道个什么,但心里也对了许靖这般与何媗说话,生出了不喜来。
玉荣便撇着嘴说道:“没安好心。”
褚时序看了玉荣一眼,笑道:“这许公子名声不佳,也不知要拐着那小公子去做什么事。”
这时,褚时序一转心思,说道:“方才你不是说了要乘舟游湖,不如去邀了那小公子来,一同去,可好?”
玉荣红了脸说道:“为什么要邀了他去……”
而后,玉荣又看了眼何媗,说道:“去便去,本公主邀了谁,谁敢不来?”
说完,玉荣就下了车,跑到了何媗的马车前面说道:“诶,你这小子跟我去游湖吧。”
玉荣这样冷不丁的突然露出了头,颐指气使的命令了何媗陪她游湖。何媗先是一愣,而许靖更是吓了一跳。许靖这才醒过神儿来,对于方才在何媗面前露出的些许情谊,越发面红慌张。于是许靖只慌乱的拱手向何媗施了一礼,便转身进了忠义王府。
何媗看出些许靖的心思,不由得笑了笑,心想,往后这许府是更加去不得了。
玉荣看着何媗对了许靖的背影露出了笑容,心中不快更甚,便气哼哼的说道:“你快一些,要不然就来不及了。我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去呢……”
可何媗也未看了玉荣,只望了不远处撩着车帘子看了这边的褚时序。玉荣是从那辆马车上下来的,该是和褚时序一道的。只何媗一时未看清楚了褚时序脸上的表情,也未见他点头或摇头示意,便略有些为难,实在猜不出褚时序的心思。
褚时序见何媗已看到了他,却迟久未应。褚时序便皱了眉,放下布帘子,坐回马车里。褚时序看着车内,只觉得件件东西都不顺眼,便摸出了一粒蜜枣塞到了嘴里。可便是连着那蜜枣也不甚合心,怎么吃着都有一种酸苦味儿。
这时,那马车前面的布帘子却被人撩开了。
只见穿了一身水蓝色骑装的何媗,站在那初夏的暖阳下,笑着对了褚时序拱手说道:“见过褚公子。”
褚时序嘴里含着蜜枣一时无法张口,却仍旧端着世家公子的风范,抿着嘴点头微笑。
于何媗这处,他依旧是满腹算计的未来晋王。
于玉荣这处,他依旧是温文儒雅的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