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还是得跟叶远商议一番,想着她便用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叶远:“叶远我们家最近的事情太多,请一个小丫头回来帮忙洗衣服做饭好不好?”
叶远听到柳蔓儿这个提议,先是微怔,随即点点头:“可以。”
“那好,那我们去找个牙婆看看吧。”得到叶远的许可,柳蔓儿笑开了花。
她是一个急性子,说着便找了一家合作过的铺子,让他介绍了一个不错的牙婆,又问了那牙婆的住所。
得到这店铺掌柜的提点之后,柳蔓儿跟叶远便按照这掌柜说的路线找去,很快便找到了这个姓钱的牙婆家中。
这钱牙婆得知柳蔓儿两人的来意,自然是热情无比,连忙将柳蔓儿两人给请了进来。
柳蔓儿便告诉了这钱牙婆她的需求,“主要是家里面的活计多,是想要买一个人回家干活,我们家就是普通的农家,不是什么大户,您先去问问有没有人要去的吧,不愿意去的不必勉强她们。”
时下这丫鬟的来路多种多样,大部分都是家中实在是穷的没有办法了,便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这牙婆这里,好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也有一些丫鬟本身就是被一些大户人家发卖出来的,还有一些则是犯了事的良民,被充作了奴籍。
总之,大家来做丫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都想要找个好一点的主家,最好是大户人家,这样好进去吃香的喝辣的,柳蔓儿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个本事,她需要的也是会干活的人,那些想要进入大户人家的丫头,她还是不勉强了,她也用不起。
牙婆听到柳蔓儿的话,便让柳蔓儿稍等,然后去后院叫人去了,不一会便叫来了十几个丫头让柳蔓儿挑选。
这些丫头大都是瘦瘦弱弱的样子,年龄在八到十八岁之间,其中也有一些丫鬟长得倒是颇为娇俏,柳蔓儿看到之后皱皱眉头:“我是乡下人,我买丫头就是回去干活的,你们中间这有些人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穿的比我还好,是真的能够干活么?”
“你们恐怕不知道农家的辛苦,现在给你们一次机会,受不了苦的还是退后一步,否则的话,到时候我若是将你们买了,那日后可是由不得你们,想反悔都没有机会了。”
似乎是被柳蔓儿这话吓住了,当时就有五六个穿的颇为不错的丫头退了下去,剩下的七八个都是瘦瘦弱弱的模样,应该是贫寒人家的孩子。
“将手伸出来。”柳蔓儿对着这几个丫头说道。
这些人照做,柳蔓儿一看,将那些手掌颇为细嫩的人全部都刷了下去,留下了三个人,手心都有一些茧子,看来是干过活的。
“抬起头来。”柳蔓儿说了一声,这三个女孩便怯生生的将头抬了起来,柳蔓儿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着这三个丫头问道:“你们三个会做什么活计?”
几个丫头对视一眼,由最左边的丫头开始回答,“奴婢会洗衣、做饭、砍柴……”这人将家里面的家务罗列了一大堆,又道,“从前家中的活计都是我做的。”
“哦,那你现在还愿意做这样的活计吗?你做过你就应该知道,这很辛苦。”柳蔓儿告诫道。
这个女孩瞬间便不说话了,实际上她并不想过来,只是她的娘亲还在后院等着她,她不得不过来,甚至都不敢退后。
柳蔓儿又让下一个人回答,第二个女孩回答的也大同小异,柳蔓儿又拿同样的问题问她,这个女孩怯生生的说道:“只要能够吃饱饭就行了,干活没关系的。”
“看你瘦瘦弱弱的样子,你有力气干活吗?”柳蔓儿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刁钻了。
“我现在的力气不大,但是我长大了之后,力气会很大的。”这女孩连忙回答,她是很珍惜这次机会,因为别人嫌她太过瘦小,长得又不是很好看,都不要她。
“那我岂不是要将你养大?”柳蔓儿便笑了起来,“我若是将你养大了,你日后怎么报答我?”
“这……”小女孩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柳蔓儿便笑了,又将同样的问题问第三个女孩,这个女孩的回答跟第二个女孩的回答差不多一样,只是柳蔓儿问道第三个问题的时候,她也跟第二个女孩一样,笨笨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嗫嚅了两声之后,她道:“我不是您的丫鬟嘛,你将我养大了,我可以干更多的活计,这算不算是报答?”
其实这两个丫鬟柳蔓儿都是挺喜欢的,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选哪个好,便看向叶远,道:“叶远,你觉得我们买哪个人好?”
“你随便挑一个呗。”叶远便道,“反正都由你做主。”
“我不知道选谁了。”柳蔓儿求救的看着叶远,“两个丫头都挺不错的。”
“嗯。”叶远也点点头,看着这两个小丫头,倒是多问了一些问题,“你们叫什么名字?老家哪里?身上可有疾病?”
这些问题都是要想的问题,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柳蔓儿倒是真的没有想到。
这两个丫头将问题一一回答了,她们一个是这黎阳县某个偏僻小村庄的人,另一个则是从外地逃难到此处。
柳蔓儿着实不知道选哪个好?她看着她们的眼睛,觉得这两个小姑娘她都挺喜欢的。
“买谁啊,究竟买谁啊。”柳蔓儿纠结的不得了,这牙婆便向前一步,对柳蔓儿说道,“姑娘不用烦心,何不将这两个全部都买下?”
“我也想啊,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这么多的钱,而且家中暂时只需要一个人,买多了,也住不下。”柳蔓儿诚实的说道,又问这钱牙婆,“钱婆婆这两个丫头的身价都是一样吗?”
“是的,这两个小丫头都是八两银子一个。”
柳蔓儿听到钱牙婆的回答心中略一沉吟,她觉得这买个人的价格果然不算贵,大概就是跟一头耕牛差不多吧,而且这还是小孩子,一般来说,在这古代,越是小孩子的身价就越高,尤其是女孩子,身价更是高一些。
这两个小丫头八两银子,已经算是不错的价格了,若是放在几年前,这样的小丫头,五六两就可以买一个人。
人命不值钱,柳蔓儿叹息一声,也没有跟这牙婆讲价,想了想,她心中已经打算买第二个姑娘,她就是本地的,而且年纪大一些,又会说方言。
柳蔓儿虽然并没有要磋磨她的意思,不过还是让她当场实验了一下自己的力气,虽然年纪小,但是这个小丫头竟然也能够提的起一桶水来。
其实这个丫头看到柳蔓儿让她做这做那,心中也是有些忐忑的,她生怕柳蔓儿一家不好,但是想到自从这段时间她被送到牙婆这里来之后,一直无人问津,她就莫名的有些心慌。
她是自己的爹娘主动卖给这牙婆的,一连几天没有卖出去,这牙婆嫌弃她浪费自己的粮食,她可是说了,要她好好表现,想办法将自己卖出去,否则的话,到时候就将她退还给她的爹娘。
她不敢再回去,家里面人多,若是她被退还回去的话,少了那白花花的五两银子,她的爹娘一定会打死她的,而且,面前的这位夫人长得好生漂亮,看起来也不算是太坏,应该还可以吧,若是干活的话,自己什么活计都能干的。
刚刚自己提水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现在这位年轻的夫人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难道是对自己不满意?
想到这里,这个小丫头鼓起勇气,向前迈出了一步,柳蔓儿看到她的动作,有些奇怪,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夫人,小萍什么都能做,还请夫人将小萍买回家吧,小萍吃的不多的。”这个丫头突然向柳蔓儿磕起头来。
柳蔓儿也被这姑娘突入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微怔,随即道:“你知道的,我刚刚也说了,我家条件不好的,你去的话可能要做很多的活计,就这样,你还这么愿意去我家?”
“对。”小丫头应了一声,又是忙不迭的磕头。
柳蔓儿看了叶远一眼,然后对这小丫头说道,“那好吧,那我们就买你了。”
“谢谢夫人。”小丫头这才抬起头来,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想到她之后的生活,她不禁又是有些忐忑起来。
“钱婆婆,那我们就要这个小萍丫头了。”柳蔓儿仰头对这牙婆说道,“您看看还要办些什么手续,帮忙办理一下,下次我们有需要的话,还来找您。”
看到柳蔓儿将这个卖不出的小丫头买了下来,这钱婆婆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来,她道:“这是自然,我们跟官府有合作的,这丫头的卖身契也是签好的,今日便可以帮您去过户。”
“如此,便谢谢了。”柳蔓儿起身致谢。
等叶远交了钱之后,这钱牙婆便将这小萍的卖身契交给了叶远,然后又让两人在这里稍等片刻,不一会便有专门的小厮赶去县衙,帮他们办理了过户的文书,交给两人之后,这单交易就算是成了。
柳蔓儿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小萍丫头来,她尚不足十岁,干干瘦瘦的,看到柳蔓儿瞧来的目光之后,不由得垂下了眼帘,一副温柔恭顺的样子。
“你叫小萍对吧,你不要怕,以后你就是我家的小丫头,我叫柳蔓儿,这是我的相公叶远,到时候你跟我们回去,如果别人问起,你就说是我们的远房亲戚就好。”
柳蔓儿对着这小萍说道,“我给你改个名吧,叫浮绿怎么样?”
“谢夫人赐名。”这小萍连忙应承下来,不过以后她就叫浮绿了。
柳蔓儿一笑,摸了摸这小丫头的头,便带着这小丫头往家走去,今天卖花生的生意不错,柳蔓儿便也大方了一回,在县城买了一些食物,又雇了牛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