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几个男人反应过来,凤倾羽略略皱起了眉心,宛然笑道:“傲之若是女人我断然就拒绝不去了。”
哗!
白傲之气恼得脸色红了白,白了又红,狠狠瞪了凤倾羽一眼不甘心的嘟哝:“小子,大哥我这是为你好好不好?”
凤倾羽捏起搁置在桌面上的酒杯,深深啜了一口酒,唇边的笑意却始终没有消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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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还算是为赵霁好呢!这早见识晚见识都是要见识的,既然咱们今天都有这个机会,何不如带着赵霁去逛逛,也算是开开眼界了!”陆青隆眯着眼睛笑得很欢,似乎也很期待这样的一个红口白肤的男人,若是到了窑子里面,该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这事儿就这样说定了,列位都有心带赵霁去见识,赵霁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凤倾羽勾唇笑得愉悦。
传闻中窑子也是最好收集情报的地方,暗影在这一方面当然也不会错过,就京城这样一块天子脚下的领土范围,明的或暗的,却有不少的窑子是暗影直隶的产业。
丹朱见扭不动凤倾羽,干脆狠狠掐了她一把,吓得凤倾羽从原本大刺刺坐在木凳子上的身影猛地跳将起来,慌慌张张转身红着眼睛看向背后,见是丹朱才松懈下来,不过还是气恼的冷哼:“你干嘛呢?”
丹朱红了脸颊垂着脑袋,顶不住四个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况且其中三个还是真正的男人,何曾被人这样毫不留情的看过,又格外的难为情。
凤倾羽顺手勾起了丹朱白嫩的下巴,眯着眼睛戏谑:“感情是怕少爷我不带你去了是吧?”
“少爷!”丹朱嗫嚅了一声,脸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赵霁,带上他吧,小孩子大了,总吃素怎么行?”说话的人是龙沿启,微仰着脑袋瞟了一眼丹朱,如一切尽在掌握当中的姿态。
凤倾羽有些忍不住沉下脸。
她进窑子也只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丹朱若是没学会变通,难不成他们几个还真要塞两个女人个丹朱让她自个儿开荤去?
唔……
狠狠甩了甩脑袋,不过也幸好是坐在背光处,灼烧的脸才没有那么容易被看出来。
“咦,你要不要先回去?”冷静下来凤倾羽还是觉得似乎不能带着丹朱去毛线,于是找了个机会凑在丹朱耳边轻声问道。
“小姐不回去,丹朱也不回去!”
“刚才说不去的人是你,现在要去,你到底是要去还是不要去?”凤倾羽揉了揉脑袋,感觉花红叶绿的窑子正在花枝招展的跟她招手,脑袋又昏沉得难受。
丹朱默了默,斩钉截铁的点头道:“小姐去哪里丹朱就去哪里!”
“嗯!”凤倾羽皱眉,眼风里明显的看见丹朱红着小脸蛋儿仿佛快滴血了似的,也可爱得紧。顿了顿又嘱咐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记得守口如瓶!”
“赵霁要对什么东西守口如瓶呢?”
凤倾羽看着丹朱脸上近乎扭曲的姿态有些好奇,没想到她拼命眨动的眼睛根本不是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某个动一下一点声音都没有的男人。
“白傲之,你大哥最近很闲呐?”凤倾羽没好气的转身勾住酒罐子,往自己杯子里倒得满满的,一边轻抿一边吃笑道。
原先还行不正坐不端的身子立刻收了回去,安安心心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委屈的冷哼:“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凤倾羽失笑,却也不是真同白傲之去计较。
这个人在与她结交不久之后便着了暗影去查了生平家世,还真没想到原来如她所料,是京城四大世家白家的嫡次子,上面有一个哥哥如同凤倾寒在凤家的地位,于是他这个次子即便是再能干再风光,光芒也不足以挡住他那大哥的光彩,好在两兄弟的关系极好,也不至于委屈了他。
但是闹归闹,有一回她私自约了白傲之出来喝酒,没想到的是两个人刚坐在酒肆,这边一个卖布的年轻女子却被一方地痞所调戏,她心生仗义之心,但白傲之比她还坐不住,功夫又不是一堆地痞的对手,吓得拉着她的手就要逃命去,刚好这么巧合遇见白家大哥白崇之与同是世家子弟的龙沿启也在那里喝酒,白崇之一个字也没说,当场帅气非凡的飞身到他们俩身后,一举拦住了后面追逐的地痞,还在凤倾羽眼花缭乱之下,那群地痞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端端是可怜得很。
就那一回凤倾羽认识了在朝廷之上同凤倾寒齐名的青年才俊白崇之,两个人稍稍不同的地方在于凤倾寒从武,而白崇之从文。
但这样一个从文的男人,他的功夫,是否好得有些过分了?
凤倾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已经被白傲之讪讪的拉住,随着白崇之与龙沿启同桌而食。
白崇之这个人冷淡,如同所有的文人一样清高傲气,相反的是同桌的龙沿启,一身黑衣威严肃穆,但坚硬的五官却时时温和的拉开,叫人一看便觉得亲切不已。
大抵很多缘分都是偶然遇见的吧,四个人一顿饭吃下来凤倾羽算是知道了她这位酒肉友白傲之唯一的弱点就是他哥白崇之,那个清冷的男人说一句向东,这厮是绝对不会往西边去。
不过白崇之是朝廷命官,凤倾羽也只是见了那一回,后面再也没有机会遇见过,倒是龙沿启,一顿饭上说得投机,往后便时时约他们出来,一来二去便熟识得好像自己人了。
几个人相识最意外的大概要数陆青隆了。
这男人长相英俊,面色清瘦稍显凌厉,眼底犹如一汪寒冰,若让人的视线对上他,保不准承受力弱一些的人连不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凤倾羽第一次见到他牙齿都咬得咯咯响。
陆青隆跟朝廷没有任何关系,算得上一个八面玲珑的商人,独据了京城大部分的餐饮与钱庄。其他多的凤倾羽无从知道,影卫的资料库里面对这个人也是满满的疑问,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身后一定少不得有更大的后台,否则最叫人艳羡的钱庄,扬名了整个京都乃至国家的钱庄,定然会糟人红眼。
这是推测,但多半也是事实。
而且陆青隆这个人隐藏得特别好,对他们这些朋友令人膛目结舌的大方,但是一旦涉及到个人的领域,他便是撕破脸,也决计不会出卖自己丝毫。
有一回白傲之喝醉了酒胡言乱语之下问了他几句,原本无伤大雅的几个问题,何况白傲之又醉了酒,随便搪塞过去也就算了,但就为了这事儿,两个男人还生生打了一架,虽然在凤倾羽看来,两个人不动刀枪不用巧力,完全是靠着蛮力已经是对对方最大的宽容。
待白傲之偷运出来的酒已经差不多都进了几个馋鬼的胃里,这酒肆也算是坐不下去了。
时至未时,去窑子似乎稍嫌太早,一行人便到了运河边上,找了远望亭里一个位置坐下来,预备看看下面热辣冲天的龙舟比赛。
“去年我都没发现这地方这样好,还白白去酒楼里坐了一整天!”凤倾羽嫣红的唇拉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坐在她的位置上刚好能看见去年她呆的那酒楼。
同样的房间,似乎也坐了一个男人,孤零零的模样。
“丹朱。”凤倾羽顾不得其他,扯住丹朱的衣袖将那房间指给她看,一边轻声询问:“你瞧瞧那个人你见过没?”她怎么会觉得那样熟悉?
旁边正在休憩的龙沿启瞟了她一眼,也顺着她白皙手指指的方向看过去,回过头来见一主一仆还在极力远眺,不由失笑:“赵霁什么时候见过凤倾寒吗?”
嗯!凤倾羽脑袋瞬间僵直,死死的盯着龙沿启,两只眼睛鼓得大大的,半响哼唧道:“你说那个男人是凤倾寒?”
龙沿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笑眯眯的再次看过去,不动声色的说:“这京城青年才俊当中,与我龙沿启一样常年一身黑衣、长相俊秀、目光凌厉、又习惯独来独往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凤倾寒了!”
凤倾羽狠狠咽了口口水,心中暗自思忖,似乎跟龙沿启说的还真有那么一点关系,但真的会是凤倾寒吗?
“赵霁如何认识凤倾寒的?”龙沿启见她一脸愁绪,忍不住又问道。
凤倾羽醒悟过来,连忙摇头,讪讪的解释:“我哪里会认识凤倾寒,但觉得那张脸有点熟悉,或许是什么时候碰巧有过一面之缘吧!”
龙沿启深深叹了口气,温热的大掌拍上凤倾羽的肩膀,状似告诫的道:“小子,不是大哥我唬你,传闻中这凤倾寒虽然颇受京城女子倾慕,但他偏偏是好男风的一个人,若你没有准备做他的娈童,还是不要有非分之想!”
“啊!”凤倾羽狠狠颤了颤,不可置信的瞪着龙沿启,好像他是洪水猛兽,吓煞了她。
龙沿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笑眯眯的又拍了拍凤倾羽的肩膀,“大哥真不是唬你,这凤倾寒身边男人不少,但听闻他府里却连一个侍妾也没有,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去年还直截了当拒绝了圣上赐给他的女人,招惹圣上愤怒随随便便便将他弄去了边关操练。你瞧他宁愿得罪圣上也不接受女人,不是好男风是啥?”
龙沿启说的振振有词,凤倾羽听得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