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棋担忧的看着眼前的沈亦然,却不后悔自己说出来的话。
这些话,是赵棋想了很久的事情,看的出来,这大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已经算是解决了,从打听到来的消息,不管谁对谁对,当事人都已经不再追究了,为何自家大人如此执着?
他赵棋倒是无父无母的一个人,只是,大人是个有家的人,上有母亲下有弟妹,这般执着,若让京城的贵人知道了,难免会心中不忿,到时候,以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被贵人刁难,也是十分容易的,甚至,可能会危机大人的性命。
这般凶险的去查找真正的凶手,在赵棋看来,究竟有何意义?
不过,赵棋要比宁松聪明的多,也善于思考,在他疑惑了一下,想到这次受害者是太傅府的大小姐……
想到这里,赵棋神色一骇。
他张着嘴,刚想说点什么,却听沈亦然沉声冷冽的说道:“不管是贵人之事,还是平民之事,都需要一个真相,这才是我们身为镇守南门的士兵该做的事情!”
沈亦然的话让赵棋愣了一下,最终,没再说什么。
***
季云笙的身体,在全府上下全力伺候下,身体倒要比别人好的快。
这天,长平郡主带着几个玩的好的姐妹,前来探望她。
“这事情,和方家定然是脱不了干系的。”见只有几个好姐妹在,长平郡主毫不避口的说道。
宋玲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云笙,这次不管如何,我都得谢谢你,同时要同你说声对不起,若不是我让你喝茶,你也不至于……”
宋玲说到一半,眼眶一下子红了,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宋玲毕竟也只是个小姑娘,何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就算这事情过了那么多天,就算中毒的人不是她。但是只要想到,那毒是下给她的,而她差点为此丧命,好姐妹也被自己拖累了,她心里就难受的紧。
“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季云笙笑道,一脸的宽慰。
可说是这么说,想到好姐妹身上发生的事情,宋玲就觉得心有余悸,恨不得揪出那个凶手来,问问他为何要这样?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不必担心,这病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不会有什么毛病的。”
对于这事情,季云笙虽然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唯有去接受这个事实。
“待我好好教训教训方家那些不长眼的人,他们既然算计到玲儿头上,自然是仗着有人出头。”长平郡主有些失去理智的说道。
她想到两个好友因为这件事情而被牵扯上了,心中正一股气没处发呢。
“不行。”季云笙连忙摆手阻止。
她神色严肃,在长平郡主还在不解的时候,连忙解释。
“清溪,这事情已经算是结束了,你别再去沾染这件事了,我已经没事了,这事情也尘埃落定了,那丫鬟,也已经死了,你不要再去找什么凶手了。”
既然是皇上已经决定下的事情,别人没有机会再去改变什么了?
这不仅仅是方家那边
的事情,方左相是太子党的人,随便想想,也都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云笙知道,长平郡主身为皇家郡主,自然也知晓这一切,虽然后宅的姑娘都很少知道朝堂之事,但是因为关系着他们,所以,难免会听到一些消息,只要心思灵透的人,仔细一想,就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长平郡主知道,这只是自己随便想想,真正让她去做,只能在方家女眷上做些手脚,再多的,她也做不到,她也是皇家的郡主,母亲是大长公主,再怎么样,她都是皇家的人。
三人叹息一口,都有些无奈。
明明他们只是后宅的姑娘,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那些人,连他们都要算计?
“好了,别说这个了,听说快要秋猎了,你们今年都会过去秋猎么?”季云笙找了个话题,连忙岔开。
听到秋猎,宋玲脸上终于洋溢起了一些笑容。
只听她说道:“我已经决定要去了,前几天,文月过来找我,和我说了这事情,正想问你呢。”
至于长平郡主,每年都是会出现的,所以自然而然的点头。
“倒是云笙你,今年能去吗?你身体可还好?”
乌头的毒性不轻,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容易的了,如今她身子似乎还不大好。
季云笙也点点头,“我也会去的,还有大半个月呢,我身子到那时候早就好了。”
去年的时候,季云笙有去,只是那时候还小一些,也不敢出去外面玩,只和几个相熟的姑娘,在外围圈子骑马遛弯。
其实说是秋猎,不如说是冬猎,十月才开始,那会已经算是初冬了。
天气越发的冷了,幸好皇城所在的地方不算太北方,不然更冷。
只是,白天有日头还好,还暖和一些,到了晚上,除了当值的人,也都不大敢出来活动了,全部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就怕冷了。
晚上没什么事情可做,屋子里烧着地龙倒也暖和,本想早些休息的,但是季云笙想到自己那幅绣品还没做完,又想点灯绣好。
“小姐,时候不早了,还是别绣了,仔细伤了眼睛。”连翘进来添水的时候,就看见季云笙正坐在绣墩上,认认真真的绣着那一副绣画。
连翘感觉最近小姐太勤快了,这双面绣那么难绣,还要绣一幅画。
只是,小姐身体刚好些,实在不应该这般操劳。
季云笙抬头,看着杯盏被连翘添了茶,笑道:“无碍,我下午的时候,睡的有些多,现在想睡也睡不着,绣绣也好。”
“可是晚上绣容易伤眼睛,小姐可不能年纪轻轻就伤了眼睛,还是早些睡的好。”
连翘是觉得,小姐是太傅府尊贵的姑娘,何必去做这些事情,除了出嫁的衣服需要自己绣制,其他时候,都不大需要自己绣制东西,一般情况下,绣制物品也不过是为了显示那个姑娘家心灵手巧,并不需要深夜熬眼。
“我没事,你早些睡吧,我也不会绣太久,就把这片叶子剩下的一点绣好就是了。”季云笙笑着说道。
她其实绣这幅画也是一时兴起的,几个姐妹都想学双
面绣,所以之前她还专门的教了他们。
后来日子过的无聊,她就开始绣制了,绣着绣着,心思能慢慢的沉淀下来,能让自己思考更多的事情,让自己的心情得到放松。
渐渐的,她就喜欢了绣东西时候的感觉,很轻松,还能更加清晰的想到前世的事情。
连翘见她心里是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劝诫,只叮嘱早些休息便是。
其实这时辰也不算太晚,不过戍时一刻,若是夏季这会,倒还显得有些早,不过这会已经深秋,到处寒凉一片。
季云笙绣工不错,不一会,已经把大半片叶子绣好了,只剩下一点点收尾便好。
她眼睛被灯火照着久了,有些干涩。
揉了揉眼睛,季云笙怕伤了眼睛,也怕身体不舒服,站了起来,打算松松筋骨。
只是,刚站起来,外头突然一个人影晃过。
季云笙愣了愣,连忙把手上的物件放了下来,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可她脚步刚刚准备动,却看窗户的方向,有人拉了开来。
窗户没有锁死,所以外头的人能将其打开。
见是沈亦然,季云笙倒是不惊讶。
窗户打开,一阵寒冽的风吹了进来。
季云笙被冷不丁的冷风吹袭过来,穿的有些单薄的她,突然打了个冷颤。
沈亦然见状,连忙自顾自的跳了进去,声音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窗户重新的关了上去,很快,这屋子又暖和了起来。
人影走近,季云笙还愣在原地,没有移动步伐。
“我……”她张着嘴,好一会才摇头,“我没事。”
她转身走到绣墩边上,连忙想要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
沈亦然瞧着那布上面绣着的东西,好奇问道:“这绣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随便绣绣。”季云笙连忙摇头,将箩筐里的绣线剪子放好。
沈亦然倒也没有再询问什么?但是这是她的隐私。
他把手中一个锦盒放了下来,“前几日我出去京城,发现了这些好玩有趣的东西,看着好看,所以给你拿来了。”
沈亦然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轻松,语气熟稔,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说话方式。
季云笙看着桌子上那盒子,盒子做工称不上十分精致,但是瞧着也是不便宜。
“这是什么?”她问道,上前将盒子拿了过来,打开,里头是一只银灿灿的钗子,上面的薄而精致的小花朵上面,还嵌着粉色的小珠子,一共有十二朵小花朵,每一朵看着小,却十分精致好看,特别是那粉色的小珠子镶嵌在上面,给银色单一的钗子,又增添了几分华丽的气息。
这钗子不是金打制,上面镶嵌的也不是宝石,只是简单的石头,但是这手工却看的出来很少精致,工匠打造的时候,肯定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所以,这支钗子看着普通,其实只要仔细瞧着就会知道,这钗子并不便宜,而且,应该不可多得。
沈亦然如今什么情况,季云笙根据前世的记忆,大概也知道这个男人的情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