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笙从和沈亦然分别,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心绪不宁的,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与沈亦然发生的可怕的记忆,挥之不去。
进家门的时候,三人刚好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季尧。
只见大女儿脸颊带着愁苦,季尧关心问道:“笙儿去哪里?怎么如此愁容?”
“啊?没……没事。”不善在父亲面前撒谎的季云笙,连忙拿双手放在脸颊上,生怕自己脸颊上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幸好,脸上没有像之前那样滚烫通红。爹爹应该瞧不见她脸上的慌张吧?。
只是,她心里紧张,这手放在脸颊上,没一会,本该正常的脸色,瞬间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像在躲藏什么?
季尧活了那么多年,见了那么多人,看人向来有些本事,更何况,眼前的人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更是看的透彻。
所以,女儿脸上的稍微一点变化的表情,也能让季尧发觉点什么?
季云笙害怕父亲的审视,忙寻了个理由,急忙回房。
可是直到用了晚饭,洗漱完,回到院子里,她依旧没法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意柳一脸疑惑的问道。
自从小姐从外面回来便是如此焦躁不安。
她们当时隔着远,没敢去打扰,所以自家小姐和沈大人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小姐回来的时候,衣服有些杂乱,但是倒不是多大的问题。
而这会,一直在踱步而走,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
“小姐,先坐下来,喝杯茶宁神吧!”连翘说道,眼睛盯在了一直来回踱步的季云笙。
季云笙接了过来,喝上一口,因为太过着急,却没有想到参茶有些滚烫,需要吹他吹凉一下。
她烫了舌头,手脚慌忙,最后连手中的杯盏都被她摔在地上。
杯子“啪嗒”一声,碎的四分五裂。
意柳惊叫一声,连翘连忙唤人去拿扫帚,只有季云笙还在出神。
连翘叹了一声,又让人去准备了另一杯参茶。
怕自家小姐烫了,她连忙问道:“小姐可有被烫到?”
“我没事,只是手一下子不稳,所以滑了。”季云笙解释道。
连翘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周嬷嬷进来的时候,紧张的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云笙摆手说着没事,不用大惊小怪。只有连翘退到一旁,心里在忐忑。
刚才老爷唤她去了前院,问了她一些事情,虽然她什么都没透露,但是聪明的老爷,一定是知道小姐最近这般反常,是因为什么?
连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事情告诉小姐,可想到小姐这般,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也许,这事情交给老爷来处理会比较好?若老爷都觉得那沈大人好,那她也放心了,若大人说沈大人不好,禁住小姐的进出,她连翘为了小姐好,还是会照办的。
连翘说到底,还只是个小姑娘,心性再成熟,也只是个小姑娘,只是比别人多了一个心眼
去想更多的事情,关于是是非非,还是要季尧这个老爷来决断。
不过,在之后的几天,连翘都没看到老爷有什么动作,她也渐渐安心下来,也许,老爷也觉得这沈大人是个不错的人,小姐若是以后真和沈大人一起,没准也是好的。
连翘没有什么门楣偏见,她只需要一个对自家小姐好的男子,其他,什么都可以省略。
***
十月初八,秋猎。
当天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初冬刚来,但是却还是犹如九月那般的秋高气爽,加上天气晴朗,倒是让人出行也感觉不到太多的寒意。
季云笙一大早,便让人将老早准备好的束脚的骑射服拿了出来。
怕不合适,她试了一下穿在身上,发现刚刚好。
修身服帖的骑射服,不像平常服装那般的繁琐,这站在众人面前,犹如英姿飒飒的女将军。
“真好看!”身边的两个丫头都忍不住的赞叹道。
季云笙笑了笑,在她们的羡慕中,把衣服脱了下来。
一般情况,这勋贵家的姑娘,穿这骑射服也不过是玩玩,并不能真的上场打猎,真正打猎的,还是那些男人们的事情。
他们先在宫门集合,然后再前往京城西郊的皇家狩猎场而去。
狩猎别看像是朝臣同玩,其实,这却是皇家一件大事,每年用狩猎,来让官员之间有更多的了解,促进官员之间不熟悉的关系,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让皇帝有更好的机会检验群臣个人身体素质和武艺技能。
季芝芝喜欢跟着姐姐,这一早就已经哀求了爹爹,让她也一同前去秋猎,就连丽夫人也一同前往。
可以说,季家一家,今年如数出动。
一家人等在前院,等着人齐了,这才往宫门的方向而去。
女眷乘坐马车,男丁骑马,彰显男儿英姿。
路上,季家遇到了不少一同前往宫门的同僚。
一路前行到宫门,便是按着顺序排位,站着等待帝王皇子宫妃前来。
皇上出行狩猎,皇宫自然不能没有人坐镇,所以留下了太子坐镇,皇后执掌后宫,又说身子不爽,今年也没跟着出来。
其实皇后这般,大家其实也清楚,不过是不想让太子一个人把持朝政独揽大权。皇后虽然是后宫女人,但是监督一下太子,不至于让太子去挑四皇子党的官员的错处,毕竟,她是四皇子的生母,是要为四皇子以后的大业谋福的。
而虽说这狩猎的是男子的事情,但是能去猎场,不少姑娘还是十分兴奋的,毕竟,在那里,能看到很多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即便不能与之说话,却也能远远看着,以解思渴。
沈亦然身为指挥使本该在自己岗位守着的,但是因为三皇子的原因,今日在驻军保护的行列中。
只见人影重重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抹淡淡的蓝色。
她也在!
他眼中闪过星亮,连脸颊上的笑容也多了。
明明隔着那么远,他不该看见的,
但是,那仿佛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光,即便穿着如此浅淡的衣服,他也能一眼的认出她来。
季云笙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注视着一样,可当她四处张望,却看不到半个人。
她的身边站在昭雪灵与宋玲,只见两人都在问她,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今日来了多少人?”季云笙心虚答道,目光却还在搜寻。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因为在找寻那抹注视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会在想,会不会是沈亦然来了,也注意到她了。
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可以说她与沈亦然已经有许多天没见过了,而她也跟他说过,不能再经常跑她院子里去,这不仅会影响她的声誉,若是他被府卫抓住,也是不好的。
他也答应,说以后不会让她为难。
季云笙也不知道沈亦然是不是因为怕她为难,所以没再来了,也没再送东西过来在,当然,也有可能是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两人也是尴尬,她想,就算送东西过来,她怕是也不会收的了。
在她出身之际,永贞帝携着一众皇子公主和宫妃从大门出来。
随后,一声“出发”将季云笙的心绪拉了回来。
众人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背,有些姑娘家的,一早就穿了骑射服,想要尝试骑马而行的乐趣,这第一个的,倒要数赵文月了。
于是,穿着骑射服的赵文月也被永贞帝夸了一句,“颇有赵将军的英姿。”随后,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赵文月。
当然,眼红赵文月的人,多数还是嗤之以鼻,认为女子过于招摇,始终是名声不大好,太捍了。
去年狩猎的时候,季云笙与几个玩的好的,只在狩猎场外围转了两圈,倒是没怎么发觉狩猎的乐趣,反正她对这些,都不大感兴趣。
但是,重活一世的季云笙,已经不是那个熟读四书五经,按照三纲五常而活的世家女子,她还是一个经历了一场场家变背叛的女人!
不过,今年倒是比往年要更轻松了,因为方家那位大小姐不在,就连大公主这会,也被禁足没能来秋猎。
想到两个难对付的对象都不在,季云笙没由来的轻松多了。
狩猎场倒是不远,马车行走了三个时辰,便到了狩猎场山下的行宫。
行宫巍峨磅礴,虽然不比京城内的皇宫,倒也是极尽奢华。
众人被分到各处宫殿休息,等休整好,明日便可以出行打猎了。
季云笙刚到行宫,便觉得自己要散架了,幸好晚上不用再去面见帝后,永贞帝只让他们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秋猎。
“笙儿累了吧?连翘意柳先把小姐扶进房里休息,等饭菜送来,再起来吃饭。”丽夫人心疼的看着一脸煞白的季云笙,说道。
丽夫人养了那么久,身体倒是养好了不少,到了行宫,反而要比季云笙更不喘不累。
“娘,我扶着大姐回房吧,您也好好休息。”季芝芝像个小大人一样,上前扶着大姐的手,十分的乖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