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季云笙双眸晶亮的看着头顶上的人,见他嘴角噙了笑。
“怎么还没睡?”沈亦然笑着问道。
季云笙自是不能说自己一直没睡,只好撒谎说道:“刚好醒了,你怎么来了?”
她作势要起身,沈亦然却忙抓住她的手,“不必起来,你好好躺着,外头冷。”
“无碍。”季云笙倔道。
她坐了起来,沈亦然却拿了件毛毯给她披上,生怕她冷了。
暖暖的毯子,倒让季云笙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她双眼有神的看着沈亦然,那一瞬不瞬的盯着,沈亦然却干哑着嗓子,那些话一下子说不出口。
他说过陪她过完年再离开的,但是现在怕是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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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个不守承诺的人,相反,正是因为太守信守诺,以至于现在发生这样的急事,他有些无法说出口。
而其实,沈亦然从之前来跟她说那些话,她便知道,他有急事可能要先离开了。
“亦然,可是有急事?”季云笙问道。
听着她的话,沈亦然倒是忍不住失笑起来。
笑完之后,他的面容更多是无奈。
他伸手将人紧紧的抱住,吸取着属于少女属于季云笙身上的芳香。
“笙儿,对不起,我食言了。”哑然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无奈说道。
季云笙心中虽然不舍,却也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没事。”她摇摇头,“你能过来陪我守岁,我很开心。”
可他不开心,明日是大年初一,他却不能在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她,跟她说新年快乐。
“对不起……”无奈的吻落在头发上,亦如他内心的不舍。
“没关系的。”季云笙尽量让自己脸上扬起笑容。
她说,“虽然现在我们分开,但是很快就能见面了,到时候,是你打胜仗凯旋归来封侯拜将之时。”
前世,你能凭着自己的能力当上新帝的左膀右臂,今世,更加能的。
为此,心中虽然有万分的不舍,但是她还是希望这仗能早点打完,沈亦然能早点回家。
两人厮磨了将近两刻钟,说了好些让对方宽心的话,又是一顿舍不得的拥吻,许久之后,在对方呼吸急促之时,才放开。
“笙儿,我很快就能回去的,你等着我。”
季云笙自然是相信沈亦然的能力,忙的点头,眼眶微热,她能感觉到眼睛视线模糊,但还是强忍着的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我知道。”
说着,季云笙连忙起身,准备给沈亦然收拾衣服。
可沈亦然没让。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也就几件衣服,带点干粮,干粮明日会补给,不着急。”
“那你路上小心点。”
“嗯,我会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沈亦然甚至安排好了她回京的事情,怕她路途遥远颠簸,沈亦然准备派上几个信的过的亲信,亲自护送。
不过,他的建议被季云笙否决了。
“我爹在我来新月城的时候,就已经派了人保护我。”她笑了笑,尽量让眼泪不落下。
关于季尧派人保护,也是后来写信之时才知道的,为此,季云笙心中更是感激父亲的帮助,怪不得她一路走来
如此顺畅,爹爹不单止派了人保护,还一路让人通知,以便进城出城。
沈亦然没有耽搁时辰,与季云笙说完话之后,季云笙让厨房那边做了点面条,和一些路上吃的饼干,等四人垫了肚子,当夜离开。
因为事态紧急,所以另外三人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就要往回赶。
幸好这几天都没下雪,山路也好走,他们这会骑马到城门,也就快天亮了。便带着三人离开。
虽然沈亦然让她不要起身送他,但是季云笙还是执拗的站在大门外,看着远去的四人四马。
在四人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季云笙的眼泪,终究是敌不过不舍,掉落下来。
“亦然……”
半夜冷风刺骨,可季云笙却像石尊那般,站在门口,不舍离开。
“小姐,回去吧……”
两个丫鬟劝了好久,才算把季云笙劝回屋。
没了沈亦然在的年,季云笙一点都不想过,在床上躺到了大中午才起来了。
看着屋子里空空如也,没有了那个叫沈亦然的男子在,屋子里冷冷清清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安佩柔来找过她几次,知晓季云笙计划回京,忙说也要去京城看看。
为此,安佩柔急急忙忙的回安家同父母说自己要去京城转转的念头。
安母当场就拒绝了她的请求,虽然说现在鞑靼人与大历打起来了,新月城虽然不至于遭劫难,但是也比以前动荡多了。
可比起新月城内,那山高水远的京城,更是危险,为此,安母一万个不同意。
安佩柔没法,求到了父亲头上。
安城主平日里忙,晚上回了家,听得女儿一阵哭诉,又见她举了好多好的例子,女儿奴的他,想想也觉得去京城转转也好。
而且安城主想的比较深一层次。
他想,季云笙身为太傅嫡长女,身份尊贵,去了京城,自家闺女身份自然提一提,到时候,找个好点的夫婿也是容易的,再者,安家与季家交好,是件好事,京城繁华,不管是对女儿的婚事,还是女儿的见识,都是好的。
可安母却不这么认为,“我们安家在新月城,你让柔儿找个京城男子,你是想让我没了这个女儿吧?安文忠。这京城千山万水,她要嫁在京城,我们娘俩这辈子可就几十年见一次了。”
虽然京城繁华,但是安母又岂是那种贪图繁华权势的女人,她只想一家人好好的,开开心心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她也不强求。
安城主却不这么认为,他笑道:“夫人这可就想岔了,我们安家在这新月城虽然占了一席天地,可是,没准哪天就要去京城,这样,让闺女先在京城转转也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安母不解,却又见安城主笑脸盈盈的。
“夫人且听我慢慢道来。”
于是,虽然刚开始安佩柔被反对不能去京城,可是经过三天的拉锯战,最后,安父安母皆同意她去京城,只是,除了她一个人去之外,她的三哥和五哥都要一同前去。
得到这个消息,虽然安佩柔不解为何两个哥哥也要跟着,可父母既然同意她的前往,也让她高兴不已。
雨雪天不好走,为此,本来十二那天就要出发,一直拖到了月底才出发回京。
元宵过后,季云笙却收
到了远在京城父亲送来的信件。
信件上面嘱咐让她早点回京,莫耽误了时辰。
其实新月城一月还是十分寒冷,而且,春头冰雪消融,赶路最是危险,偏偏爹爹却让她早些回家。
信件上的字体写的有些潦草,借此,季云笙可以判断,爹爹是在急忙又或者手中无力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年前她就拿到父亲给的信件,说是今年过年尤为忙碌。
而现在,这信上又匆忙叫她回去,仿佛朝堂之上会有变数。
只见两张信件翻到底下,季云笙却看到了一条尤为震惊的消息。
信件上,说之所以会如此忙碌,是因为皇上病了。
这皇上病了并没有什么,毕竟谁都会生病。
可是,联系上下文,爹爹如此忙碌,恐怕皇上病的不轻,甚至还要比不轻更眼中的。
而爹爹又急忙忙叫她回去,仿佛京城要变天了。
看到这里,季云笙震惊不已。
她哆嗦着手中的纸笔,告诉爹爹,自己马上动身回京。
而来送信的人,在拿上信件的时候,又给她带了一句话,让她托人,给沈亦然身边的薛辰带话。
到了月底,因为担心京城的事情,毕竟,上辈子就是在皇上生病的时候,季家陷入危难之际,她虽然是女眷,但是不管如何,都要在京城,这样才安心。
出城的时候,季云笙还是有些不舍的。
眸子透过马车的窗,盯着高大的城门看了好一会,才收回了目光。
虽然自己在新月城不过寥寥数月,但是却也是她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的记忆。
一路上,路不好走,加上还是严寒之际,马车赶的并不快,于是,本该两个月就能赶到京城的,季云笙他们花了三个多月。
等到了京城,已经快四月,京城芳菲开尽的日子。
天儿热了起来,倒是褪下了一身厚袄,换上了薄凉一些的袄裙。
进城当天,看着城门上写着“邺城”二字,季云笙眼泪都流了下来。
离开八个月了,她离开京城将近八个月了,这八个月里,她经历了许多,人也变化了许多。
太傅府早已经接到了消息,所以在他们入城之际,就有太傅府的人在城门口接人。
太傅府一家团结友爱,所以知晓季云笙回来,不管是丽夫人,还是弟弟季书锦妹妹季芝芝,三人俱都前来城门接她,至于季尧,倒是想来,只是最近皇上身体不好,倒也只能作罢。
“笙儿……”见到将近一年没有见过的大女儿,丽夫人激动的颤声喊道。
“母亲。”看着家人都来接她,季云笙激动不已,忙的上前,与丽夫人以及妹妹紧抱住。
“笙儿,可把你盼回来了,快一年了,我和你爹,可担心坏了。”
“没事,我很好。”
说是这么说,可颠簸了三个月,季云笙也瘦了一圈,但是人瞧着,却少女韵味更浓了。
“大姐,芝芝想你了。”季芝芝紧紧的抱着自家大姐。
“大姐也想你了。”季云笙笑着眼泪说道。
差不多一年未见,妹妹已经长高了,这会已经快与她这般高了。
想当初,她离开之时,妹妹才到她脖子,这会,已经长高了半个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