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皇后果真气的不清,若朕不是用这个法子,你怕是不会到这来了吧。”
“原来皇上是故意的?是想看臣妾吃醋?”
“你我夫妻许久,皇后性子淡漠,纵是气了,也甚少表现出来,这些日子,朕不去你殿中,你不也一样的如常?”
云歌心底涌起一丝隐秘的欢喜,只是没有表露出来,扯下了他的手,淡声道:“那皇上能否容我去落霞宫?”
楚琰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你对那位可比对母后要孝顺多了。”
“姨母身子不好,日日吃药,太医说她已是强弩之末,怕是撑不过今年了,皇上,当初你出事之后,我的处境也甚艰难,若非有她替我撑腰,处处护着我,日子怕也是不好过,一码事归一码事,她是我姨母,我自当好好侍奉着,对于圣母皇太后,我也会尽儿媳之职。”
楚琰的神色总算缓和了少许:“真是巧言令色,谁也辩不过你,罢了,朕许你看她,只是,楚修的事,你万万不能插手。”
“可是……”
云歌还待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看了看他的眼色,又将话给咽了下去,这已是他的逆鳞了,若是她再多说,怕是不仅没效用,反而会适得其反,故此,便终究作罢了。
“朕要去看看孩子,你随我一块吧。”
“好。”
他抓着她的手走出了养心殿,一路上也没放开,天气甚好,两人看着路上的风景,又说着话,亲密之态尽显现,到御花园的时候,却见那施施而来的太妃虞怜,身后跟着两名宫女与太监,近些了,便朝两人行了个礼。
楚琰语气温和道:“太妃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虞怜与云歌差不多年岁,看起来娇弱可人,看着便知是用心妆扮过的,她眼神炙热而专注的看着楚琰,一笑,嘴角还有个小酒窝:“今个天气甚好,不知皇上有没有性子赏花?御花园新进供的绿菊长的甚好呢。”
她邀请的是楚琰,倒是十分大胆,楚琰抓着云歌的手,倒是点头应允了:“秋风正好,是赏菊的好时节,皇后,一起看看吧。”
他都这么说了,云歌自然也不会拒绝,况且,还有虞太妃在虎视眈眈,她也得看看她什么心思才好。
虞怜不愧是被先帝宠爱的最后一位宠妃,面容娇媚不说,行为举止中,半点也不俗媚,又落落大方,惯会揣测旁人的心思,所以,与人谈话之间,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云歌察觉到,楚琰的心情甚好,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友善,两人谈性甚浓,多是些诗词风月之事,而云歌的手一直被楚琰抓着,怎么也不放开,所以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两人相谈甚欢也就罢了,她这个皇后反而成了摆设,看虞怜那一脸热切,面若桃花的神色,她心底大概猜到了几分,心下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跟喝了一瓶醋似的,心口泛着酸。
这游园大概半个时辰,那绿菊倒是十分稀有,是江南那边的人进供而来,虞太妃似乎十分喜欢,不吝赞美之色。
“太妃既然喜欢,那这株绿菊,便搬至太妃殿中便是了。”
楚琰如此道,虞太妃心下大喜,就连那脸色看着也娇媚了几分,她看了一旁的云歌,娇笑道:“皇后喜欢菊花吗?这旁边也还有几株其他颜色的,不如也让皇上赐你?”
云歌浅笑一声:“不必了,本宫不喜菊花。”
“是吗?听闻娘娘宫内的花草不少,怕是看不上这御花园的吧。”
这话听着,多少有些刺人的意思,云歌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楚琰,淡声道:“本宫宫内的花草从民间搬来,怎比得上这御花园的精挑细选?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宫,皇上若是想赏花,那就请继续吧,臣妾不打扰了。”
她的确是懒得再留下来,听人膈应她了。
绿萼跟在一旁,待走远了些,便低声道:“娘娘莫要动气,奴婢瞧着,是那太妃不知重。”
“我生哪门子气,不过嫌弃膈应而已,与其赏御花园的花,还不如回荣华殿,红梅到了吗?”
“送到了,正等着娘娘回去种呢。”
云歌这才笑了起来:“天还不够冷,再冷一些,那梅花便会开的更艳丽些,花匠找好了吗?”
“找好了,京城有名的花匠世家出身。”
“那就好。”
绿萼见她半点也不生气,心下诧异,忍不住问:“娘娘,您真的半点也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是皇上,想要争宠的人多不胜数,重点是他喜不喜欢,否则,就算我再生气,也是枉然,不过是让自己难受罢了。”
重活一世,她自当明白,没有什么比让自己活着更重要了,若是为了一个人,让自个难受,日日辗转反侧,那便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她爱楚琰吗?当然是爱的,可最爱的,应当是自己,她已是一宫之主,母仪天下,比前世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有儿又有女,害过她的仇人都死了,那还有什么不满的?
至于楚琰的那些女人们,她从不觉得,他会因为她,而会放弃坐拥三千佳丽,人的欲念都是永无止境的,何况是帝王?
她要做的,不过是摆好自己的位置,让他心底的那份情不要淡了,仅此而已。
等她回到了荣华殿,便让奶娘将那两娃抱了出来,宫内的规矩,身为皇后,是不能自己喂养孩子的,不过,她每日与孩子们待着的时间也够长,在她眼底,再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孩子更亲密了,尤其,她们还那么小,每日亲上几遍都不够。
楚琰没多久也过来了,见云歌在逗弄着丫蛋与小笼包,脸上挂着香甜的笑,这种笑,对他是极少的,见他来,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些,客气跟他说话,只字不提虞太妃的事,仿佛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心心念念的便只有那两个,楚琰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了,都是历经两世的人,对美色早就不放在眼底,对虞美人多说了几句,也不过是因为她替他办事,还办的十分漂亮罢了,至于其他的心思,却是半分也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