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皇上往前走了一步,向着廉川开口:“廉爱卿,最近没什么事吧?”
“禀皇上,没有。”廉川一板一眼。
赵国皇上满意的再次瞥了一眼苏淮,道:“朕对于苏淮所说很是满意,明日便由你和苏淮一起如梁国参加,礼朕会备好。廉爱卿以为如何?”
廉川低下了头,“臣听从皇上吩咐。”
赵国皇上又道:“既然苏小姐并不想在宫里居住,便暂时住在廉爱卿那儿罢,有什么缺的可以跟朕说。”
既然招降了苏有望,招降他儿子也未尝不可,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凭着他如今的势力,这样一件事压根是尽在掌控之中。
自以为胜券在握,赵国皇上越发的和颜悦色:“如若没有什么事,可以退下了。”
苏淮福身,掩下了眼底的寒意,口中道,“谢皇上。”
回府的路上廉川明显没了来时的兴致,脸上带了一抹慎重。
苏淮偏头看他,淡淡问道:“廉大人可是后悔带我见皇上了?”
廉川摇头,开口道,“既然答应了你,自然是要做到,何来后悔不后悔,只是兰儿方才生产,我理应陪着她的,如今…”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步伐却是快了不少。
他跟夫人贾慧兰是青梅竹马,自幼便在一起,长大后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婚。
廉川打心眼里心疼贾慧兰,恨不得给她最好的,可事情又怎么能够样样两全?总归要委屈她了。
廉川轻叹了口气,不一会儿便看见了熟悉的府邸,一个中年女子正站在门前往前望。
见到两人的身影,她几步迎了上来,躬身唤道:“大人。”
廉川皱了一下眉,忽而又似想到什么,急急问道:“你不守在兰儿身边,在这儿作甚,可是兰儿出了什么事?”
中年女子笑了笑,回道:“大人放心,大人和小少爷都很好,只是夫人吩咐奴婢在这儿等着大人跟苏小姐。”
苏淮敏锐的发现中年女子改变了称呼,对于她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并不像昨日那般警惕。
中年女子接着道,“不知大人和苏小姐此时可有空?”
廉川二话没说,甩下两人,已经迫不及待走在了前方。
苏淮落后一步,并着中年女子,回道:“自然是有的,不知夫人唤我们去,有什么要紧事吗?”
“不是什么坏事。”中年女子未直接回答,“苏小姐一去便知。”
苏淮记性还算好,沿着昨日的路向着内院走去。
甫一踏入院子,就见丫鬟们抬着些细软物件走来走去,忙碌的紧,瞧着倒像是要出远门。
中年女子小心的推开了关紧的房门,小声道:“苏小姐进来罢,外面风大,别进了屋内。”
夫人正在月子内,可得好好注意着。
苏淮点了点头,快速跨了进去,又等身上秋天的寒意散入,方才走向内间。
屋内燃了上好的银碳,暖意融融。
贾慧兰半躺在床上和廉川说着什么,见着苏淮,很是高兴的招了招手:“苏小姐,你来了?”
苏淮微微福了福身,道:“夫人安好。”
贾慧兰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不兴这些,昨日多亏了苏小姐,还未当面道谢,着实失了礼数。”
苏淮闻言,偏了偏头,浅笑道:“方才夫人还说不兴,这会儿倒是自相矛盾起来了。”
贾慧兰微愣了愣,乐不可支,觉得这苏淮有趣的紧,她掩了掩唇,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既然你们都来齐了,便将事儿说了罢,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梁国。”
廉川和苏淮是走着从宫内回来的,早在几刻钟前,皇上便差人将一堆珠宝首饰送到了廉府。
府中没有主事的人儿,下人们不得已将这事报告了贾慧兰。
不然,她到现在怕是还被瞒在鼓里。
廉川急了,反对道:“你这才生完孩子,怎的能长途奔波,对身体不好。”
而且,他听府中的老人儿说过,月子里的一个月都是不能见风的,不然会伤身体,落下一些不好的毛病。
苏淮亦有些诧异,却没有一味否决,反而问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事儿?”
贾慧兰拢了拢孩子的襁褓,垂下了眸,“我放心不下相公,去梁国太远了。”
远到,她会时时刻刻都担心他的安危。
况且,路上发生什么她并不知晓,只有陪在他身边她才会安心。
似是看出贾慧兰的顾虑,苏淮道:“夫人放心,我定会保护好廉大人的安全,保证他安全回来可好?”
廉川脸色有些难看,却也没有反驳。
比起贾慧兰的身体,他被女人保护便保护吧。
但贾慧兰并没有被说服,她固执的坚持着:“不行的,如若不带我去,我便偷偷跟着。”
无法,廉川只能吩咐下去,将马车给细致的布置好。
次日清晨。
贾慧兰便裹得严严实实,被护着上了马车。
马车内垫了不少软垫,就连踩的地板都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密不透风。
加上零零碎碎的物件,廉川恨不得直接将府邸都搬过来。
中年女子作为伺候的人跟着,她俯身倒了一杯热鸡汤,“夫人,你早膳未用多少,喝口鸡汤暖暖。”
贾慧兰接过喝了几口,像是得意般朝着廉川道:“我便说能行,瞧着跟屋子里没什么区别。”
廉川道:“还没上路,到路上有得你受的。”
他虽是这般说,却甚是温柔的帮她将披风给解了开来。
不经意的动静间处处透着浓情蜜意。
倒是显得马车内其他人是多余的,苏淮清了清嗓子,不得已打扰道:“廉大人,时辰不早了,你是否要出去检查一下跟随的马车。”
这次他们出行的阵仗不小,光是赵国皇上所准备的,就有整整一马车,还是警惕些为好。
贾慧兰推了推廉川,后者不情不愿的下了车。
苏淮坐了下来,拈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道:“夫人跟大人来不觉得累吗?”
贾慧兰摇头,将怀中的孩子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神情柔和,“不觉得累,有相公的地方就会觉得特别安心。”
中年女子手中汤盅,接过话道:“咱们大人和夫人感情甚好,这点事根本算不得什么。”
苏淮抿唇笑了笑,却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她都没有过像这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