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苏淮病重,是以每扇窗户都紧紧闭着,隆安帝将将立足这充斥着药味房间,下一瞬却是紧紧拧起了眉。
“怎的不开窗户?”
隆安帝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窗户,问了声。
“回皇上的话,先前有大夫说小姐这病不宜见风,是以奴婢们便将窗户都紧紧关了起来。”
隆安帝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却是投向了屏风后的床上。
“阿和,还不快去给皇上倒杯茶?”
廉川见贾慧兰抱着孩子站在一侧低头不语,心下知道自家夫人定是心下还有些不顺,也便没有说什么,只待皇上落了座之后,对着阿和吩咐了一句。
“是。”
阿和闻言点了点头,低着头从地上起身,正欲迈步出门之时,内室却传出几声咳嗽。
“小姐。”
阿和动作一顿,也顾不上出去倒茶,只转身跑进了内室。
隆安帝眉头一蹙,却是站起了身子,听着内室的动静。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阿和掀开帘子,见苏淮脸色比之方才更显苍白,心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急得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
“你这丫头,你家小姐都这个样子了,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见苏淮久久没有回应,贾慧兰亦觉察到有些不对来,将手中的孩子轻轻递给一侧的奶妈后,赶紧进了内室。
“是,是,奴婢,奴婢这就去。”
贾慧兰的话像是一剂良药,瞬间让阿和镇定了许多,阿和应了声,便赶紧出了内室去请大夫。
“不必了。”
隆安帝皱了皱眉,抬手止住了阿和的步子,“朕已经派人去找御医了。”
廉川闻言一顿,方才他与隆安帝一同前来,一路上隆安帝都未曾开口询问苏淮的状况,也并未见他传召御医……
拧了拧眉,廉川心下思虑,面上却是不显,只对着焦急万分的阿和道:“既然皇上已经传召了御医,那便稍等等吧。”
“是。”
纵然心下再急切,阿和这会儿却也只得点了点头。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御医便到了,一直候在门口的阿和见御医背着个箱子入了院子大门,赶紧迎了出去。
“臣参见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去内室瞧瞧吧。”
老御医任职多年,对于隆安帝来说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是以也便没有多说什么,便让他进去了。
贾慧兰坐在一侧,见阿和领着老御医进来,赶紧往一侧退了退,把位置让给了老御医。
老御医倒也不多说什么,只熟练的打开药箱,取出一块帕子置于床边后,方抬手招呼阿和过来。
“把你家小姐手放在帕子上。”
“是。”
阿和应了声,抬手将一侧的帘子用钩子勾了起来后,轻轻的将苏淮的手移到了帕子上。
帘子掀开的一瞬,老御医便瞧见了苏淮苍白的脸,又闻她呼吸声细若无闻,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苏小姐这病,怕是有些麻烦啊。”
“还请御医大人救救我家小姐。”
阿和身子一顿,却是跪倒在地,冲着老御医磕了个响头。
老御医轻叹了口气,手轻覆上苏淮的手腕处,闭目听了听脉。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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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御医坐在内室久久不见出来,隆安帝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老御医闻言皱了皱眉,却是不紧不慢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拎着药箱出了内室,对着皇帝行了个礼道:“方才臣进的内室,便只见苏小姐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其脉象亦是蹊跷的紧,时有时无,怕是,不太好了。”
“你说什么?”
老御医的话被将将赶来的苏母听了个正着,顾不得隆安帝还在这,苏母迈步到老御医身前,开口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臣方才道,苏小姐气若游丝,脉象时有时无,怕是不太好了,如今也只能是拿人参吊着命……”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说谎,前两天的大夫还说淮儿快好了呢,怎么今天就不行了,一定是你医术不好,瞧不了淮儿的病是不是?”
苏母只觉得有一股血从脚跟直直冲向了自己的脑袋,见老御医只站在一侧并不理会自己,心下愈加恐慌,只迈步子进了内室去,见苏淮果真如那御医所说那样脸色苍白,腿不由得一软,直直跌倒在苏淮的床边。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听着内室的动静,隆安帝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下亦有些不太舒坦来。
这苏家世代卫国,虽苏有望年事已高,但是但凡有战事苏有望总是带兵冲在最前面,苏淮虽莽撞,但的确为他提了不少不错的点子。想到此,隆安帝不免有些愧疚。
廉川见隆安帝眉头紧锁,知道他定然也是因着苏淮的病情加重而发愁,心下却是暗道不知道苏淮见到隆安帝这副样子,会有何感想。
“淮儿啊……”
因着苏母的哀嚎,整个房间显得愈加的悲恸,隆安帝叹了口气,正欲起身,却是看见刘福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六皇子来了。”
刘福行了个礼,将手中的拂尘抖了抖,闻得内室传来的呜咽声,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让他进来吧。”
隆安帝扶了扶额,只觉得心下有些闷得慌。
“儿臣参见父皇。”
陈琰进的屋来,只规规矩矩的像隆安帝行了礼。
“起来吧,说吧,有什么事?”
隆安帝低声道,目光却是看向陈琰的身后人捧着的托盘上。
“回父皇的话,这里是儿臣近日搜集到的重要的证据。”
陈琰垂眸道,耳朵却是听着内室的动静,方才他在门外听得苏母的哭声,心下隐隐觉得怕是苏淮有些不好了,方才一进屋见着御医在一侧站着,心下也愈发的担忧起来。
“噢?呈上来。”
隆安帝挑了挑眉,对身侧的刘福使了个眼色,刘福便去将托盘取了过来,双手呈给了隆安帝。
“据儿臣所知,那日在围猎时,有人曾看到明亲王的属下在猎场出现过,事发之前而且明亲王还到天牢里探视过苏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