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目光微微下落,心下却是因着陈琰的出现有了一丝的异样。
“你……”
“怎么了?”
苏淮张了张嘴,想要把自己的计划告知陈琰,但转念一想,同样都是身为皇子,难不免陈琰这里也想趁机谋取皇位。
思及此,苏淮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抬脚往这容妃的营帐走了几步,便只听见容妃颇有些气恼的声音响起。
“端个茶水需要这么长时间,你,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苏淮闻言一顿,却是低下了头,一只手扶在托盘中间,用另一只手轻轻掀开了营帐的门帘。
“奴婢回来迟了,还请娘娘恕罪。”
将将进屋,苏淮便端着托盘跪到了地上,头紧紧的埋着。
这厢原本在塌上侧躺着的容妃听见这个声音,却是缓缓坐直了身子,目光玩味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儿,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呵呵,你这丫鬟的声音,倒是让我好生熟悉呢。”
苏淮蹙了蹙眉,身子也几不可见的僵了僵。
容妃对她并不甚熟悉,应是听不出来她的声音才对,可是听着容妃这语气,怕是情况有些不妙。
“娘娘说笑了,您终日日理万机,辛苦的紧,怎么会对一个丫鬟的声音熟悉?”
“也是,”
容妃挑了挑眉,伸手从一侧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本兵书来,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苏淮的身上。
“是,按理说我是不该对一个丫鬟的声音熟悉,可如果那个人不是丫鬟呢?”
容妃说着,却是站起身子,从兵书里掏出一把匕首,一边轻轻把玩着,一边轻轻迈步朝着苏淮走过去。
“怎么不说话了?”
见苏淮不在言语,容妃嘴角笑意更甚。
“既然你不说话,可就别怪我了。”
容妃说着,就拿着匕首狠狠的向苏淮刺去,苏淮看着那把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赶紧抬起手中的托盘,挡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容妃见苏淮用托盘挡住了匕首,手腕巧妙的往回一收,下一瞬却是朝着苏淮身上另外一个地方刺入。
容妃的速度很快,苏淮还没来得及把托盘重新挡过去,匕首就已经刺进了苏淮的胸口。
苏淮此刻真的无比后悔当时去父亲的军营的时候没有多看看那些士兵们练拳,没有跟着学个一招半式的。
看着匕首深深地扎进自己的胸口,苏淮只觉得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她可以听到自己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出去……
“娘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淮看见一个身影撩开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苏淮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觉得眼皮像是被人用力按住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你进来干什么?”
容妃看着眼前突然闯进来的侍卫,忍不住狠狠的训斥了一句。
“你看。”
那侍卫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把一只手抬了起来。
容妃眉头一皱,却是把目光往他手里投去。
只见那侍卫突然冲着容妃的眼睛撒出一把粉末,容妃下意识闭上眼,然而那粉末还是飞进了她的眼睛里。
“大胆,来人,把他给我抓住,不,赶紧给我端水来。”
侍卫见状,却是快速蹲下身子,抱起已经昏过去的苏淮飞快的离开了容妃的营帐。
“嗯……”
一声低吟从苏淮嘴里发出,正捡着小木棍的陈琰听见,却是赶紧走了过来。
“苏淮,苏淮?”
陈琰抬手轻轻摸了摸苏淮的额头,确认不烫之后方才轻轻唤了两声。
“嗯,这是哪?”
苏淮缓缓睁开眼,却只看到陈琰背着自己生火的身影,心下却是一下子了然。
方才怕是陈琰冲了进去,把自己救了出来吧。
“这是湖泊边上的一个小破屋,平常没人会过来,你放心吧。噢,对了,你受了伤,如果伤口不赶紧包扎一下的话,怕是伤势会更严重。”
苏淮一听却是皱了皱眉,垂眸看了看自己受伤的那个地方,闭了闭眼睛。
她的确是没想到容妃能那么快就识破了自己,现下她自是知道这伤口要赶紧包扎,可是她与陈琰孤男寡女的在这……
“你不必多想,稍后我会找块布把眼睛蒙上给你包扎伤口,你只需要告诉我伤口在哪就行了。”
陈琰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开口说道。手上却是从木棍堆里取出几根比较大的木棍放进火堆里,不一会火焰就变的大了起来。
“不必了。”
苏淮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她与陈琰本就没有什么,再加上陈琰此刻也不过是个不大的孩子,她若是矫情的计较太多,反而会对自己不利。毕竟这伤口流出来的血很快就要凝固,到时候再包扎伤口只会让她的伤口受到二次伤害。
“嗯?”
陈琰抬头,看向仍然静静躺着的苏淮,不知道她说的不必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再耽搁一会,我这血可就跟衣服凝固在一起了。”
见他不动,苏淮不由得又说了一句。
“哎,好。”
陈琰放下手中的木棍,慢慢起身向苏淮走去。陈琰只觉得自己这几步走的相当漫长,就连手心里都出汗了。
“呲……”
苏淮的上衣应声而裂,少了衣服的遮挡,苏淮嫩白的肌肤一下子呈现在陈琰眼前,陈琰的目光不由得移到了别处。
他只觉自己的心像是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似的,一下一下的在胸口里重重的跳动着,敲击着自己的理智。
苏淮自是听见了陈琰加速的心跳声,她自己又何尝不紧张,见陈琰不自觉的移开了眼睛,苏淮也不由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我这里有一瓶金疮药,我要给你上药,估计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陈琰故作镇定的开口,拿着金疮药的手却是不自觉的抖了抖。
闭上眼睛的苏淮自是没看到,只微微点了点头。
因着受伤的位置特殊,苏淮只觉得陈琰的呼吸都能轻轻的打在她的皮肤上,灼烧着她。
陈琰抿了抿唇,缓缓俯下身去,仔细的对着伤口撒上金疮药,正当他给苏淮上完金疮药,想要起身时,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