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的心如擂鼓一般跳得极快,脑中也有些缺氧,用力地挣脱开陈琰的手后头也不会地跑了。
陈琰心中担心苏淮,一直紧随其后,苏淮见甩不开陈琰,心中焦虑一时口不择言:“你不必多想,我宁是嫁个老头也不会同你一起的。”
听到此话,陈琰觉得心里堵得慌,一时间呼吸也有些不顺畅,悄悄深呼吸了片刻,才用笑掩了心里的悲伤:“好了,不说这个了,瞧着时间,应当也到了挖糟老头的时间了。”
好在苏淮一直背对着陈琰,不曾将一切看见,此时自我欺骗陈琰在开玩笑,便点点头允了。
荒山上,寸草不生。到处都是腐臭味道。
可就在这山上,有两个与其格格不入的人出现了。
男子身着蓝衣,剑眉星目,衣带翩飞。在他前面,是个穿着红衣的女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啊!”苏淮一声惊叫,忽地向前方栽了过去。只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达,她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事吧?”独属于男子的磁性声音响在耳畔,苏淮有些别扭地把自己抽出来。
“多谢,”苏淮抿唇道,有些恼怒的看着险些绊倒她的树枝,只是马上,她就顾不上愤怒了。
陈琰微微低头,似是想要查看她受没受伤。
“我没事,”苏淮连忙侧身避开,察觉到气氛逐渐暧昧,苏淮连忙转移话题,“你确定是在这吧。”
陈琰点了点头,“没错,我派人盯着城主,情报不会有错。”
苏淮‘嗯’了一声,便朝前走去。
陈琰连忙跟上,依旧是苏淮在前他在后,只是有了刚刚的小插曲,陈琰越发不敢放松,注视着苏淮的一举一动。
“就是这了。”陈琰指着被枯草掩盖的土地,一脸自信。
苏淮立即上前,拿着准备好的锄头,开始挖人。
可她刚刚打算动手,手中的锄头就被人拿了去。
陈琰露齿一笑,“交给我吧。”
苏淮也不推脱,直接松手,站在一旁有些复杂的看着他。
陈琰他……真的是变了好多啊。
正自胡思乱想着,陈琰那边已经完工。
映入眼帘的是张草席,草席内卷着的便是那糟老头子的身子。
“阿和应该已经在这附近接应我们了,我们扛着他走吧。”苏淮简单处理了一下,将土地重新掩盖好,头也不回地道。
看着苏淮的态度,陈琰心情有些低落,“好,我背着他便可。”
苏淮点了点头,看着他背起老头。
因背着一人的缘故,两人只能在山上慢慢走着,忽然,陈琰身形不稳,险些栽倒。苏淮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月光冷冽,却格外明亮。陈琰身上被泥坑弄得脏乱不已,脸颊和鼻梁上还挂着少许灰尘,刚刚脚下不稳,又不小心撞到树上,格外狼狈。
苏淮不知怎的便将手绢递了上去,“你擦擦吧。”
陈琰不答,只是咧嘴冲她笑。
苏淮这才反应过来,陈琰两个手都抱着草席,根本没法动弹。
“我帮你。”苏淮下意识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时,手已经不受控的帮他拭去灰尘。
怎么还这么不争气,难道前世被他害的还不够惨吗?
苏淮暗骂自己心软,恨恨地想。
陈琰似是看出苏淮的纠结,转过身继续赶路。他嘴角轻勾,显然极其愉快。
这么点重量,他怎么可能扛不动。
苏淮连忙跟了上去,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只是看护的人变成了苏淮。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两人才堪堪到了山脚。阿和乔装了一番,已带着牛车等待多时。
虽知阿和做事谨慎,但兹事体大,苏淮还是叮嘱了几句,“好好照顾他,小心些带到行宫,别落下破绽。”
“那小姐您和……皇子呢?”阿和问道。
“我们抄近道,先去行宫。”苏淮回道。
阿和点了点头,驾着牛车走了。
“我们也走吧。”陈琰冲她莫名一笑。
“什么?”苏淮不解。
只是下一秒,她便清楚这人意图了。
陈琰一把搂住她腰身,运起轻功而行。
这人真是越发大胆了,苏淮气的只想掐他,但陈琰速度太快,他若身形不稳,很容易把她掉下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糊涂事她才不会做呢。
苏淮磨了磨牙,忍了。
“抓紧了。”陈琰温和一笑,忽得跃上前面人家的瓦上。
“你……”苏淮又急又气,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原来刚才的柔弱还有摔跤,全是假的!
“看,漂亮吗?”陈琰指的是城中的灯笼。从这看去,一盏一盏的明灯立在黑暗中,相映成趣。
千家灯火,便是如此。
苏淮别过头,还在为他骗她生气,只冷着一张脸回答:“还不错。”
陈琰却走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你喜欢便好。”
苏淮心口一滞,心下动容,但嘴上仍道,“我想回去了。”
陈琰却不闹,听话的带她回了行宫。
只是带她回来后,仍是直直地看着苏淮。苏淮只得不自在的避开他的视线,一边铺纸写信,一边盘算着阿和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姐,我回来了。”在苏淮的期盼中,阿和推门而入,苏淮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让翟銮拿着这个回京城,把信送到皇后那里。”苏淮封了信口,连同手上的孔雀绿色令牌一起递到她手中。
“好,”阿和一口答应,她看了看信纸,又奇道,“小姐,这信里都写了什么啊?”
苏淮神秘一笑,“嗯……是教女人如何吸引男人的?怎么,阿和想看吗?”
“小姐最坏了,”阿和面上一红,气呼呼的跑了,“我去找翟銮。”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一直默然不语陈琰忽地开腔,他拿出怀中金令,道,“只要魏城主的罪名足够,我便能直接给他定罪!”
苏淮扫了陈琰一眼,道,“六皇子殿下,你可知此事根源是什么?”
听苏淮唤他六皇子,陈琰心头一颤,但仍答道,“自是城主仗着魏贵人的宠爱,以此专权,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