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辰以前,若是有人认为中国会出现比尔?盖茨一样的人物,那纯粹就是一个笑话,一个不折不扣的意淫。
前文曾提起过,在行政力量庞大的中国,之所以继美国之后相继诞生了百度、阿里巴巴集团、腾讯这样的互联网巨头,表面原因看似是c2c(copychina),根本原因就在于中国政策限制了美国巨头对中国市场的侵蚀。/
为什么经济发达的欧洲、韩国乃至日本都不曾出现过如亚马逊、google那样的互联网巨头?因为他们的反应比硅谷的创业精英慢了不止一步,更因为他们的市场与美国是紧密相连的!
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中国的互联网能够做到一开始就与国际接轨,那么今天的中国其实根本就没有中国人的事,淘宝网会被ebay取代,亚马逊称霸b2c业务,搜索业务更不会有李彦宏的什么事!
美国互联网公司为什么在中国步履维艰?一方面是对本土化的重视不够,如微软;一方面是意识形态的困扰和傲慢,如google;更重要的是政策的限制,其他不说,仅就门户而言,外资就无法获取至关重要的网络出版等icp牌照,若是网络游戏和充值卡业务,外资也无法直接经营这些增值业务。
要打通全国最有潜力的市场,他们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曲线进入中国,后世google创始人之一的谢尔盖?布林囿于意识形态的冲突,更不接受google的ceo埃里克?施密特的劝阻,拒绝向中国政府让步,最终导致google退出中国。
这些都是国际资本屡屡对中国市场发难的原因,就好像某官接受媒体采访时自诩中国已经是最自由的市场一样,这就是一个笑话!
政策的限制,导致围绕着中国设立了一个政策长城。外资进不去,也给了本地精英足够多的喘息机会,若是没有宋辰的中国,李彦宏回国了,创办了百度;阿里巴巴出现了,于是有了“外星人”马云;腾讯的企鹅蹒跚学步,几经波折,最终在纳斯达克崩盘之后生存了下来!
宋辰出现之后,他不是行业人,但不阻碍他利用国人的智慧开发他想要的互联网产品。借用急不可耐的国际资本,他不但培育了“辰星集团”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还借着“”的狂热一步登上国际舞台,成就庞大财富的同时还在世界人民心中留下了一个“谦逊温和”的年轻形象!
孙展说他是中国人的符号形象,这其实一点也没有太夸张。毫不客气地说,当记者们采访本国人民提起对中国的印象时,他们首先会想起的第一个便是宋辰“风流多金”的年轻人,第二个则是他一手创建的庞大帝国——辰星集团!
在这样的人物背景下,一旦有风声传出“宋辰决定移民美国”……可以想见这个消息有多么轰动。这是对本国人民的冲击,更是一种背叛!
孙展一番夹带着大义的质问,让宋辰抿住嘴,陷入了沉默。
林孔科端起精致小巧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口。烟雾袅袅的背后,意味深长的表情若隐若现。
相比起淡定的林孔科,蒋红菱则是侧首凝视着自己的男人,观察着他此刻的表情。聆听着他可能的回答……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作为一名军人,又是军队系统出来的军官后代,她对国家的印象必然是刻骨铭心的。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宋辰移民美国,可就像父亲曾对她提点过的那样:相比起中国,美国的舞台更大,更广!中国现在逼仄狭窄的市场其实已经拖累了辰星集团的业务,与此相反,生长在中国的辰星集团,其旗下除了网络游戏之外,搜索、社交、电子商务、消费数码这四大核心业务的最大用户来源是美国,是欧洲,甚至是南美和日本,但绝对不是中国——宋辰现在若不移民,辰星集团未必会垮,但绝对会受到西方国家联合的打压!
因为宋辰是社会主义国家的精英,是民主世界的敌人!在冷战思维残存的21世纪,中国注定了是北约继苏联之后最警惕的敌人!
宋辰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随后缓缓说道:“我要移民美国的理由很多,公私皆有!公的方面,中国市场现有的规模已经无法容纳辰星集团,一些保守政策严重束缚了我的手脚,我不能被动地等待中央政府‘可能’会为我们‘民营资本’松绑!”
当“民营资本”和“可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说明中央发布松绑文件未必“不可能”,但这绝对是一件需要时间去熬的事情。
对此,无论是孙展还是林孔科都心中有数,也心知肚明为什么一旦涉及民营资本时,中央政府会效率如此底下!归根结底都是意识形态的残余。
“大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美国!”勾着一抹自嘲的笑容,宋辰不紧不慢地又道,“无需讳言,自新技术的浪潮席卷世界之后,我们辰星集团勉强站立在欧美技术的前沿,甚至可以说,我手里掌握着至关重要的数据信息!这些由1和0组成的数字世界,政府需要,企业需要,老百姓也需要!但是,老百姓使用可以免费,企业要用当然要付费,而政府呢?互联网企业显然要配合,但是这又与互联网的开放自由精神不符合,但我更怕他们以‘侵犯**为由’号召本国用户抵制辰星集团的业务!所以我不得不要有取舍!”
林孔科淡淡一笑,悠然道:“侵犯**……宋先生倒是不怕中国以相同的目的要求辰星集团吗?”
“当然会!而且比美国人更快!”宋辰勾起唇角冷笑道,“相比起其他政策,我国的网络审查制度如此苛刻,连三年前还在理论上的防火墙技术都已经悄悄投入使用,小组成员早在去年便已经进驻我的公司,效率着实令人震惊!若是当年清查全国的三角债有这样惊人的效率,就不会闹到实施所谓‘国退民进’的地步了!”
没想到宋辰的反应会如此激烈,林孔科无声地笑了笑。耸耸肩道:“看起来宋先生对此颇有怨言,或许我可以代您向我父亲汇报一下!”
宋辰自嘲一笑,摇摇头道:“不用了,这应该算是党国的意志了吧?自苏联解体以来,已经融入骨子里的警惕怎么可能会因为我的一席话而消失?别的不说,若林先生能为辰星网络公司争取一张采访资质牌照,我就感激不尽了!”
采访资质?林孔科哑然摇头,幽幽道:“当我没说!”
门户网站虽然聚合了大量的内容,但内容来源都是依靠网站编辑收集传统媒体的新闻报道,除了娱乐、体育等少数题材之外。本身不产生包括时事、军事、经济等原创内容,自身没有招聘记者采集寻访新闻的权力。
想要让林孔科帮宋辰搞一张这样的拍照,别说林家现在没有这样的权力,即便有也不可能!要知道,直到宋辰穿越之前,新浪等门户网站也没有这样的资质拍照,可见国家监管的严格——这几乎与民营资本办报社一样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盛世社会的笔,乱世时代的枪,这可是党夺取天下的关键原因!后世自媒体盛行。传统媒体为什么落魄?甚至惊慌失措?原因便在于那时候人人都可以是记者,人人都可以产生内容,这既是ugc(用户生产内容)。
再想想打击“网络谣言”的禁令,背后的意味颇耐人寻味。政府的警惕态度显露无疑。
目光注意到孙展沉吟不语,宋辰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这是环境的客观原因!其他客观因素相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再说我个人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我怕了!”
“怕了?”孙展皱起布满皱纹的眉宇,冷笑道。“你既然知道中国种种的现状,当知道在当今中国,有钱即有权。你一个身价巨亿的人走到哪里不被当地政府当财神一样捧着,你怕什么?”
侧首看了一眼蒋红菱,见她琼鼻笔挺,眼眸若水地凝视着自己,宋辰摸了摸后脑勺,颇为不好意思地自嘲道:“说起来就不好意思在孙佬您面前提起,所谓青春慕少艾,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色,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蒋红菱俏脸一红,在桌子底下的皓白小手在宋辰的大腿上刚刚拧了一下,却被对方抓在手里,轻轻地摩挲,时不时地把玩。蒋红菱低下头,丽靥更加绯红了。
孙展和林孔科相视一眼,摇摇头道:“原来你还知道啊!”
宋辰嘿嘿笑了一下,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若女人是一种资源,本来嘛,有钱人占用更多资源本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而美国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因为美国的情妇文化盛行,而且观念开放,舆论环境相对我国更加轻松一些,但这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大陆的法律向来是弹性而又随意的,现在我还没结婚还好,一旦结婚之后,我不敢保证没有敌人会拿这一点攻击我!我更不想因此缴纳不知道‘抚养’了谁的社会抚养费,甚至更严重一点,只要以重婚罪让我在监狱待上一年几年……”
顿了顿,宋辰嘿嘿冷笑起来:“辰星集团会不会改了别姓还真说不准!”
孙展倒抽一口气,又啼笑皆非地摇头道:“你这个心思……想太多了,是不是阴暗了点!谁能当着全世界的面吞了你公司的资产?”
林孔科却沉默了,他同样对宋辰的话不以为然,只是相比起孙展,他想到了更多的可能,因为他觉得一旦宋辰出事,赵家和蒋家会不会借此发难?抢夺宋辰的一手创造的蛋糕?
宋辰难道警惕地是这一点?
蒋红菱虽然心思单纯了一点,但也不是全无心机地,她冷哼一声,满脸不悦地呵斥道:“你想太多了,姑且不说你儿子都是这么大了,家里成员也很多,我们赵家和蒋家就不会容许你出事!”
宋辰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道:“你的底气就是你们的家世背景。可见法律并不能保证我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红菱,你能保证赵蒋两家能在波谲云诡的政坛屹立不倒?”
蒋红菱俏脸一滞,沉默了起来。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林孔科,别的不说,眼前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赵德凯可是义无反顾地站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边。
中国的政治斗争十分残酷,站队错误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地位越高,风险就越大,宋辰显然指的就是这个,孙展、林孔科、蒋红菱三人皆沉默起来。
宋辰沉吟了一会。又轻轻摇头道:“当然,我移民后,国民难过也好,愤怒也罢,理解不理解都是他们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可以做的,就是帮助中国开拓视界,紧跟技术潮流,在美国硅谷这个顶尖的科技圣地站稳脚跟。不至于像欧洲日本一样被美国甩开一条街!就像孙佬您说的那样,帮助我打天下的是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人,我记得这一点,也不会亏待了他们。他们理应分享辰星集团崛起过程中的成功和荣耀!至于教育和医疗,如果能够顺利地开下去,东瓯的成功经验也可以向中西部地区扩散!孙佬,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帮我!”
孙展只是对宋辰移民国外颇有微词,至于宋辰的慈善教育计划,本身是非常吸引自己的。否则自己就不会来这里见宋辰了!
“你有没有拟定详细的计划?”
宋辰搔搔头发,摇头道:“慈善教育虽然是我的本意,但具体计划我是没有的,否则我早就透露出风声了!我原本的打算是找到一个有教育又有管理经验的宿老,由他全权负责这个计划,只有在财务细节上予以透明化!”
孙展目光一闪,问道:“你不安排人手?”
宋辰微笑道:“既然选择让财务公开,我又何必安排人手呢?董事会作为最高的决策和权力机构,最多我会安排一两个人在董事会上挂名,平时的管理,则交给教授以及独立董事来安排好了!”
孙展笑道:“看来您对美国的大学情有独钟啊,连大学的董事会制度也准备搬过来用?”
宋辰摇摇头,十分谨慎地说道:“中国和美国的教育机制不同,文化不同,所以可以借鉴的当然要借鉴,不可以用的也不用照搬!”
林孔科好奇地问道:“那学员从哪里找,按照你学费食宿材料费全免的慈善项目,估计钻研这个漏洞的人会不少!”
“一方面是全球各地的孤儿院,另一方面是中西部贫穷地区的孩子,这方面可以跟各地的慈善机构联系,他们肯定有这个渠道!”沉吟了一下,宋辰笑道,“我的目的是打造一个集孤儿、小学、初中、高中为一体的慈善学校,学校设在东瓯,土地的话东瓯政府答应会划拨一块300亩大的地块,位置可能会有点偏!校园建筑大约需要12-18个月,以简单实在为主,第一批孩子以12岁以下读不起或难以抚育的孩子为主,先从育儿园和小学办起,孙佬,您怎么看?”
孙佬沉吟道:“要不要和政府合作,还是纯粹民办?”
“民办吧!”宋辰摇头道,“且不说政府的财政是否有盈余,就说合办过程中产生的问题太麻烦,靠人不如靠己!万一政府插手学校的管理就麻烦了!”
“资金呢?”孙展更关心这个。
“学校不以盈利为目的,大抵估算出当年的总支出,资金、生活物品、学校设备等物品除了来自社会的捐赠之外,一是靠我的家庭每年的慈善捐款,二是辰星集团的利润收入!”
林孔科赞赏道:“宋先生真是大手笔,占地300亩的学校哪怕只有两千人,每年的开销也要上亿,也就您有这样格局胸襟做这种大事!”
“不然!”宋辰摇头道,“慈善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我只是简化流程,撇除慈善管理这一组织罢了,这样每年至少节省了30%的费用!更何况我们接受别人捐款,哪怕每年需要10亿,捐赠人分摊一下也只有一点点钱罢了!”
孙展点点头,叹息道:“做慈善,行动比心意更加重要,在这方面您走在很多人的前面!这件事,我可以帮您!不过,我希望如您所说的,将学校全权交给我们,不要参杂了太多的利益因素!”
“当然!”宋辰哈哈一笑道,“我答应您,只要有辰星集团在的一天,这个学校就永远是一个不以盈利为目的的慈善组织!”
撮合了宋辰和孙展的合作,林孔科也十分高兴:“看来孙叔叔再一次焕发新春了,我在这里先恭喜您了!”
“呵呵!承你吉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