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详细地将最近两人的情况汇报了一遍:“苏梅和上官离染被安王鞭挞了以后,上官离染经治疗伤势已经好转,可是苏梅的鞭伤有点不爱愈合,可能和她这些天不吃不喝,一心求死有关。也难怪,毕竟王爷宠爱了这么多年,如今被王爷亲自鞭打,又不被儿子原谅,情人又被定下半月后问斩,她不想活,也属正常。”
不想活?死了当然痛快,活着多痛苦!只是,她让母妃生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就想一死了之么?真是白日做梦!
紫幽招招手,把温大人叫到自己跟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温大人一听,马上点点头,小声回道:“行,世子妃您安排吧,我会叫人配合的。说真的,我还真不想他们呆在我这个地方,真要出了什么事,我还真是担不起。”
紫幽跟他说,要给苏庶妃母子女服用假死药,然后要他上报宣武帝,四人自杀,然后她要把这几人弄出去秘密关押妲。
温大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禁为苏庶妃哀叹了一声:“自求多福吧!这回怕是想死都死不成了。折磨了王妃近二十年,又多次谋害世子,这笔债,人家世子夫妻不得好好的跟她清算?作孽了这么多年,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至于他为啥答应,他不答应能成么?世子妃跟他打招呼,是瞧的起他,没拿他当外人。他要是不同意,他敢肯定,今晚四人就能悄无声息的消失。两人的能耐,他能惹乎得起吗禾?
再说了,他也犯不着为了苏梅这个叛逆的细作,和如今炙手可热的世子、世子妃对着干。要说,之前他们是安王宠爱的人,他还有所顾忌,可是如今安王都恨他们不死,他又何必落得个顺水人情不做?
温大人很聪明,不然能混到刑部尚书的职位,得罪了那么多人,还安然无恙?
紫幽到了关押苏梅的牢房,一看这位十几天前,还光鲜亮丽,敢到她院里挑衅她的女人,已经憔悴消瘦得没了人形。
衣衫被鞭子上的倒刺,撕挂的破败不堪,又被血迹和尘土污染,几乎已经看不出原色了。
一张因为养尊处优,变成了银盘一样的圆脸,已经瘦出了尖下巴,连颧骨都突了出来,眼睛抠了进去,眼神无光,和皮肤一样,呈现出了死灰色,一看,就是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上官离染关在她隔壁,中间有个蒙了铁丝网的封闭小窗,能互相看见对方,也能听见两边牢房里面的对话。
上官离染看见上官离染和她,似乎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暗害人家的了,如同看见了亲人一样,一下子扑到栅栏上,大声呼救起来:“大哥、大嫂,快救救我,我没有参与上官瑾轩谋反,我不是他的儿子,我是被苏梅害的。。。。。。大哥、大嫂,也是苏梅挑唆我和你们作对的,真的,不该我的事啊,你们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可能因为这些天不停地喊叫,声音嘶哑如同破锣一样难听,一张脸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还有两道鞭痕在上面,恐怕就是好了,也要留疤,最起码会有色素沉着。
紫幽一见,嘲讽的摇摇头。说真的,不管苏梅是什么人,又有多混蛋,但是得承认,她对上官离染非常爱护。
可是反观上官离染,可就不是玩意了。再怎么,苏梅是你的亲娘,你也不能为了活命,把过错都推到她身上不是?还真是个畜生!
再看看安王,心也是够狠的!之前疼爱苏梅和上官离染,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这一旦获知真相,竟然马上就能下得去手,也难怪之前能那么无情地对待上官凌然了。
不过对这对母子,所受的折磨,她一点都不会同情就是,纯属咎由自取!
苏梅听上官离染这么狂叫,本来闭着眼睛,却并没睡着的她,终于睁开了眼睛,阴测测地看了紫幽和上官凌然一眼,扯着嘴角,费劲地笑了,“慕紫幽。你赢了。我知道,你是来看我如何狼狈的,现在你看到了,你满意了?!你放过我儿子、女儿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下的,和他们无关,你杀了我,不要为难他们。”
“凭你也配和本世子妃谈条件?”紫幽笑颜如花,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柔到极致,“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苏梅,活着比死痛苦多了。你让母妃流了多少眼泪,让母妃受了多少罪,你对世子做了些什么,从现在开始,我会在你和你的儿女身上,千倍万倍地偿还回去,我们的帐,才开始清算,你这个罪魁祸首哪能死呢?”
可是苏梅听了,却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惊恐地看着紫幽,就想咬舌自尽。
可是她快,紫幽比她更快,手腕一抬,一道蓝色的光束射过去,就让她下颌痛的没力气张开嘴咬舌头了。
随即,她又是手一抬,牢房的大铁锁应声而落,温大人尚未看清怎么回事,紫幽已经进了牢房,朝着苏梅嘴里扔进了一颗药丸。
苏梅现在明白,紫幽喂她服下的绝不会是要她命的毒药,可是会是什么药呢?
“你给我吃。。。。。。吃的什么?”苏梅下颌疼痛,嘴巴开
合都费劲,所以此刻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仙丹。”紫幽嘲讽的一笑,“放心吧,这回你就是想死都死不成了。”
谁知隔壁的上官离染一听,大声狂叫了起来,“我也想死,我也想死,我也不想活了。”
可是嘴里说着不想活,那语气里却充满了求生的欲/望。
紫幽体内捉弄人的因子又活跃了起来。套在上官凌然耳边说了几句,上官凌然马上笑着点点头。
走到上官离染的牢房前,一脸怒容却又带着一丝不忍地看着上官离染,然后说道:“你现在才想起我是你的大哥?以前我把你当做亲弟弟,从没有想过要害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百般暗害我?”
“大哥,大哥!”上官离染一看上官凌然的神情,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对着他磕头求饶,“对不起!不该我的事,都是苏梅那个贱人!是她要我害你,说是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当上世子。也是她告诉我,你不是父王儿子的,真的,我没骗你,真的都是她撺掇的。。。。。。”
上官凌然走近他身边,悄悄地塞了一颗药丸给他,一边大声说着:“我不信,我才不信,你以为你把一切推到你母亲身上,我就会原谅你吗?痴心妄想!”
一边用传音入密告诉他:“这颗药丸是假死药,你吃下去,我会想法救你的。”
上官离染哪敢轻易相信?带着疑虑看着上官凌然。
上官凌然摇摇头,再次告诉他,“你爱信不信,你不吃,我可就无能为力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你马上就会和上官瑾轩一起被问斩的。”
上官离染纠结了半天,最后下了决心一样,把药丸扔进了嘴里。
暗忖:堵了!反正最后都是一死,可是叛逆罪,是要被凌迟的,与其到那时候,受尽痛苦而死,不如吃了这颗假死药,死就死了,少受罪,不死,我就赚着了。
可是,等他的药丸一入口,再入胃,估计已经差不多了的时候,上官凌然却笑得贼贼的,凑近他耳边告诉他:“知道我刚刚给你吃的是什么吗?面目全非丸啊!一炷香以后,你的脸就会开始从里往外烂,你会看着你的脸,烂的掉鼻子、掉眼珠,最后烂成骷髅而死!哈哈。。。。。。”
上官离染一听,信以为真,吓得手伸进喉咙,拼命地吐了起来,吐到最后,几乎黄疸水都吐了出来,还不放心,还在那用手指刺激咽喉催吐。
那个怕死的软骨头样子,看的温大人直摇头,觉得安王一世英名,都毁在这个苏梅和上官离染身上了。怎么弄的,把个最疼爱的儿子,培养成了这样的软骨头?简直和世子没法比,世子就是纨绔那会,也比他强。
一直到紫幽看着上官离染吐得忍受不了,感到恶心了,上官凌然怕妻子受不了,才笑着对上官离染说道:“你还真是个笨蛋!骗你的,给你吃的,就是颗羊屎蛋子,那是什么毒药、假死药?我媳妇研制出来的好东西,你这个孬种,可不配享用!”
而吓得魂飞魄散的苏梅,刚刚一直在用尽全身力气叫唤,怎奈上官凌然、温大人和紫幽,都去看上官离染的狼狈样了,谁也不搭理她;此刻听上官凌然这么说,总算松了口气,一下子软瘫在地上,随即无边无际的恨意,涌上了她的心头。
他们竟然敢这么耍弄她的离儿,可怜她的离儿,原来在裴城,是多么的威风,多么的高贵,谁敢这么对待他?他就是裴城的少主子,可是现在。。。。。。
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啊!如何能甘心?!不甘!不甘啊。。。。。。
苏梅眼泪像小河流水一样,哗哗直流。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悲催的、暗无天日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是夜,苏梅和上官离染死在了刑部大牢,接着第二天夜里,苏梅的二个女儿上官莹洁、上官莹钰也因母亲和哥哥的惨死,而受不了打击,一起吊死在牢里。
温大人给皇上递了奏折,当时宣武帝正想着服食逍遥散,极不耐烦地挥挥龙爪,“死就死了,上官瑾轩的野种,死了活该!告诉国师一声,让她解解气。”
温大人一听,暗叫一声侥幸!幸好他判断对了,否则不听国师的安排,他的官运也就到头了。
苏梅和她的儿女被上官凌然秘密关押进了《楚腰馆》的地下监牢里。
鉴于王妃的病情一直没有起色,紫幽只好对上官凌然说:“娘亲心里积压了太多的委屈和怨恨,咱们得想办法为她排解出来。我看这样好了。。。。。。”
紫幽对上官凌然说出了自己的方法,上官凌然听了,赞同地点点头,“我看可行,娘这些年,有冤没处诉,有气没出处,有仇没法报,全都积压在心里,现在能让她出出气也好,就算是真的。。。。。。也得让她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就找你说的做吧,我今晚就安排。”
苏梅及其儿女死后的第三天晚上,左相府王妃没出嫁之前所居住的“水云间”。
王妃从两位哥
哥嘴里得知苏梅已死的消息后,不但没有按两人所想那样,因为仇人死了,而病情有所好转,反而失望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这就死了,还真是便宜了他们。”自此,病情越发加重了。
比起她近二十年独守庵堂,孤苦无依,还要时不时受到苏梅的侮辱挑衅,受到王爷的精神虐待,苏梅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如果不是她不争气的病倒了,她真想好好地审问一下这个女人。
因为当年有好多不是她做的事,王爷听信苏梅的撺掇,全部赖在了她的身上;她不澄清,岂不要背一辈子黑锅?应该让上官奕轩知道,他的眼睛瞎的有多厉害,他冤枉了她近二十年啊!
王妃关键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这睡不着觉,紫幽可以为她配置安神药,让她入睡,可是这吃不下饭,把紫幽急的直上火,几乎所有开胃的药方都试了,膳食更是变着花样做出来,送到王妃嘴里,可是她就是勉强吃下去,也会吐出来,吐到最后,黄疸水都能吐出来,这就让紫幽犯难了!
要是现代,可是打吊瓶,输点营养药维持生命体征,可是这是古代,楞紫幽是个女神,可是医学没有发达到这个份上,她也是束手无策。
可能因为上火,她这两天也是食欲不振,有时还会恶心、嗜睡。怕上官凌然担心,她也没告诉男人,只是不停地自己调整自己。
把苏梅带到王妃面前,让王妃亲自动手报仇,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毕竟王妃现在特别虚弱,再经过这么剧烈的刺激,能不能撑住都是问题,还有,更不知道王妃还能不能下地,能不能打得动苏梅。
紫幽喂王妃服了一颗补元气的丹丸,说真的,这些天,亏得她炼制的这些丹丸,不然王妃早就不行了。
苏梅和上官离染及两个女儿,是在晚上亥时过后被带到她床前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怜的王妃,竟管苏梅已经变化的很难让人认出来,可是王妃还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指着她不敢相信地问道:“苏梅!你还活着?”
应了那句话,就是把你烧成灰,我也认得你!
仇恨!使得王妃一下子振作起来,自己披上衣服,脚步蹒跚地走到苏梅面前,用尽全身力气,扇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要这么害我!”
苏梅看见王妃病病潺潺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暗爽,可是,她却不敢表现在脸上,因为紫幽说了:“你让我有半分不痛快,我就千倍万倍地在你儿女身上找补回来!不信,你尽管试试。”
她不敢试,她完全相信,慕紫幽这个女魔头,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瞧她想出阴招戏耍离儿,就能知道这个女人的阴狠,并不下于自己。
为了儿女,苏梅强压下想要狠狠地辱骂王妃的冲动,冷冷地回道:“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的王爷掌管着五十万大军,怪只怪他是宣武帝的亲弟弟。魏王想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要从宣武帝亲兄弟下手,我有什么办法?我是他的女人,只能听他的。”
“那你爱的人是上官瑾轩,而不是上官奕轩了喽?”紫幽突然问道。
苏梅听她这么问,灰暗的脸上,竟然泛出一丝红晕,嘴角扯开一个旖旎的笑容,似有些怀念地娓娓道来:“当然是谨哥哥。那时候,父亲带着姨娘去任上,留下我被嫡母整日当着奴隶一样的呼来喝去,最后还要把我许配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小官做妾,要不是谨哥哥,我早就支撑不下去了。是谨哥哥教会了我一切,也是谨哥哥将我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跟他在一起的二年多,是我这一生过的最快乐的日子,虽然作为细作,我要接受各种训练,可是一到晚上,谨哥哥总是要陪着我,看我跳舞,听我弹琴,就是初一、十五都不间断。我是为了他,心甘情愿牺牲自己,到了上官奕轩身边的。”
“你无耻!”王妃气愤地骂道:“安王爷那么宠爱你和你的孩子,你竟然还惦记着上官瑾轩那个混蛋!”
苏梅像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王妃,不屑地说道:“你还真是傻!那个上官奕轩对你无情无义,你不也还是惦记着他,为他抱不平么?爱情这个东西,讲的就是个缘分,我和谨哥哥的是良缘,你和安王却是孽缘,你爱着他,可惜他不爱你,爱的是我,而我却不可能爱上他,对他,只有利用。”
王妃听了苏梅的话愣住了,思索了一会,略显苍白的反驳道:“你胡说!如果不是你耍阴谋,王爷才不会爱上你。”
“哈哈。。。。。。”苏梅声音嘶哑,笑得像只乌鸦,“杨云裳,你得承认,这是我的本事,我耍阴谋也好,使美人计也好,我就能让上官奕轩对我死心塌地,可是你能吗?你不能!说白了,上官奕轩根本就不爱你,最起码也是爱你不深,否则,也不会让我钻了空子,轻易就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再说了,从他对待你儿子的无情,你还看不出这个男人,有多厌弃你吗?他明明知道上官凌然不是上官瑾轩的儿子,可是却任由他被宣武帝和我一次次
派人去暗杀他,如果他要是对你还有一点点感情,他能这么做吗?哼哼!他早就说过,我才是他唯一爱着的女。。。。。。”
“你住口!”苏梅话没说完,就被安王冲进来,一脚踹飞了。
话说安王怎么会来?当然是紫幽和上官凌然把他叫来的。
紫幽就是要他听听苏梅的心里话,让他更加后悔和痛恨,不然,让王妃一个人这么备受骄傲,岂不便宜了安王这个负心汉?
果然,听了苏梅的话,安王气得受不了啦,踹了一脚不解恨,还要上前再打,却听王妃声嘶力竭地笑了起来。
“哈哈。。。。。。”王妃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喃喃自语:“是啊,我是个傻瓜,是个傻瓜,我真的很傻。。。。。。”
苏梅的话,很残酷,却没有说错。如果上官奕轩真的爱她,又怎么可能那么不信任她?就算看见她和魏王在昆明湖,最起码应该来问问她,查证一下,再定了她的罪吧,可是,安王没有,什么也没做,就和苏梅上床了。这么容易破坏的感情,脆弱的还不如一张薄纸,可笑她还想不明白,这些年为他伤心难过,这些天甚至感到绝望不想活下去。
现在想想,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值得她如此吗?不值啊,她真的太傻了!
王妃瞬间好像开了窍,可是这些天身体虚弱的厉害,再见到两个恨到骨子里的人,再被苏梅的话一刺激,她哈哈大笑以后,突然再次厥了过去。
紫幽一看,赶紧过去急救,可是她快,安王比她还快,闪电一样冲到王妃面前喊道:“爱妃!”
上官凌然气的一把扯过他,指着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丑陋的连个乡村疯妇都不如的苏梅嘲讽道:“王爷叫错人了,那才是你的爱妃。”
上官凌然武功暴露,也就不再顾忌,只把安王拉扯的朝后倒退了六七步,这才堪堪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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