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顺王妃这次突然到访是为了李秋之撑腰而来,谁知道满面和善笑容的顺王妃,却是为了....
“弟妹,快别多礼,上次永安侯府一别,本妃可是想你想得紧,今日特别来看看你。”顺王妃李夏灿热情的拉住齐满满的手,李夏灿一身正红色的正统一品王妃服,穿着打扮极其隆重。加上李夏灿本就规范的举止,更显得高高在上。
齐满满挂着得体的笑意,眼睛看向李夏灿身后的陌生女子。只见她一身天蓝色的罗裙锦衣,面若春水,眉目含情,自是一派大家闺秀的端庄样子。
李夏灿眼睛一转,像是才想起来似得,“呦~!瞧我这脑子,这位是荣国府的嫡小姐,林若晴。”
不知是不是齐满满敏感,总觉得李夏灿在这个‘嫡’字上压了重音,自齐满满入京,还没有人拿她的身份做过文章。
说起来,齐满满不过是齐府的庶女,她的生母不过是个姨娘,在京城里,庶女的身份自然不如嫡小姐身份高贵。
“林小姐好。”齐满满点头。
林若晴微微笑着行礼,“百闻不如一见,睿王妃万福。”
百闻?齐满满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名声是什么,样貌丑陋,形容粗鄙。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话,怎么好当着面说出口来,肯定了心理的想法,这位林若晴怕是也不是个单纯的。
金玉堂中,李夏灿无视李秋之递给她的求助眼神儿,自顾自的说着四国使团的事,“弟妹怕是不知道吧,这次的庆贺典礼可是不一般呢。”
“哦?怎么不一般呢。”齐满满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林小姐笑着接话,“想来王爷也不会跟王妃说的,家父下朝回来说,这次四国朝贺不仅西凉国,北冰国要来,就是南诏国也派了六王子来。”
“不仅如此呢。”李夏灿睨着齐满满,脸上带着藐视的得意,“王爷昨夜跟本妃也是说过的,灵地的少主也要来呢。”
“真的呀,那岂不是天下三公子都要到啊。”林如晴表情惊喜。
齐满满只听不说话。
趁着林如晴如厕的机会,李夏灿凑近齐满满,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前个儿,我进宫请安,皇后娘娘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次四国庆贺期间,皇上会下旨给睿王赐婚,将这个林如晴赐予睿王做平妻。”
说完,李夏灿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表情,好心肠的说,“不是嫂嫂说你,这次的事你确实做的过了。这青楼妓院也是你这样的王妃能去的?还有那个倾城,那是个什么东西,勾栏院里的狐媚子,你怎么能把她送到别的府里去。这不,坏了规矩,万岁爷对你也是极为不满的,想睿王一表人才,就怕你委屈了王爷。”
齐满满挑眉,这是骂她呀还是骂她呀。
李夏灿以为齐满满不信,急于解释道:“这位林小姐可是荣国公府的嫡小姐,身份比你也是不差的。皇后娘娘也是极满意的,娘娘说了,这长嫂如母,十六弟是先皇的幺儿,我们这些做嫂嫂的怎么能看着他受委屈。这事怕是也板上钉钉了。”
齐满满垂下眼脸,原来是元凝情在背后操纵。冷冷的笑,这群人呐,是绝不给她一天的好日子过,眼见着这王府里没人能够制得住她,这又要给府里塞女人呢。
平妻?同是国公府的小姐,林如晴是嫡出,齐满满才不过是庶出,身份上比林如晴还要低一些。
真真儿是好算计。
齐满满神色讪讪,李夏灿心里满意极了,也不再多留,挥着扇子带着自在必得表情的林如晴扬长而去。
顺王妃来去如风,她走之后,吴枉眉与李秋之也没心思在算计什么了,这府里马上又要娶进来一个国公府的姑娘。
待两个侧妃也离开之后,金玉堂恢复平静。
知书有些担心的看着齐满满,怕她心里不舒坦。
其实,知书还真是想多了,现在的齐满满对乾熠已经不抱什么不切实的期望了,至于元凝情,上辈子开始,她们注定是仇人,元凝情算计齐满满,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知书,收拾一下,咱们出门。”
“啊?”
知书疑惑的看着齐满满,上次出门遇上陌生的男子后,知书以为齐满满不会在出府去的。
齐满满心情舒畅,“既然知道九哥来了京城,怎么能不去看看他呢。”
“哎。”
说起九公子,知书也是想去看看他的,这府里的日子实在是太过于压抑,齐满满的身体好不容易缓过来,出去散散心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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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璨宝阁的阁楼。
男子一袭黑衣静坐在窗前拂琴,美妙的琴音弥漫在奢华的宅院里,下人人皆屏气凝神,谁也不忍发出一点声音,那怕是大一点的呼吸声,都怕会毁了这绝世的曲子。
“主子。”房内静静,急冲冲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木掌管轻声的打破这满院子的静怡。
琴前的男子停下手指的动作,抬起头,格外的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浅浅的蓝光,异于中原人的长相显得格外妖媚,偏偏眼中没有半点人气,冷漠如浩瀚的海,将人溺毙其中。
木掌柜低低的叹气,自从自家主子卸去了一贯带着的人皮面具,他每见一次主子的这张脸,就会失神一次,也不知道天下女子见了会怎样的疯狂。
没错,窗前坐着的,正是齐满满的九哥,齐汣。
“嗯?”齐汣懒懒的应道,“出了什么事?”
“回主子,大小姐来了。”木掌柜道。
“满满?”齐汣挑起眉头,疑惑道,“怎么这会子来了?”
木掌柜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帘一挑,齐满满明丽的脸便露了出来。
“九哥,你的琴意又。”精进了。
看清窗前的齐汣,齐满满愣住,其实齐汣的长相一直很不错,眼眶深邃,鼻梁高挺,更兼之眼中永远带着冷漠,通身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更是让天下女子趋之如骛。可是绝没有现在这般的......惊艳!
就是惊艳,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眼前的人咋看起来似乎变了张脸,可是细看又觉得哪里都没有变化。
齐满满皱起眉头,怀疑的再喊一次,“九哥?”
“怎么?时隔多日,连你九哥都不认识了。”齐汣看着齐满满眼中的惊奇,倒是不在意,反正这张脸他也没想着要瞒着她。
迟早都是要告诉她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突然。
要是以前的齐汣,齐满满自然会亲密的扑上去,这几个月的分离,齐满满对齐汣不是不想念的。可是如今,脚步却有些局促。现在的齐汣眸里的蓝光太过于诡秘,她有些怕他。
齐汣只是淡淡的凝着她,也是明白她心里的感受。
“跟九哥合奏一曲如何?”
“好。”
齐满满接过齐汣为她准备好的萧,坐在齐汣身边,琴音一起,齐满满的箫声相随,悠扬的琴萧合奏中,齐满满心里所有的怀疑不适渐渐放了下来。
九哥的琴声,齐满满在了解不过,就算他的容貌与以前略有不同,可是琴音却是骗不了人的,再说了,齐汣这个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隐藏自己的容貌,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心定了,萧声也渐入佳境。
齐汣挑眉,他还在想怎么跟齐满满解释,没想到只用一曲,她就完全接受了他容貌的变化。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从不被人牵动的心涌起暖意。
任你的样子如何变化,我总能找到你,这种感觉真好。
乐曲推向高潮,一院子下人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绕梁三日,久久不绝。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清朗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齐汣脸色一变,冷冷的瞪向木掌柜。
木掌柜也是无奈,刚才大家都情陷两位主子的琴音,哪里会注意有人偷摸进了院子。
来人迈步走进屋内,齐满满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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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深深,皇宫勤政殿。
一明黄色绣有飞龙锦袍的男子端坐在玉案前批阅奏折,头戴金冠,足登朝阳靴,身形修长挺拔,腰间配有一块龙形玉佩。
浓眉紧锁,鹰眸阴霾,薄唇微抿,与乾熠有几分相似,正是易朝的九五至尊乾烨。
此时他正神色专注的批阅着手里的奏折,三分威严,三分最贵,更多的是由骨子内散发出来的阴郁与挥之不去的孤寡清寒。
眉心的红痕,灼灼的颜色,莫名让人心生畏惧。
“皇上!”文华帝身边最得力的魏公公,急急忙忙的跑入大殿。
文华帝乾烨盯在奏折上的眼睛一抬,声音不大,可实实在在的透出阴霾的气息。
“说!”
魏公公擦了擦头上的汗,不是不怕文华帝的,可是这件事真的事出突然,由不得他不紧张,急切。
“南诏六王子刚才进了璨宝阁!”
南诏六王子日前秘密入京,文华帝下令秘密的跟踪他,没想到这一跟踪不打紧,竟然发现了同样秘密进京的灵族之人。
京城重地,突然涌入这些身份贵重,目的不明的异国人,如何能让人放心?
“睿王呢?”文华帝问。
“睿王殿下已经从收到消息,目前正在赶往璨宝阁的路上。”
文华帝习惯性的掐眉心,太阳穴隐隐的疼痛,良久才冷冷的说道,“更衣,朕要微服出行去璨宝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