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光,对锦好和姚氏来说,平稳而踏实。
莫二老爷却因为上官之间的一些争斗,那覃县的任命迟迟未能下来。
倒是姚氏某日胃口无力,呕吐异常,这才惊动了莫二老爷,请来金大夫诊断一番,却传出来天大的喜讯,有了喜。
自从上次锦好请了金翰林之后,她花费了无数口舌,卖了无数次乖,这才说动莫二老爷请来金大夫。
倒不是锦好嫌弃之前的安大夫,而是金大夫毕竟和她们母女有这么一层关系,日后也会多用心点,姚氏难产而死的阴影,一直缠绕在锦好心间,事实注意,步步小心。
金大夫喜滋滋的对莫二老爷道喜:“恭喜二老爷,恭喜老夫人,二夫人这是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两个多月,不正是莫二老爷刚刚回来的那段时间怀上的?
莫老夫人听了,乐哈哈的封了一个大红包,请了金大夫私下说话,悄悄儿的问了起来:“金大夫,你看,老二家的这一胎,是男还是女?”
金大夫微微沉凝了一下,道:“依脉象看,沉稳有力,强健搏动,男胎居多,不过月份太小,一时也难下定论。想要确认,还要等到五月过后,到时候,我再给二夫人把一把脉,再给老夫人一个准信,可好?”
莫老夫人一听,那脸笑得如同盛开的花儿:“好好,到时候再请金大夫走一趟。其实确认一下,也不过是落个心实,谁不知道金大夫医术高明,这附近镇上哪家有福请到金大夫,哪个你不是一瞧一个准,想来,这一次也不会让我这老太太失望,我可盼着抱上二房的大胖小子呢。”
说话间,还不忘吩咐顾嬷嬷将丰厚的诊金和可观的礼物奉上。
金大夫推迟不肯受:“老夫人,不瞒您说,原本我是不进内宅给妇道人家诊脉,不过,贵府的二夫人与我毕竟有些渊源,我才走这一趟,不过是托了姐姐的情分,怎么还能让老夫人破费,这使不得。”
他含笑:“若是让大姐知道了,回去还不得打断我这贪吃的手。”
金氏母亲早亡,下面的几个弟妹都是她一手拉拔大的,名为姐弟,实为母子,那情分不是一般的厚,这在方圆百里都是出了名的,金大夫这话,半点也不突唐。
莫老夫人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哎呦,你尽管收下,若是你大姐要打你的手,你就说是我这老婆子非要塞给你的。你给我报了这么大的喜讯,怎么能不收喜钱,否则日后我那胖孙知道了,还不要哭着喊着,说我这做祖母的不重视他啊。”
她微微顿了顿:“其实我这老婆子还存了私心,我想下面的日子,能不能请你多走几趟,也好帮着照应照应。”
莫老夫人是生养过的人,姚氏这胎是老二刚回来那段时间有的,后面一月中,为了那个佟湘玉的事情,姚氏可没少掉眼泪。
心情郁结,只怕伤了身子,这对孩子可不好,更担心有什么不测?
但若是金大夫肯照顾一二,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以金大夫的医术,自然不需要太过担心。
虽说原本还有个安大夫,但谁不知道金大夫的医术比起安大夫来,那不知道精进多少,以前,她早就存了这个心思请金大夫坐诊,只是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又关乎着宝贝金孙的命运,自然半点都不肯错过。
金大夫微微思量了一下,一口应承下来:“家姐也吩咐过我,现在老夫人您又如此说话,我哪有不应的道理。”
处处将金氏放在前头,半点也不怕莫老夫人生恼。
百般推迟不掉厚礼和诊金后,金大夫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礼貌的告辞。
“这金大夫怎么这样?实在是太傲气了。”秋菊瞧着拽的二八万似的金大夫,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嘀咕:“依我看,还是以前的安大夫来的顺眼。”
夏荷却道:“你呀,光看到金大夫的傲气,怎么就忘了金大夫的名声,那是太医院都想请的人,愿意来给二夫人诊脉,那也是看在姚家大夫人的面上。”
否则,以莫府这样的人家,金大夫哪里肯上门。
说起这金大夫,那也是实打实的好人,穷人看病,可以分文不收,富人看病,却是黑心地赚。
往日里,虽然四处诊脉,却甚少进内宅,这次,可真的是给足了二老爷,二夫人脸面。
“什么?”锦好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母亲被诊出喜脉了?”
锦好闻言,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对她来说,也是意外之喜。
前世,母亲可不是在这时候有孕的,这时候有孕的是王氏。
怎么,这一世,有孕的却变成了母亲?
难道,那个原本该投胎到王氏腹中的孩子,转而投到母亲的腹中了?
不过,惊疑只是转瞬即逝,锦好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喜悦,老天都在帮她,帮母亲,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呢?
这一世,老天待她和母亲不薄,虽然父亲还是一样不够可靠,但这一世,她和母亲都不一样了。
若是此番能够一举得男,那母亲就能挺直腰杆说话,而父亲更加没有纳妾的资格。
姚氏有孕,心情也比上一世来的欢喜,而锦好更是美的找不着北,就是莫老夫人也是一下子对姚氏亲热起来,更是特准了姚氏开了小厨房,让她好好的补补。
莫二老爷此番也很给力,时时嘱咐姚氏,让她多歇着,好好养好身子。
就是王氏,也表现出极高的姿态,亲自去庙里烧香拜服,说是祈求姚氏母子平安。
但谁信,至少锦好不信。
总之,此番莫家是一番忙和,听说连祖宗都平白受了一番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