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定在原地,苏砚一步步地走过来,明明是悄无声息,可是她却觉得他的脚步如同鼓点一般,咚咚地敲在了她的心上,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用力地蜷缩了起来。
很快苏砚就走到了身旁,对她温和地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刚刚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这个笑容真是要命啊!凌夏也对着他笑了下:“学长好。”
苏砚的眉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都说了不用叫我学长的,还是不听。”
“啊,”凌夏有些不大好意思地说,“那,那好吧,苏……砚。”
说来倒也奇怪,前世的时候,喊过那么多次他的名字,可以说他的名字是自己最熟悉的,仿佛是印刻在心间,怎么都磨灭不掉的。可是现在每每开口,嘴边都像是堵了一块巨大无比的棉花一般,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
苏砚满意地笑笑:“最近好久都见不到你,很忙吗?”
凌夏说:“是啊,无论如何都得在放假前把学费凑出来,否则就完了。”
“其实……”苏砚原本想说的是,其实,我可以帮你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莫名地变成了,“其实你只要在毕业前把钱凑齐就好,否则就不给你毕业证了。”或许是潜意识里就知道,她一定会拒绝的,还不如不要说出来自取其辱。
凌夏很给面子地笑了几声,然后说:“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砚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有空闲,我想请你吃个饭。”
凌夏推脱了一下:“我天天打工,怕是没有什么时间,不好意思了。”
苏砚微微地闭了一下眼睛,又一次被拒绝了……很好。他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要败在这么一个小丫头身上,别人都是围绕着他转,可是她却从来不曾正眼瞧过他一下。
这让他很是受挫,心里的不甘愈发地强烈了起来,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女孩子收服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这样吧,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告诉我一声好吗?我等着你。”
一句“我等着你”,让凌夏的心又乱了一下。
为什么他单单对自己青眼有加?不是都传言他眼光高的很,一般的女生都看不上眼,这三年来虽然和很多女生都暧昧着,但是却从来没有谁能真正成为他的女朋友。那他此番频频对自己示好,是算暧昧还是别的什么?
凌夏真的想不明白。
可是讽刺的是,在第二天,那个说“我等着你”的人却和另外一个漂亮的女生有说有笑、亲密无比地走进了绿光森林。
这是周六的下午,本来凌夏是不应该上班的,可是在昨天晚上交班的时候,因为她明天晚上想去看看钟晓和陈早的表演,所以便和与自己换班的女孩子商量了一下,本来凌夏是想过被拒绝的,可是没想到刚刚说完,那个女孩子就两眼冒光地拉着她说:“是真的吗?我早就想换换了,周六周天都不能去逛个街,睡个懒觉,无聊死了。”
看她的样子,凌夏又试探着说:“要不?以后周六周天咱们俩都换了吧?”其实她是不大想干夜班的,有个空闲的夜晚,一直是她最大的希望。
那个女孩子更加激动了,她的声音不知不觉地提高了八度:“是真的吗?我没有听错?”
凌夏点点头,然后和她去经理办公室去改了些信息。就这样,她的周末工作时间换到了白天。
这一换,可不得了了。
在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咖啡厅厚重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进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过抢眼,所以咖啡厅的一些店员偷偷地交头接耳一番,小声嘀咕着:“那两个人看起来好般配啊,金童玉女一般。”
另一个人符合道:“是啊是啊,活了这么久,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对情侣就是他们了。”
听到他们的话语,宋岩摇摇头,然后对在一旁忙碌的凌夏说:“这些无聊的家伙,就知道看俊男美女,来,乖徒儿你过去给他们送咖啡吧。”
那些在一旁围着想过去给他们送餐,好近距离地观察一下他们的人纷纷表示不满:“sunny师傅也太偏心了,光向着自己的徒弟,我们都在这里等这么久了。”
凌夏笑笑,端起托盘就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可是还没走出去几步,她就呆在了原地,端着托盘的手猛然一抖,差点没把咖啡给打翻在地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众人口中的金童玉女,居然会是苏砚和白清雅!
白清雅穿着漂亮优雅低胸淑女装,大波浪的卷发极富弹性地垂到了胸前,一条璀璨地钻石项链挂在长长的脖颈上,闪闪发亮——这也难为她了,这么冷的天气,竟然穿的这么少,要美丽也不是这样的啊。再说了,来咖啡厅喝个咖啡而已,至于这么正儿八经的吗?乡霸。她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她一番。
相比来说,坐在她对面的苏砚就要随意多了,仍然是一套舒服的休闲服,即使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都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眼睛。
这个苏砚,真是没想到啊,说一套,做一套,看来昨天说的等她是和别的美女一起等啊,呵。凌夏心里突然很不舒服,所以她转过身去,将托盘递给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不好意思,还是你去吧,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去方便一下。”
那个人跟捡到一个天大的便宜一般:“你去吧,我来就可以了。”然后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般飞快地掠过去了,速度之快,令人发指。
她回到吧台附近,不再去看他们两人,虽然心里很乱,可是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仍然是对着每一个来往的顾客笑容满面。
一开始凌夏送咖啡都尽量避开苏砚和白清雅坐的地方,生怕被他们认出来,后来渐渐地想通了,她害怕什么?要理亏也是苏砚。可是转念一想,貌似苏砚现在也不是她的谁,她没有理由去要求他什么,所以就更加释然了,该往哪里送就往哪里送。
这段时间,因为白清雅的双眼牢牢地锁在苏砚的身上,嘴上还在不停地说着些什么,所以根本没有看到凌夏,或者,就算她看到她了也未必能认出来,于她而言,凌夏不过是个小小的透明人物。而苏砚,则一直在低头安静地搅着杯中的咖啡,只是偶尔才动动嘴回答两句,连坐在对面的白清雅都没怎么看过,更不用说是凌夏了。
所以,竟然直到他们结账出门,一直都相安无事。
不知为何,他们没有发现她,凌夏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此时,她心里竟然有了一些小小的失落感,渐渐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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