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放纵之后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我发烧了。
虽然事后宋宇及时帮我清理了残留在身体里面的精~液,晚上搂着我睡觉时也小心得最多间隔一个小时就要醒来一次查看我的状况,可到了第二天我该发烧还是发烧了,上帝都没办法改变这个比珍珠还真的事实。
从小到大我的身体素质就比不得同龄人,跑个长跑被人轻轻松松地甩出两条街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像五十米这种需要靠爆发力的考试项目更是年年垫底从来没有被人取代过“第一”的地位,那么多年体育老师都拿我丝毫办法没有,打不得又骂不得,底子就这样,幸好文化课成绩太好,要不然分分钟会因为体育不及格毕不了业。
也怪老妈当年生我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太多年,听姐姐说,当年我一出生,接生的医生一看小老鼠一样的我就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说这孩子养不大,后来还是爸妈不肯放弃,两人轮流二十四小时不合眼地照顾我才让我最终捡回了一条命,但也从此注定了我一辈子都和虚弱的体质脱不了干系。
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在家里休养,宋宇为了方便照顾我把所有的工作都搬回了家,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开车带我去医院排队打点滴,打完点滴又要买菜回家做饭给我吃,收拾好一切之后才能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
我知道宋宇近来忙着几个很大的广告项目,这几个项目事关宇燊创意的生死存亡,是当务之急的重中之重,但宋宇也始终把我摆在第一位,说不感动就有点虚伪了,可看着宋宇一个人为我忙前忙后同时还要操心公司的事还是会很心疼他。
也算我比较争气,以往一发烧少了半个月时间就别想完全康复,虽然是低烧,但对体质本来就虚弱的我来说每生病一次都是对身体的极大伤害,可这次居然只连续打了五天的点滴烧就完全退下来了。
第六天,宋宇在再一次确定以及肯定我真的已经退烧之后终于允许我可以在家里到处活动活动,但没有他的陪同还是不能私自出门。
B市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已经连续十天气温低于10摄氏度了,为了避免我再次因为不小心受寒而发烧,于是宋宇理直气壮地将我禁足了。
政府集体供暖要到十一月底,在此之前家里都开了热空调,温度恒定在24摄氏度,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整栋房子里都暖暖的,和外面的寒冷仿佛是两个世界。
姐姐委托律师寄来的房产转让书在两天前就到了我手里,附带寄来的还有一张建设银行的龙卡,里面有三十万,密码是我的生日。宋宇当时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把房产转让书接了过去为我仔细锁好,然后将建行龙卡交给我自己处理。
我很清楚就算我把这三十万给宋宇他也不会要,反正我也不缺钱花,宋宇既然要了我就得一并负责了我的吃穿住行,虽然他之前也是这么做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花他的钱花得更心安理得,姐姐给我的这三十万倒是可以先存着不动以备不时之需。
吃过早饭,宋宇问了我中午和晚上想吃什么菜就穿上外套出门买菜去了,我挣扎了几次想一起跟去都被无情地驳回,最后只能一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还不如说是电视在看我,换了无数个台都找不到一个想看的节目,烦躁得很,干脆把电视关了静音,只剩下屏幕上不断变换的无声画面。
然后……
横躺,不满意。
竖躺,不满意。
侧躺,不满意。
滚来滚去,还是不满意。
正当我百无聊赖到想上楼去开电脑制图赚外快时门铃突然响了,我一听,顿时就从萎靡不振变得活力四射了,一定是宋宇买的东西太多不方便用钥匙开门所以才按门铃的,一定是这样!
于是我抱着迎接宋宇买菜“凯旋而归”的愉悦心情就朝大门飞奔而去,脸上早已堆满了喜庆的笑,可一把拉开门,一句“回来啦?”还没出口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一颗心简直从云端跌入了万丈深渊,还是连一个泡都不会冒的那种。
“怎么是你?”面对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不速之客我有些不知所措,语气也显得很僵硬。
“能别表现出这么一副失望的样子吗?”周笛清一手抱着一大捆书一手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朝我挑了挑眉,嘴角挂着所谓“万人迷”般的笑。
当然,这笑对我肯定是没有用的,因为在阮霁桐的心目中,只有宋宇的笑才配贴上“迷人”的标签,我最多承认他周笛清长得的确是很帅。
“哦。”我敷衍似的应了一声,脸上的肌肉完全无法调动,估计现在是一张死人脸。
“就不能请我进去坐坐吗?”周笛清开始装可怜了,深邃的眼睛朝自己怀里瞄了瞄,“你看我还抱着这么重的东西呢,外面又这么冷。”
“你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吗?”我整个人都堵在了门口不让周笛清进来,在我的印象中这个时候的周笛清还是不知道我家在哪里的。
周笛清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对我嬉皮笑脸道:“这种事情随便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我在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我咆哮道,心里是真的很火大,和周笛清简直无法沟通,完全搞不懂我话里的重点!
周笛清被我吼得一愣,不足一秒钟就又开始嬉皮笑脸:“我问了你的班导师知道你请了一个礼拜的病假,所以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吧?”我退后一步,左手扣住门把手,随时准备关门,“你回去吧。”
周笛清眼疾手快地伸了一条腿来抵住门不让我关上,居然开始和我使起了苦肉计:“桐桐,你这样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好歹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怎么着也得让我进去坐坐顺便喝杯热茶啊,你看外面这么天寒地冻的。”
“不太方便,等一下我姐夫就要回来了。”我也死死抵住门,我就不信周笛清手里捧着那么厚一沓书,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盒子也能挤得过两手空空的我。
“得得得!”周笛清这次严肃了起来,因为冷而冻得有些发紫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其实我今天来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你双学位的事情。”
“可今天是周六,有什么事等我周一回了学校再说吧。”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因为周笛清这句话而有点动摇了,而且看周笛清也是真的被冻得厉害,眼睛一瞄他怀里那沓书最上面的一本《宏观经济学》也猜到他应该不是在说谎。
哎,我有时候就是太心软了,这样会吃亏的啊阮霁桐。
“你知道还有多久就要期末考了么?”周笛清眼见苦肉计行不通干脆又和我高谈阔论起期末考试的事情,“你也知道机械设计课业已经很繁重了,当然我绝对信任桐桐可以搞得定,但是你也要知道金融的期末考也不是盖的,而且你现在一点底子都没有,要想通过期末考有多大的风险你可以自己在心里衡量一下。”
混蛋!竟然拿我通不过金融的期末考来打击我!那我就非要考过给你周笛清开开眼界!
“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你要么穿着鞋直接进来,要么把袜子当棉拖。”我松了手,侧开身子让周笛清进来,哼哼道,“记得随手关门。”
然后扭头就往客厅钻,心里不停骂着周笛清卑鄙无耻下流!
背后的周笛清奸计得逞般偷笑一声:“明明鞋柜里就有那么多双为客人准备的拖鞋,我就不客气了哈!”
我扭头就朝周笛清扁嘴道:“那都是有脚气的客人穿过的,你要穿我不拦你。”阮霁桐也不是好欺负的,怎么着也得在口头上讨点便宜回来。
“待会儿回家消消毒就好。”周笛清居然真的随手拿了一双拖鞋换了,虽然用过的客人都是没有脚气的,但没有成功整到周笛清让我很不爽,我就是恶趣味地想看看周笛清穿着袜子把家里的地板都擦干净。
“小心脚气长到你脸上去。”我翻了个白眼,假装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个转身,飞快地溜了。
2013—1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