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正当如玉拍着春巧渐渐也进入梦乡之时,隔壁屋子里突然响起了女子的尖叫声。
声音撕心裂肺,带着巨大的痛苦。如玉一下坐了起来,甚至来不及穿上外衣,只是拢了拢身上穿着的中衣便往隔壁跑去。
如意殿外,白芷捂着肚子,跪坐在如意殿的门口,身上仅仅披着红色的披风,披风下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
与其说是披风,不如说是一层薄纱罢了,尽管夜色黑浓,如玉依然能够看出,披风下,白芷仅着肚兜。
白芷,有孕。
纸条上的内容蓦地跃入如玉的脑海。佩兰给的消息,每次都那么的及时。
孟宇中与孟若隽的苟合之事也是,如玉和桑离刚刚到达隽永宫,二人便开始做那苟合之事。今日,如玉前脚离开如意殿,白芷后脚便摸进了如意殿。
屋里,孟宇坤面色阴沉,阴郁的看着痛苦不堪的白芷。
“白芷,你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如玉微微掀起披风一角,想要查看白芷是否受伤。谁知,她一个无心的举动,竟惹得白芷惊慌的躲着。
白芷一动,她刚刚坐着的地方便露了出来,那处已然是一片血迹。
“白芷,你……”
白芷捂着肚子,挥开如玉欲扶起她的手,痛苦的弯着腰。
“娘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春巧也随后赶来,也仅仅是穿着一切中衣。春巧神经比较大条,在如玉离开好久后,她才从睡梦中惊醒。
“春巧,把白芷姑娘扶起来。”
春巧不知所以的扶起在地上哀嚎不止的白芷。可谁知,她刚刚搀上白芷的胳膊,那个女子就靠在春巧的身上昏了过去。
“啊!娘娘……白芷姑娘,白芷姑娘……她?”
如玉上前让白芷靠在她的身上,“你别问这么多了,去内监局唤曲公公来。”
待白芷完全靠在了如玉身上后,春巧顺势抽出胳膊,点点头,转身向内监局跑去。
春巧虽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但也知道,那处出血,是个什么情况。
太子殿下,让别的女子怀了孩子吗?
春巧边跑边琢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抹着脂粉之人。那人捏着兰花指,也是低头着急的往如意殿内走着。
“吵死了吵死了,真是吵死了。”
曲公公边走边掏着耳朵,小腰扭的似乎随时都会断了。沉浸在各自思绪的二人,都没有看到隐身在黑夜中的对方。
“哎哟……”
“哎哟,鲁莽的春巧丫头,不用跑了,咱家来了。哎哟喂,真是疼死咱家了。”
曲公公揉着肩膀,恼怒的捏着兰花指点了下春巧的鼻子,“春巧丫头,要不是看你长的还算水灵,咱家定要你好看!”
曲公公一手掏着耳朵,一手揉着自己被春巧撞疼的肩膀,嘟嘟囔囔的侧身从春巧身边走了过去。
曲公公耳力过人,寻常孟宇坤和如玉在如意殿里的打情骂俏声,他都
能听的一清二楚,何况白芷刚刚那般的大声尖叫。
曲公公挠了挠自己的耳朵,这耳力过人有时候也是个麻烦啊。白芷的尖叫听在他耳里就跟一百串鞭炮同时打在他耳边一样,甚是恐怖。
有一瞬间,曲公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
白芷的脉象,的确为孕。
浮脉跳动微弱,胎儿还有生命,此次,只是母体受损罢了。母子以脐带相连,母体受损,胎儿难免受惊,才造成了白芷的晕厥。
“春巧妮子,扶这姑娘回去歇歇,再把你们宫里那个叫紫草的姑娘叫过去按照这个法子给她扎上几针。”
曲公公扯下自己的衣摆,咬破手指快速的在哪块破布上写了几个穴位。
如玉搂着昏迷的白芷,只是例行公事的接着曲公公的话说道,“白芷和孩子没事就好,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孩子是无辜的,所以如玉才会出手相救。但倘若此次孩子不保,如玉的心中也不会有任何的波澜。
白芷自身不检点,未婚先孕也就罢了,竟还妄图给孟宇坤带一顶巨大的绿帽子。
不如今夜就把这白芷赶出东宫把?
只是,如玉突然觉得自己很是被动。似乎佩兰每次传达给她什么消息后,这宫里总会发生什么事。
“不用了曲公公,本宫亲自送白芷回去。至于春巧,你把东宫近日来的人员调动簿拿来。”
如玉抬起白芷的一只手,让她搭在自己的肩上。另一只手扶在春巧的腰间使劲,将白芷从地上提了起来。
“玉儿,你等会儿。”孟宇坤提起真气,密音对着房梁某处一吼,“甲乙!热闹看够了没有?”
正津津有味看着热闹的甲乙被突然点名,脚下打滑,连忙跃下房梁,“来了来了,主子,我这不是来了么。”
甲乙陪着笑提起如玉怀中带血的女子就往客院飞去。身后,孟宇坤阴侧侧的声音传来,“下次,干活主动点。否则,你就滚回大温继续打探情况。”
“玉儿,白芷未婚先孕,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也不知道,孩子我定会保住。幸福,看她自己是否愿意争取。”
孟宇坤拿过屏风上挂着的披风,将屋外的小女子紧紧裹住,“玉儿,都怪你,非要分床睡。这倒好,竟让别的女人上了我的床。”
很是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如玉暗道一句不好。换位思考下,如果刚刚离开床榻的是孟宇坤,在他走后屋里接着就多了一个献殷勤的男子,如玉此时心中的怒火都可以燃了整个东宫。
“温其,我发誓,她绝对不是我派来的。此生只想与你共白头,两人,二子,度一生。又怎的舍得将你拱手让她?”
孟宇坤掐在如玉的肌肤上的手指放松下来,他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也要学那女戒上的劳什子贤妻,要往我床榻上送女子。趁着今日,我也要与你说清楚了,我孟宇坤,绝对不与你分房睡!”
曲公公捏着兰花指,硬是将手插入二人之中,“好了,好了,就知道卿卿我我的,不是
说去解决那个女子的吗?咱家,也想见见咱家新收的徒弟医治的怎么样呢。”
“新徒弟?是紫草吗?”
如玉想起刚刚,曲公公似乎的确是让紫草去救治白芷,她上下打量着曲公公。
这八杆子打不着边际的二人,是什么时候成了师徒的?
嗯……难道曲公公好多愁善感那种类型的女子?
“太子妃,您这心里在想什么,咱家可是知晓的一清二楚呢。”
曲公公扭着他的水蛇腰,不开心的昂着头,“紫草天资聪颖,如此好的苗子不学些真本事岂不是浪费?整天里吊着个嗓子咿咿呀呀的,真是浪费!”
偏房
“白芷姐姐,你觉得好些了么?”
随着紫草最后一根银针的拔出,白芷闷哼一声,幽幽的醒来。
“嗯……好多了,就是我这肚子,还是隐隐有些作痛。”
白芷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紧紧抓住紫草的手,“好妹妹,姐姐平日里待你不薄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看,就算在这种关头,白芷依然是蛮横无理,求人帮助也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紫草见怪不怪的收拾着银针,她与白芷认识了也有将近三年的时间了。白芷是什么性子她了解的很,越是害怕的时候,她便越是满身的刺,唯恐被别人看出她内心的恐惧。
“白芷姐姐,孩子保住了,他很健康,也很安全。可是紫草想不明白,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都已经怀了杨大哥的孩子了,为什么偏偏还有上太子殿下的床?这一女,怎能伺二夫?”
“紫草你懂什么!咱们的身份,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你难道还要我去傻乎乎的跟太子妃说,‘喂,娘娘,贱妾跟您商量个事儿,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就行行好,放我跟贱妾的情郎出宫吧。’”
紫草看了眼窗外,生怕那处突然会有人窜出。她耐住性子,继续劝说道,“白芷姐姐,娘娘真的是好人,你好好跟她说,她一定会放你走的。”
“她是好人?”
白芷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瞪着眼睛,指了指紫草手背上的淤伤,“她要是好人,今晚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脚一副与你相熟的模样,后脚便把你推在地上?紫草,你别傻了,这宫里,谁会是个心善的?”
白芷说这话时,压根就没有想到,就在今晚,她也是对着紫草冷嘲热讽。
“本宫还想着成全一段美好的姻缘。如今看来,真是多余,善心用到不该用的人身上,便是个笑话。”
曲公公从如玉身后走出,拉过床榻边想替白芷求情的紫草就走,“乖徒弟哦,你这医术果然好的很。来来来,让为师再传授你一些医术上的知识。”
“可是……可是白芷姐姐她……”
紫草仍旧是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生怕如玉会对白芷做什么。
“白芷,你真的要让你的孩子对别的男人叫父亲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