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一怔,明天的确是歆康开庭的日子,想不到骆群航记得这么清楚,她点点头。
骆群航平静地说道:“明天早上我接你去一起上庭。”
缇娜微微一怔,随即客气地说道:“谢谢骆总,不必了,傅先生和我约好,明天他会接我去。你公事繁忙,就不必为我的事情操心了。”
骆群航眸色又深了几分,少顷说道:“我是去看歆康的,见义勇为的英雄人人都关心他的命运,和你没什么相干。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缇娜安静站起身走出门,垂下头轻轻呼了一口气。
总算从骆群航的办公室里逃出生天,这个骆群航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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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晨曦刚照进窗子,啾啾鸟叫声从窗外传来,缇娜眼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闹钟刚一响,缇娜就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实际上一晚上根本也没怎么睡,不事到临头不知道,不承认也不行,她居然那么担心歆康那个家伙儿,一定是歆恬的心脏和脑细胞在作怪。
她揉揉头,动作迅速地整理好收拾好,走出卧室看见餐桌上已经摆着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和红豆稀饭。
潘朗正在摆餐具,看见她出来,送出清晨见面第一个明朗的微笑,说道:“快点来吃东西,我们要出发了。”
缇娜觉得自己最近视力越来越好,不知道是不是每天早晚看见潘朗这样的美少年,养眼所致,她也灿烂的笑着,打个招呼:“你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吗,我们快点吧,别迟到了。”今天是歆康的大日子,不由人不紧张,他昨晚似乎睡得也不是很香。
“没关系,傅斯年会来接我们一起去,我们可以稍微慢一些,话说今天我也要出庭作证啊。”缇娜默默地想着律师的交代,把怎么样说在心里过了一遍。
吃过饭不久,缇娜接到傅斯年的手机,便先到楼下等候,潘朗拿点东西随后下来。
金黄色的晨曦照在院子中,清晨微风吹得小区绿化带上的树叶扑簌簌地响,十分好听。
缇娜看着自己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心里还在背诵小孙律师交代她的话,她不想过于撒谎,所以暗自决定对歆康不利的地方就改成记不清楚了。
她正在想着,却没有注意身后不远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慢慢地向她行驶过来,等开到她的身边,后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男人猛地拉住缇娜向车里拖。
缇娜猝不及防,却被那人紧紧地捂住口鼻,力气又很大,速度飞快地将她拖到了车后座。
缇娜拼命挣扎着,那两个力气大的男人却拼命按住她,副驾驶的男人冷声命令道:“开车。”
缇娜顿了一下,是那群放高利贷的人,那个下命令的人声音和那天接电话的男子一模一样,十分清冷悦耳,她拼命地挣扎着,汽车已经驶出小区入口,迎面一辆辉腾与这辆车擦肩而过,是傅斯年,缇娜费力地挣扎着,却只勉强冒出了半个头。
开车的司机仿佛有些紧张,手一抖,几乎要撞上那辆迎面驶来的车,副驾驶座上的男子轻轻一把方向盘,两车擦肩而过,他忍不住骂道:“开车小心点,后座的你们不会用麻药吗。”
麻药,缇娜心中发急,如果被用了麻药,她不就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不容她细想,一个手绢猛地捂在她口鼻之间,缇娜拼命地摇着头,却还是不知不觉间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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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开着车来到了歆恬家小区入口,迎面过来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在小区里刚刚驶出来,车子开得很疯,猛地扭了一下,若不是他反应及时,两辆车险些就撞在一起。
傅斯年不悦地挑挑眉,他极度不喜欢这种不负责任的司机,赶到缇娜的楼下,他掏出手机打给缇娜,迟迟没有人接听,却有一阵熟悉的音乐声顺着半开的车窗飘进来,傅斯年皱皱眉,却看见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手机,在兀自地唱着。
歆恬的手机,傅斯年开门取回手机,脑海中飞速闪过那辆可疑的黑色帕萨特,来不及细想,一调头,猛踩油门向着小区外开去。
潘朗收拾完东西从小区上冲下来,看不见歆恬,四处无人,只能又给歆恬打手机,可是他不断地拨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他站在原地,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冷得像寒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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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的眼睛追踪着前面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帕萨特,还好他反应及时,大清早,小区外的道路又十分拥堵,他的车和那辆黑色的帕萨特都被堵在车流中,缓缓地慢行。
歆恬的手机不断响起,傅斯年腾出手来,按了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男子好听焦急的声音追问道:“歆恬呢,你怎么回事。”
傅斯年一怔,还没有说话。
电话那端继续说道:“你是谁,是不是你绑走了歆恬,告诉你们绑架是犯法的,我会马上报警。”
傅斯年脑海里出现了深夜灯光球场里一个倔强冷峻的少年,是他吗,前面绿灯亮起,黑色的帕萨特好像在加速,傅斯年无暇细说,只能说道:“缇娜好像被人抓走了,一切交给我,你去上庭看好歆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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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康站在被告席上,他穿的十分干净整齐,一双漂亮明澈的眼睛中有些许的紧张,英俊的脸上略略有几分清瘦憔悴。按照同屋教授的指点,为了给法官留个好印象,一定要做出略显憔悴的样子,好博得更多的同情分。
很显然效果很好,因为当他被押上来的时候,看到审判室里已经就位的法官和在下面听庭审过程的人们和媒体记者,看着他的目光都是鼓励的充满同情的,一架摄像机的镜头还准了他。看来社会舆论和媒体都是倾向于他的,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下。
他知道今天的仗不好打,小孙律师已经提前告诉过他,恬恬拒绝了小偷家属要求私下赔偿的请求,因此小偷家属提出的诉讼是故意杀人罪和故意伤害罪。
歆康点点头,这项决定是他和歆恬一起做出的,他也是绝不会给小偷赔偿的。
法官正在宣布庭审的程序,歆康四处环视着,心怦怦地紧张地跳了起来,他的眼睛逡巡着人群,却没有发现歆恬。
他不让歆恬将他这件事告诉妈妈,所以妈妈不会来出席审判,可是歆恬既是证人,又是他的亲人,她怎么会不来。他继续在人群中仔细地搜寻着,却一直没有看到恬恬,他看见小孙律师让助手偷偷拨打着电话,两个人不知道说着什么,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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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先生一大早就有事出去了,歆恬妈整理好工作,觉得无聊就打开电视,边听着地方台的新闻,边打扫卫生。
她拎着水淋淋的墩布,轻轻地拖着屋里青灰色水磨石地面,这种地面有一种好处,便是越拖越平滑,最后甚至会带着通透的感觉。
电视里传来快报记者动听标准的普通话,“各位观众,今天便是我市前段时间发生的见义勇为致人死亡案件,案件发生后,引起了广大市民的关注和讨论。在现在的社会,见义勇为还值得不值得提倡,中国自古以来提倡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否还是应该宣扬的美德。如果是仍然要宣扬的美德,在社会嚣张黑恶的势力面前,对于挺身而出的人们,除了道义上的支持,在法律上是否也能够为他们撑起一方避风的天空。”
歆恬妈边拖地,边摇摇头,现在社会不得了,做好事也要受限制,做好人还要找麻烦,她虽然不看报纸,却是偶尔听傅先生讲些社会上发生的事,自认不算闭塞的。
电视里漂亮的女记者继续说道:“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事件发生的经过,正在法庭上被审判的见义勇为者歆康……”
歆恬妈继续摇摇头,娟秀端庄的脸上挂着一丝无奈,轻声嘟囔道:“怎么养的欧,一模一样的名字,人家的儿子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我的儿子是赌鬼……”
电视里的记者继续说道:“现在让我们回到法庭现场,看实际庭审的情况。”
歆恬妈刚好也拖到电视前的地面,她偏着头向电视里一看,镜头顺着法官依次晃过,最后停留在一张她熟悉且清秀的年轻面容上,长相十分英俊而有灵气。歆恬妈愣了一愣,靠近电视仔细看了看,砰地一下,手中的墩布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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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冷水浇在身上,缇娜缓缓地醒过来,环视一下四周,貌似一个阴暗的仓库。今天可是歆康的大日子,他们这是在玩什么,缇娜哭笑不得,只觉得自从触电那夜,她生命中新奇事情不断,连遭人绑架这种事也能经历了。
看她醒了过来,两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走了过来,冷声说道:“知道为什么要抓你来吗。”
缇娜看看他们两个,脑海中突然出现杉菜被抓在仓库里,道明寺冲进去救人的场景,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个道明寺来救她。
她轻轻地笑着,脑海里觉得那很无稽,求人不如求已,她要怎么样才能从这些人手里逃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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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要写大戏的时候就紧张,总怕写不好浪费了关键时刻的紧张情节。
关于歆康在法庭上的自辩暗自嘀咕了好几天了,文笔差的人就是要受折磨啊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