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收复漠北之事,北洋政府挽回了民心,瞬间洗刷了身背负的耻辱,政府的声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民族自信心空前高涨,难得一见的万民齐心,倘若不趁此机会,趁热打铁,多干点儿实事的话,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再过些日子,说不定,等这阵热度过去之后,北洋政府的伪善外衣会再一次的被人给扒掉。统一的步伐仍在坚定地往前迈着,段祺瑞的政策实行势不可挡。
也可以说,随着冯国璋去世之后,曹锟做到了真正的大权独揽,成了直系的绝对领袖,野心的驱使之下,直皖之间的竞争已经进入到了一种火热的程度。
反皖系联盟已经初步形成,可这个“盟主”要让谁来做呢?
这倒是个问题。
论资质,鄂系的袁兆龙和奉系的张作霖都是自己白手起家,虽然派系实力不直系那么强,但属于“军一代”,自己带兵起家,自己拼出来的地盘和地位,属下对领袖都是忠心耿耿。
曹锟则不然,他的年纪最大,资历也最老,可毕竟以前的时候,直系的一把手是冯国璋,他曹锟是跟着冯国璋混的,冯国璋失势之后,才由他接受和继承直系的,属于“军二代”的性质。
从综合实力而言,直系虽然强过于鄂系和奉系,但是别忘了,王占元、李纯、蔡成勋等人也是跟他同级别的,虽说是支持他曹锟来做直系的老大,可别忘了,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他们都是尽心尽力的效忠自己呢?
曹锟没有把握,整个直系,他最信任的一个人,吴佩孚,这才是他真正的嫡系,心腹爱将。
这么起来的话,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曹锟却成了他们三人“辈分”最小的一个了。曹锟想当老大,做梦都想,因此特地派他的心腹爱将吴佩孚去见袁兆龙,以此做间人,做说客,说服袁兆龙在“反皖系联盟”要以直系的号令为主。
吴佩孚接到了曹锟的指示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去了武昌。
袁兆龙当时还没有回湖北,负责招待吴佩孚的是赵永亮,赵永亮早想见见这个传闻能够与他匹敌的北洋名将了。
光头,八字胡,朴素干净的蓝色军装,再普通不过的打扮了。不过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儒雅的气质,大老远一看知道,这是一个读书人。
赵永亮拱手笑道:“久闻不如一见,今日见到吴将军,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安邦,武能定国,提笔可写四书五经,马可提千军万马,人杰啊。”
吴佩孚还礼谦虚道:“哪里哪里,赵司令谬赞,佩孚不过是一个投笔从戎的读书人而已,称不司令的夸赞。”
“来,请坐,给将军看茶!”
有警卫端来两杯茶叶,赵永亮介绍道:“这茶叶是大红袍。正儿八经的武夷山的百年老茶树采摘下来的,我们司令最好这口,如不是贵客登门,我们司令都舍不得拿出来示人。每年我们都要去采摘的。”
吴佩孚端起茶碗来嗅了嗅,感受着茶水的清香气息,他读懂了赵永亮所表达的言外之意,说道:“我记得武夷山是在江西福建一带吧,想不到,你们鄂系的手居然已经伸到了那里去了……”
“哈哈哈!谈不伸手,只是有些合作关系罢了,毕竟鄂军的实力有限,不你们直系那么强,那么大。我们所谓的发展恐怕在你们的曹大帅眼,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吧。”
吴佩孚说道:“世事无常,风云变幻,有句话说得好,永远都不要小瞧任何人,说不定有一天他会成长到一个我们都需要仰望的高度。”
“哈哈哈!这话倒是,吴将军知道我们司令是如何评价你的吗?”
赵永亮跟吴佩孚聊了起来,必须要对自己的对手了如指掌,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通过交谈了解对手,也是个重要的途径。
“哦?谈我?愿闻其详。”
吴佩孚是很想知道袁兆龙对他的评价的,他知道自己这个直系的将军在湖北的隔壁图谋发展,鄂系的这帮家伙们肯定在天天的研究着怎么对付自己,说不定已经制定出了不下数十套消灭自己的办法了……
毕竟,你我都是意人,心里怎么想的,自己都有数。
赵永亮说道:“吴将军,我们司令对你的评价可谓是很高的,早在四五年前的时候,我们司令说你是潜龙在渊,人龙凤,只是欠缺一个合适的实际而已,时机一到,定会一飞冲天!果不其然,吴将军现在的成着实是令人惊叹。”
“哦?想不到,袁司令对在下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
吴佩孚惊讶于袁兆龙对他的高评价,可并没有此因为这一句高评价而对他感恩戴德,敌人越强,对自己的威胁也越大!
虽说直系鄂系之间是盟友关系,秦晋之好,可从来都没有永固的利益关系,或许有一天,袁兆龙想要湖南了,或者,曹锟想吃掉湖北,早晚有一天,直鄂之间会有一战吧……
吴佩孚摇摇头,将这种危险的想法从脑海排挤了出去,毕竟,现在而言,他们还算是朋友,既然大家是朋友,不能互相怀疑,质疑。还有共同的对手站在面前呢。
“我们司令正在赶回来的路,如果不着急的话,那在湖北多待两天吧,正好,咱们可以多聊聊。”
赵永亮对吴佩孚的兴趣很足。真的很想多跟他接触接触,了解的越多越好。
赵永亮的这个提议,正吴佩孚下怀。
从军之前同样是一无所有的穷人,袁兆龙却能用八年的时间成长成一个声名盖世的军阀领袖,袁兆龙白手起家的传故事一直都在激励着吴佩孚。
吴佩孚更想知道,这八年来,袁兆龙都做了些什么,为何能够达到今天的这种成,这可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做不大的事情。多学习,多取经,多看看,或许对他的人生能够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