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媛蓉眼珠一转,很快有了主意,昨晚的计谋被她识时务的当即推翻,她看了看温郁,又看了看陆希南,保养得当的一双媚眼,最后就落在了陆希南身上,“陆少爷,我们温家虽说抵不上你们陆家来的显赫,在B市却有头有脸的人家。”
这话看似端的很正,只对事,不对人,但是,落到在场三个人的耳朵里,却从中各自悟出了不同的意思。
心情大好的温叶清,似乎也这才想起为什么陆希南一大清早就会出现在他温家,脸色当即变了变,上次他和温郁两个人被登上街头小报,已让他丢了颜面,这一次,他断然不会再丢温家的面子。
温郁没开口,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暗道,现在知道未婚同居,让自己,让温家没面子了,前些天,当刘媛蓉提出让她搬去陆家时,也不知道是谁点头应允了。
温叶清手一扬,本捏在手指间的棋子已经朝棋盘上掷去,他虽非军人,已经过世的温老爷子,可是个老革命,在他很小时,就带着他一起出操跑步,虽然他最终没人如温老爷子的愿,弃军从了商了身体素质却是相当的好。
大理石制成的棋子落到同样是大理石制成的棋盘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温郁淡淡看着,眼底看似惊讶,其实却找不到半天讶的元素,她从刘媛蓉眼底捕捉到奸计得逞的冷笑。
笑的似乎早了点,奸计到底有没有得逞,还没问过她呢。
温叶清看着沉默不言的陆希南正想开口,温郁已经抢先一步吊上他的手腕,“爸爸,昨天晚上……”
她朝刘媛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眼眶红红的,似乎受了万般的委屈。
“是不是这小子又欺负你了!”温叶清这个人,真的有点一根筋,当他选择远离这个难以面对的女儿时,可以比任何人的无情,当他的父爱被激发出来时,却又比任何人都爱这个女儿。
看陆希南依旧那副云淡风清,懒得开口解释的模样,温叶清咬牙,眼看温董事长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温郁低低开了口,“爸爸,昨天晚上幸亏他……”
犹豫了一下,温郁还是把昨天晚上有蛇爬进她房间里的事,慢慢的说了出来。
温叶清呆住了,他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可能是他太过于孤陋寡闻,真的没听说B市有竹叶青那样的毒蛇。
一回过神,马上反抓住温郁的手,“孩子,你没事吧?”
看着他眼底的宠溺,声音里的焦急,刘媛蓉把牙跟咬的生疼,昨天晚上那么完美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她很不心甘!
输了一次又怎么样,既然二十二年前,她能把温郁送走,现在,她照样有办法让温叶清慢慢厌恶她。
温叶清叫来管家,不出五分钟,温家别墅各司其职的佣人都站到了花园里。
温叶清当着所有人的面,拉起温郁的手,说:“昨天晚上,居然有竹叶青爬到大小姐的房间里。”
佣人面面相觑,发出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一是因为温叶清对温郁骤变的态度,另外是因为这座北方城市,就连普通的水蛇都鲜少看到,何况还是咬人一口就会致命的毒蛇。
温叶清朝站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看去,“秦管家。”
被点到名的中年男子抬头挺胸,很恭敬的模样,“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温郁清睨了所有的人一眼,“幸亏大小姐没出什么事,这次的事,就到此为止,如果……”顿了顿,他的口气忽地凌冽,“还让我知道温家有什么包藏祸心的事发生,我不管你们在温家做了多少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给我滚蛋!”
刘媛蓉心里一沉,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她感觉温叶清这句话,看着是在警告佣人,其实,却是再暗暗的警告她。
不可能的!
她和温叶清二十年夫妻了,虽不敢说百分之一百的了解她,却也知道个七八十。
他是个粗犷的男人,心思断然不会这么细腻,肯定是温郁昨天晚上在书房里挑拨了他们夫妻的关系。
这么一想后,刘媛蓉对温郁的厌恶又重了几分。
“妈,你在想什么呢?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在发呆,到底出什么事了,那个贱人到底死了没有?”躺在病床上的温瑜,百般无聊地边玩着手机边抱怨。
烦死了,闷死了,没什么病,却要躺在这里,香奈儿的春装刚上市,她今天本来要去买的,这下好了,全部泡汤了,要是让叶宁凝抢那个死女人先买了,她非气死不可。
刘媛蓉心情本就不好,外加又被女儿这么一连串的追问,心情自然是差到了极点,“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就知道问问问,不会自己分析想一下!”
从小到大温瑜才是温家的公主,既然是公主,自然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刘媛蓉第一次用这样凶巴巴的口气和自己说话,不由地愣住了,“妈妈……”
“她没死,非但没死,反而……”女儿泛红的眼眶,终究让她心疼了,在床边坐下,把她轻轻揽进自己怀里,“瑜儿,你放心,温家的一切只能是,也只会是你的。”
这样情绪反复的刘媛蓉,让温瑜吓的没敢动,就这样让她抱着,一些年幼时,从佣人们嘴里无意听来的流言蜚语,从眼前闪过。
“你知不知道温家其实还有个大女儿呢,是老爷的第一个妻子生的。”
“我听说了,那个孩子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老爷一气之下,就把她送到远方亲戚那里抚养了。”
“什么克死自己的母亲啊,我告诉你,现在的太太其实是上一任太太的亲妹妹。”
“有这样的事?”
“我骗你干嘛?”
“妈妈,温郁的母亲真的是你的姐姐吗?”凝神回来,温瑜问自己的母亲。
刘媛蓉抓住女儿的两只肩膀,看着她的两只眼睛里,凝结成一层刺骨的冰冷寒霜,“她不是我姐姐,她和温郁一样,都是只会抢别人东西的贱人!”
刘媛蓉情绪激动,眼睛赤红,抓在温瑜肩膀上的力气,不觉也加大了许多,温瑜吃痛惊呼,“妈妈,你弄痛我了。”
刘媛蓉一把松开,整个人高高的弹起后,又跌坐到病床上,目光空洞,像是被人在瞬间抽走了灵魂。
娇生惯养的温瑜哪见过这场景,忘了叫人,忘了按床头的紧急按钮,眼睛瞪大,惊恐万分的看着瘫在病床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