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说这个风白羽不会真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吧,怎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别墅一楼的客厅里,一个小弟边牛饮着水,边问丁浩然。
这么热的天,让他下山去买报纸,而且是这个星期的都要买来,真是折腾死他了,当知道是楼上那个男人要的后,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丁浩然单手拖着下巴,也一副很茫然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啊,哎呀,管他脑子有没有问题,只要他记得货在哪里不就行了。”
小弟被他一语点醒,嘴里含着水,连连点头称对。
听着耳边再次传来的砸东西的声音,丁浩然觉得自己这个老大做的其实挺没面子的,为了一批货,已经在这里像保姆一样“伺候”另外一个男人,一个多星期了。
小弟喝完一大杯子水,才一拍脑袋想起一件事,忙放下水杯,对满脸惆怅的老大说:“大哥,有帮崇拜你的兄弟们想要见见你。”
这个时候,丁浩然哪里有什么心思,直接挥手,“不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有什么好见的。”
那个小弟当然不敢说自己拿了别人的钱,只满脸堆笑着说:“大哥,您是人中龙凤,下面的兄弟们,久仰您的天人之姿已经很久了,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相见,要不……您这次就抽出时间见他们那么一下小。”
为了说服丁浩然,那个小弟,最后还翘起小拇指比划了一小下的动作,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真的挺搞笑。
这个小弟是跟随在丁浩然身边最长的,也是最让他信任的,不然接到那么绝密的消息后,也不会只把他一个人带在身边。
脸色虽然还不大好看,却也松了口,“去让他们进来吧。”
小弟转身去叫人时,听到坐到沙发上的丁浩然小声嘀咕,“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倒不如去干点有用的事。”
小弟撇撇嘴,心里暗道,大哥您以为人人都能像您这样成功的,不过几年,就在黑道上混出了一定的名气。
想成为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真正能成为将军的士兵,又是凤毛麟角,不是士兵没有宏伟的理想,而是现实总是太过于现实。
这是徐文斌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丁浩然,据说,他当年在越南凭一手空拳,打死了好几个地痞流氓,从此被越南军火王看上眼,本想收为干儿子的。
岂料,独眼南最信任的军师掐指一算,居然和他的独子命格冲突,只能作罢。
从此以后,丁浩然就离开了越南,去了老挝,没经过几年,他已经靠自己在黑道上建立了一定的威望。
有人说丁浩然的成功不是偶然的,独眼南虽然没能把他认为干儿子,却在他临走前给了他一批世界上最精良的武器。
徐文斌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有个小弟就是曾在丁浩然手下,后来被人打断一只手后回的国,听他说,独眼南一听说,丁浩然和他四十岁才得到的独子命格冲突,不要说给他武器,差点就杀了他。
所以,知道这些内幕的人,才真正知道丁浩然当初离开越南去老挝,其实是被逼的。
还算好,这些年,他靠着自己终于成功了。
身为当地所谓黑社会的头,他自然站在第一排的第一个,只看了沙发上的男人一眼,就低下头,“丁哥,您好,我叫徐文斌,是这个地方……”
在丁浩然这样的人面前自称老大,不仅班门弄斧,更显得不识相,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丁浩然倒是挺温和的,接下话,说:“你就是这个地方的老大?”
徐文斌平时在兄弟们面前,那可都是趾高气扬的,这会儿,低着个头,驼着个背,一副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哈腰的样子,真不想说他狗腿也难。
“丁大哥,在您面前,我怎么敢称老大呢。”很懂事的奉承了一句。
好话谁不愿意听,被人拍马屁,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件很舒心的事,丁浩然把头一扬,还真认真的打量前眼前人,年纪不算大,却也不轻了,问道:“你几岁了?”
徐文斌答的飞快,“回丁大哥的话,我今年二十九,还差一岁就奔三了。”
丁浩然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的。”
徐文斌听他在笑,壮着胆,再次抬头一看,这个男人虽然满身的萧杀之气,明显的比他要小好几岁,看看人家多么成功,已经名扬海外了,他呢?还在这么个地方靠收保护法过日子,多失败。
丁浩然一偏头,像是看穿徐文斌在想什么,又说:“是不是想着叫我一声丁哥,却发现我看着比你要小,觉得吃亏了?”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把徐文斌惊出了一身汗,连连摆手,说话都结巴了,“不,丁哥,我觉对没这么想,我们这个道上,是用实力而不是用年龄说话的。”
丁浩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逗你玩的,瞧把你紧张成啥样了。”
徐文斌和身后站的一帮兄弟都偷偷的顺了口气,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点。
正当站在丁浩然身边的小弟朝徐文斌使眼色,暗示他把见面礼拿出来时,楼上又传来一声巨响,听声音,这次砸的是个大件。
徐文斌愣了下,忘了害怕,看着楼梯的方向,一句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丁哥,嫂子的脾气好大,女人这东西,有的时候真是不管不行的。”
等说完,徐文斌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多话了,忙伸手捂住嘴,已经晚了,所以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这句逾越的话。
正当众人都为他暗暗捏把汗时,坐在沙发上的人愣了下后,旋即爽朗大笑,“有意思,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喝了口茶,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丁哥的话,我叫徐文斌。”
“徐文斌!”丁浩然咽下口里的茶,把他的名字拆开来说了遍,“是双人徐,文质彬彬的文彬吗?”
“不是的。”徐文斌很恭敬地说,“是文武斌的斌。”
“文韬武略,还真是好名字。”丁浩然偏头朝边上人看去,“大发,我说你妈怎么就给你起了这么个庸俗的名字呢。”
被丁浩然称为大发的小弟,正是他最得力的小弟,听老大当着一帮小菜鸟的面,这样调侃他,脸一下就红了,小声嗫嚅,“大哥,这不怪我妈,是我妈生我的时候,我爸刚好在打麻将,又摸到了一张发,他懒得动脑筋,就给我起了大发。”
他挠挠头,干笑两声,“呵呵……其实听多了也不难听啊,大发,大发,大家一起发财。多好的寓意。”
目光状似很无意的朝徐文斌扫去,徐文斌看到他的目光,刚想说两句敷衍的好话,伴随着一声巨响的摔门声,楼梯上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所有的人,不管是丁浩然,大发,徐文斌,还是站在他身后,排成一列等着被丁浩然那只大鸟接见的菜鸟,齐刷刷地都朝楼梯看去。
“低头!”一声厉呵在小菜鸟的耳边响起。
随着徐文斌的一句话,跟他来的小弟们,条件反射的,都低下了头。
“丁哥,您的飞鸾翔凤之姿,我们已经瞻仰过了,小弟们先行告退了。”徐文斌勉强还算镇定,声音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自己跟着混吃混喝的大哥开口了,小菜鸟们都低着头,鱼贯退出。
就当徐文斌低着头,也打算退出去,丁浩然喊住了他,“你等会再走。”
丁浩然发话了,就算借徐文斌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动一步,僵硬在原地,侧着耳朵听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人的气场实在太大,只看了一眼,徐文斌就始终低着头,不敢再看第二眼。
丁浩然看出了倪端,问徐文斌,“你认识他?”
这个他,显然指的就是已经走下楼,出现在客厅里的风白羽。
徐文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丁大哥,那个……我……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最后,一咬牙,心一横,抬头朝客厅中央的男子看去,“他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的非常像,但是我敢肯定,他肯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哦。”丁浩然单手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扬了扬眉,“真有这样的事?”
“是真的,那个人我虽然和他说不上,有什么大交情,却也接触过几次。”再次看了不远处的男子一眼,“真的很像,如果不是知道那个人躺在医院里,真的会以为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丁浩然是个靠拳头打天下的人,相对来说,头脑也比较简单些,这段时间,为了那批货,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风白羽身上,对外面的事,还真的不大了解。
正想着怎么利用徐文斌,冷不防,那个始终没开口的男人忽然问徐文斌,“他死了吗?”
徐文斌愣了下,明白过来后,马上实话实说,“没有,不过,我听说两条腿已经废了,后半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丁浩然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风白羽朝丁浩然看去,一直放在背在身后的手,朝他伸了过去。
丁浩然看到他手上拿的是一沓报纸,不由得笑了,“风白羽,我们虽然没真正的见过面,打交道的次数却不算少了吧,你明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还拿这些文绉绉的东西给我看干嘛呢。”
风白羽脸色平静,却坚持着递报纸的动作,“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看了就知道了。”
丁浩然接过报纸,只看了个标题,就连连皱眉,手一扬,把报纸扔给了边上的大发,“大发,你读给我听。”
徐文斌嘴角微微抽了抽,外界传闻丁浩然,除了自己的名字,大字不识几个,看样子,传闻还真不假。
小发一拿到报纸,就清清嗓子,开始高声朗读,看这架势,就知道,干这种事,早不是一次两次。
“关于陆兴达被杀一案……”
读着读着,小发的声音不但尖,还渲染上了惊诧,到最后,语速彻底不连贯了,等勉强读完,丁浩然也愣住了。
他起身看着风白羽,眼睛瞪的圆溜,“你居然是陆兴达的孙子!还把他给杀了!”
风白羽脸色平静的像没有任何水纹的湖面,他站在客厅的正中央,阳光刚好从窗户溜进来,落在他身上,远远看去,整个人飘飘如嫡仙。
他正视上丁浩然的眼睛,“我是他的孙子,而他……”话顿下,朝矗在边上,很想退下,没有命令又不敢擅自离开的徐文斌看去。
丁浩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瞥了徐文斌一眼,不以为然地说:“这是我的人,你放心说吧。”
风白羽收回目光,顺了顺气,才说:“报纸上说的大差不差,陆兴达的确是我让人去杀的,那张照片也是我让人去爆料的,只为让自己金蝉脱壳,却没想到……”
可能说的太快,牵动到了伤口,他皱紧眉头,捂住胸口,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渗出。
徐文斌见状,忙跳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干净的,您将就着用。”
风白羽接过手帕,擦了擦汗,才又说:“我没想到,我里面有人起了反心,还真对准我胸口打了一枪!如果不是丁老弟,我这次……可能就真的挂了。”
丁浩然听着他那声“丁老弟”心里百般的不乐意,徐文斌说的对,他们黑道上有个规矩,从来不以年龄论资排辈,他们讲的是实力。
纵观各个方面,风白羽的确都比他强,甚至还知道利用娱乐公司作为掩盖,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白羽会,随着风白羽已死的消息,被警方公布出来,早树倒猢狲散了。
这样一个没有了兄弟,又已经“被死掉”的人,怎么还能和他相比。
如果不是为了那批货,丁浩然真的立马就翻脸了,忍了忍,忽略掉那声对他来说是耻辱的“丁老弟”,满连堆笑的说:“白羽兄,看你说的什么话,既然是兄弟,还客气什么。”
风白羽也爽朗大笑,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很多,走到沙发边坐了下去,“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厚着脸皮有个不情之请。”
“白兄,瞧你这话说的。”丁浩然笑着坐到风白羽身边,“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开口吧。”
风白羽有多狡诈,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不然独眼南的独子也不会死在他手里,冒然提出要那批货,他肯定不肯,但是,如过他先有求于他,那么一切就不一样了。
“我想出国避避风头。”风白羽直截了当的说。
丁浩然满脸的为难,“这个……现在还真不大好办。”
风白羽把玩着手里的手帕,“说说你的条件吧。”
丁浩然愣了下,旋即一拍大腿,“好,白兄说话做事就是爽快,其实,我也没有很过分的要求,你也知道的,你一个月前刚把独眼南的独子给打死了,他现在满世界的在追杀你,要是让他知道是我救了你,而且……”
风白羽沉下脸,直接打断他,“不要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你要多少吧?”说着把用好的手帕直接扔给了徐文斌。
徐文斌看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本能地伸手接住,一看是自己的手帕,直接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丁浩然佯装想了想,最后对风白羽举起一只手,“我要你手里一半的货。”
风白羽听完后,没有动怒,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丁浩然看,丁浩然手下的人也不少,见过的场面也不算少,但是,眼前,被他两道并不算凌厉的目光,盯着他,浑身都不自在了。
话,不受他控制的就从嘴里飘出来,“白兄,你这次惹的麻烦真的挺大的,不仅白的地方要打点,黑的地方还要防着独眼南,五成真的不多。”
终于,一直沉默的人,缓缓开了口,他收回目光,形容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五成是不多,只要你把我顺利送出国,我给你这个数。”
他说完,举起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八的动作。
丁浩然愣住了,等缓过神,巨大的狂喜充斥在心间。
大发静静的看着,却没有丁浩然那么开心,总觉得,这个在道上素来刁钻,精明的人,怎么会然会这么大方。
等只有他和丁浩然两个人时,他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却被丁浩然用力拍了下头,“你觉得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要是我,被逼到这个地步,只要有人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一成不剩全部都给他。”
现在,风白羽和徐文斌都在,再怎么有话想对丁浩然说,他也只能暂时憋着。
丁浩然很满足了,八成,比他预想的多出了近三成,真的有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
徐文斌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不合适了,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危险也越大,更何况自己的黑和沙发上两个男人一比,只怕就是白了。
他对着沙发上的两个大哥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两位大哥,要是没什么事,我想先走了,外面兄弟们还在等我呢。”
丁浩然朝他挥挥手,刚想开口让他退下,风白羽却喊住他,“你过来。”
徐文斌僵在原地没动,风白羽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难道要我去你哪里吗?”
徐文斌连忙摇头,“大哥开玩笑了,当然不要。”颤抖着身子,大步朝风白羽走去。
“把手举起来。”等徐文斌一走到他身边,风白羽就冷着脸命令他。
徐文斌猜到风白羽要对他做什么,配合的非常好,不等风白羽再次开口,已经把身上所以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到茶几上。
风白羽捂着胸口,有些艰难的想站起来,却被丁浩然一把按住,“白兄,这些事,何必劳烦你亲自动手。”
朝大发一个眼神,大发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对着双手高举在头上的徐文斌,就进行了像警察对嫌疑犯那样的检查。
徐文斌在肢体上非常配合,但是脸上却写满了委屈,也是被自己当成神一样敬仰着的大哥,却这样怀疑自己,任谁心里都会难过。
丁浩然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抽出香烟点上,漫不经心的吸着。
风白羽却是开始检查徐文斌掏出来放在茶几上的东西,看的出来,他真的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虽然茶几上就车钥匙,手帕,香烟,手机四样东西,他每一样都很仔细的察看了一遍,才放回去。
那头,大发也已经检查好了徐文斌,对丁浩然摇摇头,示意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
徐文斌也是有骨气的,把茶几上的东西重新装起来后,赌气似的对风白羽说了句,“风大哥,这下您放心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风白羽轻笑,“嗯,你走吧。”
拿过丁浩然放在茶几上的香烟盒抽出来一只,叼在嘴上,大发殷勤的就要给他点上,被他挥手挡住了。
徐文斌对丁浩然鞠了个躬就朝门外走去,他走的飞快,还是能听到风白羽对丁浩然说的话,“以后少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乱七八糟的人到这里来。”
丁浩然的声音带着笑意,“看样子,你还真和陆家犯冲。”
徐文斌不敢再多听下去,低头,脚步走的飞快。
……
温郁刚走出电梯,就听到包里的手机在响,拿出来一看,是个区号是外地的陌生号码,愣了下,还是接听了。
那头的人看电话一接通,没等温郁开口,就已经问了,“你是温郁吗?”
温郁说了声“是的”,刚想反问对方是谁,那头的人又说:“你认识楚梦蝶吗?”
“认识,她怎么了?”温郁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如果不是别人提到,她真的想不起还有那样一个女人的存在。
“她和许多宗恶意伤人事件有关,你最好马上过来一趟。”电话那头的人确定了温郁的身份,声音凌厉了起来。
温郁愣了下,抢在电话那头人要挂电话前,说:“我能不能和她说句话。”
“你等一会儿。”电话那头的人对她说了句,电话就易主了,再次响起的是楚梦蝶的声音,带着哭腔,哪里还有半分嚣张的模样,“温郁,求你救救我。”
温郁经历了两世,早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她现在最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唯独,这次,她耐下心来问楚梦蝶,“你要我帮你,也要把实情告诉我,不然我怎么能够帮到你。”
楚梦蝶明显犹豫了起来,温郁嘴角勾了勾,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后,温郁拿起固定电话,拨下刚才打来的那个固定电话。
电话很快就有人接听,听说她是找负责嫌疑犯楚梦蝶的警官,马上帮她切了分机。
嘟嘟两声,电话就有人接了,温郁听的出来,这个声音就是刚才打电话给她的那个人,她先是简单明了的澄清了自己和楚梦蝶的关系,然后对那个警官说了自己的想法。
警察真的是拿楚梦蝶没有办法了,那五个在同一个晚上被人割掉生殖器的男人,等醒过来,一口咬定是自己想不开的自残行为,任他们怎么问,就是死死坚持着不松开。
没有证据,本来早该放了楚梦蝶,正好,她一直没有律师来,负责审问她的警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她关到了现在。
在警察局里免费吃喝了一个多星期,这个女人却还死死咬定和她没关系,真的拿她没办法了,本想着放了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却以为还要继续把她关下去,就提出要打个电话。
警察知道她憋了一个星期才打的电话,肯定是对她非常有帮助的人,而且是她没被逼到最后一步,不会去找的人,
本以为是线索,听温郁这么一解释,很失落,看样子,全局的这个月的奖金真要泡汤了,后来,再听到温郁说出的想法,无意是给已经彻底不抱任何希望的警察,燃起了希望之光。
楚梦蝶虽然没像其他犯人那样被打或者怎么样,一只手却被铐在椅子上,除了上厕所的时候会被解开,其他时间都牢牢靠着,就连睡觉也是在边上的长椅子将就的。
楚梦蝶不是没提出过抗议,但是,这么个偏远,真可以说的上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在警察的地盘上,就是他们说了算。
楚梦蝶亲眼看到年轻的警察,拿出警棍打不配合的嫌疑人,自那以后,也不敢再多抱怨。
要求打电话给温郁,真的是迫于无奈,如果老板的电话能打的通,如果小齐没有死的话,她怎么可能放低身段去求温郁,她心里最最最不喜欢的人。
和她想的差不多,听到她现在落难,温郁的耐心只有一句话的差别,没等她想好到底要不要说,她已经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楚梦蝶,有人找你。”正绞尽脑汁想着还有谁能帮到她,负责看管她的警察,拿着电话去而复返了。
楚梦蝶以为是幕后老板,看到她打过的那个多个电话,终于回电给她了,激动的连心肝都在颤,声音同样抖的厉害,“老……老板……”
“是我,温郁。”温郁清亮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无疑是给满怀希望的楚梦蝶当头浇了碰凉水,心底仅存的希望火苗,终于被这盆冷水,彻彻底底的熄灭。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还嫌我不够倒霉,出丑不够多吗?”这么多天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楚梦蝶一听到是温郁的声音就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楚梦蝶,你要还想继续待在警察局就吼大声点。”温郁淡淡地说,“平时看着听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蠢的像头驴!”
一听到温郁这样说,楚梦蝶立马就不吼了,温郁暗叹,真不愧是明星,人生如演戏啊,变化这么快。
楚梦蝶的声音压的很低,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温郁,你真的能救我?”事到如今,温郁似乎已经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温郁一声轻笑,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说:“现在你身边是不是已经没警察了,这下该知道我刚才挂电话的原因了吧。”
虽然经过上一次的当,楚梦蝶也不再那么轻易的就上当,也不大愿意相信以她和温郁的关系,她真的会那么推心置腹的帮自己,眼下,没有任何办法,没有任何可以求助的人,温郁真的成了唯一给她希望的人。
再次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她,温郁却在那头叹了口气,“你要不想说就算了,反正被关的人又不是我。”
接着,就真的要挂电话的样子,楚梦蝶着急了,喊住她,“温郁,等一等,我告诉了你,你可一定要帮我。”
温郁带着微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落在人耳膜上,“你说吧。”按下免提键,把话筒放下去,又把同样开了免提键的手机,放到固定电话边上。
她后背靠在大班椅上,稍微休息了会,就翻开要处理的文件。
楚梦蝶的语速非常快,生怕警察随时都回来,隔着千万里的空间距离,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话,一字不落的都落到了坐在隔壁办公室的警察耳朵里,而且全部被录了下来。
终于,楚梦蝶一口气说完了,迟迟听不到这边人的声音,她忍不住叫了声,“温郁,你在听吗?”
温郁没说话,直接就按下免提键,聒噪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她拿起手机,笑着说:“周警官,这样可以吗?”
周警官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感激,“当然可以,这就是呈堂证供,谢谢你,温小姐。”
温郁笑了下,“不用客气,协助和配合警察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的义务。”说完,就挂了电话。
楚梦蝶的下场已经可想而知,温郁真的没想到她会被五个男人轮JIAN了,更没想到她会让人去把那五个男人的生殖器给割了,更让她没想到的,还是风白羽,报纸上登出来长相和陆希南一模一样的那个陆家另外一个孩子帮的他,他真的这么心狠手辣吗?
目光移动,再次落到折叠着,放到办公桌隔板上的报纸上,眸光渐渐变得复杂,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眼角飞快掠过一丝晶亮,她飞快低下头,等再次抬起头,眼眸已是一片干净,喝了口水,打起精神,开始一上午的工作。
刚处理好一份文件,内线就响了,王带弟有点别扭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温总,慕容局长的电话要转接进来吗?”
温郁想了想,告诉秘书,“你告诉他我在开会。”
王带弟应了声,就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内线又响了,这次,王带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为难,“温总,慕容局长说,如果您不接电话,他马上从S市飞来找你。”
难怪这个星期这么安静,温郁还以为慕容清真死心了,没想到他是回S市了。
听不到温郁的声音,王带弟又问:“温总,要帮您接进来吗?”
温郁吐了口气,说:“接进来吧。”
终归是对这具身躯有恩过的人,温郁不想太让他难堪。
等通话的时候,温郁点开网页,随意浏览着孕育方面的知识,刚打开一个网页,慕容清火急火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温郁,你还好吧?”
直接这样问,估计也是知道了陆家的事。
慕容清这个纵然在官场上混的时间长了,圆滑狡诈,唯独对温郁却是一片真心,知道温郁心头很难过,并没有趁火打劫的说出让他来照顾她的话。
“我挺好的。”温郁看着网页上的信息,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家里出了点事,我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慕容清轻声说完,又怕温郁误会自己话里的意思,又说:“小郁,你别误会了,既然你说只把我当成哥哥,我尊重你的决定,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温郁眼眶酸涩,感动了,笑着说:“谢谢你,强子哥哥。”
久违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声强子哥哥,让慕容清愣住了,旋即大笑,“傻丫头,和哥哥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两个人又随意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温郁把自己怀孕的事,也告诉了他,慕容清似乎很高兴,反复强调,等孩子出生,自己不仅要当他的舅舅,还要当他的干爹。
温郁觉得这关系,似乎有点混乱,看他兴致那么高,也没说什么。
王带弟拿起一沓需要温郁签字的文件,正打算起身朝总裁室走去,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看到来电显示,愣了下,还是接了。
慕容清霸道的声音直接就落到耳膜上,“王秘书,这段时间麻烦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
王带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慕容局长,这个不需要你提醒,我也会的,如果没什么事,我还忙,先挂电话了。”
慕容清喊住她,“等一等。”
“慕容局长,还有事吗?”王带弟自问口气不大好,以为是惹的那个心高气傲的局长不满意了,喊住她,是打算对她发火,哪知,他居然对她说了三个字,“谢谢你”,紧接着,不等她缓过神,飞快就挂了电话。
这是个什么性格的人?王带弟甩甩头,不让自己再多想,起身朝总裁室走去。
……
再说徐文斌那里,几辆载着他手下的车,以平稳的车速朝山下开去,有小弟看他始终绷着张脸,按捺不住的开口问道:“大哥,怎么说啊,他们有没有说带上咱们兄弟一起混的。”
徐文斌没好气,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厉声道:“人家是做大生意的,能看的上咱们这帮小喽喽吗?咱们还是好好收咱们的保护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懂了吗?”
察觉自己火气大了点,他又拍了拍被自己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头昏目眩的小弟的肩膀,“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个小弟早懵了,跟在徐文斌身边这么多年了,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动手打人,迭声说:“嗯,大哥说的很对。”
徐文斌被他点头如捣蒜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你懂,你懂什么啊?!”
收回手,侧过脸朝窗外看去,山涧郁郁葱葱的景致从眼前飞掠而过,仓皇到让人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
一下山,有小弟提议去新开的茶餐厅喝早茶,虽然早已经过了吃早餐的时间,一帮兄弟门为了觐见传说中的真正大哥,可都饥肠辘辘,什么都没吃。
徐文斌自从坐到车上,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怎么看都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他摆摆手,一个人先回去了。
他住的地方就在市区,一到家,他就反锁上门,直奔房间后,反锁上房门,拉上窗帘,打开台灯,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手帕。
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恐怕打死周为民他也想不到,他眼里,一直有着案底,专门靠收保护费的徐文斌,其实早被某个人劝说着“从良”了。
徐文斌小心翼翼地摊开手帕,这上面,有陆希南划上去的,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看的懂的符号。
看完之后,徐文斌立刻就把手帕扔到马桶里,冲了好几遍,才放在马桶盖,坐在上面长长的舒了口气。
假借仰慕丁浩然的名义去了山涧别墅,其实只为得到陆希南的下步行动,陆希南额头上本不会渗出冷汗,他看的很清楚,看似捂伤口,其实是用力按了下胸口,这才有了他递手帕的机会。
至于后来的搜身检查,如果陆希南不做,多疑的丁浩然也一定会查,手帕上的符号,外人虽然看不懂,却不能冒一点险,所以陆希南才抢先了一步。
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拿出藏在收纳箱里的卡,装进自己的手机的里,然后发了个消息给周为民。
看着短消息发送成功的提醒,徐文斌彻彻底底的顺了口气,要是让周为民知道报纸上的照片是他爆料给的报社,刻意扭曲了许多事实,会不会暴揍他一顿。
打了个寒颤,在周为民打电话过来之前,飞快的关机,取出了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