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明月疯了似得跃下了山崖,没有一点的犹豫,对他来说没有了莫离殇生不如死。
他此时恨起了沧海澜,要不是沧海澜骗了他,他何至于去取什么解药!
对于沧海澜他虽然是有怨的,可是亦是珍惜的,因为沧海澜毕竟是他的父亲,虽然沧海澜对他的母后有过错,但是对他却是真心的好,甚至超越了所有父亲对子女的宽容!
没有一个国君会纵容一个皇子对他横眉冷对的,而沧海澜做到了,可见沧海澜对他是多么的疼爱。
所以当他得知沧海澜中毒时,被亲情蒙弊了神智时他心急如焚,直到走出数十里后,那冷风吹拂之后,他的神智才渐渐清明起来。
他中计了!
他中了沧海澜的调虎离山之际!皇室里的解药怎么会不翼而飞呢?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那解药没有丢而是被沧海澜藏了起来了!
之所以要藏起来就是要将他与明玉调离京城!
为什么?为什么沧海澜要调他离开京城?
能左右他的人天下唯有莫离殇!那么是不是说沧海澜要对莫离殇下手?
顿时他的心如长了草般的疯狂,这突然的认识让他猛得拉住了马缰,那缰绳由于他的急切与烦燥竟然将马口勒出了血,他却已然顾不得这些了。
掉转了马头他疯了似得往太子府冲,生怕有不幸的等待。
太子府还是一样的静,静得没有一点的变化,唯一让他心跳失去频率的就是太子府外围着的禁卫军。
他越过了禁卫军,一脸冷寒霜意的跨入了太子府,当总管太监告诉他一切都好,唯一就是太子妃的父亲来过后,太子妃晕倒时,他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梨香院,当看到莫问气呼呼的怒容时,他如遭重击1
他来晚了,他还是晚了,离儿已经乔装出府了。
想也不想,他再次跨上踏雪冲向了太子府外。
一路上他担惊受怕,他知道父皇也许不会要了莫离殇的命,但不代表王文远不会,只有莫离殇死了,王家才有希望将王媚娘再次送入宫里,所以王文远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的。
四五千的正规军对敌二千的人,力量悬殊,而武器亦是差距极大。
这一刻他只知道快马加鞭,希望能赶得急。
可是天意弄人,他风尘仆仆,紧赶慢赶,就在气喘吁吁赶到之时,却看到了莫离殇被一掌打入了悬崖。
就在这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她如蝶般飞舞而去,那一抹倩影仿佛让时间定格。
他心痛如绞,没有一点犹豫甚至没有思想,有的只是本能…。
他跟着跃了下去,他害怕,害怕她先去黄泉,喝孟婆汤而忘了他,所以他要加快赶上她,他使出了千斤坠,只是想与她能在一起。
活也好,死也好,只要有她,就是美好的。
忽然间死并不是那么的可怕,可怕的是身边没有她!
风让他的眼睛睁不开,可是他却努力地睁着,生怕错过了她。
忽然,他看到了那张已然镌刻于他灵魂深处的容颜,她怒容满面,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杀了他般的火冒三丈。
笑,顿时溢出了他的口中,伴随着风声,他的声与风声共喝,共喝出他的愉悦。
脚尖在风中疾点,借着风的支撑,他的身体竟然转变了方向,向莫离殇飞去,大手伸了出来,想抓住她的柔夷。
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后,一条长绫如蛇般飞腾而出,快速地缠向了他的腰间,将他拉向了她。
“离儿,太好了,还好我追上你了!”
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她,仿佛珍宝般不舍得放手,只是想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你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的?”怒意让莫离殇的小脸胀得通红,眼底流动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吓人气势。
“我当然是追你来的。”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这个笨蛋,你不下来,我就能上去了!”莫离殇又气又疼地嗔了他一眼,心中亦是有些甜蜜。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傻瓜不会自私一点呢?为什么他的爱总是这么的激烈,热烈!
如火般要将她焚烧!
沧海明月俊脸上露出一丝的哀怨,那对冷冽的眼中泛着涟渏鳞波,闪动着让莫离殇为之心跳加速的光泽:“看到你被打下崖了,我脑中一片空白,能想到的就是随你跳下来。”
心顿时柔软下来,她幽幽道:“你这个傻瓜,这是你第二次陪我跳崖了。”
眼中含着笑,长臂紧紧地搂着她的细腰,任凭耳边冷风阵阵,宠溺地将她的头埋在了他的胸前,将脸却埋入了她的发间,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感慨道:“无论多少次,黄泉碧落,我都会陪你一起,这辈子你休想逃开我了。”
她亦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初春的天并不热,甚至是冷的,可是他定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来,除却他本身的淡雅清香还有微微的汗味及尘土的味道。
可是她却是这么的依恋,依恋着这个味道,这个味道,这具身体给她安全感。
眼湿润着,轻叹道:“这可是鬼见愁,也许我们上不去了。”
眼看向了莫离殇手中的一根细小的蚕丝,那蚕丝似乎快断了般的岌岌可危,他微微地一眯,他看向了脚下,那里白雾霭霭深不见底,袅袅不断的细烟仿佛鬼手正在伸展着,似乎要吞噬人的性命。
“天蚕丝要断了。”
“它只能承受一人的份量,当时我已然想好了退路,就算是佟夜冥不出手,我也会跳下来,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也会跳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莫离殇苦笑着看着沧海明月,将他抱得更紧了。
“对不起。”他亦将她搂得更紧,可是他不后悔,也许他冲动了,但是他已然下定的决心哪怕是他死,他也要把莫离殇送上去。
“不要,你想都别想!”耳边陡然传来莫离殇恼怒的斥责。
他微微一笑,她始终了解他,就算他只是想,她依然知道1
他就知道这天下就她最懂他,可是就是因为这份懂,这份爱,他就是豁出了自己的命也要护莫离殇周全。
“别胡思乱想了,当初我们能平安脱险,这次亦是可以的。”
“嗯”她点了点头,眼坚定的看着他,可是心里却明白这是鬼见愁,从来没有一人跳下去活着的。
“呯”天蚕丝终于负担不了两人的重量,断了开去。
他们就这么如断线鹞子受着地心的引力扑向了浓雾之中…。
她白衣胜雪,他黑衣如魅,相携相持,衣袂飘飘间,化蝶而去…
风呼呼地吹着,吹得脸上生生的疼,周围没有一棵树,有的只是乱石嶙峋,没有一点的着力点,他们人在半空,眼却焦虑地看着,只是希望能找到让他们足以停留的地方。
也许是老天捉弄他们,鬼见愁确实是鬼见愁,竟然没有一丝可以借力的地方,而山中的瘴气却越来越重,两人头晕眼花…。
“离儿,看来我们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对不起。”
眼温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浅笑如蕊,柔声道:“不要这么说,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很高兴…”
头越来越晕了,而他感觉到了谷底的寒气,似乎还夹杂着水声,心念一动,他低下了头,冰冷的唇紧紧地贴到了莫离殇的唇间。
就在她一愣神间,舌伸入了她的口中,冰冷的寒意欲趁机涌入她的口腔,却被他的唇紧紧地封闭在两人之外,两人之间的热烈不需要别的东西,哪怕是风亦不行。
他的舌尖带着灼伤人的温度与她疯狂的纠缠,仿佛要将她印入他的骨血般的用力,让她的眼中充满了惊疑。
蓦得她心头浮起了不祥之感,她拼命的挣扎着,欲离开他的怀抱,可是却逃不过他坚如铁的禁锢。
她拼命的摇头,泪如泉涌,他将她死死的扣在怀里,唇抵死的缠绵,舌追逐着她惊慌失措的舌,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吮吸着她口中的芬芳,仿佛濒临死亡的人带着生离死别的绝殇。
泪流入了两人的唇间,淡淡的咸,充斥着苦,品尝到了全是悲伤与绝望。
他的手越来越紧,他的吻越来越重,他的舌越来越疯狂…。
她疯了似的推着他,却始终推不开他。
突然他放开了她,笑得漫天灿烂,那艳丽无双的容颜,那深情如海的双眸,那闪着珠光的牙,都从此定格在了她的脑中…。
“好好活着…。”
这是他最后留给她的话,就在她疯了似得要抓住他的手时,他用一股浑厚轻柔的掌力将送向了半空,而他却更加加速地掉了下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迅速下降,他的眼深情依恋,他的唇间带着欣慰的笑,他亦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只想将她的容颜永远的浸刻入他的血肉,他的骨髓,他的每一个细胞,只是想他所有的一切都有她的痕迹…。
他敞开了双臂,衣袖鼓风,脸色平静安逸,仿佛羽化成仙,但却是投入地狱的深处。
她疯了似地哭喊着,泪疯狂的掉落,却化成轻雾袅袅不见…。
她用尽全力伸出了手,脚濒死地蹬着,只是为了与他再靠近些,可是她依然与他背道而驰,划破了风的密度被他送向了半空,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小,那让她痛入心扉的容颜越来越飘渺,却如沉石般沉向了死亡的轨迹。
终于…。
“呯!”她听到了内体撞击到水的声音,她亦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忘了一切,脑中一片的空白。
随着她急速地下降,她惨然地笑,笑中亦有喜悦:“明月,你千算万算却不知道我现在没有内力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们还是能在黄泉下相见了…。”
初夏的骄阳散发着妖冶的红光,似乎等不及夏日的到来,要迫不及待地释放自己的能量,灼热的烘烤着大地。
整个太子府亦被这热气笼罩着,可是却显出了与众不同的冷。
昏迷了三个月的太子终于醒了,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莫离殇,可是躲闪的眼神与如诗的悲愤,让他顿时如坠冰窖。
“她呢?”
如诗悲伤地看着沧海明月,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沧海明月声音陡然提高,冷得仿佛是千年的玄冰透着凛然的杀意。
没有人敢接近他,除了如诗如画,因为只有如诗如画是莫离殇的人,明月才不会伤害她们。
“太子,你先养好伤再说”如画也仿佛长大般,将痛苦深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地劝慰着。
“我问你,你们的小姐在哪里!”沧海明月抓起了床头的碗,狠狠的砸到地上。
“咣啷!”一声巨响,把门外的太监们吓得扑通都跪了下来。
“不知道…。呜呜…”如画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呜咽道:“我们听到噩耗后,就让所有的人都下去找了,我们顺着那河流找,可是只找到了你,没有找到小姐…。”
“没有找到?”沧海明月眼睛一亮:“这是不是意味着离儿是安全的?可是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如诗微微一瑟,牵强地笑道:“太子,你说得对,也许小姐是被什么事牵制了,还没来得及回来,你还是好好休养吧,免得小姐回来看到你伤成这样,又该心疼了。”
“嗯。”沧海明月微微地闭了闭眼,突然他一把抓住了如画的手,厉声道:“你快说,离儿到底怎么了?我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重要到让她不顾我的伤势而离开的。”
如画忍住了手腕上钻骨的疼,苍白着脸强辩道:“太子,小姐的事我们怎么知道,也许真是有事了…。”
“不,你到现在还不说真话么?到底离儿怎么样子?难道她…。”忽然他闭上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如画,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半晌才试探道:“如画…。”
看着他眼中快要滴出血般的悲恸,如画再也忍不住了,哭道:“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我家的小姐去哪了,我也好想我家小姐啊…。呜呜…。”
“如画!”如诗红着眼斥责着如画。
如画戛然而止,抬起悲泣的眼看着如诗,用力挣脱了沧海明月的钳制,冲向了如诗的怀中,再也忍不住的嚎啕起来。
在听到如画的话时,沧海明月已然松开了如画,已然进入了痴傻的境界,他的脑中不停的回放着:我也不知道小姐去哪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离儿却找不到了呢?他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侥幸活着,为什么离儿在他的反推下,其实只相当于十几米高处摔下来,以她的武功却会失踪呢?
他怎么也想不通!
“如诗,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家小姐问你们话你们也是这般吞吞吐吐欺骗于她的么?”
“太子…。”如诗如遭重击。
“我不是你们的太子,我是你们的姑爷!”眼中带着犀利地威仪盯着如诗。
如诗心中一痛,终于哽咽道:“小姐当时被下了迷筋散,已然没有内力了。所以…所以…。呜呜…。”
“哄!”脑中一片迷茫,不停地回响着几个字:没有内力,没有内力,没有内力…。
没有内力的人从十几米处摔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腾”他疯了似得往外冲去。
“太子…”如诗惊恐地冲向了他,拉住了他。
“放手,我要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如诗,大有如诗不放手,他就要痛下杀手的意思。
如诗哪里敢放手,只是哭道:“我们找了三个月了,呜呜…。”
“三个月!”沧海明月惊得倒退了几步,迷茫地眼痴傻的看着如诗,痛得嘶哑道:“如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呜呜,我们已然找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中从未找到小姐,连个信息都没有……。”
“三个月了…。”沧海明月惨然地笑,那笑比哭还难看,让人看之落泪,心恸无比。他就深秋时树上的残叶,落寞而孤单,垂死般的等待着最后的凋零。
“三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了…。”沧海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太子,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许小姐受伤被人所救,跟您一样还没醒来。”
如诗的话犹如一盏明灯,让沧海明月的心陡然亮起了生的希望,他激动道:“对,你说得对,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了。”
“太子,你昏迷了三个月,现在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拿起粥来。”
如诗见沧海明月稍微平静下来,不禁松了口气,她担心莫离殇,也担心沧海明月,她怕等莫离殇回来后却发现沧海明月跨了,那小姐又该如何伤心啊。
“不,我要更衣。”
“你身体才好些,你要去哪里?”如诗大惊失色,劝道:“再急的事还是等你身体全恢复了再去办吧。”
“不,这事我一定要今天办!”他的眼中闪着决绝的厉色。
病弱地身体坐在轿中往皇宫里赶去。
“明月,你好了?”看到沧海明月潺弱的身体,沧海澜又是心痛又是欣慰又是惊喜。
三个月了,他急得头发都白了,谁也不知道这三个月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煎熬,他无数次的后悔,后悔不该下这个命令,莫离殇死了,他倒并不在意,可是连累了明月受伤,他却是心痛万分的。
尤其是御医说也许明月可能不良于行了1
没想到三个月后奇迹终于出现了,他的儿子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刻他是如此的感谢上苍,感谢列祖列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相对于沧海澜的激动惊喜,沧海明月却是一脸的漠然,眼中更是透着疏离。
身体陡然一僵,原来明月这么急匆匆的赶到宫里来,就是为了质问他的。
这一认识让他无法的接受,难道一个女人能动摇了他们的父子之情么?
心一下冷硬起来,那无数次的懊恼已然成了过眼云烟,他又成了帝王!
“朕怎么对待她了?她不忍心下手,朕只是帮她下手而已,这也有错么?”
“父皇是帝王,可以无情,可是父皇想过她为什么不忍心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质问你父皇的么?还是来指责朕的残忍?”
沧海明月摇了摇头,轻笑了笑,笑得悲恸而飘忽,让人无法捉摸,他没有回答沧海澜,答非所问道:“这些人都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为西秦亦是作出贡献的,他们对离儿亦是忠诚不已的,你怎么可以为了不可能出现的后果而痛下杀手呢?更何况就算是有人泄露出去,儿臣亦有千百种方法将此事扼杀制止,可是你却竟然为此连离儿也痛下杀手,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你想弑父不成?”沧海澜气得发抖,指着他道:“知道朕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处理这帮人么?全是因为你?你看看你,自从娶了莫离殇可有一点男人的样子?什么都听她的,要是她对西秦有不轨之心,朕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处理?”
“怎么可能?离儿是爱儿臣的,她爱儿臣甚至超越了她自己的生命,她这般苦心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儿臣么?父皇你这么做不但伤了她的心,亦伤害了我们的感情!这次更是伤了她的命!”
说到这,沧海明月忽然悲愤地吼道:“现在离儿失踪了,你是不是满意了?你是不是开心了?”
沧海澜脸上划过了狼狈,他沉痛地看着沧海明月道:“爱你?爱你她会将西国的皇子养在太子府么?你不要告诉我任逍遥不是西国的皇子!曾经的你为了莫离殇吃醋吃得连个雄苍蝇都不放入太子府,为了莫离殇连宫女都不用,整个太子府全是太监,你看哪个皇子的府里是你这般的怪异?现在可好了,居然还养了个男人在太子府,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他国的皇子?你说你这是怎么了?就这么纵容一个女人随心所欲么?这也罢了,你还为了她去跳崖,为了她你更是这么言语凿凿地质问你的父皇!你说你还是那个惊才绝艳,才惊众国的明月太子么?朕看你分明是昏了头为美色所迷的混帐东西。”
沧海明月听了抬起看向了沧海澜,眼中充满的讥嘲:“你果然不懂爱!”
“朕不懂爱?”沧海澜气得青筋直冒,手指着沧海明月不停地颤抖。
沧海明月痛楚道:“父皇,如果你懂爱,你为何不明白爱的意义呢?爱就是绝对的信任,如果连这一点起码的都做不到,那么谈什么爱?”
“是的,朕当然知道爱是绝对的信任,所有朕爱你母后也绝对信任她,可是天下还有比你母后还更好的女人么?你母后是独一无二的。”沧海澜激动的咆哮起来,随即又怒吼道:“你怎么可以拿别的女人跟你母后比?这世上没有比你的母后更好的人!难道你有了莫离殇就贬低了你母后在你心中的地位了么?”
“父皇!”沧海明月懊恼道:“你难道不明白这根本没有可比性么?在我的眼里,母后是独一无二的,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是给我生命的人,她与我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我敬爱她!可是离儿是我心爱的人,她也是独一无二的,她是让我生命变得精彩的人,她已然融入了我的骨血,我的心!没有了她我的心不会跳动,我的情就会枯竭,就如沙漠里没有水的人只能静静的等死,这种滋味你应该知道,你既然明白个中的滋味,却为何偏偏对离儿有所偏见呢?”
沧海澜动容的听着,半晌才沉重的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不是朕对莫离殇有所偏见,历来皇室都有与他国通婚之说,可是你可曾看到那么和亲的公主与皇室生出个一儿半女出来?朕已然对你们放任有加,甚至允许你只娶莫离殇一人,也希望你们能早早生个孩子,可是你们成婚这么久了,依然未见动静,反而她天天往外跑,势力却越来越大,在西秦的威信也越来越高,你说朕怎么放得下心来?”
“父皇,她这全是为了儿臣,否则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为了你?朕看未必,你看看你们兄弟俩,一个为了莫离殇,一个为了那个如诗的丫环,个个仿佛吃了迷魂药般,为了这两个女人神不守舍,让朕真是怀疑她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你们两个兄弟这么死心踏地的活得不像自己了?难道西秦的女人都死绝了一个个入不了你们的眼么?”
“父皇!”沧海明月生气的吼道:“你这么说,让儿臣真是怀疑,你是不是爱过,你懂不懂真正的爱,怪不得母后会对你这么失望!”
“啪”沧海澜狠狠的打了沧海明月一个耳光,他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打过后,他才颤抖着收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手,泪流满面,哽咽道:“你…。你居然说朕没爱过你母后?你这个混帐东西!”
沧海明月轻轻地抚过了脸,指擦过唇角的血迹,眼微垂着看了下后,才冷冷道:“既然爱过,何来当初的文淑妃,又何来两位皇弟?难道父皇就是这么爱母后的么?”
说完冷寒地一笑,长袖轻甩,绝决而去。
“呯!”沧海澜无力的瘫倒在了龙椅上,老泪纵横,半晌看着天低喃道:“素素,这是你对我的惩罚么?难道你到现在还不原谅我,所以借着儿子的口来惩罚我么?”
回应他的是空寂无声,唯有春寒料峭的风微微吹过,拂起了他花白的发…。
“皇上,太子只是一时失言,皇上不必太过在意。”李林躬身劝慰着。
沧海澜无力的摇了摇,眼失神地看着远方,低喃道:“不,他是在怨恨朕,怨恨朕让他年幼失慈,怨恨朕对文淑妃的放任,怨恨朕让莫离殇失踪。朕真是恨自己的软弱,明知错了却没有悬崖勒马,一面对素素心中有愧,一面还觉得对不起文淑妃,所以才放任了文家做大,形成了文顶天有了狼子野心的局面,可是莫离殇的事,朕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朕还是这种选择,朕是帝王,不能心慈手软,不能让未知的危险存在!”
“文丞相之事已然解决了,皇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朕就是怕再形成外戚专权的局面,所以才对削掉了莫离殇的羽翼,朕也是为了他好,他怎么不明白呢?”
“皇上,其实太子妃与文淑妃还是有差别的,她只是孤身一人来到西秦,没有亲人在朝中为官,所以要想营私结党倒是不容易。”
“虽然说她没有亲人在朝中为官,可是她却有着忠心耿耿的精兵强将,这此人都是西秦的人,他们在西秦都是沾亲带故的,要是这些人再吸收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加上莫离殇在西秦的口碑,你说她要有了不轨之心,朕当如何处之?明月是这么的信任她,完全被她迷了心智,你说,朕该怎么办?难道朕防患于未燃也是错么?”
“皇上,奴才观太子妃确实是真心待着太子的。”
“真心?她一个大昭的女人为何放着大昭的太子妃不做却要跑到西秦当明月的妃子?再说了在权势面前真心能坚持多久?你不明白,这西秦不是朕的西秦,是明月的西秦,朕只是为他守卫而已,朕绝不允许一点的差错!哪怕明月会恨朕!”
“皇上对太子一片父爱之情,太子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沧海澜苦涩地笑:“他明不明白不重要,只是朕却要对得起西秦的列祖列宗,否则九泉之下,素素也不会原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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