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望思虑积,长亭树连连。悠扬下楼日,杳映傍帆烟。
莫离殇坐于桂花树下闻桂香露裛,听石响细泉,眼中却略有幽思。
昨日里她与任逍遥煮酒论英雄,谈天说地,越是谈得深入,越是为他博学多采所折服,他睿智空明,他纯净如水,他愤世厌俗,他却又悲天悯人,他就是这么一个十分矛盾的人,却又十分的敏感。
他认她为妹妹,真心的对待她,第一次她亦有了除了母亲外还有亲人的感觉。
她亦要保护他。
可是如果盐务之事一旦扩大化,那么任逍遥是难逃一死的。他与三省盐务府私下勾结倒买倒卖国之名令禁止的私盐,这本是欺君大罪,再加上他还倒卖钢铁,更是诛九族的大罪,到那时非但是朝廷要杀任逍遥,就算是那些与他有过交集的盐务官亦会对他追杀到底,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心中禁不住又升起了对任逍遥的钦佩之情,胆色过人,聪明过人,手段过人,善于博奕!
他定然是早就知道后果了,却一直做的滴水不漏,让人毫无把柄,可是她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她看到了他在犹豫,他的眼中的宠溺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怕他会因为她而放弃了早就防固得跟铁桶似的堡垒!
此刻她矛盾着,她利用了任逍遥对她的知已之情,她第一次仇恨自己一颗冷硬的心,可是她却无法收手了,这一切已然展开,就算她肯收手,朝廷亦不会任她所左右。
“小姐,人带来了”如诗走到她身边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轻道,打断了她沉思冥想,让她有一瞬间的轻松。
“噢?这么快!”眉轻轻一挑,摇了摇头,那事先放一放总会有办法的,先把目前的事解决了再说。
“怎么?是不是送来早了些?”如诗愣了愣。
“不早,正是时候,”莫离殇的唇间划过一丝恶劣的笑,似乎在预想着将军府天翻地覆的变化,笑道:“带进来吧。”杜诗诗听了一下面如死灰,不敢置信地看着莫问,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乎,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道:“老爷你一向美名远扬,就是因着对大姐的痴心不改,可是如今却纳了三房小妾,这不是自打耳光么?这又如何对得起大姐呢?”
“这个不劳妹妹费心,这三房小妾都是我找的。”这时门口传来秦飞燕威仪万千的声音。
“夫人?”莫问听了微微一惊,错愕地看了眼款款而来的秦飞燕,离座而起,走到了秦飞燕身边,皱眉道:“夫人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
“多谢将军关心,府里添人,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体倒是利落了不少,这不,听以将军回府了,想过来问问,将军对我选的人是否满意。”秦飞燕借着行礼十分自然地避过了莫问的大手,言语之间却透着庄重淑德。
“夫人眼光自是好的。”莫问含笑点了点头,看着秦飞燕的眼神里透着满意的信息,这人比人一下比出了高低来,杜诗诗虽然妖娆美丽比秦飞燕来却失了份庄重,更少了份顾全大局的心。
同样都是他的女人,一个就知道拈酸吃醋,一个却帮他张罗小妾!
这三个小妾个个年青貌美,与他差了二十多,让他一下也感觉年青了不少,似乎身体活力四射,更何况这三人各有各的姿容,一个冷艳,一个清纯,一个妖娆,而更让他十分满意的是三人很干净,眼神中很干净,让他感觉很放松。
“将军满意就好。”秦飞燕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道:“这些年我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府中之事全部交给了二妹妹,这些年倒是累了二妹妹,看她不过三十岁的年纪,竟然脸上有了些许的皱纹,真是让我即愧又惭,竟然空有了主母的身份却不行使主母的权力。”
秦飞燕的话说得杜诗诗咬牙切齿,这男人喜新厌旧是通病,可是秦飞燕却还要在她伤口上洒盐,偏要将她与那三个狐媚子比,言里言外说她是人老珠黄了,这不是把老爷往小妾身上推么?
莫问听秦飞燕的口气似要收回主母的权力,心中一惊,虽然他同意纳了三妾,但对杜诗诗的情还是深重的,如今纳妾已是伤了杜诗诗,断不能把她的权务再收回了,于是立刻打断了秦飞燕的话。:“夫人身体刚才还不宜劳累。”
“老爷的体恤,我自是感激莫名,我也并非是想自己接过主母的权力,”说到这时秦飞燕停顿了一下,见到莫问如释重负般的神色,不禁暗中冷笑,随即接口道:“我只是想这三位妹妹既然与二妹妹同为妾室,不如就此熟悉一下如何管理府中大小之事,将来四人同心其利如金,定能将将军府管理的井井有条,让将军没了后顾之忧。”
“这……她们亦是刚来,怕是不妥吧?”莫问听了迟疑道。
“我也没有说让她们现在就参于进来,只是想让她们熟悉一下而已,万一哪天二妹妹有什么不巧之事时,随便拉出另外三个妹妹中一个都能处理,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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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争取再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