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诗诗又痛又怕又惊又急,她捧着肚子瘫倒在地,脸色霎白,颤抖着哀求道:“老爷,那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莫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薄唇扯起讥嘲地笑:“你现在知道心疼了么?你也知道心疼自己生的孩子,可是你杀了我儿的时候可曾想到过夫人会心疼?可曾想到我会心疼?可曾想到那个孩子也是十月怀胎人生父母养的?”
杜诗诗听了面如死灰,可是她依然不信莫问会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莫言儿可也是他的孩子啊!那个女人生的是他的孩子,难道她生的就不是么?
于是她满怀希翼道:“不!老爷,求求你,虎毒不食儿,言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也曾亲过她,爱过她,把她当作珠宝般的宠爱,你怎么能狠心将她沉塘呢!你要这么做了,世上将如何看待于你呢?会说你狼心狗肺为了讨好太子连女儿都不顾了……”
莫问本来听了杜诗诗的话有些动容,想到莫言儿从小承欢膝下的模样仿佛受了触动般,眼中闪着复杂的色彩,可是听到杜诗诗后面的话后陡然厉色道:“放肆,你莫拿百姓说事,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不守妇道,太子没有牵怒于莫府已然是万幸了,我决不会因着亲情而姑息她的。。”
听到他冰冷无情的话,杜诗诗终于心死了她发出凄厉的笑,她又哭又骂道:“莫问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言儿有利用价值时你把她当成珍珠宝贝,恨不得把她待价而沽,如今没了用处你就弃之如敝屣,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当父亲的?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那可是你的女儿啊,是你亲生的女儿啊,不是仇人!”
被骂得狗血喷头的莫问恼羞成怒,他厉声道:“真是一派胡言!言儿虽然是我的女儿却做错了事,做错了就要接受惩罚,绝不能因为是我的女儿而忘了做人的根本,我这么做有何之过?”
“呸,你说得好听,说得官冕,要是这样说,这府里最该死的就是你!”杜诗诗已然有些疯狂了,她知道莫问如果连自己的女儿都能下手,下一个可能就是她了,这一刻她惊慌失措,害怕不已,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莫问回心转意了,她慌不择言道:“你这些年所作所为早就死一千遍都不足惜,你为了一已私利强娶了秦飞燕,在外面却装着爱妻情深,可是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么?你哪有一点爱过秦飞燕,你只是利用秦飞燕身后的势力,利用秦飞燕博得你的美名,利用秦飞燕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情圣的模样,其实你什么都不是!你根本不会爱任何一人,你根本没有心!你根本就是畜生!这一辈子你最爱的永远只是你自己,为了你自己你可以不择手段!为了你自己你可以毫不眨眼的杀掉身边所有挡着你路的人!哪怕这人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说我心狠,你难道就不心狠么?当年如果不是你默许我会这么顺利地将府里的人全部换掉,在秦飞燕生产之时做下手脚么?你只是千算万算你没有想到,我竟然杀了你的儿子,这才是你最在意的事!要是杀的是莫离殇,估计你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听得愣在了那里,莫离殇眼微阖着,唇间勾起淡淡的讥笑。
莫问气急败坏道:“贱人!你还在胡说八道!来人啊,将她给我抓住了!”
看着莫问目露凶光,满身杀意,杜诗诗从痛快淋漓的谩骂中惊醒过来,刚才她急昏了头竟然揭了莫问的短,如今清醒了才发现她说了多么可怕的话,以莫问的为人更不可能饶过她了!
她惊恐莫名地看着莫问狰狞不已的面容,看着他从腰间拔出宝剑向她一步步地走来,仿佛死神降临般透着无边的阴寒与冷戾。
“你…。你…。要…。干…。什么…?”杜诗诗牙齿打着战,结结巴巴地问道。
“干什么?”莫问轻蔑一笑,那笑容中全是冰雪霜冷,让杜诗诗如剥光了呆在冰天雪地般的冷得彻骨,只见莫问诡异地笑道:“听说不足月的孩子能剖腹取出来,今天本将军倒要试试。”
“你…疯了么?”这时的杜诗诗完全惊呆了,没想到莫问竟然惨无人性到这种地步,竟然想剖腹取子,这一刻她明白了莫问所说的更激烈的等着她是什么意思了,他原来早就设计好了要她的命啊!
她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卑微如尘土般哀求连连道:“不,不要,求求你,我不想死啊,将军,求你看在多年的情份上,不要杀我…。呜呜…。求求你…。”
突然她如梦初醒般抬起了手狠狠地扇着自己的耳光,骂道:“我刚才都是胡说的,都是胡说的…。”
寂静地如坟场似的祠堂里只听到杜诗诗狠狠地扇耳光的声音,那一声声清脆悦耳的拍打声却似魔鬼的脚步声,让众人心头震颤,莫离殇斜倚在凳上,看着披头散发,一脸是血的杜诗诗,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哪有昔日的荣耀,不禁暗叹,她这辈子做尽了恶事,没想到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这不怪别人,怪只怪她识人不明,错付良人,爱上了莫问这么个没有心的人。
杜诗诗的凄惨没有博得莫问丝毫的怜悯,他突然笑起来了,那笑容仿佛雨后的彩虹,笑得灿烂无语,他一步步地走向了杜诗诗,刻意地压低嗓音,那声音柔若春水仿佛对情人私语般:“你放心吧,我会很温柔地,不会让你感觉到太多的痛苦的。”
那低低的诱哄声仿佛是哄骗着心爱人的初夜般细腻绵柔,任谁光听到这声音都会为了沉醉,心甘情愿地付出所有,可是看着眼前的一幕再听着这声音却透着无边的诡异,三名小妾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莫问竟然这么变态,竟然要活生生的剖开活人的肚子,这时她们甚至害怕怀上了是她们自己,让她们对怀孕生子有了极大的阴影,可是她们既然上了这条船就没有回头路了……
只有莫离殇明白莫问,两世为人她早就看透了莫问了,莫问这么高傲,这么冷血的人怎么能够容忍女人的背叛,他能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她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这么做不乏有杀鸡儆猴的缘由。
可是这种事却不会再出现了,因为今日过后,莫问将彻底丧失让人怀孕的能力。
“不…。”杜诗诗拼命的摇着头,拼命的挣扎着,不敢置信曾经甜言蜜语柔情蜜意的男人竟然这么狠心如铁,阴毒如蛇,下手如此之狠,要生生地把她剖腹,她即使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哭道:“求求你,老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杀了你儿子,我不该设计夏晚荷的死,可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你,都是不愿意别人分享你,看在我爱你至深的份上,你不要吓我,你想想我们的孩子,我怀得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如果受了惊吓,会影响孩子的……”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间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眼中充满了希翼,一下亮了起来,眼巴巴地看向了莫问。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不提孩子也许莫问还能有些感动,可是一说孩子无疑是一根刺,狠狠地扎入了莫问的心里,他怎么还会饶过杜诗诗呢!
“哈哈哈,你还好意思说爱我!你还好意思说孩子?”莫问疯狂地大笑,他大步走向前,狠狠地捏着杜诗诗的下巴,手劲之大一下捏碎了她的下颔骨,让她无法闭合,斥道:“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淫妇,背着我偷汉子,养个了小杂种想偷梁换柱!你当我是死人么?以为我这么无知任你玩弄么?”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杜诗诗忍着颔上传来钻心地痛,却依然不敢不说话,她惊呆了,这是什么样的罪名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啊!这一刻她真是晕了,她不明白莫问怎么用这种言语来指责她,她自从嫁入将军府,一心一意爱着莫问,从未有过任何出格的言行,怎么莫问会这么说呢!
“你还装傻?我问你为什么你十几年来都没怀上,却在我娶了小妾后马上怀上了?”
被莫问的话问得一愣,可是这种事她哪里知道?她连忙辩道:“这我哪知道?想来是老天开眼怜我爱你一片心意,让我怀上了儿子。”
“呸!”莫问向她的脸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森然道:“不要脸,老天开眼怜你?我看是怜你春闺寂寞,让你偷汉吧!”
杜诗诗听了大惊失色,大哭道:“老爷,没有的事,就算你要打死我,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老爷的事啊!你可千万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中伤于我啊!我自从进府以为恪守本份,为了府里兢兢业业,男仆都从不入中厅,哪会与他人勾三搭四?真是冤枉啊!”
“中伤?你倒说这府里谁会中伤你,诬蔑你?”
“是…”杜诗诗回过头看向了三名小妾,见三个小妾正吓得浑身打颤,唯有莫离殇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唇间还勾勒着得意的笑,顿时如遭重击,她用力挣开了仆人的手,指着莫离殇,大叫道:“老爷,就是她,是她陷害我的!”
莫问猛得回头,却见到莫离殇茫然的表情,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风吹就倒,透着无限的委屈,顿时他心头火起,抬起脚往杜诗诗的肚子上狠狠的踹去,骂道:“贱人,到现在还在胡说八道,胡乱冤枉人,你就看不得我一点好是不是?离儿现在是我唯一的骨肉了,你还要挑拔我们的关系,你就非得让我断后不成?你这毒妇!”
“啊!”杜诗诗凄厉地惨叫,人被踹得飞出去数米后,重重地跌落在地,她痛得在地上打着滚,血从她的腿间慢慢的流了出来……。
她痛得语不成声,企求的目光望向了莫问,哀求道:“老爷…。求求你…。快…。救救…。孩子,孩子真是…。你的啊!”
“是么?”莫问听了眉一挑,笑得和风细雨,可是就是这种笑让杜诗诗如临大敌,如一阵阴风刺入她的骨髓,只见莫问慢慢地蹲下的身体,柔声道:“既然是我的,我有些等不及了,想看看到底长得像不像我。”
杜诗诗目瞪口呆地看着莫问俊美的容颜,脑中一片昏沉,一时不明白莫问的意思,只知道那笑容温和如玉,心中却害怕莫名,“啊!”腹间陡然的一冷后,尖锐的痛意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惊恐莫名地看向了腹部,只见一把冰冷的剑正慢慢地剖开了她圆滚滚的腹部,血淋淋的肉向两边翻去,鲜红的血汩汩地流着,如小溪般不停地流,流淌在漆黑的地上,仿佛一朵朵盛开了彼岸花,这一刻她惊呆了,这一刻痛得全身麻木,她甚至以为这不是她的身体…。
他终于还是活生生地剖开了她的身体,他夺了她一辈子的青春,在最后终于亲手夺去了她的生命,连她身体里的血液都为他流得一干二净了…。
看到血流成河,莫问笑得更加诡异了,带着嗜血的疯狂,“扑”剑尖伸入了子宫,一下挑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婴儿。
那婴儿声嘶力竭地哭着,竟然是活的…。
“啊”凄厉的尖叫后三个姨娘一下全晕倒在地,莫离殇亦脸色有些发白的半躺在椅子上,眼微微闭上,这一刻她有些后悔了,这孩子还是无辜的,可是想到自己无缘一见的弟弟,她又猛得睁开了眼,眼底一片冰冷。
杜诗诗张着口,如死鱼般呆呆地看着莫问,看着他剑尖上挑着的男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说,亲生的儿子出生后见到自已父亲会笑,你笑啊,快笑啊,笑给我看看,你笑了我就放了你。”莫问此时有些变态了,他狠狠地盯着剑尖上的婴儿,将剑尖又深深地刺入他稚嫩的胸口。
婴儿哇哇地抽噎了两声,终于还是受不了这么惨无人道的折磨,一蹬脚就死去了,这个才出生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的婴儿就这么殁了。
“啊!”杜诗诗终于尖叫出声了。
莫问仿佛回过神似地看向了她,阴冷道:“不能怪我,你看他不会对我笑,连他都知道他不是我的儿子,你却还在骗我!”
“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杜诗诗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双眼无神,透着无边的恨意。
“不,你错了,我只不过不是傻瓜!”莫问的声音很低却充满了愤怒,他说完,将那死婴狠狠地扔在了她的身边,扬长而去。
“你…会后悔的…。他是你的儿子啊,他真是你的儿子…。哈哈哈哈……”杜诗诗匍匐到死婴的面前,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将婴儿抱在了怀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莫问听了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坚决地往外走去。
“孩子…。你父亲不要你,你陪着娘吧……”杜诗诗气竭地抱着婴儿,慢慢地躺好,等待着死神的到来。
莫离殇慢慢地站了起来,一步步地直向了她。
听到脚步声,她先是眼睛一亮,待入眼处看到的是裙袂飘飘时,她恨道:“你是看我的笑话么?你终于得逞了?”
莫离殇慢慢地蹲了下来,冷冷道:“你后悔么?”
“后悔?”杜诗诗听了立刻如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她尖叫道:“我只后悔当初没连你一起杀了。”
莫离殇听了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嗯,所以说你一招错就满盘皆输,所以你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会引以为鉴的!”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莫问疯了,你也疯了!你们都不是人!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
“是的,你说对了,我是疯了,而逼疯我的就是你,要不是你,我一个走路怕伤蝼蚁命的闺阁小姐会双手沾满血腥么?要不是你,我这个年纪应该是憧憬着梦幻的爱情!要不是你,我母亲会日渐衰弱么?所以说,这最疯的人就是你!”
“哈哈哈,我要死了,秦飞燕也要死了,连你也要死了,你知道么,你最敬爱的亲爹给你下了百日梦,你也活不了了!我们斗了这么久,终于要一起死了,太好了!”杜诗诗此时变得邪恶无比,她一口口地吐着鲜血,却笑得得意。
莫离殇有些怜悯地看着她,直到她笑得力竭之时,眼神涣散眼见着快不行时,才将唇凑到她耳边细声道:“你错了,从头到尾就你一人死,我母亲的病早好了,我根本没有服用百日梦。还有,忘了告诉你,你有今天的结局,这一切全是我设计的,包括那个半夜从你屋里出来的男人。”
“你…。”杜诗诗全身一僵,眼珠子一下突了出来,她惊恐地看着莫离殇,不敢相信所听到的,她慢慢抬起了手指着莫离殇,一口没提上来,头一歪死去了,就算如此,她的手依然僵直地指着莫离殇,没有放下。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将手抚上了她的眼,慢慢地合上了她的眼皮,轻道:“你诅咒我们的话会应验的,莫问会不得好死的,至于我,等我活够了,怎么死的我并不在意!”
说完她慢慢地站了起来,眼威严地看向了三个还昏迷的小妾,慢慢地走到椅子中间坐下,闭上了眼睛。
莫将军府的二姨娘死了,死于早产,可是她的尸体却没有风光大葬,而是被包了张破席送到了昔日杜府的门口,听说第二日被发现时,肚内肠子都被野狗吃掉了,那样子是惨不忍睹。
这本来是会被议论一时的话题却被而后接连发生的事所湮灭了,莫府的大小姐无缘无故的殁了,而莫夫人更是心痛如绞,加上多年病体沉疴,竟然也随着一同去了。
将军府才仅仅一个月中,却死了六人,四大二小,一时间大家都说将军府招了邪才招了这等的祸事。
莫问天天呆在书房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没有人能进去,亦没有人能靠近书房,靠近的人就是杀无赦,连送饭的人都被杀了。
大家都说将军疯了。
诺大的书房里,莫问呆呆地坐着,胡子拉茬的,数日之间似乎老了不少,身体也佝偻了不少,额间亦长了数道皱纹。
他眼神有点呆滞,轻喃道:“她死了…。她死了…。她真的死了么?”
突然他疯了般砸着所能够到的任何东西,咆哮道:“不!她怎么能死了呢?她不是这么多年都没死么?怎么杜诗诗死了,她就死了呢?一定是骗我的!她不可能死的,我不相信!太医!快叫太医!”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因为任何靠近他的人都被他杀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轻易靠近书房了。
“为什么?你还没爱上我你就死了呢?你太无情了?都说我无情,可是有谁知道,这天下最无情的人就是你!而我却是天下最傻的傻瓜,十几年如一日的爱着你!爱得如此卑微,爱得呕心沥血!”
莫问一面说一面哭,哭得悲痛欲绝,他抓起身边的酒坛对着狂喝一口,如诉如泣道:“我从第一日见到你就爱上了你,你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单纯,让我这全身充满黑暗的人仿佛受到了阳光的普照,这天下都以为我是翩翩君子,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是多么的黑沉,多么的无耻,多么的肮脏,而你才是我生命中的那抹亮,那方净土,见到你时,我就决定这辈子一定要让你爱上我!让我肮脏的心灵得到一丝的宁静!可是你却有了爱人,有了爱人我不怕,我用了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你,我本以为你有了孩子就会回心转意爱上我,可是我等了很久,你依然对我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仿佛陌路,那一刻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恨!我恨你!恨你的无情,恨你这冰凉的心为什么温暖不了!恨你对怀中的孩子关怀备至却独独对我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我对你怀中的孩子亦是恨着!我是疯子,我是天下最疯狂的人,我只爱你,除了你,什么人都不能进入我的心。府里的人都道我爱妻如命是做给别人看的,可是你可知道,那是真的,我真是爱你如命!像我这么自私的人,我从不会为别人考虑,可是如果说能拿我的命换你的命,我却不会皱一下眉头!呜呜呜……”
他呜咽着又猛喝了口酒,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酒,他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怆然而涕下:“你可知道我从来没有爱过杜诗诗,我与杜诗诗夜夜**,只是为了刺激你,我想看到你嫉妒的眼神,哪怕你有一点的醋意,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杜诗诗赶走,可是你却毫不在意!你根本无视我啊!哈哈哈,无视我!原来你心中对我已然没有感觉到了这种地步!好吧,那么我用另一种办法来对待你,我有意纵容杜诗诗薄待于你,可是你情愿忍气吞声却从不对我示弱一下!我一边爱着你,一面恨着你,我爱你入骨,却又恨你入骨,我就是这么矛盾着,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屈服,爱你,你不接受!恨你,你置之不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怎么办才能得到你的眷顾?每次欢好,你的眼神中全是厌恶与嫌弃,我是男人,我也有尊严,但我还是爱你,我选择了尊重你,十几年来我没有再次碰过你!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怎么能放弃了这么多年的相聚的日子,每夜里压着杜诗诗想着的却是你的容颜?杜诗诗,这个贱人,她竟然敢下毒害你!她死不足惜,所以我让她的尸首被野狗吃了,你开心不开心?她对你不敬了十几年,如今她被我剖腹而死,我为你报了仇,你开心不开心?”说到这时他眼中有些疯狂了,他定定地看着半空,仿佛秦飞燕就在空中对他微微浅笑。
他再次喝了口酒后,才喃喃道:“多谢你的绝情,让我学会死心……哈哈哈……。”
他笑得如夜枭般的凄厉,闻者噤声。
皇宫里
“皇儿,莫将军府的吊唁事宜你要安排好。”
“是,父皇。”佟夜冥失魂落魄地应了声,自从他知道莫离殇死了,他就一直如行尸走肉般,要不是佟帛云再三下旨让他进宫,他还在太子府喝着闷酒呢。
佟帛云看了他的样子,眉皱得紧紧地,怒斥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不过死了一个女人至于这样么?”
听了佟帛云的话,佟夜冥抬起了头,迷茫地看着他问道:“父皇,您爱过么?”
佟帛云听了眉皱得更深了,他别有深意地看向了佟夜冥道:“身为帝王最不需要的就是爱。”
“儿臣明白了。”佟夜冥苦涩地笑了笑。
“莫离殇就是你的软肋,如今她死了,你可以安心做好你的太子,父皇我感觉大限将至了,到时你定会是一个英明的君王。”
佟夜冥听了讥嘲地笑了笑,黯淡道:“父皇果然是高瞻远瞩,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佟帛云听了怒气顿生,斥道:“皇儿这是怪父皇么?父皇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君不君,臣不臣,你为了莫离殇魂不守舍,莫问那伪君子居然为了秦飞燕也失魂落魄的,没想到朕也有走眼的时候,一直以为莫问爱的是杜诗诗,这些年一直对杜诗诗下着毒,就是为了将来能利用她来牵制莫问,没想到却是多年捉鹰却被鹰啄瞎了上,他爱的人原来是秦飞燕,这秦飞燕一死,他又没了子嗣,这也好也不好,好的是他会消沉一段时间,给你争取了一段时间将他的兵力控制到自已的手上,坏的是他没有牵挂了,将来要是有不轨之心却没有牵制他的棋子了!”
“父皇果然是算无遗漏!”佟夜冥言语恭敬地赞了声,可是眼中却是冰冷的嘲讽。
皇家之人果然是没有心的,他的母妃…。想到他的母妃,他又痛苦不堪,他的母妃与杜诗诗相比,又何尝更幸福?他的母妃唯一比杜诗诗强的就是有他,母妃的牺牲能换得他将来的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这四个字充满了讽刺,都知道历代君王上位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可是这一次他不光要踩着别人的鲜血,还有自己母妃的鲜血,这一刻,他是如此的痛恨着这个位置!
就是这个位置让他失去了至爱,前世的莫离殇,今世的母妃,可是他却依然无法抵御这个位置的诱惑,是的,父皇说的对,做到这个位置的人没有情,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