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吃吧。”莫离殇递给海东青一颗乌溜溜的药丸。
“这是什么?”海东青接过了药放在鼻尖闻了闻,嫌弃的皱了皱眉:“真难闻。”
“毒药。”她笑,淡如薄云,轻似微风。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吃。”听了她的话,他倒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只觉喉间有些疼痛,挑剔道:“这毒药的口感不好,得亏是我吃,要是让别人吃下去有些困难,你的手艺需要改进了。”
“嘿嘿,这不是给你吃么?我还费那么多功夫调口味么?”她的声音透着轻远飘忽的轻松。
第一次,让他感觉两人之间似乎亲近了些许,眼猛得抬起,虽然无神却让人无法忽视一闪而过的戏谑:“有没有人告诉你,对待工作要有责任感,要敬业!就算是毒药也得追求色,香,味俱全!让人食之还想食!”
“扑哧”莫离殇忍不住轻笑:“你以为是御厨房做菜么?还色香味?就这么凑和着吃吧。这虽然是毒药,但对你的眼睛却是有好处的,而且就算是御医来也只能诊出你身中巨毒而命不久矣,你就暗中高兴碰到我这么个制毒高手吧,不然是药三分毒,毒药更是对身体有害的。”
笑从他的脸上弥散开来,声音里流淌着无限的温柔:“只要是你做的,莫说这是治病的药,就算是要我命的毒,我也甘之如饴。”
脸上划过了微微的尴尬,莫离殇深深地看了眼海东青,轻道:“你又何必如此?这样不好么?至少我们还能称得上朋友。”
他微微一愣,笑,有些若涩,随即释然:“是啊,很好,最起码你现在能与我和平共处,不会象个刺猬一样时刻竖起你的尖刺来。”
莫离殇笑了笑,突然道:“我将自己在东国的事传到了大昭,估计现在佟夜冥知道了。”
“我知道。”他表情淡然,没有一丝的波动:“只要你想,我就会去做,你想我与明月太子联手攻破大昭,我会做!你要我与佟夜冥为敌,我会做!哪怕你要我这个东国,我也可以给你!甚至是我的命…。”
“别说了。”莫离殇冷然的制止住了他的话,慢慢地站起了身走向了窗前,听窗外风声,看一地落黄,飘缈淡漠道:“征战沙场用计设谋,弹指尖灰飞烟灭;国与国间争锋相对,诡计百出到头来终有胜负。那斗的是心,斗的是智,斗的是谋,斗的是勇,还借助了天地人和的运气!这些凭借的都各自的本事,各人的智慧。可是你将江山送给我是什么意思?将命送于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小瞧了我,或者又是小瞧了明月么?如果是这样,你把我当作什么了?你又把自己当作什么了?就算将来一统山河,青史之中于我而言我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女,而你却成了爱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而明月更是会被写成连自己妻子都能利用的卑鄙小人!只一句话就抹杀了我们曾经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智慧,所有的高傲,所有的自尊,你说你这是帮我们还是给我们的脸上抹了黑?这样得到的江山我根本不稀罕!”
声音铿锵有力,直破云霄如九天凤鸣,余音袅袅,绕梁三日而不绝。
海东青眼微微眯起,脸朝向了莫离殇之处…。
空气中除了两人淡而清雅的呼吸声,不闻任何声音。
半晌,他大笑:“不愧为明月太子爱上的女人,果然胸怀天下,有气吞山河之魄力,又有光明磊落之气势!对不起,如此是我狭隘了。放心,我不会说这些话了,我会全力以赴地与明月太子一争高下!”
“谢谢,尽全力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好一个尽全力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海东青豁然开朗,笑道:“这些日子来,终是今日与你一谈最为畅快,来人啊,拿酒来。”
“不行,你服药其间不能喝酒,否则对你的眼疾不利。”
“难得高兴,应该无大碍!”
“难道你身为君王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么?”
“呃。”海东青愕然,失笑道:“好啊,这真是孤王自找的,想当年孤王意气奋发,想做什么做什么,何等的惬意畅快?偏偏把你掳了来,自已给自己找气受还罢了,连吃点喝点都受到了限制了!”
“东王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谁让你敢把我家小姐掳来,终于尝到苦头了吧。”如诗也笑着开起了玩笑。自从海东青瞎了住进了忆蝶宫,如诗的身份也不再瞒着海东青了。
“哈哈,是啊,我真是追悔莫及。”海东青脸上笑着,心中却苦涩无比:要是有她这么管自己一辈子那是何等美事,可这却成了天边孤月无法触及的美梦。
莫离殇淡淡地笑了笑,凭窗而立。窗外景色依然惹人醉,一地秋黄披金辉,远处一个身材矮小却透着精干的人正带着御医匆匆而来。
“张辅宰来了。”她清幽的声音里带着讥嘲,眼中更是冷意凛然。
“噢,就他一人?没带些别人么?”
“东王果然是聪明,他正是带着一个御医,看模样是御医院的院正秦飞。”
“嗯,秦飞是医术十分高明,平日里为人也低调,并不与人结交,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张君的人。”唇间勾起淡泊的凉意,他笑,笑得万花成冰,冷得更是透彻:“没想到孤王这一中毒,跳出来不少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莫离殇笑道:“这不是很好么?总算是知道与你亲的,与你的远的,这朝中趁机可以洗洗牌,你这次可是大赚了。”
海东青笑了笑,语气玩味中带着淡淡的宠溺:“最大的赢家就是你吧。”
“哈哈,东王客气了。”
“据报西秦的沧海明珠投靠了大昭,公然指责西秦背信弃义,欲利用她来使大昭背负失责之罪!此言一出天下哗然,沧海明月更是深受舆论的谴责,他现在领兵数万囤于大昭边境,大昭将士都气愤不已,眼下是众志成城,誓与西秦一决死战。”
莫离殇的笑脸嗖得变冷,眼中射了冰刀霜剑,寒声道:“这个沧海明珠真是狼心狗肺。”
“你此计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了,她得不到明月太子所以就要毁了西秦,毁了明月太子,也毁了你。”
“毁了明月?毁了西秦?毁了我?她真是高估了自己,也是高估了佟夜冥,就凭两个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呵呵,那是自然,不过此事脱离了你的算计,总是有些棘手不是么?”
“也许吧,不过对手太弱玩起来没有意思不是么?这样很好,很有挑战性。”
海东青眉轻挑了挑,淡淡地笑了。
“回皇上,张丞相求见。”
“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张君与御医院的秦飞进了宫后倒头就拜。
“起来吧。”
“谢皇上龙恩。”
张君站起来后,走到了海东青的下首,抬头偷偷地看了眼海东青的眼睛,发现确实是毫无光泽,心下一喜。
于是道:“皇上,听皇后说您身体不适,所以微臣让太医院的秦大人来给皇上看看,秦大人是一向只问医术不问世事,皇上大可放心。”
“你有心了,皇后说孤王因为常年纠结于政事,肝火太旺,使得眼睛暂时失明,待一月后就会痊愈,秦御医给孤王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
“是,皇上,请皇上让微臣把一下龙脉。”
海东青慢慢地伸出了左手,秦飞连忙跪在了他的脚边,伸出指轻搭到了海东青的脉膊上。
张君心情紧张地看着秦飞,又看看海东青,比自己生病还着急,殿内一片安静。
秦飞则脸色越来越沉重,把了半天,又道:“恕微臣失礼,可否让微臣看看皇上的龙舌?”
海东青玩味的勾了勾唇,伸出了的舌尖。
秦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吓得倒退了数步,双目呆滞地看了眼张君。
见了秦飞的眼神,张君顿时高兴了,就差眉飞色舞了,口中急道:“秦大人怎么样?”
莫离殇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轻轻地抿了口茶,她下的毒当然看着凶猛而且查无可查了!
秦飞对张君使了个眼色后,才躬身道:“皇上,确实如皇后娘娘所言,是肝火郁结而导致的暂时性失明,调理数日便好了。”
海东青的表情莫测高深,听了后对秦飞阴恻恻道:“秦大人,出去了知道该怎么说吧?”
“是的,微臣知道。”秦飞抹了把汗,躬身应道。
“嗯。孤王累了要休息了。”
张君与秦飞连忙退下去了。
走到远处,听到张君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秦飞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才小声道:“如张大人所说,皇上已然病入膏肓,毒素深入骨髓,脏腹已然十几年之久,药石无救,失明只是第一步,以后会越来越严重。”
“太好了。”张君大喜过望,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转眼又不放心道:“真的没救了?”
“确实,神仙难救。”
“好,有赏,等事成之后,秦大夫一定会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只是现在…。”
“张大人放心,今日之事入我眼中,转眼即忘。下官一直在御医院,未曾出来一步过。”
“好,秦大人果然聪慧。”张君满意地笑了笑,大步而去,那步履有力刚硬,倒不象是五旬之人。
秦大人卑微地看着张君走后,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慈宁宫…。
莫离殇笑了笑,看来这年头为了利益心腹也会成暗刀,不过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么?省得她费心将消息放出去了。
“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开心。”身后传来海东青温润如玉的声音,荡漾着春水的涟渏。
“呵呵,那个秦太医原来也不是张君的人,却是伍太妃的人。”
“伍太妃!”笑容骤然凝结,仿佛薄冰覆盖的河面瞬间出现了裂痕,眼黑如深潭,泛着诡异妖魅的光芒:“这个毒妇骗了我二十年,让我认贼为母,他日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才解我心头之痛。”
莫离殇并不作声,这是东国的事与她无关,她之所以这么帮海东青主要是因为她既然暂时无法回西秦,那么只能在东国待产,她要将东国一切危险的因素都在生产之前排除,以免在生产过程中出现任何不安定因素。
如莫离殇所料,海东青眼疾之事在朝中掀起了轩澜大波,甚至海东青不久于人世的事也被公之于众。
所有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一触即发。
伍家首先发难,拿着从小佩在伍元身上的先帝御用小印跳了出来,将伍元的身份公布于众,而伍太妃更是指天发誓伍元是先帝的骨血,加上伍元长相确实肖似先帝,一时间本来心志不坚的守皇派竟然有了转弦易辙的倾向。
因为虽然莫离殇怀有孩子,但不知道是男是女,而且就算是生了男孩,自然有手握兵权的四大家来辅佐,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半点的好处。
但现在不同,如果他们拥立了伍元,那么无异于开国之臣,伍家会感谢他们,而他们也可以借着伍家,陈家,赵家的力量将张家打压下去。
目前张家的势力如日中天,就算分一杯羹也是非常可观了。
于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时间好多人都转入了伍家的阵营。
张家与其余三家势均力敌。
“皇上,不好了,赵钱勾结伍家,陈家反了。”张君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海东青的寝宫里。
“怎么会这样?”海东青大惊失色,怒道:“这群人吃着孤王的,用着孤王的,受着皇家的恩惠,竟然敢做下谋逆之事,简直是罪该万死!张爱卿,孤王命你立刻集合全部禁军歼灭这些叛乱,另外将驻于边城的十万大军调集回京,清君侧!”
“皇上,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咱们除了禁卫军五千人,但他们三家集齐了三万兵马,禁卫军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呢?”
“混帐,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当初孤王把柳家的兵力给了你少说也有一万人,都到哪去了?”
张君微微一惊,他此举是藏有私心的,想利用禁卫军和皇上的亲军与其余三家拼个你死我活,保存自己的实力,这样到时他就能控制全局了。没想到却被海东青一语中的指正了出来,不是说海东青中毒后,一会清醒一会糊涂么?怎么他这么倒霉正好碰上他清醒的时候呢?
于是他作出恍然大悟状道:“微臣真是急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事,可是就算是这一万加上禁卫军五千人,也不能与三三万人相对抗啊,听先帝说曾为皇上训练了暗卫,能以一敌百,不知……”
“亲卫?什么亲卫?为什么孤王不知道?”海东青作出迷惑之状。
那样子看起来没有一点的假装,仿佛真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让张君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暗卫也被伍太妃掌握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看来光禁卫军是不够与三家对抗的,看来还得用上自己的人了。
可是万一皇上藏起了暗卫,到时他不成了为人作嫁了么?
他心中百转千回,想了又想终于敌不住权力的诱惑,决定孤注一掷咬牙道:“皇上放心,臣以死护驾。”
“张爱卿果然是忠君爱国之人,孤王深感欣慰,等打退这些叛贼,张家定会青史留名,从此东国大家只张家一家!”
“多谢皇上!”张君大喜过望,如此的话,他就更能名正言顺的辅佐幼主了,到那时他就真成了东国真正的掌权人了。
权力总是吸引人了,四大家族的混战终于拉开了序幕,而始作俑者却在忆蝶宫里与莫离殇悠闲的喝着酒,吃着小菜。
“不用上朝真是太幸福了。”海东青悠然的喝了口梅花酿,自得自乐。
莫离殇淡淡一笑道:“没见过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君王,臣子们打得你死我活的,你倒在这里花天酒地。”
“哪有花天酒地?花倒是有一朵却是带刺的,只能看却碰不得,现在眼睛不好使更是看都看不到了。”海东青叹息了声,又哀怨道:“再说这酒吧,梅花酿!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女人喝的,今日我是轮落到了这种地步。唉…”
“看来你很不满意这样的生活?”莫离殇睨了他一眼,但想到就算是做眼色也是相当于丢媚眼给瞎子看,于是也就算了。
不过海东青不是傻子,与莫离殇相处久了自然了解她的一举一动,于是陪着笑道:“玩笑而已,玩笑而已,要说这日子真是神仙般的日子,让我流恋忘返啊!”
“哈哈哈…”一声尖锐的笑声打断了一室的宁静,陈淑妃笑得狰狞,出现在了屋内,她轻蔑地看了眼海东青后,才深深地看了眼莫离殇:“没想到皇后娘娘是这么厉害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挑得四大家族火拼起来,自己却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
神色镇定如初,莫离殇拿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口,将身体靠在了软榻之上,笑道:“陈淑妃倒是好命,这么多的人追杀于你,还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本宫面前,倒让本宫刮目相看。”
“哼,比起皇后娘娘来,臣妾还是差了点了,臣妾可没有本事将皇上玩弄于掌股之间。”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嫉妒与恨意。
“住嘴,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臣妾,为何没有臣妾的本份,见到孤王与皇后连行礼都不会了么?”
“哈哈哈,皇上你果然是病得糊涂了!”陈淑妃面色复杂地看了眼海东青,反言相讥道:“你都已然病入膏肓了,还想我对你俯首称臣么?”
“那你今日来所为何事?”
“何事?皇上这话问得好!眼下张君打着保驾护皇的名头与我们三家正打得你死我活,臣妾身为东国的妃子,当然以天下苍生为已任,所以想请皇上出去平息了这场战乱,还东国一个和平。”
“以天下苍生为已任?”莫离殇忍不住嗤之以鼻,讥道:“你一个普通妃子,在东国的国君皇后面前以什么立场以天下苍生为已任?陈淑妃你想要挟持君王以令天下就明说,不用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倒不怕被天下人笑歪了嘴,我们还怕别人说东国的后宫居然还有这么个舔不知耻的女人!”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陈淑妃勃然大怒,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给皇上下毒,设计让我们火拼,然后等皇上一死,你就可以垂帘听政达到统治东国的目的,说到不要脸,你比我更不要脸!”
“放肆,陈淑妃,你居然敢这么对皇后说话,难道你不想活了么?”
“哼,皇上,海东青!要不是你的命还有用,你以为我会看你一眼么?你真是一个失败的男人!在朝,没有自己的实权!在家,亲娘不爱!现在连自己亲选的女人也是你埋在身边的一个毒瘤,居然把命给送了还不自知!”
“什么把命送了?孤王只知道孤王身上的毒是伍太妃下的。”
“海东青你真是糊涂的很,明明是你身边的女人给你下的毒,你却说是伍太妃下的,你真是昏君,死在临头了还在做着梦。”
“是么?孤王的毒难道真不是伍太妃下的么?”
“当然不是!”陈淑妃皱着眉道:“伍太妃虽然想给你下毒,却始终找不到这样的毒,你的毒确实是这个贱人下的。”
“呵呵,皇上,看来伍太妃果然是与陈家勾结了,伍家又有了一个新的罪名卖国,这下伍太妃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了。”
“正是!”海东青脸上现出了阴狠地笑,本来就算是伍家反了,但伍太妃却是他名誉上的生母,所以不能祸及伍太妃,但叛国却是不一样的,陈家是东瀛人,勾结外敌危害本国,历来无论是谁,无论身份多高贵,都会受到千刀万剐的剐刑。
所以海东青诱出了陈淑妃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伍太妃与陈淑妃之间是有勾结的。
陈淑妃听了脸色一变,恨恨地看了眼海东青道:“如此皇上是冥顽不灵了。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何时客气过?”海东青淡淡地一句,毫无感情。
“你…。”陈淑妃目光复杂地看着海东青,悲愤道:“海东青,你不是人!你可知道我曾经想进得宫里就一心一意地对待你,哪怕是家里的命令我都不会理,可是你怎么对待我的?你不要我也就罢了,却每夜里让十几个男人来污辱我,这我也忍受了,只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好,能给我一点的温暖。可是你却从来对我不假以辞色,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个棋子,一个牵制陈家的棋子!今日你想不到吧,这颗棋子要反抗了!而你更想不到,你一心爱着的女人却是送你命的阎王,你可知道她是谁么?”
“她是仙魔女!”海东青平静的道。
陈淑妃微微一愣,才晌才不可置信的叫道:“你明知道她浑身是毒,你还敢把她抢以宫里?”
“她再毒也没有你们毒!你们一个个虽然不会制毒,可是心是毒的,血是毒的,连人都是毒的,你们这样的人孤王怎么会碰?怎么敢碰?说什么一心一意与孤王过日子。那么孤王问你,你每月初一从你宫里飞出的鸽子是什么?你每月为什么总要去大觉寺去添香油?孤王的兵马分布图又怎么会出现在陈家的书房?”
“你…。”陈淑妃惊的倒退了数步,半晌才喃喃道:“你都知道?”
“哼,孤王当然都知道,否则孤王会让人轻慢与你么?你说什么污辱于你,你以为孤王的暗卫愿意碰你么?碰了你他们洗三天澡都洗不干净从你身上沾染的污秽!”
“你欺人太甚!”陈淑妃终于气怒交加,大吼道:“出来,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从土里顿时冒出了数十个黑衣人,一个个紧身黑衣,手持东瀛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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