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良瞧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浓浓的欣慰,转头瞧向了秦氏。
秦氏淡淡的笑着,脸上尽是慈祥之色,还有些微红的眼眶,静静的瞧着院口。
此番模样的秦氏,甚是淡然恬静,景越良心中一动,轻声唤道:“夫人。”
秦氏微微一滞,转眸,瞧向景越良,屈身:“还请侯爷自重。”
“夫人…你方才已是答应父亲了。”景越良脸上尽是着急,语气中带着一抹恳求。
秦氏淡然一笑,答道:“侯爷,我只是答应了景帝师原谅你,其实我早已看开,况且如今侯爷与我只是陌生人罢了,又何须原谅一说。”
说罢,转身,走进了内屋,只在转身那一刻,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们皆已不再年轻,原谅如何,不原谅又如何,终究回不去了,如今她只须瞧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幸福,便心满意足了!
景越良愣愣的瞧着她的背影,想开口唤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终究是他负了她!
屋外的细雨不知何时渐渐停歇了,天光缓缓亮了起来,别具一番清爽之意。
莫静怡静静的跟着景亦枫,没有言语,任由手中的温度,蔓延至心底。
景亦枫停下脚步,转身瞧向边上的女子,眼中尽是浓浓的深情与宠溺,仿佛天下的珍宝尽在眼前。
莫静怡跟着他停了脚步,抬眸,瞧着他:“为何?”心中又岂会没有委屈,她一直大度着,一直隐忍着,她一直知道,终有一天,她会等来一个解释,幸而这天并未让她等太久。
景亦枫执起她的双手,包在掌内,缓缓解释:“怡儿,当初在边关,我与你合练天音术后便昏迷了。醒来时到了一个不知明的地方,全身没有丝毫力气,被关在一间黑屋内,期间似有人要清除我的记忆。”微微一顿,省去了那三个月的痛楚,瞧着莫静怡:“奈何我满心眼里皆是怡儿,死死守着自己的记忆,那人终究没有得逞。”
莫静怡紧紧的瞧着他,能从他的眼中瞧出那一丝隐含着的痛楚,挣了手,抚上他消瘦许多的脸庞,眼中尽是心疼:“枫…你受苦了…”
眼光微微一闪,想起先前那般真实的梦,道:“枫,你知道吗,一个月前,我曾梦到过你。我梦到你被关于一个黑屋内,那般痛楚…那般无助…我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你…我…”语气有些哽咽,仍就微红的眼眸似又要落出泪水来。
景亦枫伸手,怀抱住她,两人紧紧相畏,如此温暖,心渐渐松了,感应着彼此浓浓的情感。
“怡儿,那只是梦,一切都已过去了,这些日子委屈你了。”低沉的声音,静静的安抚着。
莫静怡摇头,轻语:“怡儿不怪你,枫比怡儿更苦。”方才因担忧景爷爷的状况,如今静下心了,已是隐隐猜到了他那般对她的原因,又岂会怪他,心中隐隐的委屈也尽化做了对他的心疼…对他的深情…那般无怨无悔…
景亦枫心中划过暖流,带一阵悸动,缓缓抬起她的下巴,眼中浮着浓浓的深情:“怡儿,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是如何的想你…”只有你才能让我撑过那般痛楚的日子,最后一句话景亦枫并未说出口。
“我也想你…”轻轻的话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
历经这般磨难两人终究能够在一起,这般的情谊,这般的激动,只化作了淡淡几字,却是融入了对方的心中,久久不散……
景亦枫淡笑,俯身,微凉的唇瓣覆上微微呢喃的朱唇,将她的话语溢入了自己的心中。
莫静怡没有拒绝,闭上了双眼,勾手,环住他的双肩膀。
嘴微微开张,轻轻的回应着他,带着一丝害羞,一丝胆怯。
景亦枫惊喜的发现,她在回应他,将她抱得愈发紧了,全身心投入到这个吻中。
微风抚动,几片树叶随风飘落,伴随着几滴水滴落到两人身上,打在两人发间。
深情相拥,深深吻着的两人全然不觉,享受着期待已久的甜蜜重逢。
只融在了对方的世界内,感应着彼此浓浓的深情,回应着彼此无尽的思念。
树下…相拥而吻的爱人…只觉那般美好…那般诗意…让人湿了眼眶…
上官子玉瞧着两人,轻叹一声,却是含满欣慰与祝福。怡儿和世子爷经历过这般多的磨难,终究能在一起了……
司徒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过上官子玉的身子,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语:“子玉,要不我们也……”
暧昧的话语在子玉耳边响起,带着微颤的暖流,让她不自觉的一滞,抬眸,眼光微愣的瞧向他。
司徒玄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不等她回应,转到她面前,吻上了她。
上官子玉脸色猛得红了起来,如同上次那般,整个脑袋只知嗡嗡作响,竟不知如何应对。
景亦枫与司徒玄这两厮尽得美人吻,可谓是苦尽甘来,无可厚非。
而傅天凌那厮,却……
“欣儿,我们回去罢。”傅天凌瞧着坐在地上的少女,颇为无奈,眼中却是宠溺无尽。
景亦欣摇头:“不,我不回去。”语气中尽是赌气。
傅天凌仰天,无奈叹气:“欣儿,你还太小…若是太早成亲…对你……”
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终究说不出口,即是好气,即是好笑,瞧着无赖坐在地上的小身影,无奈摇头。
景亦欣抬头,望向他,嘟着嘴:“欣儿不小了,而且若是太早成亲,对我如何?”
傅天凌瞧着她一脸不快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别扭的转头道:“若是太早成亲,对你的身子有所损害。”说完,脸色更是红了,微微回头,看向景亦枫,希望她能明白。
显然,傅天凌的希望不可能成真。
景亦欣微微皱眉,想了半日,却是未想出为何成了亲便对她的身子有损害,扬眸,再次问道:“为何成了亲便会对我的身子有损害?”
傅天凌又是一阵抽搐:“不是成亲了便会对你的身子有损害,而是太早成亲对你的身子有损害。”
“有区别吗?”景亦欣又开口,眼中闪着浓浓的疑惑。
傅天凌此时真是无话可说了,上前,扶起她:“刚刚下过雨,呆会着了凉便不好了,快回去换件衣裳罢。”
景亦欣任由他扶起身子,眼光却是微微闪动,嘟着嘴,伸手:“我走不动。”
傅天凌二话不说,抱起了她,往欣华院走去,脸色仍就红着,呆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景亦欣瞧着他,忽而又疑惑的问道:“傅天凌,你的脸怎么这般红?莫不是受风寒了?”说着,抬手,抚上他的脸蛋,感受到一阵热气,眼中浮出一抹紧张:“不会真得了风寒罢?”
傅天凌有些别扭,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热罢了。”
景亦欣显然不信:“真的?”
“真的。”傅天凌认真的点头,心中无奈万分,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小丫头!
景亦欣勉强相信了,脑中却仍就想着方才的问题,又道:“傅天凌,你还未与我说为何过早成亲便会对我的身子有损害?”
傅天凌黑了脸,想了片刻,方才道:“等以后你便知道了。”
“不了,我不要,不若你马上娶我!”景亦欣不依,在他的怀中猛然摇头。
傅天凌实是拿她没有办法,干脆半句话也不说,也不回应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往欣华院走去。
景亦欣见他不说话,立即挣扎了起来:“傅天凌,今日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傅天凌怕她摔下去,只得紧紧的抱着她,憋了半日:“因为…因为成亲后…你…你去问秦伯母…”
“问娘亲?娘亲知道为什么吗?”景亦欣扬着天真的脸蛋,忽而一笑:“好,欣儿问娘亲。”
傅天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安心抱着她往欣华院而去,却不知,如此一来,稍后的局面更令他“难堪”。
“夫人,午膳已是准备好了,是上来正厅吗?”下人进了屋子,朝着秦氏寻问。
秦氏瞧向已是醒来的景傲,想了想:“上来这里来罢,便摆在外屋,让人去将六个孩子唤来用膳罢。”
楚大夫说了,让景傲有愉悦的心情,病症自会好得更快;依景傲的身子还不能去正厅用膳,摆到这里,可以陪着他用膳,想来会使他心情好些。
景傲扯嘴一笑,知自己从鬼门关里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听得自家媳妇如此吩咐,自是开心。
不一会,景亦枫六人便先后回来了,脸上自是洋溢着淡淡的笑意,美好而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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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皆是摆上了,景傲斜倚在榻上,虽吃不了什么东西,便如此瞧着自己亲人们也是幸福的。
景越良与秦氏分别落坐与景傲的两边,景亦枫与莫静怡坐于一块,司徒玄与上官子玉坐于一块,傅天凌与景亦欣坐于一块,楚大夫与楚瑾坐于一块,依次挨着,围着了满满一桌,甚是热闹。
所有的烦恼与忧愁已是烟消云散,总算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了,众人脸皆是扬着暖暖的笑意。
“父亲,你想吃些什么?”景越良朝着身上的景傲问道,景傲身子不便,自是不能自个夹菜,而下人们都被吩咐出了屋子,景越良与秦氏便要景傲用膳。
景傲虽是消瘦许多,此时却仍能瞧出他欣慰的表情,这些时日他未曾吃过什么东西,都是清粥与汤药,眼光瞧着那盘红烧肉,正要开口。
“不行,景老头身子还未复原,不能食太过油腻的东西,侯爷夹些清淡的喂他便行了。”楚大夫悠悠的声音传来,自个却是夹了一块大大的红烧肉,送入口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景傲瞪了眼,却是说不得什么,只得眼睁睁的瞧着景越良夹了一块豆腐送入他的口中,一脸的不情愿。
其余的人皆是笑了,纷纷拿起筷子,自是一番相互的夹菜,席间笑意满满,一片温馨。
只是……景亦欣突然想起方才的问题,放下了筷子,扬起脑袋,朝着秦氏,眼中尽是疑惑,忽而问道:“娘亲,为何欣儿过早与傅天凌成亲?为何欣儿过早与傅天凌成亲,便会对自己的身子有损害?”
一番天真的问话下来,饭桌边所有人皆是愣愣的停住了筷子,差点没将饭菜喷了出来。
傅天凌更是顿时黑了脸,万没有想到她会在此情形之下问出了这个问题。
秦氏愣愣的瞧向景亦欣,一时间尽不知如何回答,这个丫头,怎么会突然间问出这种话语。
莫静怡与上官子玉脸色皆是微红,两人虽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却大概了解一些。
沉寂了片刻,秦氏方才咳了咳,瞧着景亦欣:“欣儿,娘亲呆会再与你说,先用膳罢。”
景亦欣微微皱眉,没想到自己的一个问题竟是把这么些人都难住了,想了想,点头:“傅天凌说娘亲懂得,娘亲呆会定要与欣儿说。”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傅天凌。
傅天凌脸色更黑了,夹杂着红色,倒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好了,都吃饭罢。”景亦枫好心的替他解围,嘴角却勾着一抹笑意,没想到这木头还懂这些。
其余的人皆是笑了开来,纷纷拿起筷子,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