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陈管家便带着苏嬷嬷来了。
苏嬷嬷进到了内屋,分别朝着众人行了礼,眼睛也朝着众人偷偷的瞄了一圈。
“怡儿,你开始审吧。”莫正宇看了苏嬷嬷一眼,对莫静怡道。
莫静怡璀璨一笑,点了点头。
苏嬷嬷、小菊和采依看见莫静怡的笑,老是浑身一冷,感觉此时的大小姐好像是地狱的使者,这笑容充满了嗜血的味道。
“苏嬷嬷,我先问你,小菊说是我让你买的药,那你说我是什么时候让你去买的药?又是什么药?在哪个店铺里买的?”莫静怡直视苏嬷嬷,脸上仍就带着笑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苏嬷嬷一惊,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不说话。何氏一瞪眼道:“苏嬷嬷,还不快从实招来,大小姐怎么吩咐你买哑药用来毒哑二小姐的?”
“什么?夫人!”苏嬷嬷一惊,毒哑二小姐?
“你还装,小菊与采依都承认了,是大小姐让你们害的二小姐,你若从实招来,那便饶你一命。”何氏拼命的朝苏嬷嬷使眼色。
“是,是,是,是大小姐让老奴买了几味药凑成哑药,用来毒哑二小姐,这,这药,这药是大小姐让老奴在半月以前买的,是在,在同仁堂买的。”苏嬷嬷反应过来了,有些不顺的道。
莫静怡也不阻止她们,又问道:“那可有证人?比如同仁堂的伙计?”
“这,有,有,我是跟同仁堂一个叫阿标的伙计买的。”苏嬷嬷摸摸脑袋,想了想道。
莫静怡点点头:“恩,好,父亲,麻烦请你去把阿标请过来与苏嬷嬷对质吧。”
“陈管家,去同仁堂把一个叫阿标的伙计找来。”莫正宇又是朝往喊了声。
陈管家应了便去了。里屋内,众人脸色各异,何氏与莫筱思却是有些高兴,苏嬷嬷买药却是与一个叫阿标的伙计买的,这莫静怡居然还这么傻去找人找阿标来对质。莫老太太与莫正宇脸色不明,而莫静怡仍是淡淡的笑着,一干下人都是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变得透明。
又是等了一会,陈管家带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进了屋,这男子穿着褐色粗布大衣,这男子一看就是精明的类型,一进入屋内,便悄悄的打量了屋内众人一番。
陈管家上前,为他介绍了众人的身份,他便一一行了礼。
等他行完了礼便道:“请问莫大人找小的来所为何事?”
莫正宇对莫静怡点了点头示意,莫静怡便问道:“你便是阿标?”
“是,小的便是阿标!”阿标颇有些低眉顺眼的回答。
“你看,这苏嬷嬷有没有去你店里买过什么东西?”莫静怡指着苏嬷嬷问道。
阿标看了眼苏嬷嬷,眼睛乌溜溜的转了几圈,正想开口说话,苏嬷嬷却是抢先开了口:“阿标,你认得我吧?我是苏嬷嬷,半月去你们店里买了几味药!”
“哦,是苏嬷嬷啊,阿标记得你。”阿标听苏嬷嬷这样说,便也不瞒了,爽口道。
“是吗,既然你还记得苏嬷嬷,那应该还记得苏嬷嬷在人店里买了哪几味药吧?”莫静怡又问。
阿标挠挠头,正想着,莫静怡缓缓走至阿标面前,明明比阿标还矮上半个头,小上一半的年龄,却是有着一股无形的气势,逼的阿标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乖乖的弯下腰。
阿标偷偷看了眼莫静怡,这大小姐怎么跟别人传的不同,外面皆传莫家大小姐生性软弱,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可信,他阿标向来是精明的人,这大小姐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可是不一般。想了想刚刚陈管家所说的话,眼光一闪,道:“小的刻苏嬷嬷买的麻黄、桂枝和连翘,这三味药是治风寒的。”
“哦,你确定?”莫静怡又问道。
阿标连连点头道是。
“你胡说,我买的并非非是这三味药,我买的明明是乌头属、小花棘豆和毛茛,这三味药凑起来是可以配成哑药的。”苏嬷嬷辩解道。
“苏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阿标还没老,这点还是记得住的,而且你说的那三味药,配起来还真是哑药,我们同仁堂怎么会买呢?”阿标听了苏嬷嬷的话,正着脸色道。
“你撒谎,我买的明明就是乌头属、小花棘豆和毛茛。”苏嬷嬷盯着阿标道。
莫正宇一拍桌子,站起身,眯着眼盯着苏嬷嬷道:“好了,别说了,苏嬷嬷你说,你为什么要陷害大小姐,二小姐是不是你害的?”
“没,我没有,老爷,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苏嬷嬷“扑通”跪到了地上,连声道。
莫静怡朝着莫正宇屈了屈身道:“父亲稍安勿躁,容怡儿再审下去。”
莫正宇想了下,点了点头,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陈管家,你把阿标带下去吧,还有再麻烦陈管家去沫雪轩看一下,小荷有没有回府,如若回来了,便让她与沈嬷嬷来梧桐院门口候着。”莫静怡朝着陈管家吩咐道。
“是,大小姐,我马上去。”说着便带着阿标出了屋。
屋内何氏已经气的把手深深的陷入了椅子的木屑里,她知道她现在不能开口,只是这样下去,莫静怡便会一点事也没有了,该怎么办,脑子里飞快的想着。
莫静怡却上不再问苏嬷嬷,而是走至小菊的身边,蹲下身,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那张契约已经在我手上了,你不必在受何氏威胁了,信不信与你。”
小菊惊愕的抬起头,眼中划过一比惊异与希翼,带着疑问的看向莫静怡。
莫静怡轻轻的点了点头,又站起了身道:“小菊,你是我沫雪轩的二等丫环,上次你为我挡了一棍,我很是感激,对你百般宠信,只是今日你为何这般陷害于我。”说着,脸上露出失望至极的表情。
“大小姐…”小菊抬起头望向莫静怡,她该怎么办,脑中做着思想斗争,想着大小姐这些日子对她的好,终是咬咬牙道:“大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小菊对不起你。”说着,跪着爬到了莫正宇面前道:“老爷,大小姐并没有害二小姐,而是夫人和二小姐要害大小姐…”
“你胡说,大胆丫环,竟敢如此胡说,来人,快,把她拉出去,仗毕。”何氏跳了起来喊道。
屋外的婆子看向莫正宇,见他不发话,也不敢随便乱动。
“母亲何必如此激动,怡儿相信母亲绝对不会害怡儿的,这小菊刚刚陷害怡儿,现在却又陷害母亲与思儿,怡儿倒想听听她是怎样说母亲与思儿害怡儿的。”莫静怡缓缓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这就着急了吗?好戏还在后面呢!
“小菊并没有撒谎,夫人她表面上虽是对大小姐很好,可是背地里却是做了许多害大小姐的事,小菊在无意中听到大小姐上次和二小姐去划船掉进水里,都是夫人与二小姐设计好的,不然那天无风无浪的二小姐又怎么会撞上大小姐呢,还有,大小姐去京城后,苏嬷嬷便一个个收买了大小姐院子里的丫环,苏嬷嬷原本就是夫人送给大小姐的人,在大小姐院子里就是为了监视大小姐的…”小菊一股脑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说了。
莫正宇听了脸色越来越沉,上次怡儿落水之事,他并无太注意,现在想想确实很是蹊跷。想着瞪了何氏一眼,何氏一啰嗦,道:“你这臭丫头,为何如此陷害我与二小姐…”
“我没有,采依知道的事比我还多,老爷可以问采依,只不过采依家人的卖身契都在夫人身上,定是不会说实话的,只要老爷答应还了她家人的卖身契,她一定会说实话的。”小菊看了眼采依,道。
莫正宇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便点了点头道:“好,采依,我答应把你家人的卖身契都还了,你定要从实说来。”
“啊…啊…”莫筱思瞪着采依啊啊啊的叫着,何氏也是恶狠狠的盯着采依,而莫老太太冷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未开口说话。
采依见了何氏与莫筱思的眼神,脖子一缩,摸了摸手臂,还有些许疼痛,她的手臂上到处都是被簪子刺伤的小洞,这一切都是二小姐所为,在外人眼中二小姐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可爱而温柔,可是只有她这个贴身丫环才知道,二小姐是一个嫉妒心重而又心狠的人,每次一不开心,便会拿簪子刺她,拿她出气。想着眼神坚定了,道:“回老爷,小菊所说的都是实话,夫人和二小姐确实想要害大小姐。”
“你,你说些什么,好啊,好啊,你们这二个臭丫头联合起来陷害我与思儿是不是,说,到底是谁买通了你们,让你们这么说的。”何氏一跃而已,打断了采依的话。
“并没有人收买我们,采依只是不想再为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了。老爷,上次花灯节上,夫人原本安排了人要毁大小姐的容,大小姐却是被人救了,没让夫人得手,再还有上次在京城大小姐被人绑架,差点遭人污辱,也是夫人对郭丞相出的主意,夫人不但要害大小姐,连先夫人的死也与夫人有关。”采依一语惊人。
莫正宇眼神一颤道:“什么?你说什么?雪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夫人并不是病死的,而是夫人在先夫人补身子的药里下了柳叶桃与夹竹桃,这二样药合在一起,起先会使人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然后便会使人晕厥、抽搐、昏迷、心动过速,最后便会死去,这些症状与当年先夫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什么?她说得可是真的?”莫正宇盯着何氏寒着脸问道。
何氏心中一颤,哆哆嗦嗦的道:“夫君,妾身冤枉啊,这臭丫头乱讲,妾身怎么会害姐姐,怎么会害怡儿呢,妾身这些年是怎么待怡儿的,夫君应该也是知道的啊!再说妾身为什么要害怡儿呢,妾身把怡儿是当做亲生女儿啊。”
“老爷,采依并没有撒谎,采依所说句句属实,当初去买药的是安嬷嬷,采依记得安嬷嬷分别去了同仁堂与济仁堂买这二味药,而夫人买通了先夫人身边的丫环碧如,让碧如每日在先夫人补身子的药里加入些许这二味药,一直加了半个多月。而且夫人要害先夫人和大小姐的原因,就是夫人想要当莫府的当家主母,二小姐想当莫府的嫡长女。”采依知道现在已经是豁出去了,如若何氏母女无事,那她便别想活了。
莫正宇听了看向莫静怡,原来怡儿竟是多次逃过大难,而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一点也不知,上次还,还如此…他真是不配做一个父亲,他对不起雪儿的在天之灵啊。想着二眼射出寒冷的冰光,直视何氏,听了采依与小菊的话,只要是聪明人,细细一想,便会知道谁说的真,谁说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