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薇手一伸,如意一手小心翼翼的拿着画像,一手上前扶着夜君薇,往殿外走去了。
“公主,前面是四公主。”如意扶着夜君薇刚踏出薇雨殿,便见夜君凝与她的贴身宫女吉祥往永兰殿外走去。
夜君薇轻轻一哼:“待她走出去后再走,省得被她瞧见又该教训起人来了。”
如意点点头,不敢说话,瞧着夜君凝身边穿绿衣的丫环,露出羡慕的神情,只为自己哀叹,羡慕吉祥跟了一个好主子,当初她和吉祥二人都是兰妃娘娘亲自挑选出来的,做为四公主与六公主的贴身宫女,按这吉祥如意四字,吉祥便给了四公主,她便给了六公主。
待夜君凝走了一会儿后,夜君薇与如意主仆二人才走出了永兰殿外,往宁画亭而去。
宁画亭,位于永兰殿左侧,一片竹林内,较为偏静,内以绿琉璃为瓦顶,黄瓦剪边,檐下梁枋施小点金旋子彩画,倒是颇为好看,带着几分绚丽多彩。
“枫,果真要如此做?”司徒玄一袭红衣,靠在暗红色的亭柱上,往竹林外望去,一脸不情愿的问道。
景亦枫斜倚在汉白玉软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个银白色的药瓶,墨发微风轻轻飘动,脸色淡淡,眼中却是一片寒光,也不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司徒玄撇撇嘴,那该死的女人,做了什么惹到枫,这次居然他们三人一起动手,还要让他出卖色相。
“她们来了。”站在亭子外面的傅天凌眼光微微一闪,转身对亭内的二人说道。
景亦枫起身,微微点头,嘴角轻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无论是谁,敢动他的怡儿,那么都得付出代价。
脚步微动,走出亭子,修长的玉手往后轻轻一挥,把手中的药瓶仍向了司徒玄,嘴唇微启:“玄,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便轻身一跃,往竹林一侧而去。
司徒玄伸手接过那银白色的药瓶,收进了衣袖内,又是颇为无奈的撇撇嘴,谁让他打赌输了呢。
傅天凌看了眼司徒玄,给了一个“好自为知”的眼神,便稍稍一跃,跟上景亦枫走了。
“死冰块。”司徒玄咕囔一句,一个跃身,坐到了汉白玉软椅上,拿出药瓶,掀起玉桌上还未动过的茶杯,拔了瓶盖,把里面的药粉倒入了茶水中。
不一会儿,便见夜君薇与一个宫女走近来了,眼光下敛,头微微扬起,眼光轻闭,俊脸映射在阳光之中,配着那一袭似火般的红衣,竟宛若神坻般。
夜君薇踏入亭内,瞧见了司徒玄,脸愈发红了,她的玄还是那般俊美。
她第一次瞧见司徒玄是在去年,皇后所举办的中秋宴上,那时的玄也是穿着一袭红袍,气宇轩昂,俊朗不凡。
她一见到他,便喜欢上了他,往后每次有玄在的宴会,她的目光都会紧紧随着他,她还让宫女送过东西给玄,只是都被玄原封不动的退回了,当时她还气愤了好一阵子。
没想到今日玄会主动约她出来,她就想,她堂堂一国公主,论相貌,论才学,论地位,都是最为出众的,玄如何会不喜欢她。今日不就是约了她来了这宁画亭么,想着方才宣纸上所写的话,心中已是万分的激动雀跃了,玄说:汝之姿,尔甚是想念,今日约之宁画亭一见,望汝定要前来。她本想把那张宣纸保留下来,倒是玄的最后一句话提醒她了,若这宣纸被别人看到,她与玄便成了私通宫闱了。
心中已是闪过万千思绪,脸上娇媚的笑着,仪态万千的步入亭内,把那画卷放在了玉桌上,然后走近司徒玄,挡住了他那一袭阳光。
司徒玄微微睁眼,见了夜君薇嘴角微扬,他便牺牲一次色相吧,邪媚一笑,站起了身,微微拱手,道:“司徒玄见过六公主。”
夜君薇娇羞的看他一眼,心中早已一片春意,却是柔柔的道:“司徒公子无须多礼,不知司徒公子找薇儿前来,所为何事?”
司徒玄暗中稍稍皱眉,却是笑着道:“薇儿还不知吗?方才玄写给薇儿的话,薇儿不明白吗…”一双星眸柔和而又多情的望着夜君薇。
夜君薇抬头,见到司徒玄如此深情的望着自己,心中呯呯乱跳,她虽贵为公主,却是还未经历过男女之事,母妃虽宠溺她,对于礼教一事,却是管束甚严。
司徒玄伸出纤长白皙的手,轻轻抚上夜君薇的发丝,直直的望着她,唇瓣微动:“薇儿——”。
夜君薇已是脑袋一片混乱,眼光迷蒙,十分软糯的唤道:“玄——”。
司徒玄敛下眼光,似有若无的看了眼一边的如意,放下了手。
夜君薇眼光一闪,看了眼如意,吩咐道:“如意,你退下去吧,去竹林外守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如意有些犹豫的立在原地,若是六公主出了什么事,那她非得被兰妃娘娘剥一层皮不可。
“你是连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了吗?”夜君薇心中气得要命,死死的盯着如意,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这没用的蠢货,还这般没眼色,要不是碍着玄在场,她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如意见她这副样子,脖子微微一缩,忙点头,应道:“是,公主,奴婢这就告退,公主若是有事便喊奴婢。”
“知道了,本公主能有何事,你快退下吧。”夜君薇不耐烦的挥手,这蠢货真是气死她了,呆会定要好好收拾她。
如意偷偷撇了眼司徒玄,便退出了亭子,往竹林外面走去了。
司徒玄微微一笑,瞧了夜君薇生气的样子,便道:“薇儿不必动气,坐吧,这是玄刚刚泡好的茶,薇儿可有兴趣品尝?”端起玉桌上的茶杯,递给夜君薇。
夜君薇瞧了眼司徒玄如玉般的俊脸,点点头,坐到了司徒玄一边,接过那杯茶,她似十分羞涩的道:“玄亲手泡的茶,薇儿当然得喝。”
司徒玄淡淡的点点头,见夜君薇还瞧着他看,并未喝茶,眉头微皱,随即勾了勾唇角,柔声道:“薇儿?”
夜君薇一缓神,脸红又红了几分,掀开茶盖,十分优雅的抿了一口。
“薇儿,你才喝这么一些,是嫌玄泡的茶不好喝吗?”司徒玄瞧着她,有些受伤的说道。
夜君薇忙摇头:“薇儿不是这意思,玄泡的茶很好喝。”说着,便又缓缓的喝了一大口,却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形象。
放了茶杯,拿起玉桌上的画卷,抬头,递给司徒玄道:“玄,这是薇儿为你做的画像,希望你喜欢。”说完又娇羞的低下了头。
司徒玄眼光微闪,撇了她一眼,接过画卷,边摊了开来,边道:“这是薇儿亲手所画吗?”
夜君薇抬眸,却是一阵昏暗,眼光有些涣散,一股躁意袭了上来,看向司徒玄,眼中迷离,便要软软的靠了上去。
司徒玄身影一闪,夜君薇便倒在了汉白玉软椅上,不满的嘤咛一句:“玄——”,然后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面朝上软软的靠在了椅子上,感到嘴巴一阵干涩,身上躁热,身躯微微蠕动,伸手拉扯身上穿着的绫鸾衣,嘴中呻吟道:“玄…嗯…我热…”
司徒玄脸色早已恢复成一片冰淡,淡淡的撇了夜君薇一眼,这女人一定是犯了枫的大忌,想着心中微微一抖,自己以后还是少惹枫为妙,想着一脸以后要注意的样子,点了点头。然后便挥手想把手中的画卷扔了,却是停了下了看了看周围,想着扔在这里不太妥当,便拿着画卷走出了宁画亭,吹了一个口哨,便轻身一跃,往景亦枫二人离开的方向而去。
司徒玄离开后片刻,亭子内便出现了一个相貌十分普通的侍卫,眼光闪烁着,走近夜君薇,停住了脚步,往亭子的四周围看了一圈,一阵犹豫。
夜君薇眼中荡着春意,正胡乱的拉扯自己的鸾衣,见面前站着一人,眼光迷离的看去,挣扎着起了身,软软的靠在了那人身上,娇媚的声音溢出:“玄…玄…我好热…”
纤细的玉手攀上那侍卫的脖子,身子不安份的往他身上蹭着,嘴中还不住的呻吟着。
那侍卫眼光一暗,虽然他十分痛恨这六公主,恨她就因自己偷偷瞧了她一眼,便把自己一个禁卫军贬成了一个小小的侍卫,还把自己毒打了五十大板,差点要了他的命。
方才,他正在巡逻,一个穿着青色锦袍的蒙面男子找到他,说是让他做一件事,可以向六公主报仇,还来出了一叠银票,给了自己,让他办完事后,便出宫过好日子去。
他听了,瞧着手中的银票,抵不住那一叠银票的诱惑,便应了下来,那男子便领着自己到了竹林内,待听到了声哨音,便上自己来到这亭子里,然后便把六公主给……
正想着,夜君薇却是又伸手拉扯绫鸾衣,露出胸前那一抹白皙,脸色绯红,媚眼荡着一片春意,侍卫的眼神愈发暗沉了,方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下手,毕竟这是公主,若是被发现可是要砍头的事,而现在瞧了夜君薇这副样子,身上也是躁动了起来,喉咙一动,一把扯开夜君薇的绫鸾衣,盯着她胸前那一片雪白,微微咽了咽口水,一又手缓缓的抚了上去。
夜君薇“啊——”的呻吟一声,又嘟起粉嫩的翘嘴:“玄…我好难受…”
那侍卫已是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抱起夜君薇躺到了地上,胡乱的脱了她绫的鸾衣与自己的衣物,片刻,二具赤裸的身体便绞缠着,呻吟声不断传出,这一切正好被亭子三边石凳与那玉桌所挡。
过了许久,那侍卫站起身了,拉上裤子,啐一声:“他娘的,这公主的滋味到底不同。”
又看了眼地上,闭着眼,赤裸的身躯还微微颤抖的夜君薇,脸上露出无与伦比的虚荣感,这公主他都上过了,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然后眼一横,朝夜君薇呸一句:“还公主,平日里那般高高在上的样子,倒是比春香阁的婊子还放荡。”
那侍卫骂完了,蹲下身,还想伸手抚摸一下夜君薇的娇躯,说实话,这公主还真销魂,正想下手,却是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冷漠的声音:“好了,有人过来了,你还不快走?宫门口已是安排好了马车,走了之后别在回来了。”
是刚刚那蒙面男子的声音,那侍卫忙站了起来,穿了衣服,便朝亭子外逃了去。
“往左边走。”那声音又传了来。
那侍卫忙转了方向,急急忙忙从左边逃走了。
暗中身穿青衣锦袍的男子正是默青,往亭子中看了一眼,看见地上点点落红,冷淡的眼眸中无一丝波动,得罪主子不要紧,敢动主子心中的人,那便是该死了,想着纵身一跃,便走了。
一会,竹林外便走进一群小姐,大约有十多人,都是四处张望着,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们说,那位公公说这里有温水泉,如何找了半天都没见着?”
“是呀,那位公公不会骗我们吧?”
“唉,我不要看找什么温水泉了,我都快累死了,我们回去吧。”
“唉唉,你们看,前面有个亭子,我们过去歇会吧。”
“好啊,好啊,走,我们过去歇息一会吧。”
那群小姐见那亭子很是高兴,都是走向了亭子。
“累死我了,我要坐会。”一位穿粉衣小姐率先走进亭子,便立马坐到了石椅上,拿着手敲了几下自己的腿,眼睛胡乱瞧了几眼,突然“啊——”的一声。
刚走进亭子的小姐都是便她吓了一跳,纷纷问道:“出何事了?”
粉衣小姐惊慌的指着玉桌的里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其余的小姐走进去,一瞧,里面赫然躺着一赤裸着全身的女子,身上布满了青痕,脸色潮红,身躯还有些发抖,也都是叫出了声。
一位小姐忽然指着夜君薇道:“这…这不是六公主吗?”声音渐渐变低。
其余的小姐都已是认了出来,她们都是官家千金,一年也有一二次入宫的机会,都是见过这六公主的,只是,她如何会躺在这里,还如此模样?这些小姐虽大多还未成亲,却是已经了解了六公主这样子是发生了何事。大家都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知所措。
“各位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几个宫女与几个太监在竹林外听见里面传来喊叫声,急忙跑进了来。
大家都是让了道,站到了一旁,不言语,一个较为稳重的小姐站了出来回答道:“我们也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我们一进亭子便瞧见六公主躺在了里面。”
几个宫女与太监都是一惊,六公主?一个为首的宫女忙跑了进去,见了夜君薇的模样,心中已是了然,这可如何是好?强使自己镇定了下来,拿了被扔在一旁的鸾衣盖在夜君薇身上,对外面的宫女与太监吩咐道:“快去请了皇上、皇后、兰妃娘娘来。”
另外几个宫女太监忙应了,就跑出竹林外去请人了。
竹林远处,一座假山上。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默青拱手朝着景亦枫禀报道。
景亦枫微微点头,一挥手,默青便退走了。
“那名小宫女怎么办?”司徒玄看一眼景亦枫问道,那名小宫女见过他与夜君薇在一起,终究是个麻烦。
“玄无须担忧,默青已是派人把她送出宫了,到了安全的地方,无人会找到她了。”景亦枫回答。
司徒玄点点头:“那便好,对了,枫,你可是说过,我办了这事,你得与我说,前殿之上默青向你禀报了何事?”
景亦枫眼中划过一丝寒光,淡淡道:“那二个女人想对怡儿不利,却是没成功。”
司徒玄一愣,那二个女人?是夜君薇?还有一个是何人?不会又让他用一次美男计吧?想着惊恐的望着景亦枫:“还有一人是谁?我可不会再做这种事了,要做让大冰块去。”
傅天凌冷着脸,斜一眼司徒玄,冷冷道:“你比较适合。”
司徒玄翻一个白眼,撇撇嘴,一副我也不管的样子。
景亦枫微微一笑,不言语,眼中一片冰冷,看来上次只对何氏的惩戒还不够。
司徒玄与傅天凌见此时景亦枫的样子,心中都是想着,看来这以后得多讨好讨好莫家大小姐了。
宁画亭内,每位小姐都是沉默不语,而皇上与皇后二人听了宫女的禀报,便急急赶来了。
“出何事了?”皇上到了亭外,皱着眉问道。
小姐们慌张的行了礼,都是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那为道的宫女行了礼,便上前在皇后身边耳语了几句。
皇后大惊,看了眼皇上,敛下了眼光,犹豫了片刻,便伸手,微微一挡,也是在皇上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皇上听了眼中一片震恕,何人敢如此大胆,竟敢对他的女儿下手。
此时兰妃也是赶了过来,见了皇上与皇后在,便忙行了礼,问道:“皇上,薇儿,薇儿她怎么了?”方才朝贺结束了,她与柳妃二人正打算各自回宫,却是听到宫女禀报说是薇儿出事了,便急忙赶来了,
皇上看她一眼,却是说不出话来,皇后见了皇上难以启齿的样子,便开口道:“妙菱,你送各位小姐出去吧,前殿酒席已是结束了,各位小姐在宁画亭赏竹也是累了,该回府了,”
“是。”妙菱领了命,对着众位小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众位小姐一愣,随即都是反应了过来,皇后这句话大有深义,便是让她们回府后不许提及此事,她们今日只是来了宁画亭赏竹而已,想着便都行了礼,告退了。
皇后见这些小姐都是走了,有些不忍的对兰妃道:“兰妃,你过去看看薇儿吧,好生安慰她。”
兰妃疑惑的看她一眼,便走了进去,见夜君薇躺在地上,脸色潮红,身上披着前些日子她所送的绫鸾衣,这绫鸾衣已是染满了尘土。
“薇儿,你怎么了?”兰妃蹲下身,拿掉绫鸾衣,见了夜君薇赤裸的身躯与那些青痕,手一拌,跌坐在了地上,她一瞧便知是发生了何事。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她的贴身宫女忙上前扶住她。
兰妃瞪大了美眸,心疼的瞧了眼夜君薇,她的薇儿便这般被毁了,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想着便跌跌撞撞的走向夜风凌面前,哭喊道:“皇上,皇上,你要为薇儿做主啊,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敢对薇儿下此毒手啊。”
“好了,别哭了,你想弄得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吗?”夜风凌恕喝一声。
兰妃一愣,抹着眼泪,不敢再说话。
夜风凌眼光下敛,又道:“你先把薇儿带回宫,问问她发生了何事?有什么事稍后再做定夺。”
兰妃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见夜风凌沉着脸,不敢再说什么。
夜风凌疲惫的揉揉眉头,对皇后道:“楹儿,先扶我去永兰殿吧。”
“是。”皇后点点头,扶着夜风凌,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太监先去了永兰殿。
兰妃愤恨的盯了眼皇后离去的背影,想到夜君薇,心中更是愤恨了,抹了抹眼泪,回到了夜君薇身边,让二个宫女为夜君薇穿好了衣服,然后便让她们把夜君薇抱回永兰殿,自己也跟在身后。
到了永兰殿,皇上与皇后已是坐在了上首,兰妃吩咐了宫女为夜君薇沐浴更衣,夜君薇却还是迷迷糊糊的昏迷着,脸上的红晕却是更深了。
二个抱着她的宫女感觉到她身上愈来愈热,忙道:“娘娘,六公主好像发烧了。”
兰妃大急,急忙让宫女把夜君薇抱至她的内殿,又唤了人去传太医。
夜风凌眼中却是一片深沉,薇儿如何会独自一人去宁画亭?莫不是薇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