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彩云一愣:“秦家的公子?他咋会认识你的?”
“昨天我带去衙门的那个孩子,是县太爷的儿子。”
陆彩云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他……”县太爷的儿子不就是个傻子,貌似昨天她还嫌弃他来着,因为他跟自己抢又又。
简又又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些话咱也不能乱说,否则别说宏沛县不能来,怕是云岭村也呆不下去了。”
县太爷的儿子是相傻子的消息若是对外走露出,秦恿第一个怀疑的对像就是她,到时候她一介平民还不是任他搓扁捏圆。
秦庸要弄死她,就跟弄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陆彩云睁大了眼睛,慌乱的连连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庄掌柜见简又又回来,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简又又笑了笑:“庄叔,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就是本想带给你们尝的小龙虾留给县太爷了。”
庄掌柜心中一暖,暗道果然没有白疼这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想着他们。
“没事没事,吃的什么时候都能做,最重要是人没事。”
简又又跟着庄掌柜往颜记酒坊去,在秦府呆了这么半天,她早已经是又累又渴,跟县太爷交流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明天我得去秦府给县太爷公子做吃的,那小龙虾明再带来给你跟庄婶还有颜公子尝尝。”
“好,好。”庄掌柜不知道简又又嘴里的小龙虾是什么,只听她说尝的,那必定是吃的东西,想到简又又的巧手,庄掌柜毫不怀疑那东西的美味。
喝了口茶,庄掌柜要留三人吃午饭,简又又摇了摇头拒绝了,说是还得赶回去抓龙虾,三人便离开了。
简又又先去了猪肉摊,今天那大叔的生意颇好,简又又去的时候,桌上只剩排骨跟骨头了,老板见三人来,忙堆起了笑容。
“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简又又歉意的一笑:“有事耽搁了一会,大叔的猪下水还在吗?”
“在,在,你昨个说要,肯定给你留着呢。”说着,从底下拎上来一只桶,瞬间一股难味的臭味扑鼻而来,陆彩云嫌恶的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简又又也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这古代的猪肠拿出来,简直是惨不忍睹,别说稍微处理一下了,就是洗都没洗,从猪肚子里挖出来是啥样,看到的就是啥样,一根根肠子混着猪粪浸在血水里,这样的一幕,别说这里的人,简又又觉得自己都快不想吃猪大肠了。
“大叔,反正你这大肠也没人要买,不如就便宜些卖给我好了。”简又又没敢再往前凑,问道。
为了以后的生存大计,她忍!
老板,人姓李,人称李屠夫,家里是养猪的,以卖猪肉为生。
李屠夫听了简又又的话,笑着道:“姑娘不防买些骨头,我这些猪下水就送你了。”
反正这猪下水也不值钱,这姑娘看她每次买肉都这么爽快,还会买不少骨头,省了自己不少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把这猪下水送她了。
简又又看着李屠夫稍稍一愣,随即爽快的应道:“那成,这些骨头我都要了。”反正大家都爱吃糖醋排骨,骨头汤她也爱喝,就算做再多也不怕,可以送给别人尝尝嘛。
大叔既然有意送个人情给她,她也不会拒绝,这关系要处好了,以后买肉也更方便些,量多便宜,还不怕对方欺客。
李屠夫两眼一亮,高兴的应了一声,忙开始将摊位上的骨头用草绳打抱好,然后将猪下水连桶都给了简又又。
“这桶也不值啥钱,那猪下水脏,你们就都拿走吧。”
这么多排骨加上大骨头,简又又仅花了一百文,一斤猪肉都要五十文,她这是花两斤肉的钱,买了几斤的骨头回去。
简又又再一次在心里唾弃古人的暴殄天物。
在现代,骨头可是大价钱,向来比肉贵啊!
这些古代人,也太不会吃了。
拿了三根大骨头给张虎,让他拿回家炖汤喝,这骨头没有肉,吃的人本来就少,要放以前,张虎也不会觉得骨头好吃,但见识了简又又的厨艺,忙不跌的接过骨头道谢。
“回家先把骨头稍微敲碎,这样炖出来的汤味道更浓,更香。”
骨头的精华,都是在里面的骨髓,若不敲碎,炖出来的味也没那么浓。
要她说,狗都比人会吃,瞧瞧那小牙嘎嘣一咬,里面的精华都不浪费,那都是高钙啊。
又买了几个花盆,怀里揣着二百两的银票,简又又也不敢在县城里多留,忙回了村。
张虎帮着把驴车上的木桶跟花盆卸下来,瞬间陆家小院里就飘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让院子里干活的陆母几人纷纷皱起了眉头。
“哇,又又,你这买的啥东西,好难闻的味。”聂春花人性格爽利,说话心直口快。
简又又嘿嘿一笑,笑的格外神秘:“好东西,保管你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
红烧大肠,麻辣大肠,葱爆大肠……
哇咧咧,每一样都美味十足啊有木有?!
聂春花表情僵了一僵,跟陆母与张母三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不敢苟同。
简又又撅了撅唇,暗道你们真没见识。
将木桶拎到院子的最角落,容璟之一见那木桶,直觉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见了简又又回来也没说话,这会见没人注意到他,起身打算偷偷溜了。
只是一只脚刚跨出去一步,就听到简又又的魔音:“容大——”
容璟之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随即淡定的躺了回去,嘴里时不时的发出不舒服的哼哼声。
他现在是病人,不舒服是正常现象。
简又又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的道:“你过来把这猪肠都拿清水洗一遍。”这样脏不拉几的,她也下不去手哇。
反正家里有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哇。
容璟之的头顶,隐隐有黑烟冒了出来。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容璟之磨着牙,一副柔弱的不行的模样,撑着头:“今个起来我觉得头有点晕,这会还没好呢。”
简又又两眼一瞪,麻意思?想偷懒吃白食?
“是吗?要么是我们这里风水不好,昨个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咋睡一晚就头疼了呢,不行不行,你要不还是找个风水好的地方住着,别好不容易缓和的病情又在这里给加重了,那咱们收留你就成了罪人。”
容璟之一噎,着点没被口水呛死,这死丫头要赶他走。
季老在一旁捂着嘴嘿嘿直笑,让你小子能耐,又又说的是让你去别的地方,可没说让我跟着一起走,这感情好!
容璟之不敢去瞪简又又,只能暗暗对着季老飞眼刀子。
“现在感觉又没事了,可能刚刚坐太久突然站起来的原因。”容璟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简又又无语的嘴角直抽搐。
容璟之认命的去打水,拎着水桶往角落里走去时,忽然转头看着季老道:“爷爷,孙儿手笨,一个人怕是做不来,你来帮我一下吧。”
季老听了这话,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刚要说话,简又又忽然道:“两人个干活速度也快。”
这意思,是让季老帮忙动手。
这次拎回来的猪肠不多,但是一遍都没有清洗,就算季老跟季容大两将大肠表面上清干净了,她还得再做一遍处理工作,不仅要去味,还得把外面那一层粘液给去掉,这又是一道繁杂的工序。
这肠子里装的可都是恶心玩意儿,要是不清个几遍,谁能下得去嘴,特别是那股臭味,就算做的再好看,也难以下口。
简又又安排完,便拎着排骨跟大骨头进了厨房,张虎临走前也告诉他让他继续去买小龙虾,说好晚上留一碗他尝尝。
季老跟容璟之窝在院子里的一角,两人搬了小矮凳,小院子里不仅飘散着臭味,还隐隐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寒气。
简又又先将骨头焯一遍水放在一旁,拿昨天晒在院子里的薄荷拾掇了出来,打算做成薄荷酱。
往后的天就更加热了,草莓已经过了季节,也无法再供应,这个时候蘸一点薄荷酱,清凉又爽口,一下肚不要太舒服,何况薄荷可以入药,有疏散风热,清利头目,疏肝行气的功效。
薄荷酱绿绿的颜色,在这个大夏天,看着就让人心中清凉,简又又拿手蘸了一下,清凉中带着一丝甜味,虽然不及现代材料充足做出来的好吃,但却也不差了,至少在这古代,绝对是她头一份。
眼见太阳慢慢西斜,简又又不知不觉在厨房呆了一下午,张母跟聂春花准备收拾回家了,简又又忙给人一人端了一碗薄荷酱。
“张婶,春花婶子,天热,大家都端一碗薄荷酱回去尝尝,清凉爽口,蘸馍馍吃,泡水喝都行。”
张婶跟聂春花一喜,忙接过来道谢。
张虎送龙虾的时候,还拎了两只兔子过来:“这是我爹今天猎到的,你们总给我家送东西,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只会打两个野味。”
这个时候的猎物是最多的,只是他们习惯在外山打猎,又又做的捕兽夹很好用,只要他们去山上挖馅井打猎,十有八九都能猎到东西,不过外山都是小家伙,真正的大家伙都在山里面,到现在也总共就猎过一回獐子。
简又又看着那两只肥嘟嘟的兔子,笑着拎了过来:“谢了。”
今晚菜不少,这兔子已经死了,放在那里天热也怕坏了,一会把它杀了,腌起来,明天去给县太爷做饭的时候正好拎一只过去做上。
容璟之跟季老两人还在那里洗着大小肠,两人的脸上满是嫌恶之色,看着那一堆堆恶心的东西只觉得晚饭都要吃不下了,简又又的薄荷酱都做出来了,两人还只洗了第二遍,那肠子上的脏东西也没有去清掉。
简又又看得无力抚额,却也明白这里的人对大小肠的排斥,毕竟是肠子,想到里面装的恶心的东西是人都下不了手。于是也不继续折磨两人,她就自己动上了手,容璟之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得到了救赎,脑子一抽,竟然主动提出刷小龙虾。
他此刻深深的觉得,就是被龙虾夹的满手是血,也比去洗那恶心玩意强的多。
没多久,王立雪来了,是拿着两个荷包来的,样子精巧,上面绣的着花也活灵活现。
简又又看了上面的刺绣,惊的连连直叹:“真厉害,这花绣的跟活了一样,立雪姐这拿去能卖不少钱呢吧?”
王立雪听到夸赞,还是简又又的赞美,不由得红了红脸:“我也只会做这些绣活,哪里比得上又又你能干。”
何况她这绣活虽然在村里大家都夸好,但要真的跟大绣坊的绣娘比,还是缺了点火候的。
简又又不懂刺绣,只知道在现代,人工的刺绣比机器的刺绣贵,何况从古至今,会刺绣的人是越来越少,学这更的更少,她最会的,也不过是十字绣而已。
季老跟容璟之两人是惨白着脸走进厨房的,看着满桌子的菜,两人竟然没有什么喟口,满脑子想的都是那猪大肠猪小肠的恶心,季老更是连喝酒的心情也没有了,简又又在饭桌上频频接收到两人的怨念。
摸摸鼻子,无辜的端着饭碗,至于这样惨么,大小肠虽然看着恶心,可是做好了那味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美味。
看着一桌子的菜两人不积极,简又又想了想,拿了三个小碗,将排骨分装每个碗,跟陆彩云分别给张虎家,赵顺家跟王义山家送去了。
张虎一见又有糖醋排骨加菜,忙喜上眉稍,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他恨不得到彩云家去吃晚饭。
“又又,你烧的龙虾呢?”端着碗,张虎问。
张母走出来听见儿子这端着手里的,嘴里还不忘问着要,当即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臭小子,咋说话呢,一碗排骨还堵不住你的嘴啊。”骂完,对简又又笑道:“又又,让你见笑了,别理他,都吃着晚饭呢还累你跑一趟过来,要不在这吃吧。”简又又摇摇头:“不了张婶,干娘跟舅公他们还等着我吃饭呢,我就先走了。”
“那我就不留了,路上慢着点。”
“诶,好!”
简家
简洁啪的一声关上门,咚咚咚几下跑到厨房,对着正在摆碗筷的崔氏说道:“娘,我又看见陆彩云了,她碗里端着肉呢。”
崔氏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骂了句“小贱人”。
张巧蓉看了看崔氏的脸色,听着那肉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阴阳怪气的声音道:“那陆家如今真是有钱了,上回端鸡,这回又端肉,也不知道是给谁家送的。”
简洁心里嫉妒,虽然从简又又那里要了五十两,可是他们家也并没有天天吃肉,更别说吃鸡了,娘除了给她买过几朵绢花,也都不给她零花钱用。
“从咱们家门前经过,肯定是去王义山叔家的,聂春花可是在陆家帮忙酿酒呢。”简洁狭长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暗恨,那酒卖去县城,得赚多少钱啊,简又又那小贱人居然一个铜板都不想着他们。
别说简洁心里嫉恨,崔氏的心里跟是像猫爪挠似的痒,听着村里人议论简又又如何如何能干,连酒都能酿着,羡慕张虎他娘跟聂春花能去陆家干活,听说还有工钱拿,可简又又赚了钱,得到好处的却全是陆家。
崔氏真是恨不得将简又又直接绑到家里来,逼她把钱都交出来,可是也明白,如今的简又又可不像从前那么好拿捏,别说乖乖让她拿钱,就是她骂一句,那贱丫头就能有一百句等着你,偏偏当初她离开的时候签了什么鬼协议,自己这里站不住一丁点的理。
早知道简又又这么能干,她才不会将她往外赶,那么现在赚的钱,就都是他们的了。
崔氏心里一直恼火着,现在听简洁跟张巧蓉在一旁说,差点没气得把锅铲扔出去。
“简又又就是个贱胚子,尽拿着钱祸败倒贴给别人。”那都是她的才对啊。
张巧蓉忙顺着道:“可不是,爹跟娘就算不是亲生的,那也是含辛茹苦将她养到十五岁,偏她丧良心,连一点恩情也不念,那里正大人也真是的,咋就顺了她呢,又又赚的钱本该就教敬你跟爹,那陆寡妇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见又又能赚钱,竟处心积虑的认了她当干女儿,害又又连自己的爹娘也不认。”
“那陆寡妇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勾引男人不算还要勾引我女儿。”崔氏恨恨的骂道。
简富贵从外面走了进来,扯着嗓子问:“孩他娘,饭做好了没?”
身后,跟着简单,屋里的三人一见两人进来,忙闭上了嘴巴,张巧蓉心虚的看了简单一眼,忙殷勤的端饭,简富贵的想法在这个家里是不重要的,说是说一家之主,但性子软弱这个家崔氏才是真正的当家,所以崔氏也不会顾忌他,她唯一顾忌的,就是简单这个儿子。
谁让简单一直维护着简又又,崔氏不能让儿子失望寒心以至于影响看书的心情,最近也是相当的收敛。
简单匆匆吃完饭便回房继续看书了,崔氏见简单走了,便肆无忌惮了起来。
“咱们在这里吃糠咽菜,那小贱人却给别人家买鸡买肉,好吃好喝的供着,忘恩负义的畜牲……”
简富贵表情猛的一僵,想到如今走哪都能听到人在议论简又又的能干,他就觉得嘴里的饭菜怎么都咽不下去。
好歹他们养了她十五年,她竟真的一点都不念这十五年的养育之恩!
简富贵心里不是滋味,更觉得这十五年白养了简又又,他们劳心劳力养她到大,她到好,转眼认了别人当干娘,什么东西都是想着别人,却一点都没有他们这个养父养母的份。
张巧蓉压低了声音道:“娘,如今简又又拿捏的,就是当初你跟爹画押的那一份协议,只要没了协议,简又又还不是任娘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到时候她就不敢不把赚到的钱拿出来孝敬你跟爹。”
只有简又又把钱都拿来给崔氏,她才能有好日子,简单可是简家唯一的儿子,简洁这丫头再过两年也是要嫁出去的,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钱还不是全都到她手里。
崔氏没好气的横她一眼:“别以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我们简家的钱,没门,进门都快一年了肚子也没见有个动静,再下不了蛋,小心我休了你。”
张巧蓉脸色一白,呐呐的不敢再说什么,生不出孩子也是她的痛,又不是她不想生,她以为不想要个儿子傍身么,只要她能生个儿子,在崔氏面前,在这简家也能直得起腰了,可是简单总是扎进书堆里读书,很少碰她,她就算想下蛋,也下不出来啊。
只是这话张巧蓉不敢说,换来的肯定又是崔氏的一顿骂,简单念书,那是要考取功名的,她为了当少奶奶,必须得忍。
简洁唾弃的看了张巧蓉一眼,满是鄙夷,随之拉着崔氏的手撒娇道:“娘,大嫂说的也有道理,只要咱们毁了那协议,简又又就没有理了,到时候就是咱们有理,还怕她不由得拿捏么。”
“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那协议哪那么容易就让咱们给毁了。”
崔氏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不属于自己,就气得肋骨发疼,谁不知道关键问题就是那协议,可那协议是在村长手里的,崔氏可不觉得自己有能耐能左右村长的决定,再说,要是村长听她的,她哪里还用得在这里生气。
简洁也知道这事难办,但只要想想王善光的品行,稍加诱惑,总还有些希望的:“娘,咱们不都听过一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就没有不爱钱的人,村长不帮咱们,是因为咱家没钱,他没有任何好处,但若是咱家有钱给他,他还不是站在咱们这边的。”
“你是说拿咱家的五十两银子去收买村长?”崔氏问。
简洁一想到家里仅剩的银子给别人,就像是挖她一块肉似的疼:“五十两在咱们看来是大钱,可简又又赚的,怕不只五十两银子了。”
她的意思,是要给村长许好处,只要毁了那协议,简又又回了简家,到时候赚的银子不都是他们的,村长帮了这个忙,他们简家当然得拿银子孝敬孝敬,要是拿的多,想想谁能抵挡得住这个诱惑?
崔氏皱了皱眉,说是说简又又酿酒卖去县城赚了钱,可究竟赚了多少,谁也不知道,要是到时候村长狮子大开口,别简又又赚的还没他要的多,何况那本就是属于他们的银子,白白给别人,崔氏也觉得肉疼。
简洁看出了崔氏的不舍,接着道:“娘,这事反正也急不来,简柔姐跟村长的女儿王爱玲交好,我现在跟着简柔姐她们一起玩,若我能时不时的拿些小东西送给王爱玲,也能讨好她,到时候娘再说事,也能事半功倍。”
张巧蓉听了这话,有些不满的眯起了眼,小姑这是变着法的问娘要钱呢,什么给王爱玲送小东西讨好她,怕那钱到最后大半都自己花了吧。
这简洁,鬼心眼可真多。
崔氏细细的想着简洁的话,像他们这样的直接过去说事,只会被赶出来,不管王善光人品如何,但在村里的威信不小,可也是出了名的小气扣门,屁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的确不会干,但若给好处,那也得等简又又回了简家,银子拽在她的手里才能,这之前去,无疑是空口说白话,难以让人相信,若是洁儿能跟王爱玲交好上,他们家再慢慢的跟村长那里走动,时间长了说不定也好说话了。
再说,简又又这三不五十的拉东西去县城卖钱,也没有村长啥好处,想来时间一久村长心里肯定也不舒服。
越想,崔氏越觉得小女儿聪明,当即爽快的答应了,先给了她二十文钱,叮嘱道:“就算要讨好王爱玲,你也不能没节制的花,咱家也不是造钱的。”
简洁兴奋的接过二十文钱,连连点头保证:“我懂的,娘。”
看着简洁随手就能二十文钱,而且看样子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张巧蓉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简洁的法子若是用的好,村长家受益,他们家更是能过上好日子了,可到底还有那不成的机会在呢,别到最后简又又那没能拿捏得住,反而连村长一起得罪了。
张巧蓉觉得,还是得想个眼前近些的,能看得到利益的法子。
简家打的小算盘,简又又不知,第二天依旧早早的起来,不仅把龙虾给煮了,还煮了酒酿汤圆,打算让陆彩云跟张虎两人拉去卖,这赚到的钱,就直接让两人分了,她得去县太爷家给秦家小祖宗做吃的去。
简又又先去了归云楼,将生的龙虾给郝正,然后看着郝正依着她昨天教的法子做了几遍,直到做到味道最好,这才离开了,留了半桶的小龙虾给归云楼卖,走时留下了薄荷酱,让归云楼试着推广,如果卖的好,那她这个夏天又有一笔钱进账了。
然后又把剩下的半桶分了一大半给颜掌柜,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准备拿去秦府的,也给颜掌柜一小罐薄荷酱。
庄掌柜闻了闻味道,一股清凉的感觉扑鼻而来,只觉得在这闷热的天气中也变得凉爽了不少:“这叫薄荷酱?闻着怪清爽的。”
“恩,草莓酱现在是做不成了,不过夏天吃薄荷酱更好,也可以泡着喝。”
庄掌柜笑着收了下来:“你这丫头,鬼点子还真多,现在要去秦府了吗?”
“是的,我想问问庄叔,县城里哪个客栈价格比较实在,做了晚饭,怕是回不了家了。”
可不要那些高档的,住个一晚要几十两银子,又不是来享受来着。
只要经济实惠舒服就行,反正就只住一晚。
庄掌柜听了,大手一挥,道:“住什么客栈,你一会出了秦府,直接来我家住得了,我家虽然不大,但几间空房间还是有的,够你们三住。”
简又又回不去,陆彩云跟张虎肯定也不会回去的。
“这会不会太麻烦庄叔了?”
庄掌柜剜了简又又一眼:“说这话就见外了啊,别说我不愿听,叫你庄婶听见了怕也要生气了。”
简又又心头感动,庄叔跟庄婶是真的疼她,咧嘴一笑,忙道:“不知庄叔家在哪里,我晚上直接过去。”
庄掌柜这才重展笑颜:“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也不安全,我下了工来等你。”
简又又刚又要拒绝,在秦家也不知道要多晚才能回来,若是庄叔下了工就去等她,万一晚了岂不是要等很久,然而看到庄掌柜那慈爱的目光,简又又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点头道:“好,都听庄叔的。”
这县城她虽然来过几次,但也是人生地不熟,若是晚了,的确一个人不太安全。
跟庄掌柜说好后,简又又便自个拎着桶去了秦府,陆彩云跟张虎则继续去卖汤圆,想到县太爷家的小屁孩爱吃汤圆,简又又端了一碗。
秦府的门房认得简又又,见到她来,一双眼睛蹭的一亮,忙迎了上来,热情的帮她拿东西,吓的简又又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这是什么意思,都说丞相门前七品官,这县太爷家的下人,走出去也要比人高人一等,对她这样一副讨好的神情是要闹哪般。
“不劳烦小哥,我自己拎就可以了。”
那下人笑嘻嘻的一把抢了过去,笑道:“哪能让姑娘拎这东西,奴才来就行了,少爷早早的便念叨着姑娘了,姑娘请随奴才来。”
不说这姑娘是少爷一直念叨着的人,就单是一条救命之恩,那也不是他们这小小奴才能给脸色的。
下人干怪了粗活,力气很大,简又又拗不过他,也就随他拎着,跟他进了府,一路往后院走去。
秦府很大,至少在她看来很大,分外院跟内院,外院接客,设有厢房,内院则是主人们住的地方,中间有一个花园隔开,简又又竟然在里面看到了一条不小的人工挖出来的湖泊,上面栽种着荷花,如今正直荷花开放,远远放去一大片的粉色,很是漂亮。
简又又暗暗吐曹着:这湖看着就费人工费金钱,这小小县太爷一个月的俸禄也才多少,可见小贪也能贪不少,更何况宏沛县虽然只是个县城,但有钱人可一点也不少,就算不狠狠搜刮老百姓的血汗钱,光这些人每年上供的,也够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靠,真他妈心里不平衡,她累死累活来了半年也才存了四百两银子,这贪官随随便便就能有人送着钱上门,这些人里还包括她——
她那伟大的梦想,数钱数到手抽筋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简又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听到下人恭敬的声音传来:“奴才见过夫人。”
回神,便见前面前着一名妇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白皙,柳叶眉,圆脸,带点婴儿肥,虽然不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却也是位清秀家人,而她浅笑盈盈间,给人的感觉是温和,谦逊,一点都没有官夫人的高傲跟自满。
“夫人。”简又又忙跟着行礼。
秦夫人微微一笑:“快免礼,你就是救了诏儿的那个姑娘吧,这两天总听诏儿念叨着你,非得把你请回来给她做吃的,没有麻烦你吧。”
“夫人言重了,一点都不麻烦。”这秦夫人言语之间都透着优雅与高贵,一看就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小姐,更何况不端架子,简又又这紧张的心放松了不少,最怕的是她来给小屁孩做顿饭,还要受到诸多言语挑剔。
简又又瞬间觉得秦庸上辈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人长的也不英俊,这才三十多岁呢就有大肚腩,想来年轻的时候也不见得能好看到哪里去,偏偏有个萌包子儿子,还有这么一个温柔似水的夫人,老天没长眼吧。
又问了几句,简又又被由秦夫人身边的陈妈妈领着去了厨房,因着秦夫人对她客气的原因,陈妈妈也一脸的笑容相对,倒是没有受到她想象当中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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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亲提到十岁的孩子跟十五岁的孩子的身高问题,是祥的疏忽没有想到,抱大腿改成抱手臂,这样就合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