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市委大楼依然灯火通明,各个办公室里人头攒动,看上去十分的忙碌。自从周远庭倒台,许复延主政以后,这种加班的景象仿佛已经成了一种常态,市井间笑谈说“周去许来,举手点灯”,意思是说许复延从举手书记变成了点灯书记,虽然两字之差,可口碑却是天上地下。
老百姓总是如此的宽容和善良,上位者的错容易遗忘,上位者的好却总铭记在心。
这是一种伟大,却也是一种悲哀
温谅打了温怀明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状态,应该会议还没开完。他在楼下晃了晃,怕碰到太多人影响不好,掉头去政研室找白薇。小白同志正对着小镜子挤脸上的小痘痘,呲牙咧嘴的呼痛,看到温谅呀的一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道:“又没地方吃饭了吗?走,姐姐带你吃好吃的。”
早前温怀明还在政研室的时候,白薇就对他很尊敬,偶尔温谅流落到市委来,都是白薇带他去食堂或外面吃饭,算是患难之交。
“吃过了,白姐你们可真忙啊,天天都这么晚?”
白薇唉声叹气道:“忙什么哟,以前还能按时上下班,现在搞了个什么‘讲学习,讲政治,讲正气’的活动,一周三次学习时间,我都快烦死了。”
“三讲”活动随着11月总书记的讲话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这些温谅是知道的,打趣道:“有什么好烦的,我们当学生的才是苦呢。你也别总偷懒,听我爸说这一轮学习过后还要交学习心得,到时候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白薇最怕这些文字活,脸顿时苦成了茄子,温谅笑道:“好了好了,到时候从我爸的心得里偷一份给你。说起这个,他开完会没?”
白薇得了保证,兴高采烈的拉着温谅坐下,跑出去打听消息,没一会跑了回来,道:“本来就要散了,不过突然接到省政府办公厅、省气象局、防汛办等单位的通知,说明后两天可能会有大暴雨,要各地做好防汛准备……”
“暴雨?”温谅愣了愣,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道:“这季节怎么有暴雨?”
“说什么有个台风突然西移,叫……叫珍妮丝,这什么破名字,怪不得这两天时不时的下一阵小雨呢……”
温谅啊了一下,听到珍妮丝的名字,他才想起前世那场席卷江东全省四十多个县市的特大暴雨灾害,因为属于突发事件,气象预报不够及时,且全省上下思想麻痹,缺乏足够认识,造成的后果极其严重,仅死亡人数就超过了数十人,其他房屋道路树木渔船农作物的损失更是不计其数。
当年温谅年纪还小,印象里也就是下了几天暴雨,吹倒几棵大树而已,所以早已抛在了脑后。这时猛一听到珍妮丝,才想起这场热带风暴的严重性,温谅腾的站了起来,面带焦虑,他有心提醒许复延,可人微言轻,左右不了大多数人的看法,只能力所能及的尽一点人事。
在政研室等了快四十分钟,市里临时防汛会议才告结束,温谅守在门外,跟着温怀明进了办公室。温怀明实在太忙,从进屋开始电话就没停过,手中的文件过了一份又一份,连搭理温谅的时间都没有。
又过了好一会,温怀明才得空喘口气,示意温谅关好门,问道:“什么事不能等回家再说?”
“你都快一周没回过家了,我也得见的着你啊。对了,我妈可是念叨了好几次,你要再不回去,她可就回娘家了。”
温怀明叹了口气,道:“百废待举,时间紧迫,委屈你妈了。你来有什么事,赶紧说,等下我还要去办公室,防汛的文件今晚就得发下去。”
温谅这次来本有几件事要谈,可现在非常时期,都得给防汛让路。他长话短说,正色道:“爸,你一定要跟许书记说明白了,这次防汛不能掉以轻心,要当作一场特大灾害来处理,不然会出乱子的。”
温怀明迷惑不解,道:“省里的通知也只是多加防范,对风力和强度都没有明确说法,你哪来的消息?”
换了别人这样危言耸听,温怀明绝对一顿臭骂下去,可温谅在正事上从来不开玩笑,不免让他犹豫起来。
“未雨绸缪,防患未然啊你想想看,本来江东这个季节不该有这样的风暴,可珍妮丝突然改了预定轨道,西移到江东登陆,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强度超过预计,地方政府又没有做好准备,到时候肯定一乱一大片啊。”
温怀明哭笑不得:“政府要都根据逻辑推理来制定政策,这个国早就亡了,要讲科学……”
温谅打断他的话,低声道:“科学要讲,可关键还是要讲政治……措词严厉一点,措施周密一点,行动迅捷一点,不过是耗费点人力物力,如果台风强度不大,也不会因为工作认真挨上级批评,可如果……如果超出省气象局的预测呢?”
温怀明沉吟不语。
温谅继续蛊惑道:“一旦情势严峻,能救多少人,挽回多少损失?附带的,又能捞多少政治资本?爸,赌这一把,风险小收益大,不做的是傻子”
温怀明眼睛一瞪,道:“说什么浑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能拿来说笑?回去,这事我知道了”
温谅灰溜溜的闪了,至于老爸怎么去说服许复延,这事轮不到他操心。出了市委,温谅又打的去了帝苑花园,左雨溪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开了门一身浅白色的丝质睡衣,胴体若隐若现,尽显曼妙无穷。温谅来不及口花花,道:“跟你老爸打电话,看灵阳那边接到省里防汛通知没有?”
左雨溪顺了顺湿漉漉的头发,黑发遮掩下的容颜更加的白皙照人,道:“怎么了?”
温谅说了下大概情况,左雨溪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听话的拨通了左敬的电话,是秘书接的电话,说左敬正在开会,等下会跟他汇报云云。挂了电话,左雨溪靠过身子,依偎在温谅身边,道:“究竟怎么了?”
温谅将事情说了一下,前世这场特大暴雨的重灾区其实不是青州,而是灵阳。灵阳市辖内水路纵横,加上落差较大,水库众多,防汛任务十分繁重。95年这场特大暴雨更是造成多处水道出现险情,而温谅记忆中最严重的却是汶台县水库的溃堤事件,官方公布的数字是直接造成周边村民将近二十九人死亡,经济损失千万之巨,可事实真相如何,只能说比这更多,不会更少。
据后世媒体暴露出来的一些真相,可以证实的是天灾中夹杂人祸,汶台水库年久失修,养护资金被贪污挪用等等,问题十分严重。
左雨溪静静听着,淡扫的娥眉微微上扬,道:“一场雨罢了,灵阳有防汛的经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忽悠左雨溪的招数却跟温怀明不同,温谅沉声道:“这次恐怕不太保险,他们是有防汛的经验,可他们没有冬季防汛的经验,更没有冬季预防这种大雨的经验。雨溪,事出反常必有妖,珍妮丝突然登陆,准备不充分,说不定就是一场大灾难。”
左雨溪面露难色,道:“这种话父亲他不会听……”
温谅的重点其实也不在于此,道:“我担心的,倒不是这场雨,而是汶台水库。”
“嗯?”
左雨溪对灵阳不太熟悉,没听过这个水库,道:“水库?”
“是,水库,这个水库在灵阳境内小清河上游,周边数十万群众依靠这个水库吃水。前段时间有个朋友是水利专家,曾因工作原因到那里去考察,结果发现里面问题重重,最紧要的是,他发现水库堤坝失修严重,如果雨下的太大,很可能出现险情……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可今晚突然想起,觉得还是应该通知你父亲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正好借着省里的通知,派人去调查一下,没有问题再好不过,有问题的话补救也来得及……”
温谅朋友圈子广泛,这一点左雨溪是早知道的,听他如此说倒也不惊奇。毕竟能说出汶台水库,又能说出其中的问题,这绝对不是温谅所能知道的事。左雨溪略一思索,道:“什么朋友,能介绍他跟我父亲认识吗?”
温谅苦笑道:“恐怕不行,这是砸同行饭碗的事,一旦泄漏出去,他在这行就没法子做了。”
这是人之常情,左雨溪当机立断,道:“好,等那边回了电话,我去跟父亲说。”说完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我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灵阳的事了,原来是道听途说,免费送的人情。”
说了正事,温谅这才有点放松下来,灵阳那边一时也联系不上,眼睛滴溜溜的转到了左雨溪身上,绕是他心急如焚,却还是被身边佳人身上的迷人气息勾起了火,手指从睡衣的下摆探进去,在滑腻如脂的肌肤上轻轻一摸,调笑道:“关心关心老丈人,也是应该的。倒是你这个没良心的,几天没见,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呸,没了我,说不定整天在哪骗小姑娘呢,还恶人先告起状来了……啊,别碰那里……”
左雨溪受不了他作怪的手,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没一会便脸颊泛红,喘气微微,睡衣下摆撩起到了腰间,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暴露在空气中,黑色的蕾丝内裤露出一个小小的边角,让人禁不住的血脉贲张。
温谅的舌尖轻舐着左雨溪的耳垂,这是她的敏感地带,睡衣下作怪的手悄然爬上浑圆的秀峰,左雨溪的双腿不自然的绞在一起,脚尖绷直,轻轻的扭动,俏脸却俯在温谅的怀中死活不肯抬头。
纵然有了几次鱼水之欢,可面对温谅的时候,左雨溪一如初次的生疏和羞涩。床里床外,跟她平日里的御姐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偏偏这种反差更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和冲动。
温谅再也按捺不住,手指勾住蕾丝边角,轻轻一拉便褪到了脚踝,然后将她的双腿屈起压到胸前,俯身其上,腰身轻轻一挺,便如同进入一个窄小湿润的美妙所在,伴随着左雨溪微张的红唇,一下就迷失在身心愉悦的快感之中。
“别……轻一点……”
左雨溪双手无力的推着温谅的胸口,第一次被这种姿势进入的她难掩羞怯之意,可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烈感觉,却让她心猿意马不能自抑,温谅的每一下挺动,都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一般,饱涨充实,无所不在。
温谅欣赏着身下玉人的美态,刚要继续冲刺,手机声响了起来。温谅猥琐大叔的人格再次毫无征兆的出现,嘿嘿一笑,接通了电话,放到左雨溪的耳边,下身却并不退出,反而使坏般往里深进了几寸。
左雨溪咬着下唇,媚眼如丝,强忍着娇羞白了温谅一眼,故作镇静的道:“喂,爸,你开完会了……嗯,没什么大事,听说省里下了防汛通知……是,我知道了,还有个事,是这样子……”
断断续续的说完前后因果,只是略去了温谅的部分,自动替换成自己的朋友,左雨溪眉头微皱,默不作声,温谅也忘了做坏,停下身子紧张的看着她的表情。过了一会,左雨溪唇边浮笑,道:“是,有备无患,没事是最好了……你注意身体,别总往基层跑……啊……”
左雨溪慌忙挂掉了电话,也不知道最后这一下叫声被父亲听到了没有,顿时又羞又急,在温谅腰侧狠狠扭了一下,嗔道:“要死了,小心我爸扒了你的皮”
温谅往前狠狠一顶,然后缓慢的动了起来,低声笑道:“他敢欺负我,我就欺负你,一报还一报,大家扯平拉倒。”
左雨溪再说不出话来,嘤咛淙淙,咿呀潺潺,水一般的身子,玉一般的肌肤,散发着比春天更娇媚的气息,瘫软在沙发上,任由温谅肆意挞伐。
窗外墨色渐重,乌云压顶,一场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