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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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天的折磨,肖行舒躺在床上全身都疼的发抖。

每次这样里里外外清洗完,秦安怀都会拿出药膏细心的为他涂抹一遍,尽管这样肖行舒依然免不了的受了伤。

秦安怀心疼的摸着弄破的皮肤,自责不已:“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说完将唇贴上去怜惜的吻了吻。

肖行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对他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他已经放弃了和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沟通。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自己不见了,自己不会就这样被一个疯子关一辈子吧……

程昱非没有发现肖行舒的消失不见,他从车库里醒来后就发现肖行舒离开了,车厢里一片狼籍连自己看了都脸红。

他不知道肖行舒为什么又抛下他跑了,莫不是又后悔了?他总是这样反反复复!可昨晚明明是他强迫自己的……虽然最后变成了是自己主动……

程昱非委屈不已,更懊恼自己为什么就这样经不起诱惑,再次着了他的道。

程昱非重重的叹息,觉得现在的局面混乱极了,他没有主动去联系肖行舒,因为他觉得他们都需要静一静,特别是在两个人发展到了这层关系以后。

直到秘书的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程总,有一位老先生这两天一直往公司打电话找肖助理,说联系不上他,可肖助理这两天也没来公司……”

程昱非皱紧了眉头:“他有说他是谁吗?”

“说了,说是肖助理的父亲。”

“什么?”

挂了电话的程昱非开始觉得不对劲,肖行舒怎么可能不接他家人的电话。

程昱非越想越觉得不安,立刻开车去了肖行舒的家。

在敲了半天门也得不到回应后,程昱非慌了,他拿出手机给肖行舒打了过去。

提示已关机!

不对,一切都不对,那个视频是谁故意发给自己的?肖行舒为什么突然冒雨跑来献身?现在又为何会失联?

程昱非颤抖着手再次打开了那个视频,上次他只看了一半就气急败坏的杀了过来,现在他屏住呼吸冷静的再次看了起来。

不对,肖行舒在挣扎反抗,天!为什么自己第一次没看出来?自己当时太震惊了,忽略了太多的细节,原来不是偷情!是他的肖肖被欺负了!

自己当时做了什么?侮辱?强迫?殴打?

程昱非痛苦的捂住了脸,自己真是个白痴加混蛋!

肖肖在哪?他现在在哪?

程昱非突然开始慌了,不知所措的拿着手机突然瞥到了视频上秦安怀阴鹜的脸。

秦安怀!一定是他!

程昱非飞快的跑了出去,边跑边给郑柏连打了电话过去……

浴室里,秦安怀正专心致志的戴着手套给肖行舒擦洗身子,肖行舒头歪在浴缸边缘疼的身体不停的抽搐颤抖。

身上破碎的皮肤越来越多,有的结了痂,有的刚结痂又被泡烂,还有刚刚被擦破的,秦安怀皱着眉一点一点像是在擦拭一件艺术品。

“新的皮肤会长出来,长出来的才是最干净的,我们把它们都变成最干净的好不好?”

肖行舒汗毛都立起来了,真是变态啊!这是要给我换层皮吗?

“我觉得你干脆换一个人比较简单方便。”肖行舒暗哑着嗓子嘲笑道。

“你是最完美的,相信我的眼光。”

“我谢谢你啊。”

肖行舒闭上嘴不再搭理他,他越来越变态了,自己是不是要想办法逃出去?不然非被他玩死不可。

可是秦安怀呆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根本没有合适的时间差,而且身上捆绑的布带从来没解开过,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僵硬了。

妈妈和妹妹现在怎么样了?脱离危险了吗?

肖行舒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满嘴的消毒水味让他每时每刻都想呕吐,10天?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秦安怀的电话响了,他不满的停了下来接起了电话,他一声不吭的听着那边的汇报,突然抬眼深深的看了肖行舒一眼。

“我知道了,现在马上安排车过来,立刻走!”

肖行舒惊讶的看着秦安怀摘下了手套,停止了未完成的清洗,真是难以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大事,会让这个偏执到骨子里的男人停下了他每天最重要的工作。

他将肖行舒擦干净用柔软的浴袍包起来,开始收拾满地的工具。

门铃声响起来了,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秦安怀点点头,抱起了肖行舒向外面走去。

原来他被囚禁在一个庄园,面积不大,但看样子还挺隐秘。

为什么换地方?是有人来找他了吗?

肖行舒突然升起了一股希望,会有人来救他吗?

他很快便被塞进了一辆车,秦安怀紧跟着坐进来搂住他,扬声道:“开车!”

车刚开出庄园的大门,一辆车飞速的迎面驶来。

“秦总!怎么办?”

“掉头!甩掉他们!”

肖行舒一阵眩晕,车以极快的速度掉了个头疯狂的跑了起来。

他回头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在后面紧追不舍,而秦安怀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前方。

“老板,前面好像也有一辆车开过来了,怎么办?”司机焦急的喊着。

果然,前方有一辆魁梧霸气的皮卡直直的横在路的中央,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秦安怀咬牙:“撞翻它!”

司机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可是,这样很危险……”

“撞他车后面!”

司机慌乱的踩了油门急急的撞上了皮卡的车尾,皮卡像是有所预料一般急速的打了方向做了半个漂移。

车没被撞翻,但秦安怀的车却被撞的偏离了车道,歪歪的向路边的草丛驶去。

耳机里传来郑柏连的哀嚎:“啊~程子你个败家玩意儿,我三百多万的皮卡,啊啊啊,我的心好痛,呜呜……”

“妈的这个该死的秦安怀,还跑!要不是你磨磨蹭蹭,刚刚就把他堵家里了!”

程昱非不理郑柏连的鬼叫,加速油门向秦安怀追去。

“把他堵到枫桥那边,警察应该马上就从那边赶过来了。”唐未冷静的指挥道。

“好!”

两车左右夹击将秦安怀生生逼到了枫桥上,在程昱非不要命的追赶下,慌不择路的一头钻进了警察的包围中。

秦安怀拖着肖行舒站到了桥栏上,幽深的河面上刮起阵阵冷风吹的肖行舒全身都冻透了。

面对重重包围的警察,秦安怀惋惜的轻抚他的脸。

“真可惜,还没有把你弄干净就要带你去见小陌了,希望他不要嫌弃你……”

肖行舒喉结滚动,干涩的喉咙艰难的吐出话语:“你要干什么秦安怀?”

秦安怀笑了,抱住他的身体向后退去。

程昱非脸色煞白,惊恐的喊叫:“不要!秦安怀!你把他放了!”

秦安怀不开心的瞪着他:“他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抢!”

“我不和你抢,你把他放了好不好?”

秦安怀展颜一笑:“不好,我们还有重要的事做。”

他低下头,温柔微笑着对肖行舒说:“我们去找小陌去,好不好?”

话音未落,秦安怀便抱着肖行舒跳下了桥。

“程子!”

郑柏连惊骇大叫。

一个身影紧跟着跳了下去。

“还愣着做什么,下去救人啊!”唐未大声冲警察喊道,拉着郑柏连便往桥下冲。

郑柏连哆哆嗦嗦的跑着:“真是要命了,这么高他也敢往下跳!”

肖行舒浑身被布条绑着,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被秦安怀紧紧的拽进了水里,和他一起下沉......

说实话肖行舒不喜欢这种死法,太难受太恐怖了,五官都被闷在水里不能张嘴不能呼吸不能睁眼,连耳朵都是嗡嗡的听不清,恐惧占满了整颗心,简直就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在意识开始因缺氧模糊之时,肖行舒渐渐的停止了挣动,这次应该可以彻底解脱了吧?下辈子别让我再遇见程昱非了,不,还是别让我再投胎为人了,做个动物植物都行,一只小虫子都好,只要别让他再碰所谓的爱情,怎样都好......

好吵,怎么这么吵?耳朵被什么声音吵的一直轰鸣,肖行舒难受的挣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

意识回笼的刹那,他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吵闹声。

“这家医院到底是什么鬼,为什么要把他们三个人安排到一间病房里,这不是找事吗?哎,程子!住手!你松口,再咬肉都要掉了!护士!警察同志,快来帮忙拉住他呀!”

郑柏连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急的拼命的去拉程昱非,又怕太用力给这一身伤再给拉坏了。

肖行舒费力的转头,看到身侧的床上躺着虚弱的秦安怀,而程昱非下半身被郑柏连死死的拖住,上半身歪在秦安怀的病床上,双手掐着秦安怀的脖子,一张嘴死死的咬住秦安怀的脸不放,口水都流了他一脸,而秦安怀很明显虚弱无力到难以反抗,只能皱着眉痛呼。

护士和警察都捂着自己手上的牙印,一脸惧怕的看着程昱非,眼光像在看一名狂犬病人......

肖行舒想笑,一用力肺部疼的厉害,控制不住的拼命咳嗽了起来。

听到声音,整个屋子立刻安静了下来,几秒钟后纷纷围在了他的病床前。

“你终于醒了——”程昱非情绪激烈的趴在他床边,想伸手又不敢碰他全身裹满的绷带。

“病人要小心,你的肺呛了不少水,还要做进一步治疗的。”护士走过来仔细的检查着他的身体。

肖行舒点点头,缓了口气,问道:“你没事吧?”

郑柏连翻着白眼:“可欢腾着呢,放心吧,那么高跳下来也没摔死他,人家秦安怀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也被他咬的就剩一口气了。”

肖行舒知道自己得救大家都没事,便放心的闭上了眼睛,嘴里咕哝一声:“好困,别吵......”便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