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在薄云中油走,天色时暗时亮,像是罩在子夜上的面纱,一片光晕。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这正是明镶此时的心情写照。
推开窗户,冷意顿时钻了进来,她静立窗前,毫无睡意,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长睫下,乌黑的眸子氤氲一片。
屋外传来低沉的埙声,呜呜咽咽,如怨如诉,正对着窗前的屋顶上,一身深色劲装的男人对月吹埙,他被笼在月色中,朦朦胧胧的,像是一幅画,让人看不清楚的画。
回身看了看身后摇篮里静静睡着的阿鬼,面上的青灰已经慢慢褪去,呼吸均匀,难得的睡得安稳,她伸出手指碰了碰阿鬼的面颊,柔软温热的触感传来,指尖颤抖,视线触及摇篮边那个花灯,静默半响,轻喃了声:“阿鬼,这样的安稳日子恐怕要提早结束了。”话落,利落的转身,没有丝毫的犹豫。
出了门,身子一跃上了屋顶,屋顶上的男人兀自吹埙,眼波都未动一下。明镶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悠长低沉的埙音被风吹出去老远,她深吸一口气,视线终是落在男人宝蓝色的发带上,风吹动屋边树上的一层薄雪,细细的雪雾迎面铺来。
男人卓不凡咳嗽了声,终是打破了宁静,抱怨道:“差点冷死我了,吸了口冷风。”回头,冲她挑挑眉:“小镶儿怎么来了?睡不着?”对上明镶探究的凤眸,他眨了眨眼:“怎么了,小镶儿莫不是被本公子吸引了?那怎么办,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姐姐。”说着摊摊手,很是抱歉的神色。
明镶不若往常那般对他的调侃反击或者走开,而是盯着他,像是要看透他这个人,卓不凡依旧是坐着,侧身笑着迎视,她虽然站着,有居高临下的优势,最终除了那副不正经的神色,那狭长眸子里自己的影子之外,一无所获。
视线从他脸上挪开,又落在他头顶的发带上,红唇动了动,“公子,你的发带上沾上了东西。”
卓不凡不以为意,笑道:“哦?是什么,小镶儿可要帮公子取下来?”
“孟大哥新做出来的药粉,空空。”
шшш▪ ттκan▪ Сo 卓不凡神色一凝:“空空?”
“是啊!空空,看着像烟,粘在身上三日不散,若是在蓝色的映衬下,会呈乳白色。”
卓不凡看着明镶,神色不定:“孟一昶的新作品?”
明镶点头,伸出手,他头顶的发带就在她手上了,乌黑顺滑的头发顿时倾斜下来,风一吹,微微扬起,卓不凡一张野性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邪气。
明镶将发带递给他,那宝蓝色上有几个白色的印子,已经渗透进这发带中了,若不仔细看,还真不会发现,拿着发带的手微微动了动,将这白点迎着月光,竟然透出莹光来,说不出的醒目亮眼,迎着光这白色就像是发带上本来嵌着的明珠,在如非乐坊,正是这莹光让她震惊忐忑了。
卓不凡神色微滞,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公子,那个人,是不是你?”那个她觉得异常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