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生辰宴席
虽然在他心里赵嬿婉和赵令仪没有什么差别,可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可是一嫡一庶,要是赵嬿婉这些话被外人听见了,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情来呢。
这嬿姐儿以前看着也很好,怎么如今却越发的不懂规矩了?在这府中,即便她是姐姐,也不能任意欺负嫡出的妹妹,要不然只怕外面的人都要说自己府中没规矩。
不说对自己不好,便是对她一个女孩子的声誉也不好。
何况赵令仪的背后,可有一个不怕得罪人的施氏,这些话要是让她听见,还不知道会闹出些什么事儿来呢,嬿姐儿只怕又得去祠堂思过了。
“父亲,您就应了嬿婉,把赵令仪送走好不好?我以后都不要见她了。您身边已经有了我,为什么一定还要有个赵令仪呢?”
赵嬿婉可没发现父亲脸已经拉下来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父亲对自己发火呢,不管自己做了什么,父亲都觉得自己是对的,相信这一次也是一样。
“胡闹,你在祠堂思过这一个月的时间,都做了什么?怎么越发的不讲理了?”为了一个庶出的女儿送走嫡出的,这可是听都不能听的话。
“我哪里有胡闹,明明就是赵令仪故意欺负我。父亲不疼我,只疼赵令仪。”赵嬿婉觉得委屈的厉害,便开始假哭。
“胡说,以前你说了她多少的不是,我只当你是小女孩闹别扭罢了。可是这次是你妹妹求了你祖母,你才能出来,你不想着谢她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打着这样的主意?”
这些话只要传出去,自己这一辈子只怕就再也不能翻身了,便是再纵容女儿也没有这样的。
赵嬿婉没有想到父亲居然会拉下脸斥责自己,这可是破天荒地的第一遭呢,她和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当下就只觉得难受的厉害,本来只是捂着眼睛假哭到了这会儿倒是真的开始抽抽噎噎的,可是越哭越觉得委屈。不久便是嚎啕大哭的动静了。
赵仲康虽然斥责了赵嬿婉。可是看着赵嬿婉哭的这样伤心,心里就有些不舍得了,再看着她越哭越厉害,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唯恐她伤了身子。不由的就又去哄着她开心。
赵令仪心情愉快的走出赵嬿婉的院子。自然房中那重物落地的声音她也听见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自己顺手买了的几个陶瓷娃娃罢了,也不值钱。不过是因为府中其他姊妹们都有了不好没她的。
至于她是要留下来,还是摔了,那都是她自己的事,送出去的东西,就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姑娘,您今日倒是高兴。”清岚有些不满意赵令仪的做法,这会子都还嘟囔着嘴巴。
“我可不是应该高兴,你才没看见三姐姐那样的表情吗?”只要想起来赵嬿婉看着自己那种难受的表情,赵令仪就觉得痛快的不得了。
“看见是看见了,可只要想着她就这么出来了,心里就不痛快。”这赵嬿婉怎么和蟑螂一样打不死呢?从到了府中,这都折腾了几回了?每次让她思过,很快都能出来,偏偏自家姑娘还帮她。
“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只要她想到她是怎么出来的,只怕就会难受,恨不得就这么回去祠堂里住着呢。”
不得不说,赵令仪实在了解这位异母姐姐的心思,一猜一个准。赵嬿婉现在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是偏偏这话也就只能想想,然后憋在心中,才由着性子说了几句,就被父亲责怪,可见这些话是一句都不能说的了。
清岚实在不懂得为什么平白无故就这么被轻而易举放出来的人会不高兴,也不懂为什么明明吃亏还在帮人说情又被砸了东西的人反而开心的笑。
不过只要是姑娘高兴,她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了不起就是少看看三姑娘那张脸了。
回到自己院中,清芷说是老太君把赵令仪送去的绸缎、皮子都让人送回来了,只留下了几样小玩意儿和那只老山参,另外还给赵令仪送来了一些金银锞子和银头面玉首饰,说是让赵令仪在过年的时候穿戴。
赵令仪翻翻红木匣子,里面的首饰都不是时兴花样,可质地都不错,尤其是玉首饰,件件通透,只怕价值不菲呢,相比是祖母年轻时候的东西吧。
她也不勉强,她知道祖母还是一心为自己的,这些绸缎皮子,祖母都让自己收起来了,必定是打算将来都做嫁妆的。她心中都祖母也多了几分敬重,每日去陪着老人家说话的时间又多了些,倒是越发让石老太君开怀。
过年的时间过的比起平时都要快,虽然赵令仪兄妹们因为有孝也不方便去别处,只能是和二郎带着六郎去了一趟舅舅家中,年却已经过完了。
她倒不是不愿意带赵嬿婉,而是赵嬿婉不愿意去,她心里头可是真的恨赵令仪,也恨着施氏,所以托病不曾去。
施氏等人自然也不愿意见她,她不去自是也没有人问一句。众人都只是装作不知道也就罢了。
过完年的正月十八,是赵嬿婉的生辰,赵仲康说这是赵嬿婉进府的第一个生日,务必要大办。还说是,可以走自己的私账,一应花销都自己来付,不用公中花银子。
老太君很是不同意,说是小孩子家大办生日不好,压不住,何况府中还有孝,要是传了出去也不好听。只是赵仲康哪里能听这些,自是坚持的厉害。
最后在两方各自退让一步的情况下,决定一家子人在一起吃一顿酒席,自然这酒席的级别不低,是从醉仙楼叫来的。一桌子席面要五十两的银子。定国公府的人虽然少,可也有两桌,赵仲康很痛快的拿出一百五十两的银子来,其他的五十两自是置办了酒水茶点之类的。只是把本来要请的戏班子给回绝了,到底李氏新丧,就这样为一个庶出女儿大办生辰不像话。
赵仲康还说因为今日是赵嬿婉的生日,所以要让吕姨娘也上桌吃饭,以至于老太君变了脸,这才作罢。只是给吕氏赏了两个菜做加餐。
吕氏看着这两个菜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进府了,以往在花枝巷的时候。那里过过这样的日子。连一口好饭食都吃不上,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了。
二爷虽然答应了她要扶正,可是这都大半年了,还是连上桌吃饭的权利都没有。只怕这所谓的扶正也就是一句空话。哄着自己玩罢了。
尤其是赵嬿婉闹出谋害人不成反而自食恶果以后。吕氏就觉得,只怕这辈子自己就只能如此了,谁让女儿是个这样不争气的呢?。
赵嬿婉的生辰大摆酒席。府中自然少不得闲言碎语。
毕竟两个姑娘的生辰很接近,可是以往的时候,老爷却从来不曾为了四姑娘这么办过,自然有踩低拜高的人去奉承赵嬿婉,让赵嬿婉很是得意了一阵。
过了正月,便是二月,春暖花开的日子总是让人心里舒畅许多。
赵令仪看着屋外盛开的花,才想起来,重生已经快要一年时间,这几个月的时间,自己也做了不少的事,只是吕氏母女依旧入府,父亲继室的人选也还没定下来,也不知道将来自己的路要怎么走?
很快母亲的一年丧期就要满了,到了那时候,父亲就要续弦,如果父亲依旧坚持要选了吕氏,祖母会怎么做?到了那时候自己的日子将会如何?
赵令仪这些小心思自是没人发现,因为二月有个大日子,就是二月十二的花朝节,这日又被成为花神节,民间传说,这日是百花生日,家家户户都要祭拜花神。府中的人可都忙着这一天呢。
不过往年在定国公府,二月十二除了要祭拜花神还要给赵令仪过生日。
往年李氏在世的时候,少不得要给女儿举办小小的酒宴,虽然只是亲近的几个人,可李氏从来不曾忘记。
今年李氏不在了,而赵仲康在为大女儿办了酒席以后,却好像不记得二女儿是二月出生的一样,一句话都不曾主动提过,这就让府中的人不由的又多了些揣测。
府中的人多是非就多,不少人就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老太太虽然心疼四姑娘,可到底老爷心尖尖上的人只有三姑娘。老太君在怎么还能比二爷说话算?到底这是定国公府,袭了爵位的可是二爷,这府中将来是什么光景还是很难说的。
好在赵令仪也不打算搭理这些事,不过就是过生日罢了,过与不过,摆不摆酒都不是要紧的。活了几十年的人了,难道还要和小丫头争这个不成?
何况,要是自己在母亲丧期大吃酒席,只怕也要被人诟病。
石老太君原本等着赵仲康主动开口,结果都已经到了二月初九,赵仲康还没有表示,石老太君有些薄怒,让海棠从体己银子中拿出来二百两的银子要给赵令仪摆生日酒席。
赵嬿婉听到这消息,可是很不甘心,怎么赵令仪久就能比自己多用五十两的银子摆酒?自己才得意呢,要是这么发展下去,自己的得意可就要变成失意了,可她不敢去找祖母说,只能找赵仲康闹一番。
赵仲康这才想起来,二女儿的生日就在二月,倒是自己忘记了.之前只顾着赵嬿婉,可却把令姐儿忘在脑后,确实是自己的不是。
不过到底令姐儿身份贵重一些,母亲亲自出面为她料理这些,自己便不需要管了。
只是母亲这心到底是偏了一些。
赵嬿婉不依不饶,就要让父亲去找祖母,说是自己是姐姐,就算是要给妹妹办生日也没有越过自己的道理。
这赵仲康也当真是个没主意的,又是个那女儿的话当成圣旨的,居然依着赵嬿婉的意思去了凝晖堂。
“母亲,儿子知道,您喜欢令姐儿,所以凡事为她着想的多些。这次令姐儿生辰宴席的事情,多亏了您操心,儿子代替令姐儿谢谢您了。”怕直接说出嬿姐儿的要求母亲会恼火,所以赵仲康先拿赵令仪说话。
石老太君瞥一眼儿子,并不回答,她不相信儿子会忽然跑过来操心这些事,想来今日另外有话和自己说。
“只是,母亲您这么做,确实让孩子难受,嬿姐儿也是您的孙女,您就不能一视同仁吗?”想起女儿委屈的和什么似得,赵仲康就逼着自己硬着头皮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说出这话,赵仲康反而觉得轻松了,母亲的心确实偏的有些厉害,有了什么好的都想着令姐儿,嬿姐儿从进府到现在,除了过年的时候得了一个荷包之外,可是什么都没有,而且就连月钱都比令姐儿少一半,这样的待遇让嬿姐儿怎么能不闹?
石老太君不想儿子居然对自己说出这话,实在是气急了反而想笑。
他自己是怎么做的?这会子居然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两个都是自己的孙女儿不假,可难道令姐儿就不是他的女儿不成?
“你这会子倒是觉得我心偏了?那你自己的心是不是端的?两个都是我的孙女,难道有一个不是你的女儿?何况,我厚待令姐儿是因为她是定国公府正经嫡出的姑娘,可不是别的什么人都能相比的。”石老太君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赵仲康的脸立刻就红了,可不是么,自己的心难道就不偏了?可是那也是因为嬿姐儿受了太多委屈,什么都没有,而令姐儿什么都有的缘故,要是母亲也和对令姐儿一样对嬿姐儿,自己难道还能这样偏心不成?
再说了,嬿姐儿不能做嫡女,难道不是母亲的不是?要是母亲能让自己扶正可儿,嬿姐儿可不就是定国公府正经的嫡出大姑娘了?便是比令姐儿地位还高那么一些些呢。
“母亲,这还不是因为,令姐儿在府中什么都有,而嬿姐儿什么都没有的,所以儿子才对她好了些。儿子不能让她做嫡女,难道还不能让她过的舒畅一些?”赵仲康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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