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亲家仇家
祖母虽然不反对自己和舅舅舅母亲近,可也不代表祖母愿意看着自己和舅舅舅母比和她还亲近。
因此把握这个度,就十分有必要,既不能让祖母觉得自己和舅舅家太过亲近,也不能让舅舅舅母觉得自己疏远。
毕竟,现在的自己很弱小,失了任何一方的欢心,对自己而言都不是好事。
清岚见姑娘恼火了,也觉得委屈,自己还不是为了姑娘好,姑娘不领情也就算了,偏偏还如此怪自己。
“你这丫头,瞧着倒是机灵,怎么现在看起来也是个糊涂的?须知祸从口出,万一你这话被人听见了,只怕又少不了一番折腾。”赵令仪看清岚面上委屈,心中一叹,到底还是个孩子,年纪小,需要自己细心的调教才能成事。自己若不是重生一回,又怎么会想到这些?所以也缓和了口气说道。
“到底这是咱们府里的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多少伤了府上的面子,老太君怎么会高兴?就算是舅太太来要求老太君惩治了三姑娘,老太君答应了舅太太,也惩治了三姑娘,可老太君难道心里就不会多想?”清芷到底年纪大些,也想的周全,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在情在理。
清岚并不笨,听了清芷的话,觉得当真是有些道理,也觉得自己这么说确实有些鲁莽了。好在是在姑娘的屋里,也没有外人,要不然被旁人听去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看起来到底是自己没经验,差点儿就给姑娘惹祸了,以后还是要多和清芷姐姐学这些才好。在姑娘身边,就要帮着姑娘,而不是给姑娘扯后腿。
赵令仪受伤的事固然成功瞒过了施氏,可是吕氏母女进了定国公府的事却没有几日施氏就知道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施氏却没有搭理,毕竟,早就知道了外面还有这么一个人,现在才管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连孩子都生了的,总不能就那么打发了吧。且赵仲康最是喜欢吕氏,自然也不能让她离开。
左右不过是个妾侍,一个玩意儿罢了,要是自己看的重了,反而失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继室的人选还是要快些定下来才好,免得失了先机,让有心的人钻了空子才不美。
继室的人选,本来也不必费劲,可是因为事关令仪,所以才不得不多费这一番心思,如不然,弄个坏的来,坏了定国公府,那才解气呢。
中秋之后不久,便是李家大老爷的生辰,施氏提前两日就亲自来接赵令仪。
石老太君虽然心里不大乐意,她有些怕赵令仪会和外家的人越走越近,毕竟,施氏对赵令仪的疼爱是人就能看出来。
可她并不想就此断了和李家的关系,而赵令仪如今是两家之间唯一的纽带,若是拘束着她也不好。
何况,又是李家大老爷生辰这样的日子,是正经的理由,也没有阻拦的道理,因此也就放赵令仪去了。
赵令仪看府中从赵嬿婉放出来这几日,一直都是乌烟瘴气的,心里正想着能偷闲几日呢,因此自是更加欢喜的就跟着舅母去了。
舅舅家虽然也是开国之初所封的勋贵之家,可却没有当前勋贵世家那么多的恶习,舅舅们都能洁身自好,对表兄弟们的教育也很好。算是难得的清贵之家。
虽然李家开国之初只封了定远伯,算是爵位里面最低一等,当时看起来并不显眼的一家子人,却架不住李家子孙争气,不仅保留了爵位,如今还能在朝堂之上盛宠不衰。
李家嫡枝到了这一辈只有三兄弟,二爷现下是正二品的将军,镇守在东北边关,多年都不曾回京。
李家大爷和三爷却都在京城,一个从一品,一个正三品,都是朝廷可用之人,手握大权,属于那种在朝堂上能呼风唤雨的人。
除了这嫡系的三兄弟,其余旁枝更是也有不少在朝堂为官之人,虽然成就比不得李家这三兄弟,可也都不是泛泛之辈,甚至还有几个都是地方要员。
这些人交织而成的关系网可是不容小觑,李家如今不光是旧时勋贵,也算的上是朝中新贵。
反观定国公府,因为子孙之中没有能力卓越的,已经是没落之势,如何能和蒸蒸日上的定远伯府相比。
只是赵家最会结亲,上一代的主母石老太君出自襄阳侯府石家,这一代的主母出自定远伯府李家。现在朝堂之上唯一能和定远伯李家相比的早年封的勋贵之家,也就只有襄阳侯府石家。
只要是这两家盛宠不衰,赵家便不会太吃亏,这些年赵家能保持住这样的局面,石家和李家也算是多有助益。
赵仲康是第四代定国公,定国公府的爵位却只能承袭五代。若是再没有什么新的功劳,爵位再有一代也就没了,石老太君不得不心急。
倒是赵仲康是个没有成算的,虽然会读书,早年也是读书入仕,却自视清高眼高于顶,枉费母亲为他细细打算的一番心思,并不知道珍惜。
这些年,因外面有了吕氏,他的心不在府中,更不在妻女身上,甚至还觉得因为李氏的存在而委屈了吕氏。所以即使是李氏还活着的时候,他和定远伯府的关系也是一般的很,如今就更是不用多说,若是能成,他必定想着和定国公府断了关系才好。
而他心里对定远伯李怡安十分的不满意,只因为他虽然袭了爵位,可是朝堂之上却只有从六品的实职,着实算是没有地位的很。而做为大舅兄的李怡安手握重权,却从来都不肯拉扯自己一把,这让他觉得实在是没面子的很。
尤其是在他和吕氏说起这话的时候,吕氏自然更是要多少说些不中听的,只说是李家看不起人等等的话,就让赵仲康心里的埋怨越来越盛,和舅兄家中的关系也是每况愈下。
或许早已经从亲家变成了仇家,只差没有撕破脸罢了。这也不是赵仲康不愿意撕破,而是石老太君不愿意撕破脸。